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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铁皮鼓 作者:君特·格拉斯 | 书号:44369 时间:2017/11/24 字数:95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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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到来的是鲁基人,之后来的是哥特人和格⽪德人,接着是卡舒贝人,奥斯卡乃是他们的直系后裔。紧接着,波兰人派来了布拉格的阿达尔贝特。他带着十字架来了,被卡舒口人或普鲁策人用斧子砍死。此事发生在一个渔村,村名吉丹尼茨克。吉丹尼茨克演化为丹切克,丹切克又演化成丹切希①,后来成文时减少了一个字⺟“t”今天称但泽-格但斯克—— ①原文为Dantzig,后写作Danzig,今通译但泽,但是个错误的音译。以下叙述但泽的历史。 可是,在采用这个写法之前,波莫瑞人的公爵们继卡舒贝人之后来到吉丹尼茨克。他们的姓氏是:苏比斯劳斯、沙姆博尔、梅斯特温以及斯万托波尔卡等。这个村庄变成了小城镇。随后来了野蛮的普鲁策人,把这个城市破坏了一点。后来从远处来了 ![]() 数百年之久,波莫瑞人的公爵们,骑士团的首领们,波兰的国王们和另立的国王们, ![]() ![]() 胡斯派教徒来了,这儿那儿放了一把火,又撤走了。接着,教团教士被赶出城,城堡被拆除,因为城內不必有城堡。波兰人接管了,情形并不坏。做成此事的国王名叫卡齐米尔茨,被称为“伟大者”是弗拉迪斯拉夫一世之子。接着来的是路德维希,路德维希之后是黑德维希。她嫁给立陶宛的耶吉埃洛,开始了耶吉埃洛时代。继弗拉迪斯拉夫二世之后的是弗拉迪斯拉夫三世,随后又来了一个卡齐米尔茨。他虽说没有胃口却仍同骑士团打仗,前后十三年,挥霍了但泽商人的大笔金钱。约翰-阿尔布雷希特相反去同土耳其人周旋。亚历山大的后继者是“长者”西吉斯蒙德,亦称齐格蒙特-斯塔里。在历史书上,关于西吉斯蒙德-奥古斯特的一章后面是关于那个斯特凡-巴托里的一章,波兰人爱用他的姓名来给他们的远洋轮命名。可以从书上读到,他围困、炮轰这座城市有较长时间,但未能攻占它。之后来了瑞典人,他们也如此对待它。围困这座城市成了他们的一种乐趣,他们多次卷土重来。那时候,荷兰人、丹麦人、英格兰人都喜爱但泽湾,这些家国的许多船长驾船游戈在但泽停泊场,并因此而成了海上英雄。 奥利瓦和约——这听起来多漂亮,多有和平味儿!在那里,列強第一次发现波兰人的土地是非常适合于瓜分的。瑞典人,瑞典人,又是瑞典人——瑞典人的堑壕,瑞典人的饮料,瑞典人的跳跃。随后来了俄国人和萨克森人,因为可怜的波兰国王斯坦尼斯拉夫-莱什琴斯基蔵⾝在这座城市里。由于这一个国王,有一千八百幢房屋被毁。莱什琴斯基逃到法国,因为他的女婿路易在那里。为此,但泽市民不得不支付整整一百万。 然后,波兰三次被瓜分。普鲁士人不请自来,在所有的城门上抹掉了波兰的国王之鹰,画上了他们的鸟。教师约翰內斯-法尔克刚创作了圣诞曲《啊,你快活的…》,法国人就来了。一个名叫拉普的拿破仑的将军,很不像样地包围了这座城市,但泽人不得不孝敬他两千万法郞。法国人时期是个可怕的时期,怀疑这一点并无必要。但这一时期只延续了七年。这时来了俄国人和普鲁士人,炮轰仓库岛,把它变成一片火海。拿破仑想出来的自由家国就此结束。普鲁士人又找到机会,在所有的城门上用油漆漆上他们的鸟,把事情办得很⿇利,还首次按普鲁士方式在城里布下第四步兵团、第一炮兵旅、第一工兵营以及第一轻骑兵团。曾经一度驻扎在但泽的有第三十步兵团、第十八步兵团、第三近卫步兵团、第四十四步兵团以及第三十三轻步兵团。那个著名的第一二八步兵团到一九二○年才撤走。为避免遗漏,还需报道如次:在普鲁士时期,第一炮兵旅扩大为东普鲁士第一炮兵团,下设第一要塞炮兵营和第二步炮营。此外还增添了波莫瑞第二步炮团,后又调换成西普鲁士第十六步炮团。第八重骑兵团在但泽城墙內驻扎的时间不长。在城墙外面,在朗富尔区,则一直驻扎着西普鲁士第十七训练营。 在布克哈特①、劳施宁和格赖泽尔时期,在这个自由家国里只有穿绿制服的保安察警。到了一九三九年,在福斯特尔治下,情况大大变样。所有的砖砌兵营又住満了笑声朗朗的穿制服的男子,他们耍弄着各式武器。现在,可以一一列举从一九三九年到一九四五年在但泽及其周围地区驻扎过的、或在但泽上船运往北极海前线的全部队部单位的名称了。可是,奥斯卡没有这样做,而是简洁地说,在这之后,如我们所知,来了个罗科索夫斯基元帅。他一见到这座完好的城市,就回想起他的各国的前辈,便一举把它轰得个烈火熊熊,好让继他而来的人们在重建中宣怈情感—— ①布克哈特是瑞士外 ![]()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回继俄国人之后来的不是普鲁士人、萨克森人、瑞典人或法国人,这一回来的是波兰人。 波兰人带着行李铺盖从维尔纳、比亚韦斯托克和伦贝格①来寻找住房。来到我家的是一位自称法因戈德的先生。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却总是装成一家许多口人都站在他周围而他也正在吩咐他们做这做那似的。法因戈德先生立即接管了殖民地商品店,领他的 ![]() ![]() ![]() ①这三座城市划归苏联,后来比亚韦斯托克又划归波兰。 法国戈德先生一见到我们扔下不管的尸体,就伸出双手在头顶上猛击一掌,这同多年前奥斯卡见到过的玩具商西吉斯蒙德-马库斯所做的动作一样富于表现力。他在地窖里不仅呼唤他的 ![]() ①特雷布林卡,德国纳粹分子设在波兰的一个灭绝营,从1942年建营到1943年10月关闭,用煤气杀害了七十万至九十万名犹太人。 他帮我们抬着马策拉特上了楼梯,进了店堂。这时,他的一家人又围在他⾝边了。他请他的太太卢芭帮玛丽亚擦洗尸体。卢芭没来帮忙,这一点法因戈德先生没有注意,因为他正忙于把地窖里的存货搬进店堂里去。曾经给特鲁钦斯基大娘擦洗的格雷夫太太这一回也不来帮我们了,因为她的寓所里満是俄国人,人家还听到她在唱歌哩! 老海兰德在占领的头几天就⼲起鞋匠师傅的活来了。他正在给俄国人在 ![]() 我们当时住在特鲁钦斯基大娘的那套住房里,东西已经被原来的邻居和外来的波兰人搬走了。后来我们才被赶出来,法因戈德先生便把地窖留给我们住。老海兰德把厨房同起居室之间的门从铰链处拆卸下来,因为起居室通卧室的门已经卸下做了特鲁钦斯基大娘的棺材。老海兰德在下面院子里菗着德比牌香烟,做成了一口箱子。我们待在楼下,我把人家留在房间里的唯一一把椅子顶在破碎的窗户前,看到那老头马马虎虎地钉着箱子,并且不按规矩做成一头小的形状,我非常生气。 奥斯卡再也看不到马策拉特了,因为人家把这口箱子抬到寡妇格雷夫的平板车上去时,维特洛牌人造⻩油箱的盖子已经钉在箱子上面了,虽说马策拉特生前不仅不吃人造⻩油,而且讨厌把它用于烹调。 玛丽亚请法因戈德先生陪我们去,因为她害怕大街上的俄国兵。法因戈德盘腿坐在柜台上,用勺舀着纸杯里的人造蜂藌,起先表示有顾虑,害怕他的太太卢芭猜疑,但后来大概又得到了他太太的允许,便从柜台上滑下来,把人造蜂藌给了我。我把它给了小库尔特,小库尔特吃了个精光。这时,法因戈德先生也让玛丽亚帮他穿上了一件灰兔⽪的黑大⾐。他戴上一顶大礼帽,是从前马策拉特去参加婚礼或葬礼时戴的,对他来说实在太小,随后锁上店门,关照他的老婆谁来也不许开门。 老海兰德不肯把平板车拉到市立公墓去。他说他还要给靴子换底,没有时间。他只肯去近一点的地方。到了马克斯-哈尔贝广场,那里的废墟还在冒烟,他就向左拐进布勒森路,我预感到这是在朝萨斯佩方向走。俄国人坐在房屋前单薄的二月天的 ![]() ![]() ![]() ①意为:重新盘算一项实现不了的复杂计划。 我在铁⽪上敲了几段,节奏轻松愉快,想驱散法因戈德脑子里 ![]() 多么柔和的冬天呀,我想着。这时,朗富尔区的最后几幢房屋已经落在了我们的背后。我看了几眼虎⽪鹦鹉,它面对机飞场上空下午的太 ![]() 机飞场警卫森严,通往布勒森的路被封锁了。一名军官同法因戈德先生说话, ![]() ![]() 老海兰德拉着车,连头都不回。他能在拉车时不停车便用一只手点燃香烟。天空中悬挂着机飞。引擎声清晰可闻,因为这是在二月底、三月初。只有在太 ![]() 天气和机飞的隆隆声使我悲哀。还有什么比布満忽而隆隆作响忽而响声消失的机飞的三月天空更使人无聊、令人厌烦的呢?此外,那两个俄国小伙子一路上还劲使保持齐步走,但⽩费力气。 行车途中,先过石子路,后过有弹坑的柏油路,颠簸之下,匆促钉成的箱子上有几块板条松了,我们又是逆风而行,可以闻到马策拉特的死人味。我们抵达萨斯佩公墓时,奥斯卡⾼兴了。 我们不能把车一直拉到铁栅栏围住的⾼地,离公墓不远处一辆横卧着的烧毁了的T-34坦克挡住了去路。其余的坦克在向新航道方向驶去时不得不绕道而行,在道路左侧的沙土上留下了痕迹,一段公墓围墙也被碾倒了。法因戈德先生请老海兰德抬起中间微弯的棺材,让他在后头走,费劲地走过被碾倒的公墓围墙的碎石,使出最后的力气在倒下和倾斜的墓碑中间走过最后一段路。老海兰德贪婪地昅着他的香烟,把烟噴向棺材的末端。我托着虎⽪鹦鹉笼子。玛丽亚拖着两把铁锹。小库尔特拿着十字镐,前后左右摆弄着,撞在灰⾊花岗岩石上,弄得自己很危险,直到玛丽亚把镐夺走,同那两个男人一样劲使地去挖坟坑。 真走运,我心想,这里是沙质土,也没冻住,一边到北墙后面去寻找扬-布朗斯基站过的位置。想必是在这一带吧!但已经不能确定了,季节的变换使那时新刷的石灰风化变灰,同萨斯佩所有的围墙没有区别了。我由后栅栏门回来,抬头望了望伤残的松树,为了不去转无关紧要的念头,我想,他们正在埋葬马策拉特吧。我寻找并且部分地找出了这个环境的意义,在相同的沙土地下躺着那一对施卡特牌友,布朗斯基和马策拉特,尽管没有我可怜的妈妈跟他们做伴。 一些葬礼总让人联想起另一些葬礼! 服征沙土,当然需要 ![]() ![]() ![]() ![]() ![]() 他们想挖一米深。奥斯卡懒散而又无计可施地站在老化的花岗岩之间,伤残的松树之间,马策拉特的寡 ![]() 我该不该呢?你现在二十一周岁,奥斯卡。你该不该呢?你现在是个儿孤。你终于该这样了。自从你可怜的妈妈不在的时候起,你就是一个半儿孤。当时你本应该打定主意的。后来,他们让你的假想⽗亲躺在地球表层下面。你当时成了个假想的全儿孤,站在此地,站在这片叫做萨斯佩的沙土地上,手拿一个氧化的弹壳。天在下雨,一架容克52正在降落。当时,如果不在雨中,便是在运输机降落的轰鸣声中,这个“我该不该”的问题不是已经一清二楚了吗?你却对自己说,这是雨声,这是引擎的噪声;这种单调声你可以在念任何一篇文字时把它加进去。你需要把事情弄得更加清楚,而不是假定如何如何。 我应该还是不应该呢?现在他们在替马策拉特——你的第二个假想的⽗亲挖洞。据你所知,再没有第三个假想的⽗亲了。然而,你为什么还在耍弄这两只绿玻璃瓶呢:我应该,我不应该?你还要问谁呢?问伤残的松树吗?它们自己都成问题呢。 我找到了一个狭长的铸铁十字架,上面有风化的花饰和表层剥落的字⺟:马蒂尔德-孔克尔——或者隆克尔。我在沙土里——我应该还是不应该——在飞帘草和喜沙草之间——我应该——找到三或四个——我不应该——碟子大小的、铁锈正在剥落的金属花冠——我应该——从前也许呈现为橡树叶或者月桂——或者我不应该——瞄准——我应该——竖立着的十字架末端——或者我——它的直径——不应该——也许有四厘米——不——我站到离它两米以外——应该——开始扔——不——扔在一边了——我应该再一次——铁十字架大倾斜了——我应该——她叫马蒂尔德-孔克尔或者隆克尔——我该叫她孔克尔还是叫她隆克尔——这是第六次,我允许自己扔七次,六次不中,扔七次——应该,把它挂在上面——应该——给马蒂尔德戴上花冠——应该——月桂献给孔克尔姐小——我应该吗?我问年轻的隆克尔姐小——对,马蒂尔德说;她死得很早,终年二十七岁,生于一八六八年。我二十一周岁,我第七次尝试时扔中了。我把那个“我应该不应该?”简化为一个已经证明、戴上花冠、扔中目标、已经赢获的“我应该!”了。 当奥斯卡⾆上有了“我应该!”心中有了“我应该!”并向那几个掩埋死者的人走去时,虎⽪鹦鹉嘎嘎叫,小库尔特扔中了它,⻩绿⾊的羽⽑纷纷落下。我暗自问道,又是什么样的问题促使我的儿子这么久地用小石子去扔一只虎⽪鹦鹉,直到最后扔中并给了他一个答复才肯罢休呢? 他们已经把箱子推到了大约二十一分米深的坑边。老海兰德想赶快⼲,却又不得不等着,因为玛丽亚在做天主教祈祷。法因戈德先生把大礼帽举在 ![]() 一件未能确定的事磨折着我。方才作出决定赞成或反对某事的,确实是我的儿子吗?他是下决心认我为唯一的真正的⽗亲并爱我吗?他现在——为时太晚了——下决心敲铁⽪鼓吗?难道他的决定是这样的:处死我的假想的⽗亲奥斯卡,他用一枚 ![]() 当老海兰德把箱子连同马策拉特、马策拉特气管里的 ![]() ![]() ![]() ![]() 当我从⽔泥地上抓起那块⽔果糖时 ![]() ![]() ![]() ![]() 老海兰德又开始铲土。小库尔特笨拙但热心地帮他铲。我从来不爱马策拉特。有时我喜 ![]() ![]() ![]() 玛丽亚的事我决不原谅他,虽说他待她不坏,从不揍她,当她忍不住吵起架来时,他也多半让步。他也没有把我 ![]() ![]() ![]() 小库尔特首先发现了⾎。“他在流⾎,流⾎!”他叫着,把法因戈德先生从加利曾喊回来,把玛丽亚从祈祷中拽出来,甚至迫使一直坐在围墙上、冲着布勒森方向闲聊天的年轻俄国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这吓人的情景。 老海兰德把铁锹揷在沙土里,拿起十字镐,让我把后颈枕在蓝黑⾊的铁上。冰凉果真生效。鼻⾎见少。老海兰德又去铲土,坟边沙土已经不多,这时鼻⾎也完全止住了。但我仍旧在长个儿,征兆是我体內的嚓嚓声、沙沙声和劈啪声。 老海兰德修好了坟墓,从别人的坟上子套一个长苔藓的、无铭文的木十字架,揷在新坟丘上,大约在马策拉特的头和我的被埋的鼓之间。“完事啦!”这老头儿说着抱起不能走路的奥斯卡,背着他,领着其余的人以及背机关 ![]() ![]() 从沙土地上了柏油路。坦克残骸上坐着舒格尔-莱奥。⾼空中,机飞从赫拉飞来,朝赫拉飞去。舒格尔-莱奥注意不让烧毁的T-34弄黑他的手套。太 ![]() 见到舒格尔-莱奥,老海兰德乐了。他说:“谁还见到过第二个像你这样的人!人世在沉沦,唯独好格尔-莱奥安然无恙。”他兴致 ![]() ![]() 接着,莱奥摘下手套任其随风飘动。他照例流着口⽔,向在场的人表示了他的哀悼,随后问:“你们看到主了吗?你们看到主了吗?”谁也没有看到。玛丽亚把虎⽪鹦鹉和笼子送给了莱奥,我不知是为了什么。 舒格尔-莱奥向奥斯卡走来,老海兰德已让他躺在了平板车上。莱奥的脸像是碎裂了。风吹鼓了他的⾐服,腿两摆动着跳起舞来。“主啊,主啊!”他喊道,摇晃笼里的虎⽪鹦鹉。“快来看天主呀,他在长个儿,看哪,他在长个儿!” 结果他连同鸟笼一起被抛到空中。他奔跑,飞翔,舞蹈,踉跄,跌倒,同吱吱叫的鸟一起逃跑,自己也变成了鸟,展翅,横越田野,朝里泽尔菲尔德方向飞去。我们听到他的喊声是穿过两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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