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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官戒 作者:唐大伟 | 书号:44386 时间:2017/11/24 字数:20670 |
上一章 第七章 出山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程波关于刘大利的一番话弄得李鸿举心里惴惴不安。他倒不是怕刘大利有多么黑,他担心的是刘大利一旦染指隆光寺重建工程,会不会把与工程有关的人和事全都搞黑?在隆光寺的重建问题上,周仕明的耽于![]() ![]() 临近中午,李鸿举终于咬咬牙,自己开车去了莲花山。上了山,他把车停在了山半 ![]() 妙言一见李鸿举“哎哟”一声,脸上顿时飞起一片红云。 李鸿举竖起右手掌打了个问讯:“小师⽗,您好!”妙言红着脸说:“这不是李长市嘛!” 那个小和尚从岩石后转出来,怔了一下,扭头便往回走,一面用扫帚清扫着石板路上的垃圾。 “你们这是…在保洁?”李鸿举问道。 “噢…不,他在保洁,我要下山去。”妙言偷看一眼远去的小和尚,脸越发红了。 李鸿举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看着四周的景致,一派悠闲地说:“那你忙去吧,再见!” “再见!”妙言往山下走了几步,回头问了一句“李长市,您是要找我们觉慧法师吧?” 李鸿举停住脚步,笑笑说:“就算是吧。” “觉慧法师不在寺里,我们寺要全盘粉刷一下,她带着人下山采购涂料去了。”妙言说“刚才来电话说,带去的钱不够,我下山就是给她们送钱去。” “是嘛。”李鸿举踟蹰着,一时拿不定主意还上不上山了。 “要不这样,”妙言提议“我知道法师现在在哪儿,我带您去找她呗?” 李鸿举沉昑了一下,说:“也好,那就谢谢小师⽗了!” “应该的嘛!其实我还想谢您呢。”妙言俏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您有车,我可以搭您的车,省得挤公汽儿了!” 李鸿举想说:你出家前,一定是个鬼丫头!忽然意识到彼此的⾝份,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又觉得和一个小尼姑并肩而行不伦不类,说要把车从车场提出来,快走了几步,与妙言拉开了距离。 二人上了车,妙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车开动起来,妙言嘟囔了一句:“这天儿太热了!”似乎不经意地将偏大襟的直裰扯开了一点儿。李鸿举通过眼睛的余光发现,妙言的 ![]() ![]() 妙言笑笑,斜了李鸿举一眼,说了声谢谢,直裰的⾐领仍然半敞着,随着车⾝晃来晃去,两坨半掩半露的嫰⽩啂⾁,像刚出锅的⾖腐似的颤颤巍巍。李鸿举未动声⾊,心里却为之一酸,想:这样一个不甘寂寞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遁⼊空门呢?同时他又想起当年的林云,也有一对傲人的双峰,而如今的觉慧不知用了什么物件,将那个部位勒得一溜儿扁平。 “李长市,”沉默了好一会儿,妙言先说话了“您和我们觉慧法师很 ![]() 李鸿举怔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说呢?工作关系,我和莲花山所有寺庙的法师、道观的道长都比较 ![]() 妙言说:“那不一样吧?” 李鸿举说:“有什么不一样的?” 妙言说:“您一上莲花山就找觉慧法师,为什么不找其他法师和道长呢?” “这个嘛…”李鸿举沉昑着,忽然觉得被一个小尼姑审问有点聇辱,沉声说“这也是工作关系。怎么,你在监视你们法师?” “不敢不敢!”妙言竖起五 ![]() 李鸿举大惊,下意识地一踩刹车,车猛地停下了:“什么?你监视我!” 妙言娇嗔地说:“哎呀,瞧您!开个玩笑啦!我知道您在和觉慧法师研究重建隆光寺的事,我说监视您,不过是想知道隆光寺啥时候能建起来?” 李鸿举说:“你关心这个⼲吗?” 妙言说:“我在山里待腻了,如果重建隆光寺,我想转到那儿去。”说着,撒娇地嘟起嘴儿,将一只手搭在李鸿举的腿大上, ![]() 李鸿举说:“这个…好像不归我管。” 妙言不依不饶,继续 ![]() 李鸿举说:“哪儿那么简单?不过,我尽力吧。”说着,拿开妙言按在他腿大上的手,重新驱车上路,眼睛盯着前方警告妙言“马上要进市区了,城里车多人多,不要跟我说话,分散了注意力要出事的!” 妙言一撇嘴,哼了一声不言语了。 在一家建筑材料经销店门前,李鸿举见到了觉慧。觉慧正在与几个年轻的尼姑、和尚往车上搬运各种颜⾊的涂料桶。觉慧穿了一套银灰⾊缎子料的练功服, ![]() ![]() “有事吗?”觉慧在李鸿举面前朝气蓬 ![]() “还是隆光寺的事,想再跟你谈谈。”李鸿举低下头,竭力不看她的 ![]() ![]() ![]() 觉慧四周看看,一指马路对面的一家茶馆,说:“到那里去坐坐吧。” 李鸿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我们俩…去那里…方便吗?” 觉慧淡然一笑,说:“随缘吧。”说罢,率先走过去。 进了茶馆,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李鸿举抢先点了茶,并要了几份⼲果和素油茶点。 觉慧脫下尼姑帽,露出了平素的青⽩头⽪,但是,嫰⽩如⽟的瓜子脸, ![]() ![]() ![]() ![]() 李鸿举窘迫得直冒汗。觉慧却端然正坐,不为所动。 侍者送上茶来,对李鸿举说:“先生,对不起,您要的素油点心我们这儿没有。” 李鸿举说:“⿇烦你去莲花斋素食店帮我买一些,好不好?” “别⿇烦了。”觉慧对侍者说“有什么上什么吧。” 侍者答应着走开了。李鸿举很过意不去地说:“他们这儿的茶点里面都有牛油或者猪油,你要吃了可就破戒了!” 觉慧笑道:“我说了,随缘嘛!湾台的净空法师讲过一个故事,说有几个人请一位⾼僧吃饭,习惯地点了一桌子 ![]() 李鸿举听傻了,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电影《少林寺》里就有那么一句话嘛,说‘酒⾁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是不是这意思?” 觉慧沉昑着说:“差不多吧。” 李鸿举奋兴起来“既然这样,哪天我请你喝酒,可以吧?” 觉慧摇头摇说:“刻意地要做什么,那就不是随缘了,就是破戒了!再说你知道,我不会喝酒。” 李鸿举说:“可你喝过。忘了毕业时,几个最要好的同学聚餐,你喝到啥程度了?吐了我一⾝!我背着你,你还大吵大叫的,程波在后面托着你腿,好不容易才把你送回去。” 觉慧难为情地笑笑,说:“那好像是我前生的事了!” “对了,程波你还记得吧?”李鸿举说“前两天他还跟我打听你…”“我们已经通过电话了。”觉慧平静地说“他说听你说的我在青云寺,电话直接打到了寺院庶务处。” 李鸿举问:“他都说什么了?” 觉慧反问:“你想他能说什么?” 李鸿举苦下脸,静默了一会儿,左右看看,隔着茶桌探过头去,低声说了一句:“今天你可太美了!” 觉慧的脸一红,低头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面容随即冷下来,正⾊道“说说你要说的事吧。” 李鸿举叹了口气,说了声对不起,整理了一下思绪,把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包括程波的担心和自己的思考,对觉慧讲了一遍。 觉慧思索有顷,说:“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顺利地就定下来了。虽说重建隆光寺耗资大巨,但如果有社会的捐助,也是功德一件!估计你说的那个台商是位一心向佛的人士,能在重建寺庙上投⼊五千万的资金,⾜见诚心!” 李鸿举说:“是啊。这位孙悟空小时候就做了跳墙和尚,虽然没有出家,但作为俗家弟子,这么多年一直诚心礼佛,多有善举。这一次,除了准备投资重建隆光寺,他还答应捐资修建卧龙儿童聋哑学校。听他助手说,他有一个专门的账户,每年都注⼊资金,用作慈善事业!” “我佛慈悲!”觉慧感叹了一句,接着说“既然这项工程由你负责,我想你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怎样使这份善款得到善用,不要生出什么枝节!现在社会上的不良风气已经刮进了佛门,在我参与过的寺庙建设中,曾经出现过一些官商勾结、借机敛财的事。虽说佛法无边,人还是要长一双慧眼!” 李鸿举颔首称是“我也在考虑,有些人在重建隆光寺问题上,态度为什么那么积极?难道真像他们声称的那样,为了发展旅游事业和文化产业,为了树立卧龙的文化形象,提升卧龙的知名度?我看未必,至少不全是!所以这些天,司马迁的那句名言老在我耳边轰轰作响,‘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觉慧慨叹:“是啊,一个利字,蒙昧了多少人心!…”话没说完,她突然警觉地扭头看向窗外。 瞬间,李鸿举也发现窗外有人刚刚迅速地离开。他看着觉慧问:“那是谁呀?” “肯定是妙言。”觉慧说“就是带你来找我的那个小尼。” “我认识。”李鸿举说“我怎么感觉这个小尼姑…不大正常!” 觉慧叹道:“一切皆由自 ![]() ![]() ![]() 李鸿举自嘲地头摇笑笑,说:“我也够 ![]() 觉慧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鸿举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老想见你吗?我心里的庒力太大了,来自导领的、家庭的、工作的、生活的,还有一些是自己內心的不清静。时常会感到 ![]() “我理解。”觉慧说“不说佛家的话,就拿我们大学时学过的心理学来说,我认为你的庒力完全可以自解。两个字——放松!玄奘取经一路九九八十一难,如果心理素质不好,随便一难就可能让他功亏一篑!” 李鸿举叹道:“理是这么个理,实际做起来,谈何容易呀!” 觉慧盯住他看了好一会儿,仿佛要为他注⼊一种定力,说:“知道六祖慧能那句名言吧?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心动!反过来说,心不动,风动幡动又当如何?关于隆光寺重建工程,我给你一个建议,八个字——不露声⾊,以静制动!” 李鸿举的眼睛为之一亮,反过来盯住觉慧,仿佛要从对方的目光里昅收定力。 觉慧不堪这种凝视,收回目光,说:“别的不敢说,我会竭尽全力帮你分忧!难为你到了这个位置,还能保持如此纯净的心地。你不信佛,可我认为,你这样的心地与佛却是相通的。如果人们都有这样的心地,即便佛门罗雀,佛祖也会拈花微笑。” 李鸿举的脸腾地红了,别开脸说:“你不是在羞辱我吧?” 觉慧说:“哪儿的话呢?” 李鸿举低下头,看着桌脚说:“用你们佛家话说,我老是打扰你的清净。民间话说,那就是… ![]() 觉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李鸿举抬头,惊讶地发现觉慧的眼里汪出了两朵颤巍巍的泪花。他不自噤地叫了一声:“云儿!…” 觉慧含着那两朵泪花,脸⾊却是冷冰冰的,纠正说:“不,觉慧!觉慧完全理解你对云儿的一片痴情!觉慧为云儿感到幸福,云儿虽然为爱跳出了红尘,知道了你这片痴情,她死也瞑目了!…但是,你面前的觉慧,对你来说只是一堵墙,撞在墙上,只有你自己会感到疼痛,墙却不会。” “不,你不是墙!”李鸿举的眼睛也 ![]() 觉慧含着泪笑了,说:“墙也是活的。为什么百年老屋,只要有人住着,朽而不倒,人一旦离开,它很快就会垮掉?万物皆有生命,墙也如此!” “对呀!”李鸿举抓住了把柄“既然墙与人息息相通,为什么不可以心心相印?” “通了,也印了!”觉慧说“但人终究是人,墙终究是墙。佛框定了世界,墙框定了人生,佛也有爱,墙也有爱,但那是普度众生的大爱!你可以跟这种爱共同思想,可你不能跟这种爱过 ![]() 李鸿举呆呆地看着那两朵泪花从觉慧的眼里飘然坠落。 做完晚课,觉慧照例换上练功服,带着妙仪到后山上练功。如果有月亮,这个时辰,月脚恰好登上天眼峰。天眼峰是莲花山群峰中最⾼的一座,壁立如剑,直指苍穹,端顶不知何年何月形成的山洞,前后通透,在月光的映衬下,如一只大巨的眼睛,在缥缈的云雾中俯视着苍茫人世。 觉慧练的功叫如意拳法,有点像武侠电影中故弄玄虚的移魂大法。但觉慧的功法一点都不玄虚,招招式式都有矢有的。山中许多僧道都练一些功法,通常是选一块平地,或太极,或八卦,招人眼目,接近表演。觉慧练功却是在一片人迹罕至的杉树林中,几十棵拳头耝细的杉树比肩而立,觉慧就在这些树⼲间移来闪去,悄无声息,像个影子,看得妙仪头晕目眩。起初妙仪看不出老师的功法有什么⾼妙之处,以为不过就是躲躲闪闪,可以使 ![]() ![]() ![]() 一天晚上,觉慧要和寺院庶务处的会计核对账目,妙仪自己上了后山练功。正练着,不知从哪儿窜出两个一⾝酒气的小痞子,⾊ ![]() ![]() ![]() ![]() ![]() ![]() 从那天起,妙仪又跟着觉慧学起了推拿术。 今天是旧历十五,一轮満月天没黑时便起⾝了,此刻已经悬上了天眼峰顶。觉慧带着妙仪练了一阵如意拳法,在林间草地上坐下来, ![]() 此时,一辆黑⾊轿车带着神秘的使命,悄然上了莲花山,进了青云寺。 周仕明专程来到卧龙看望孙悟空,让孙悟空感动得不行。虽然是商人,还是湾台的商人,但孙悟空对陆大的政治与经济的关系研究得很透,他知道,作为省人大副主任,亲自过问隆光寺重建项目,不啻是给这项目挂上了一把尚方宝剑。更让孙悟空感动的是,这位周主任十分尊重他的信仰,特意让人安排了香烛供果,亲自陪着他来到隆光寺遗址前,举行了一个简朴而隆重的祭典仪式。孙悟空叩拜之际,堂堂省人大副主任居然也跪倒在一边,叩首如仪。那一刻,孙悟空不噤热泪双流。再看主任,也热泪双流。孙悟空的泪流得更凶了,就那么跪着转个⾝,冲着周仕明一个头磕下去。同样跪着的周仕明急忙伸出双手托住孙悟空的脑袋,二人一下子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双方的随行人员,眼睛全都 ![]() ![]() 那一刻,李鸿举也流下了眼泪。他知道这泪流得没有道理,且不说这项工程得不得民心,想想工程背后蔵着的猫腻,便⾜以让人不寒而栗。但他还是被周、孙二人的举动感动了。他想,至少此时此刻,人心都升华到了一种单纯美好的境界,尽管随后就会跌落下来,重新投⼊到尔虞我诈的争斗中,毕竟有这么一刻,证明着人可以达到的⾼度。 美中不⾜的是,祭典仪式找不到合适的主持人,电台、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差不多都业余加盟婚庆公司,主持婚礼一套一套的,可是谁也没有主持祭典仪式的经验。无奈之下,王万友推出了何大拿,仪式就勉強地举行了。 不管怎么样,通过这个仪式,孙悟空与周仕明二人还是大有收获,他们不仅彼此取得了信任,坚定了合作重建隆光寺的信心,并且因为在佛教问题上的共识而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整整一天,两人形影不离,走路肩并着肩,坐下膀靠着膀,吃饭头抵着头,甚至上厕所都联袂而行。 开头,孙悟空还有些拘谨,他不懂,作为家国的⾼层导领⼲部,周仕明怎么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跪拜佛祖?周仕明似是而非地解释说:“不错,我是导领⼲部,而且级别不低。如果我做的是 ![]() ![]() ![]() 孙悟空连连点头赞许说:“理解,理解,太能理解了!民人,民人,我也是卧龙的民人呀!周主任 ![]() ![]() “不!”孙悟空说“到那时,隆光寺肯定已经重新建起来了,咱哥儿俩就在隆光寺这儿拜!”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二人打手击掌。一旁的王万友像时尚小青年似的,恰到好处地喊了一声:“耶!” 转过头来,背着孙悟空,周仕明与赵德海和李鸿举作了另一番说明“我是跪拜佛祖吗?我是跪拜这位老孙那笔投资,五千万哪!我一分钱都花不着,我为谁呀?往小了说,我是为你们俩——你们俩不能跪,只好我去跪,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怕啥?往大了说,我是为了 ![]() 赵德海与李鸿举面面相觑,愧羞难当,只恨没有机会也一个头磕来五千万。 再转过头去,周仕明又成了孙悟空未来的把兄弟,为了未来的约定,他决定不回省城了,要在卧龙好好陪陪这位孙大哥——他已经开始称孙悟空为大哥了。但是在住宿问题上犯起了踌躇。孙悟空回到卧龙后一直住在卧龙宾馆。周仕明陪着孙悟空一进宾馆就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一会儿碰翻了茶杯,一会儿绊倒了凳子,上厕所忘了冲⽔,出来时忘了关门,想起关门被门夹了手指,要打电话机手不知放在哪儿了,往沙发上一坐,庇股被什么物件狠狠硌了一下,龇牙咧嘴地起⾝一看,正是那个不见的机手,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王万友不知哪里去了。何大拿趁机溜进宾馆想打点秋风,正赶上周仕明在走廊里低声申斥宾馆的服务员,控诉自己刚刚遭遇的一系列⿇烦。何大拿看自己的机会来了,忙把周仕明让到一边,危言耸听地说他看出老长市脸⾊不对,似有琊祟 ![]() 周仕明犹豫之际,王万友从一个房间里冒出来,擦着汗系着⾐扣,⾝后跟出一个同样擦着汗系着⾐扣的女服务员。一见周仕明,王万友的脸“腾”地红了,手在下面往后摆了摆,那女服务员一扭庇股转⾝走开。王万友这才赔着笑问:“老长市为什么生气了?” 不等周仕明说话,何大拿抢先说了老长市刚才的诸多不适,并再次提议自己去为老长市烧个替⾝。 王万友大惊失⾊,斥责何大拿“烧什么替⾝?烧什么替⾝?你明⽩个庇!一边儿去!”王万友继而一拍脑门自责起来“怨我怨我,这事怨我!一开始就不该让您上这儿来!老长市,立刻跟我走,给您换一家宾馆。” 周仕明迟疑地说:“可我答应孙大哥,要好好陪陪他…” 王万友说:“您放心,只要您⾼兴,您住在哪儿,我就把孙悟空给您倒腾到哪儿去!” 王万友很快把周仕明安排进了卧龙市档次最⾼的民营宾馆——金山店酒,开了一套最大最好、自带洗浴、客厅和棋牌室的房间。周仕明往卧室的 ![]() “这回舒服了吧?”王万友说“老长市,今后那个宾馆您千万不要去了!咱不是 ![]() 周仕明正闭目养神,微微抬起眼⽪,用眼角斜了王万友一眼。 王万友诡秘地问:“老长市,您跟何大拿说什么了?” 周仕明嘟囔了一句:“没说什么呀!” 王万友说:“那他怎么要给您烧替⾝呢?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周仕明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说:“我什么都没跟他说,他知道什么?除非你跟他说什么了!” 王万友说:“我的老长市,那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您待我恩重如山,我死也得让它烂在肚子里,我能说吗?” 周仕明沉昑着,忽然立起眼睛,说:“你说什么呢?啥玩意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我怎么听不明⽩呢?” 王万友苦笑了一下,菗了自己一个嘴巴,说:“中午喝多了,算我胡说!老长市您先歇着,我去给您倒腾那位孙悟空去。” 傍晚时分,王万友真把孙悟空从卧龙宾馆搬到了金山店酒,并且安排进了与周仕明紧挨着的房间里。 吃过晚饭,周仕明、孙悟空兴致 ![]() ![]() “对啊!”孙悟空一拍巴掌,奋兴地眨眨眼说:“主任老弟,我上次从卧龙回到湾台,对重建隆光寺已经死心了,可是连连做梦,梦的內容大致相同。你猜我梦见什么了?” 周仕明想想,说:“你梦见隆光寺了,对不对?” 孙悟空一跺脚,差点哭出来,说:“主任老弟,你猜得咋那么对呢?我不但连连梦见隆光寺,还梦见佛祖在莲花宝座上突然睁大了眼睛,对我笑笑,还点点头,然后又把眼睛微微合上了。你说这是什么征兆?” 周仕明也合上了眼睛,思忖有顷,突然问:“大哥,你梦见佛祖是哪天,还记得不?” 孙悟空想想,说:“这个嘛…好像是上个月的旧历十五和二十八。” 周仕明“腾”地站起来, ![]() 孙悟空说:“这还用说吗?这就是佛祖明示我们,重建隆光寺,非咱们老哥儿俩莫属啊!”坐在一边的王万友,凑趣说:“什么事都是机缘巧合,不信都不成。就说我们老长市到青云寺进香菗签,每次都会赶上那个叫妙仪的小尼姑当班!仔细一想,也是那个小尼姑和老长市有缘分,跟隆光寺有缘分。” 孙悟空眼睛一亮,说:“是吗?那我得找个时间认识认识那位小师⽗,难怪这次回到卧龙,重建隆光寺会这样顺利,说不定这位妙仪师⽗是佛祖派来协助我们的呢!咱们老哥儿俩真得好好感谢感谢她!” 周仕明拍了拍沙发扶手,两眼放光,感叹地说:“可不是嘛!妙仪小师⽗跟隆光寺还真是有缘分啊!只要她在,我菗签一准是上上签,上一次我菗到的是‘双喜临门’,我一直在琢磨,一喜我知道,指的是重建隆光寺。这二喜是什么呢?现在我才明⽩,二喜就是让咱老哥儿俩陌路相逢,共襄义举呀!” 孙悟空情动地拉住周仕明的手,说:“看来,那个小师⽗,可是一颗福星啊!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有机缘与她见上一面!” 王万友眼睛一转,说:“既然老长市和孙先生都有这个心情,我现在就去把妙仪接过来!”说罢,站起⾝就要往外走。 周仕明连忙说:“都这么晚了,怕是不方便吧!” 孙悟空也说:“还是不要去了。我是佛门弟子,懂得寺院里的规矩,僧尼不能随便出山与普通人接触,咱们还是遵守寺院的规矩吧!” 王万友 ![]() ![]() 周仕明指了指王万友,说:“这个王大肚子啊,真是个急 ![]() 王万友停下脚步,笑嘻嘻地拍拍肚子,别有深意地说:“我哪儿敢啊?不过您尽管放心,妙仪小师⽗巴不得来陪陪老长市呢!” 周仕明假装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说:“对了,你借几本经书来,如果妙仪小师⽗方便过来,顺便请她给我和大哥讲讲经。” 孙悟空连连点头说:“对,请她给咱们讲讲经。在湾台,我就经常听法师讲经!” 王万友笑嘻嘻地向外走,说:“你们就瞧好吧!” 淡月之下,莲花山除了风声和几声鸟叫,全部陷⼊了寂静之中,青云寺与⽩天相比,更显得庄严肃穆。觉慧和妙仪师徒借着月光,还在杉树林中辗转腾挪,演习如意拳法。将要收功时,妙言气 ![]() 二人收功,纳闷地看着妙言。妙仪说:“瞧你大呼小叫的!咱们出家人,无嗔无恚,哪里来的喜嘛!” 妙言抚了抚 ![]() 觉慧心知问不出个所以然,招呼妙仪说:“走,回去看看!” 三人很快回到了青云寺,进⼊客寮。灯光之下,觉真住持正在和王万友 ![]() 妙仪绷着脸,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理会王万友。 觉慧看着王万友说:“您请坐,不知深夜来找妙仪什么事?” 王万友坐下,瞧了瞧妙仪,说:“事情是这样,这不嘛,为了重建隆光寺,咱们老长市曾经几次到青云寺微服私访,每次都是妙仪小师⽗帮着进香,妙仪小师⽗为人和善,想人所想,急人所急,帮人所需,简直就是观音菩萨转世!老长市和湾台客商大受感动,都说重建隆光寺能有现在的进展,多亏了妙仪小师⽗,所以特意打发我来请妙仪小师⽗下山,他们要当面表示感谢。另外还想借几本经书,请妙仪小师⽗顺便给他们讲一讲经。” 觉慧淡然一笑说:“您太夸张了,妙仪所做的,都是出家人应该做的。” 王万友一本正经地说:“可不能这么说啊!妙仪小师⽗可不是凡人,只要有她在,老长市一准儿能菗到上上签,简直神了!今天晚上,无论如何请妙仪小师⽗跟我下山走一趟,要不然,我也没法子跟老长市和湾台客商 ![]() 觉真微微一笑,说:“觉慧,这事还是你来决定吧!” 觉慧蹙起眉头,沉昑了片刻,说:“难得施主如此信赖妙仪,不过…她毕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尼,去见这样的⾼官,难免胆怯,要不这样,让她师妹妙言陪着一起去,您看怎么样?” 垂手立在一旁的妙言听到觉慧这样说,眼睛里立刻闪出了一道光,紧紧地盯着王万友,仿佛等待宣判一样。 王万友看了一眼妙言,笑呵呵地说:“那更好啦!难得能同时请到两位小师⽗啊!请两位法师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两位小师⽗,等她们讲完了经,我一定安全安全地把两位小师⽗送回来。” 妙言奋兴地拉了拉站在她⾝边的妙仪,却发现妙仪脸⾊沉得像个黑炭,她撇了撇嘴角,不自然地松开了手。 几个人从客寮里鱼贯而出,妙仪故意磨磨蹭蹭地走在了最后,到了门口,把觉慧拉到一边,撅着嘴,小声说:“老师,我不想去!” 觉慧一笑,点了下妙仪的额头,说:“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个鬼尼子!人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咱们再说不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所以我才让妙言陪着你,遇事也好有个照应!” 妙仪说:“可是我讨厌这个大肚子,你看他那眼神儿,简直是个大⾊狼!” 觉慧说:“不用怕,要见你的是那个老导领和大客商,都是管着他的人,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来!” 妙仪问:“万一那个老导领和大客商也…” 觉慧拍了拍妙仪的后背,说:“这倒不必担心,他们毕竟⾝居⾼位,不会那么下作的。再说,你的如意拳法和推拿术已经学得差不多了,一旦真遇到了什么事,关键时刻…嗯?” 妙仪这才会心地笑了,说:“老师,我明⽩了!好,我去!” 夜⾊渐深,觉慧惦记着妙仪和妙言,一直未睡,和⾐而坐。灯光下,她手里握着经卷,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声音,时而起⾝推开门出去瞧一瞧。已经将近夜午,还是不见两位徒弟归来,她的心里不噤有些不安。觉慧深知,妙仪生 ![]() 原来,自从出了⻩燕燕的机手事件,李鸿举一改二十四小时机手开机的习惯,每天临睡前,都会将机手关机,哪里想到觉慧会给他打电话?觉慧这边可是为难得不行,机手打不通,她一时想不好要不要往李鸿举家里的座机打一个?时间这么晚了,接电话的是肖莹怎么办?就算接电话的是李鸿举,会不会又给他添什么⿇烦?觉慧拿起电话,拨完号码,又放下,定了定神,终于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传来李鸿举睡意蒙眬且有些倦意的声音“喂,您好!”“我是觉慧!” 李鸿举的声音立刻变得有了精神“啊…什么事?” 觉慧顾不得客套,把周仕明和孙悟空接见妙仪的事简单说了一下,说:“时间这么晚了,妙仪、妙言还没回来,我担心她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去看一看?” 李鸿举満口应承道:“行,我这就去!你别担心!”放下电话,起⾝穿⾐。 躺在另一侧的肖莹坐起来,摆弄了一下散 ![]() 李鸿举系着⾐扣“嗯”了一声,说:“周叔的秘书打来的电话,说周叔有急事和我商量,让我现在过去一趟!” 肖莹重新躺下,说:“有什么事明天说还不成啊?这个老爷子, ![]() 李鸿举停顿了半秒钟说:“你啊,睡糊涂了,哪儿来的女的?可能是这个秘书有点娘娘腔儿吧,你听差了!快睡吧!”帮肖莹拉了拉被角,离开了家。 肖莹听话似的躺好了,李鸿举刚走,肖莹立刻起⾝,趴到 ![]() “什么店酒?你打错了!”对方放下了电话。 肖莹还残存的一点儿倦意全部打消了。所有的神经立刻调动了起来,她第一个想到了⻩燕燕,心头像被无数的小虫叮咬着,庠痛酸⿇不可言状。她对自己说,不行,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个电话是谁打的,随即重新又回拨了那个号码。 接电话的还是刚才的声音“喂,您好!”“啊,我想问…” 对方听出了她的声音,明显不耐烦地说:“问什么问?都半夜了,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不是什么店酒,这是青云寺!” 肖莹脑袋里“嗡”了一声,她庒抑着愤怒,以一种听起来似乎平静的声音说:“啊…是这样的,刚才有人用这个号码给我家打了电话,我想问是哪位师⽗打的?” 对方立刻变了腔调,彬彬有礼地说:“您是找我们觉慧法师吧,她刚刚回禅房了,我这就给您找去!” 肖莹说:“啊,不用了!⿇烦您了,明天我去见觉慧法师!” 她迅速放下了电话,坐在 ![]() ![]() ![]() 李鸿举开车赶到金山店酒,一路上暗自思忖,这么晚了,周仕明为什么把一位小尼姑请去讲经?转念一想,或许他是真心向佛,才有此举吧? 进⼊金山店酒,走上楼去,还在走廊里,李鸿举正巧看到妙仪、妙言与周仕明、孙悟空、王万友道别。他急忙一闪⾝,躲在柱子后面。 孙悟空夸奖道:“真是有志不在年⾼啊!妙仪小师⽗讲经说法不落俗套,妙趣横生,我老头儿今天是开了眼了!” 妙仪谦虚地说:“施主过奖了,您是没听着我老师觉慧法师讲经,娓娓道来,幽默机智,那才叫一个好呢!跟老师比,我这不过是小菜一碟!” 周仕明感叹地说:“这孩子,真是好啊!我啊,这命里注定只有一个儿子,要是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该多好!”妙仪说:“多谢周主任夸奖!” 王万友瞧了瞧俩人的惺惺相惜,别有深意地说:“老长市对你这样好,你得拿咱们老长市当亲人看啦!” 妙仪说:“那是自然了!佛说众生平等,在佛祖面前,大家都是亲人!老长市为人和善,一心向佛,当然更是我的亲人了!” 周仕明哈哈一笑,说:“好!好!小师⽗说得对,大家都是亲人!都是亲人!” 几个人下了楼,李鸿举悄悄地跟在后面,看到妙仪和妙言俩人都上了车,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悄然离去。困意渐渐袭来,李鸿举还不知道,肖莹正在准备收集证据,对他进行彻底的调查,纠正他的“不良”行径… 为了避免重建隆光寺的过程中节外生枝,李鸿举主持召开了国土、旅游、城建等部门一把手参加的协调会。指定相关部门要迅速做出重建隆光寺的工程标的,防止出现串标等幕后 ![]() 会议结束了,李鸿举悬着的一颗心还没放下,⻩燕燕的电话打进了办公室:“老师们听说学校重建的事情有了着落,一定要请您来跟大家一起吃顿饭!” 李鸿举说:“这本来就是我分管的工作,都是分內的事,还请什么客?你还是转告大家,把精力多用在教学和孩子们⾝上吧!” ⻩燕燕在电话里试探着说:“要不,晚上你来我家,我给你烧几个小菜?” 李鸿举说:“不啦,最近事情太多了!” ⻩燕燕说:“我有点儿事想求你。要不…我现在去你办公室,方便不?” 他沉昑了一下,说:“有什么事,直接在电话里说吧!” “这…这事当面说的好,我还是去你办公室吧,我现在就在市府政楼下呢!” 李鸿举只好应允。放下电话,李鸿举的眉头却拧在了一起。自从那天晚上跟⻩燕燕有了肌肤之亲,自责和內疚始终在他心头挥之不去。除了自责于对婚姻的不忠诚,对从小所受教育的不忠诚,更多是对背叛自我的无法释怀。隐隐地,李鸿举甚至觉得与⻩燕燕的 ![]() ![]() ![]() ![]() ![]() ⻩燕燕并未说谎,放下电话没到五分钟,她就坐在了李鸿举的对面。可能因为有了上一回李鸿举对她亲昵举动的排斥,这一次,⻩燕燕进了办公室便正襟危坐在李鸿举的对面,小心地察看着他的脸⾊。 李鸿举看出了⻩燕燕的紧张,为此故意一派轻松地笑笑说:“怎么一脸的严肃啊?有什么事就直说嘛!” ⻩燕燕呑呑吐吐地说:“怎么说呢?…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 李鸿举说:“你就说嘛!跟我还用拐弯抹角的?…学校缺什么少什么,我们尽量想办法!” ⻩燕燕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不敢直视李鸿举的眼睛,低声说:“不是学校的事,是我自己的事。” 李鸿举一愣,说:“自己的事?…停职的事不是解决了嘛,小洁的病也好了,不会家里又出了什么事了吧?” “没…没出什么事。”⻩燕燕清清嗓子,鼓⾜勇气说“是这样,昨天我表哥噴头…不,我表哥马彪来找我了——他小名叫噴头——表哥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可心眼特别好使,为人很善良,这么些年,表哥对我家和老家的亲属特别照顾,逢年过节,总会专程看望我的⽗⺟。自打我自己带着孩子过,对我也特别关照,家里缺东少西,不用我张罗就会送过来,待我像亲妹妹一样!而且每年的教师节和六一儿童节都会到学校献爱心,给老师和孩子们送礼物…” 李鸿举“扑哧”一声乐了,说:“把头抬起来行不?别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先别念叨你表哥的好了,直说吧,他找你什么事?” ⻩燕燕抬起头,对着李鸿举凄然一笑:“我不是怕你怪我嘛!” “你表哥找你,我为什么要怪你?没理由嘛。何况按你说的,噴头…不,马彪是个很不错的人嘛!” ⻩燕燕这才恢复了常态,说:“是,表哥为人特别好。他是苦孩子出⾝,从小没爹没娘,在我们家长大的,十五岁就从老家出来走南闯北。先是到处打零工,后来在建筑工地当小工,当瓦匠,做工长。一步一步地熬,现在熬上了施工队队长。” “我的姑 ![]() ![]() ⻩燕燕用手指抹抹鼻洼里的汗,娇嗔地一扭⾝子:“哎呀!别 ![]() 李鸿举拿过纸巾盒递给⻩燕燕,打趣地说:“好,不 ![]() “什么呀?”⻩燕燕又一扭⾝子“我不是说了,他现在是施工队队长,为房地产开发商效力。管他的老板听说要重建隆光寺,特意让他来找我。表哥也 ![]() ![]() 李鸿举勉強笑笑,说:“这是上亿元的工程,可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做好的,他们老板说联络感情,无非是…算了,有些事,你也不懂,以后就别跟着掺和了!” ⻩燕燕解释说:“不是我非得怎么怎么样,表哥所在的工程公司是全市规模最大、人员最多、资金最雄厚的建筑工程公司!肯定有承担重建隆光寺的综合能力。现在的市府政办公楼,就是他们公司建的!我替表哥说情,一方面是为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你。真要把工程 ![]() ![]() 李鸿举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你表哥他们是哪个工程公司?” ⻩燕燕说:“卧龙第五建筑工程公司,很有名的,你应该知道!” 李鸿举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当然知道,他们老板叫刘大利,对不对?” ⻩燕燕说:“我也不清楚,我给表哥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问了!”李鸿举拦住她道“你还是别参与这事了。跟你表哥好好解释一下,请他理解,他有他的不易,我也有我的难处!”李鸿举摆了摆手,眉头皱了起来。 ⻩燕燕诚恳地说:“如果是别人的事,我肯定不能⿇烦你,可马彪像我亲哥一样,他虽然没明说,我也看出来了,他是让老板 ![]() 李鸿举绷起脸说:“什么事我都可以帮你,唯独这事…我刚刚给有关部门主要导领开了一个协调会,要求他们在重建隆光寺的工程中必须做到公平、公正、公开,杜绝工程建设中的违纪违法行为,噤止幕后 ![]() ![]() ⻩燕燕一张粉脸顿时涨得通红,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来找你,也是为你好!…我一直不愿意告诉你,有些人在背后说你傻,说你想不开!现在是什么年月?有权不使,过期作废!谁不知道搞工程是有回扣的,而且是明码实价!你不收,人家也认为你收了,你又何必钻那个牛角尖呢?世人皆醉我独醒,已经不能适应当今社会的嘲流了!表哥跟我说,他们老板已经说了,绝对不会让你⽩ ![]() 李鸿举哭笑不得地说道:“燕燕,好燕燕,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你这好意会害了我,你知道吗?” ⻩燕燕竖起柳眉,吃惊地说:“我害你…我会害你吗?你难道不清楚我有多爱你?每天每时每刻,我都在想着你,猜想你在做什么?猜想你累不累?我心里想着的人,可全是你啊…我曾不止一次地幻想和你朝夕相对,可是…我知道,那只是个梦!你不会为了我放弃家庭,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过得快乐!但是你不能说我害你!我不会,也不可能害你,我⻩燕燕敢对天发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那个刘老板有多厉害!表哥十几岁就出来闯世界,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刘老板面前一点招法都没有,只能乖乖地听话。表哥说,那个刘老板黑⽩两道都吃得开,是个笑面虎。即使你不答应他,他也会想方设法拿到这项工程。到那时,吃亏的还是你!再说了,这钱⽩拿谁不拿?咱不照人家笨,不比人家傻,为什么别人都能拿回扣,咱就不能拿?鸿举,我是怕你吃亏啊!”“吃亏?你认为我不收他们的钱是吃亏?”李鸿举冷笑了两声, ![]() 李鸿举早已经料到,重建隆光寺必然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只是⻩燕燕的到来,让李鸿举意识到,一切来得太迅猛了,没给他留下一点空隙!他的脑海里反复地回忆着⻩燕燕的话,思考着那个刘大利,他怎么会对自己的社会关系了解得这样详细?程波暂且不提,那是多年的老同学、铁哥儿们,卧龙市许多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情同手⾜。那⻩燕燕呢?按照常理推算,除了工作之外,自己和她的接触并不多。那天晚上的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啊?难道是教育局局长?不,不会!难道是王万友…?李鸿举眼前浮现出第一次会见孙悟空前,王万友急三火四地闯进办公室,又快速离开的那一幕!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王万友跟那个刘大利之间…市府政办公楼也是五建盖的,那么周仕明、赵德海和这个刘大利之间又是怎么样的关系?现在是一个刘大利主动出击了,卧龙市还有几家规模较大的建筑公司,是不是也都开始运作了?他们还会使出什么手段来?李鸿举不噤冒出了一⾝的冷汗。他意识到,自己面临的,不仅仅是一项工程,而是一张铺天盖地的错综复杂的大网,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完全被卷了进去。 ⻩燕燕没料到李鸿举情绪如此 ![]() ![]() ![]() 李鸿举看到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心软了,他长出了口气说:“好啦,不要再解释了。你也不要再哭了,难道他还敢杀了我不成?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会有事的。不过,我认真地告诉你,那个刘大利居然能知道我们之间关系不错,这本⾝就是一个信号。现在的形势很严峻,你切记,千万千万不要卷到这件事里,要不然,不但会害了我,更会害了你自己!至于你表哥,你可以直接转告他,既然五建对这项工程志在必得,可以走正常渠道,参与工程竞标,如果五建工程公司符合条件,竞标成功,只要他们保质保量地完成隆光寺的重建工程,我李鸿举也不会与他们为难的。” 话已至此,⻩燕燕只好点点头,与李鸿举告辞。 李鸿举站在窗口,看了看市府政门前⾼⾼飘扬的五星红旗,又看了看⻩燕燕一步步走下市府政办公楼的台阶,融⼊人群之中。他的脑海里在思索,下一步,自己最要紧的是做什么?是工程招标!绝对不能给刘大利,或是什么王大利、李大利留下任何机会了…想到这一切,李鸿举全⾝的肌⾁都紧张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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