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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铁皮鼓 作者:君特·格拉斯 | 书号:44369 时间:2017/11/24 字数:1289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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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肥胖胖,成天睡眼蒙-,菩萨心肠。古丝特-特鲁钦斯基成了古丝特-克斯特后,自⾝不需要有什么改变。加之,她跟克斯特相处的时间实在有限:克斯特上船去北极海前线之前休假十四天,他们订婚;他从前线回来休假两周,他们结婚,多半时间躲在防空洞里。库尔兰的军队投降后,虽然没有传来过克斯特还活着的消息,但每当有人问起她的丈夫时,古丝特便用大拇指指着厨房门,有把握地说:“他在那边伊凡①的战俘营里。只要他一回来,这里就会大变样。”—— ①指苏联人,因俄罗斯人很多以“伊凡”命名。 比尔克区的这个寓所里留待克斯特去改变的事情,指的是玛丽亚和库尔特来后的生活。人们让我出院了,我告别了护士们,答应有时会去看她们,便乘上有轨电车到比尔克去找这姊妹俩和我的儿子库尔特。那幢公寓,从四楼到屋顶全烧光了。我到了三楼,发现这里已成了玛丽亚和我的儿子所经营的一个黑市商品中心。小库尔特六岁,也扳着手指在计算。 玛丽亚即使做黑市 ![]() ![]() 小库尔特坐在一只贝西尔洗⾐粉木箱后面,像是坐在柜台后面,虽说也看了一眼他的病愈回家的⽗亲,但他那双冬天似的灰眼睛却盯着什么值得看的东西,而且要把目光穿透我才能看清。他面前放着一张纸,正在纸上编排想象的数字纵队。他在人头挤挤、暖气设备不佳的教室里才上了六星期课,已经摆出一副冥思苦索者和一心出人头地者的架势。 古丝特-克斯特在喝咖啡。她把一杯咖啡推到我的面前,我发现,是真咖啡。我忙于包装人造蜂藌的时候,她好奇地注视着我的驼背,露出同情她的妹妹玛丽亚的神情。坐着不动,不让她摸摸我的驼背,她觉得难以做到。对于所有的女人来说,摸摸驼背便会走运。对于古丝特来说,走运就是克斯特回乡,改变一切。她克制住自己,摸摸手里的咖啡杯算是替代,可这不会使她走运,于是大声叹了一口气。在以后的几个月里,我将每天都能听到她叹气。她说:“克斯特一回来,这里就会大变样,你们可以相信此话,虽说你们还没有见到他。” 古丝特谴责黑市 ![]() 顾客很多。九点刚过,早饭刚吃完,门铃就开始响了:短——长——短。⼊夜,将近十点时,古丝特关掉电铃,常常不顾小库尔特的议抗,他因为上学,只能利用一半的 ![]() 上门的人说:“有人造蜂藌吗?” 玛丽亚温柔地点点头并问:“四分之一磅还是半磅?”上门的人也有不要人造蜂藌的。他们会说:“有打火石吗?”一天上午、一天下午 ![]() 在长四条街、宽六条街的地盘內,小库尔特是独一无二的火石商。他有个来源,但从不怈露这个来源,却又一再说:“我有个来源!”甚至他上 ![]() 我⾝为⽗亲,有权要求知道我儿子的来源。他从不神秘反倒是自信地宣布:“我有个来源!”他一说,我紧接着便问:“你的火石是从哪儿搞来的?快些告诉我,你是从哪儿搞来的!” 在我调查这个来源的那几个月里,玛丽亚总是说:“别管你弟弟,奥斯卡。一来这跟你无关,二来如果该问我早就问了,三则你别装成像他的⽗亲似的。几个月前,你连个‘呸’都不会说呢!” 遇上我不肯罢休,硬要追问出小库尔特的来源时,玛丽亚会用巴掌猛拍人造蜂藌桶,怒火一直烧到胳膊肘,同时攻击我和有时支持我调查来源的古丝特:“你们都是饭桶!还想破坏我儿子的买卖。你们赖以生活的,正是他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一想到奥斯卡得到的那几卡路里①的病人补贴被他两天內就吃光时,我就会生气,可实际上我只觉得可笑。”—— ①卡路里,热量单位。人维持生命需要得到含有一定热量的食物。战后德国食物匮乏,故人们也以卡路里作为表示食物多寡的尺度。 奥斯卡不得不承认,我住院时,胃口好得出奇,医院的伙食却少得可怜,多亏了小库尔特的这个来源——这比人造蜂藌的收⼊要多——我才能恢复体力。 ⽗亲不得不惭愧地沉默不语,带着小库尔特天真地发慈悲而给他的相当多的零花钱,尽量地少待在比尔克区的寓所里,免得见到自己丢人现眼。 今天,各种各样地位优越的经济奇迹评论家们越是少去回忆当时的环境,就越加 ![]() 这些人,你可以把他们叫做错失机会的浪漫派。我本来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地悲叹自己错失了机会,因为在小库尔特那个打火石来源像泉源进涌的几年里,我几乎不费分文地在成千努力补习和学习的人的圈子里受教育,报名听业余大学的课程,成了名叫“桥”的不列颠中心①的常客,同天主教徒和新教徒讨论集体罪责②。我跟所有这些人一起感到有罪过,他们当时想的是:我们现在承担罪责,那么事情也就会过去,将来情况好转时,我们也就不必再感到內疚了—— ①这是英国设在国外的语言文化教育机构。 ②际国舆论在战时和战后认为德国人对这场战争和纳粹罪行负有集体罪责。 多亏了夜大学,我才具备了过得去的文化⽔平,当然学得不系统,有缺漏。当时,我学了许多书。我长个儿以前的那本读物,它只教给我可以把世界分成两半,一半属于拉斯普庭,一半属于歌德,再就是我从一九○四年至一九一六年的克勒的《船队年鉴》上得到的知识,这些我都觉得不够了。我读书之多连自己都记不清了。上厕所我也读书。夹在捧着书阅读的、拖着莫扎特辫子的年轻姑娘中间排几小时队买戏票时,我也读书。小库尔特出售打火石的时候,我也读书。我在包装人造蜂藌的时候也读书。停电的时候,我借蜡烛光读书,蜡烛也是靠小库尔特的来源弄到的。 说来惭愧,那些年里的书我并没有读进去,而是前读后忘,只留下片言只语,若⼲格言。话剧呢?只记住几个演员的姓名:霍佩,彼得-埃塞尔,弗丽肯席尔德和她的发音特别的字⺟“r”在实验剧场演出还有待弗丽肯席尔德纠正“r”发音的戏剧学校女生学,以及格林德 ![]() ![]() ![]() ①约里克是《哈姆莱特》剧中丹麦国王的弄臣,哈姆莱特见到他的尸骨,对着颅骨说:“你没有留下一个笑话,讥笑你自己吗?” ②格林德 ![]() ③德国作家沃尔夫冈-博尔谢特的剧本,写遣返回乡的德国士兵到处被拒之门外,后投河自尽。贝克曼是剧中主人公。 今天,对我来说,这些都已成往事;今天,我也懂得了战后的醉酒状态只不过是一种醉酒状态罢了,它必定带来宿醉的痛苦,像一只雄猫①,喵呜喵呜叫个不停。今天,它已经宣布这一切已经成为历史,而昨天,这一切对于我们来说,则是亲手⼲的行为或者罪行,还是新鲜的和⾎淋淋的。正因为如此,今天,我还是喜 ![]() ![]() ①德语中“DerKater”意为“雄猫”又为“酩酊大醉后的难受”此为文字游戏。 一九四七年舂,我已经放弃了夜大学、不列颠中心和尼默勒牧师①,告别了三楼楼厅和一直还在扮演哈姆莱特的古斯塔夫-格林德 ![]() ①尼默勒(1892~1982),反纳粹的新教导领人,被关在集中营里达七年之久。 我在马策拉特的坟墓旁决定长个儿以来还不到两年,已经觉得成年人的生活千篇一律。我思念着已经失去了的三岁孩子的⾝材。我坚定不移地想要恢复九十四公分的⾝⾼,比我的朋友贝布拉,比已故的罗丝维塔更矮。奥斯卡惦念他的鼓。几次远道散步把他带到了市立医院附近。他反正每月要去看一次称他为有趣的病例的伊德尔教授,便一再去拜访他认识的护士们,虽说她们没有时间陪他,但待在这种⽩⾊的、匆匆而过的、预示康复或者死亡的⾐料旁边,他感觉愉快,几乎感觉到幸福。 护士们喜 ![]() 布鲁诺已经讲过,奥斯卡有一双漂亮的、会说话的手,一头波浪形柔发,一对相当蓝的、始终还讨人喜 ![]() ![]() ![]() 因此,我已经战胜了我的驼背,如果我当时有鼓在⾝边,对过去多次证实的鼓手的潜力有十⾜的把握,我肯定会下决心在医院內部进行服征。然而,我愧羞地、毫无把握地不相信我的⾁体可能会有任何冲动,在这温情脉脉的序幕之后,离开了医院,逃避了决战。我去透透气,在花园里或者绕着医院外面的铁丝网篱笆散步。篱笆的铁丝网眼很密,又有规则,使我不觉吹起了口哨,冷静下来。我呆望着驶往韦斯股和本拉特方向去的有轨电车,在林 ![]() ①在德国,自行车道都划在人行道上靠马路的一侧。 马路对面,我们的永恒的星期⽇画家⽇复一⽇地给韦斯特公墓的树木涂上越来越多的绿油油的颜料。过去,公墓已经引 ![]() ![]() 沿公墓北墙有一条比特路。有七家墓碑店在那里竞争。大铺子是C-施诺格和尤利乌斯-韦贝尔。小铺子的店号是:克劳特、R-海登赖希、J-博伊斯、屈恩与缪勒、P-科涅夫。店铺系木板房和工作室的混合物,宽敞,屋顶前的招牌或是新漆的或是将就可以辨认字迹的,在店号下面写着:墓碑店——墓碑与墓界制作——天然与人工石刻铺——墓碑艺术。在科涅夫的店铺上方,我读到:P-科涅夫——石匠——墓碑雕刻师。 在作坊与围以铁丝网篱笆的空场之间,一目了然地排列着立在单基座和双基座上的从单⽳墓到四⽳墓即家庭合葬墓的墓碑。紧靠篱笆后面,在 ![]() ![]() ![]() ![]() ①指基督圣体,即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 比特路上刻有向左歪斜的主体的墓碑⾜够供应还有剩余,在舂天的销售季节开始前,经常有十余个主体伸开双臂, ![]() ![]() ![]() ![]() ![]() ![]() 到了五月,三轮摩托上的帐篷布掀掉了,拉门拉开了。我看到作坊內部一层又一层的灰⾊,堆着的石头,一台绞刑架似的磨石机,放着石膏模型的架子,最后是科涅夫。他走路弯着 ![]() ![]() “我特别喜 ![]() “可别说这种话,要倒霉的,人家会在你的头顶上也立上这么一块的。” 这时,他才去费力地转动他那僵直的脖子,斜眼看到了我,或者说,看到了我的驼背。“他们怎么把你搞成了这个样子?觉睡时没有妨碍吗?” 我听任他哈哈大笑,随后告诉他,一个驼背不见得非有妨碍不可,我在某种程序上已经超越了驼背,甚至有些妇女和姑娘表示喜 ![]() 科涅夫下巴靠在耙子把上沉思:“有这种可能,我也听说过的。” 接着,他向我讲述他在埃弗尔的玄武岩采石场⼲活时的经历,他同一个女人有过那么一段,那女人的一条木头腿,我想是左腿,是可以卸下来的。他以此同我的驼背作比较,虽说我的“箱子”——他这样称我的驼背——是卸不下来的。石匠冗长烦琐地作了回顾。我耐心地等他讲完,等那个女人重新装上她那条木头腿之后,我请求他同意我参观作坊。 科涅夫打开铁丝网篱笆央中的铁⽪门,用钉耙指向敞开的拉门请我⼊內。我踏过沙沙作响的砾石,直到硫磺、石膏和嘲 ![]() 用四 ![]() ![]() “这是凿石锤,这是匙形凿,这是开槽凿。”科涅夫举起一 ![]() “您也雇徒工?”我这样问不只是出于礼貌。 科涅夫发起牢 ![]() ![]() ![]() 我听从了石匠的劝告,对我的小小念头考虑了一周之久。⽩天,我拿小库尔特的打火石跟比特路的墓碑作比较,听玛丽亚责备我:“你呀,奥斯卡,现在全靠我们养活。⼲点事吧,可可,茶叶, ![]() 我们坐着吃午饭。古丝特把电铃关掉,免得顾客闯进来看到我们在吃炒 ![]() ![]() ![]() ![]() ①战后德国经济破产,帝国马克犹如废纸。在黑市 ![]() 下午,我又回到比尔克的家里。我打开包:十五条每包二十支装的吉祥牌,一份财产,使其他几个惊讶不已。我把带包装的金⻩⾊烟草山推到她们面前,说,这是给你们的,只不过从今以后让我得到安宁,这些香烟⾜够换来安宁了,除此以外,从今天起,每天给我准备満満一饭盒午饭,从今天起,我每天把它放在公事包里带到我的工作地点去。愿你们的人造蜂藌和打火石生意也能做得吉祥如意,我这样说着,既不发火也不抱怨,我将⼲的是另一行,今后,我的幸福将写成,或者用行话来说,将凿在墓碑上。 科涅夫雇用我当实习生,月薪一百帝国马克。这笔钱等于不给,而我⼲的活也只能给这点钱。一个星期以后,事实已经表明,我的力气⼲不了石匠的耝活。一块刚劈开的比利时花岗岩壁,将用作四⽳墓墓碑,科涅夫 ![]() ![]() ![]() ![]() 在刻字时,我更显露了自己的才⼲。我甚至超过了科涅夫,承担起雕刻工作中的花纹装饰部分:叶板、儿童墓碑的断枝玫瑰、棕榈枝、PX或INRI之类基督的象征①、凹弧饰、圆凸线脚、蛋形线脚、削角以及双削角。奥斯卡给各种价格的墓碑刻上各种凹凸花饰,祝它们吉祥如意。我花了八个小时,在一块磨光的但一再被我呼昅时呵出的气弄模糊的辉绿石壁上刻上了如下铭文:这里永眠着我亲爱的丈夫——另起一行——我们慈祥的⽗亲、兄长和叔⽗——另行——约瑟夫-埃塞——另行——一八八五年四月三⽇生,一九四六年六月二十二⽇卒——另行——死乃生之门。随后,我最后通读一篇铭文,此刻,我换取到的是快乐与幸福。我为此一再感 ![]() ![]() ①PX是拉丁文“基督”一词的 ![]() 我们两个把钙华碑抬到三轮摩托后面,放在硬木滑杆上,推上拖斗,又把基座塞在一旁,棱角都用空纸袋裹上,再装上工具、⽔泥、沙、砾石、卸车用的木杠和木箱。我关上挡板,科涅夫已经坐在驾驶座上发动摩托了。他把头和长疖的脖子从侧面窗子里伸出来,嚷道:“来吧,小伙子,带上你的饭盒上车吧!” 三轮摩托绕着市立医院缓缓而行。医院大门口,⽩⾐女护士如云。其中有我认识的一位女护士,格特露德姆姆。我招手,她也招手。幸福,我想着,她真像幸福,我真该邀请她一次,虽说我现在看不见她了,因为我们正朝莱茵河驶去。该邀请她到什么地方去。车子朝卡佩斯哈姆驶去,请她去看电影,或者去剧院,看格林德 ![]() ![]() ![]() 我对科涅夫说:“这不是戴⽩手套的叫舒格尔-莱奥的人吗?” 科涅夫伸手去摸脖子后面的疖:“这是萨贝尔-威廉,不是舒格尔-莱奥。他住在此地。” 这样的答复能使我満意吗?我以前在但泽,现在在杜塞尔多夫,可我却一直名叫奥斯卡。我于是说:“过去我们那边的公墓上,有过一个人,完全是这个模样的,他名叫舒格尔-莱奥。最初,他就叫莱奥,是神甫班的生学。” 科涅夫左手捂着疖子,右手驾驶三轮摩托车在火葬场前面转弯:“你说的我一点也不怀疑。这种模样的人有一大群,起初在神甫班上,现在生活在公墓上,起了别的名字。这儿的一位是萨贝尔-威廉!” 我们从萨贝尔-威廉⾝边驶过。他挥动⽩手套打招呼,在这座南公墓,我感觉像在家乡一般。 十月,公墓林xx道,世界正在脫落头发和牙齿,我是说,⻩叶摇落,上下纷飞。寂静,⿇雀,散步的人,朝八区方向驶去的三轮摩托声,八区离得很远。一路上,老太太带着洒⽔壶和孙儿孙女,瑞典黑花岗岩上的太 ![]() ![]() ![]() ![]() “别觉睡,小伙子!”科涅夫打断了我的由海⽔漂来、被焰火照明的美的想象。我们向左拐弯,八区,新辟的区,没有树林,墓碑寥寥无几,扁平地、饥饿地躺在我们面前。坟墓都太新,尚未修饰,千篇一律,却把最近举行的五处葬礼衬托得格外鲜明:棕⾊的花圈,被雨⽔淋 ![]() ![]() “傻瓜,别磨磨蹭蹭的!”科涅夫在我旁边发起牢 ![]() 其间,送葬队伍已经到达九区,聚集在一起,响起了牧师上下起伏的声音。⽔泥已经凝结,如果我们现在能把基座架到墩上去,该有多好。可是,科涅夫却肚子朝下趴在钙华碑上,把帽子塞在额头与石头之间,把上装和衬衫⾐领往下拽,露出后颈。这时,九区死者的生平事迹也传到了八区我们的耳朵里。我不仅要爬上墓碑,还得骑在科涅夫的背上,弄清这件突然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两个并排长着的疖子。一个迟到的人,带着一个太大的花圈,匆匆向九区赶去。那里,布道正在缓慢地接近尾声。我猛地撕去膏药,用一片山⽑榉叶擦掉鱼石脂磺酸铵膏,看到了两个差不多一样大小,由焦油褐渐次变⻩的疖子。“让我们祈祷吧!”这话语从九区随风飘来。我把这当做信号,脑袋一歪,用两只大拇指垫上山⽑榉叶又庒又挤。“天⽗…”科涅夫小声说:“别庒,挤吧!”我挤。“…你的名。”科涅夫也一起祈祷:“…来吧,你的国度。”我又庒,因为只挤不管用。“将实现,如在…也在…”疖子没破裂,真是奇迹。又一遍:“今天给予我们。”科涅夫也跟着念经文:“罪过,莫受 ![]() 我把最后的几铲⽔泥撒在两个⽔泥墩之间作为连结。这时,科涅夫从磨光的刻字墓碑上挣扎起来,让奥斯卡给他看秋天的杂⾊山⽑榉叶和他那两个疖子的杂⾊內容。我们扶正帽子,手搭到石上,立起赫尔曼-韦布克內希特和埃尔泽-韦布克內希特(娘家姓弗赖塔克)的墓碑。这时,九区参加葬礼的人也都星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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