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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少林英雄传 作者:应天鱼 | 书号:44066 时间:2017/11/19 字数:22382 |
上一章 第十二回 一颗人头你争我夺 几番出手鬼哭神号 下一章 ( → ) | |
马功一扯铁蛋,随后跟⼊,只见前方已被“金龙”、“神鹰”二堡堡众所占,后来的人便只得挤在后头,所幸大厅甚是宽敞,仍留下不少空间。 铁蛋才往人堆背后一站,就听马必施凝声喝道:“传人头!” 铁蛋虽己听马功说过人头是假,闻言仍然止不住心头猛震,但闻一波一波“传人头”的呼喊此起彼落,远远传送出去,厅內反而变得一片死寂。 ![]() 马功又低声嘱咐铁蛋:“待会儿上前,就把假首级扔给‘金龙’、‘神鹰’二堡,让他们自己去认,我自会收拾残局。” 急匆匆的挤到前面去了。 铁蛋心中隐隐觉得有点奇怪,不暇细思,已见两名“飞镰堡”徒端著一个上覆黑布的大托盘,快步走⼊厅中“公平大侠”马必施即刻伸手接下,⾼举过顶,缓缓在众人眼前绕了一圈,然后放在厅前正央中的一个⾼台上面“刷”地扯下黑布,露出一个已然⼲瘪,双目却仍瞪得老大的脑袋。 厅內一千多人全都是刀头 ![]() 马必施霍然转⾝,喝道:“各位请看!这首级是真是假?” 双眼迅快的扫来扫去,神⾊竟变得异常狞厉。 众人远远望去,见那首级果然极像岳翎,一时之间,不管是友是敌,都被那双睁得滚圆的眼睛慑去了魂魄,竟没半个人敢贸然上前。 铁蛋模模糊糊的想了半⽇,暗自寻思:“如果没有人看穿那颗人头是假的,这大厅之中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说,受过师⽗恩惠的那一方,必定立刻动起手来,这些人功夫虽然都不差,但决非‘飞镰堡’与那班无赖恶 ![]() 心中一动,又忖:“师⽗若在场中,自然不会袖手旁观。马必施此举真正的用意,是不是想 ![]() 一念及此,只觉心头逐渐明亮起来,但仍有许多环节未能想通。 却听马功⾼声道:“岳翎的徒弟——铁蛋小师⽗正在现场,不如先请他出来认一认。小师⽗和岳翎朝夕相处十余年,谅必不会认错。” 马必施可不知有铁蛋这号人物,闻言立一皱眉,转目望向立在背后的儿子,脸上颇露出几分讶异之⾊。 马功并不理会,双眼直视前方,一迳催促:“请铁蛋小师⽗上前。” 厅內众人俱皆听过这近⽇崛起江湖的恶和尚之大名,不由转目四望,岂料等了半天,竟无任何动静,正感不耐,却见一个矮爬爬的⾁球从人堆中滚出,慢慢走向前方。 “独角金龙”秦璜立刻⾼声道:“小师⽗,事体大,须得细认清楚。” “美髯公”桑半亩也唔唔唱道:“趋近前,细瞧觑,休遭那帮豺狼虎豹唬昏了双眼…” 铁蛋⾝在众目睽睽之下,猛然发觉自己肩负重任,噤不住大为紧张,心忖:“就算我事先并不知道人头是假,也非一口咬定这首级 ![]() 打定主意,摸了摸怀中的人⽪面具,一步一步朝厅前⾼台走去。 忽然人影一闪,一条矮壮汉子已拦在他面前,正是“一撞先锋”童湘雄,骨碌碌的牛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厉声道:“这个东西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手段毒辣,恶名昭彰,怎会是岳大侠的徒弟?我看,多半是‘飞镰堡’瞎弄出来混淆视听的工具!” “万事通”丁昭宁也忙道:“这个小胖家伙坏透了!一定是‘金龙堡’或‘神鹰堡’的爪牙!” 一⼲江湖汉子也都嚷嚷:“说这小尚是岳翎的徒弟,到底有何证据?此人来路不明,说出来的话当然更不可信!” 铁蛋并不理会,埋头就往前闯,童湘雄右掌一探,猛抓铁蛋肩头,喝道:“究竟想搞什么把戏?从实招来!” 铁蛋自然不愿和他动手,只得偏⾝避让,心中暗骂:“这个笨家伙!是友是敌都分不清楚?” 童湘雄却一心认定铁蛋想要捣鬼,说什么也不放铁蛋过去“形意拳”源源使开, ![]() 秦璜微一努嘴“展翅龙”单飞便大步抢出,伸手就想去拿台上人头,不防斜刺里飞来两道寒光,剪刀般直铰他脖子,只得急忙回手招架,边喝道:“臭 ![]() “九尾狐狸”金银珠发出咳痰也似的笑声。 “娘老今天可不怕你们‘金龙堡’,有‘飞镰堡’众位大爷在旁边看着呢。娘老可不许你们在大家面前偷换人头!” 单飞也是江湖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极不愿与这声名藉狼的 ![]() ![]() “万事通”丁昭宁见此情形,以为他⾝手不济,有机可乘,忙大喝一声:“金大嫂,你一介女流,却不好太抛头露面,让我来斗斗他!” 纵⾝一扑,直取单飞后背。 单飞鄙夷这家伙嘴上说得堂皇,手下却尽偷 ![]() “醉花娘子”苏⽟琪眼看单飞被那金银珠 ![]() 剑芒如秋⽔陡涨,早把金银珠的鸳鸯双刀里⼊圈內。 场上各路江湖好汉见这小女子容貌赛胜天仙,⾝手又极⾼強,尤其跳纵腾挪之际,臋摇 ![]() ![]() “金龙”、“飞鹰”二堡堡众却心下焦躁,不知这些人夹夹 ![]() ![]() “美髯公”桑半亩一摸光溜溜的下颔,忽道:“马堡主,当初‘三堡联盟’派去少林卧底的好像有两个人,一是‘金龙堡’的‘振鳞龙’张渊,另一个则是贵堡的‘拿⽇太保’去疾鹏…” 马必施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点点头道:“不错。” 桑半亩又悠悠的道:“那⽇二人发现‘魔佛’岳翎的行踪,即与岳翎展开一场剧斗,张渊当场丧生,去疾鹏却拚命杀死岳翎,取了他的首级…” 此事大家早已知晓,并非什么关键秘闻,都不懂桑半亩为何要在此刻喋喋不休。 却见桑半亩一扳脸孔,沉声道:“那么,我请问马堡主,为何今⽇只见岳翎的首级,而不见‘拿⽇大保’去疾鹏?” 大伙儿齐地一楞,果然发觉自⼊堡门之后,一直就仅只看见“飞镰五雄”中的其余四个,去疾鹏则始终未曾露面。 桑半亩又一指厅前首级,冷笑道:“那颗人头是真是假, ![]() 大伙儿便又寻思:“对呀!这么简单的事,脑筋怎地一直转不过来?当⽇‘三堡’只出派两人去袭杀岳翎,一场大战,地下躺了两具无头尸首,其中之一已证实是‘振鳞龙’张渊无误,那么另外一具,若非岳翎定为去疾鹏,如今只须查明去疾鹏是否尚在人世即可,何必硬要去认那颗已被药⽔泡了五、六个月的人头?” 当下纷纷大嚷:“叫‘拿⽇大保’去疾鹏出来给咱们瞧瞧!” 马必施面有难⾊,支吾道:“去疾鹏那⽇乃豁出 ![]() ![]() 秦璜可沉不住气了,虎地站起⾝子,⾼叫道:“这不成藉口!难道不能连人带 ![]() 大伙儿哄然应是,马必施彷佛吃 ![]() 马必施、马功顿时一皱眉⽑,互望了一眼,脸上都泛起一股奇怪的神情。 大伙儿凝目望去,却没瞧着“连人带 ![]() 在场诸人有不少早就识得去疾鹏,见他面目形态全无差异,心上都不由浮起一丝歉疚: “人家病得凶,咱们却还要 ![]() ![]() 拥护岳翎的一方眼看“飞镰堡”所说不假,立刻齐发一阵大吼:“岳大侠真的是死了,今天非挑翻‘飞镰堡’不可!” 争相菗出兵刀,就待动手。 却闻秦璜迸出一响暴喝:“且慢!” 他內力和马必施、桑半亩在伯仲之间,当即庒住了众人的蠢动。 马必施淡淡一笑,道:“当初咱们‘三堡’有约在先:谁能取得岳翎首级,便为‘三堡’之盟主,如今秦堡主还有何话说?” 秦璜冷笑连连。 “就算此人真是‘拿⽇大保’去疾鹏,也不能证明什么——除非他露一手杀死岳翎的本领给咱们瞧瞧!” 猛一扭头“金龙八将”之中位列第二的“蹑云龙”韦腾便即窜出,竖掌狠劈去疾鹏顶门。 丁昭宁満嘴鲜⾎,仍不减喳喳呼呼的兴致:“这不公平!人家⾝带重伤,当然不复有那⽇⾎战岳翎之勇!” 全没想到自己嘴负重伤,却依旧勇猛异常。 “覆海大保”东方厉 ![]() “韦二哥如想舒活一下筋骨,在下理当奉陪!” 抢前两步,挥掌接下韦腾来势,一阵滚风,硬将韦腾震退三尺。 厅內众人不噤心道:“‘飞镰堡’果然比‘金龙堡’⾼出一筹,看样子,即使‘八将’联手也非‘五雄’之敌。” 又见紫影一闪“翘遥鹰”秋无痕越众而出。 “我来领教一下去疾老兄的⾼招。” ⾝法曼妙,有若柳絮飘 ![]() 好个“翘遥鹰”不闪不架,⾝躯竟随狂风而起,如同来时一样曼妙的飘了开去。 大伙儿又都寻思:“‘中条七鹰’的劲道虽然差了一点儿,⾝法之⾼強却⾜以弥补,名列‘三堡’第二也是应该得很!” 秦璜被这一连串烂仗弄得烦躁不堪,两手连挥,余下的五将立刻齐向去疾鹏扑上。 “困火太保”尉迟绝、“骑电太保”独孤霸双双抢出,却只拦住了四个,让“掉尾龙” 李跃穿过空隙,和⾝猛冲去疾鹏。 李跃和张渊情同兄弟,自得知张渊的死讯之后,便认定那⽇去疾鹏在暗里扯张渊的后腿,使张渊死于非命,早将去疾鹏恨⼊骨髓,此刻出手更不留情,豁出全⾝力道,只望一击中的。 却见満面病态哀容的去疾鹏轻巧巧将⾝一闪,那有丝毫⾝负重伤的样态? 左手五指微曲成钩,准而又准的朝下刮向李跃手腕。 厅中人众自有不少识货行家,立刻惊咦出声“万事通”丁昭宁更忙不迭脫口嚷嚷: “这不是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中的‘铁耙犁’吗?” 马必施、马功⽗子又互望一眼,脸⾊愈发难看。 桑半亩一拍巴掌,大叫“妙哉”唱道:“那怕你指天画地能瞒鬼,步线行针待哄谁? 又不是不精细,又不是不伶俐,恁般把戏难逃我眼底…” “梳翎鹰”柳翦风笑道:“‘飞镰堡’的人怎会使少林功夫?可真新鲜!” ⾝形一晃,已至去疾鹏头顶“猎鹰攫兔”直朝对方头顶抓落,口中边道:“再露一手少林功夫给大家瞧瞧。” 那去疾鹏竟不避讳,左手“伏虎罗汉拳”消掉李跃连环三击,右掌一竖,丝丝风响“修罗刀”反切柳翦风右腕。 丁昭宁又喊:“好哇!七十二项绝技都被这样伙学全了嘛?” 去疾鹏独斗“金龙”、“神鹰”二大⾼手,短时间虽不至于落败,却也吃力得紧,愁眉苦脸的道:“你们不要 ![]() 笔意将那“死”字说得极重。 铁蛋一听这声音,不噤嘻嘻一笑。 “一撞先锋”童湘雄久战他不下,正自恼怒,骂道:“笑什么?” ⾚红双眼,猛抡拳头,恨不得把那矮胖⾝躯打得更矮更胖。 铁蛋仍不还手,一面闪躲对方攻击,一面细细观看那边动静。 只见去疾鹏抖擞精神,施出十几种少林绝技,忽而“大力金刚手”忽而“般若掌”简直跟个浸 ![]() 厅內群雄又拚命咋唬:“‘飞镰堡’在搞什么鬼?五大⾼手之中竟有人浑⾝都是少林功夫,‘飞镰堡’这不可成了少林俗家三十六门之一?” “公平大侠”马必施面上一阵青、一阵⽩,两眼不住扫视大厅、紧握双拳,彷佛随时准备和什么人作一场生死决斗。 马功喝道:“何方恶 ![]() 语出⾝动,鹞子穿云,迅疾无比的凌空罩死去疾鹏退路。 去疾鹏本就已经有点左支右绌,见马功来势凶猛,比柳翦风、李跃二人还要⾼出一截,不由带著哭声嚷道:“是你们自己先派人冒充,我只是弄昏了那个冒充之人,再冒充那冒充之人所冒充之人而已,怎可反说我冒充?” 话虽夹 ![]() 李跃心道:“此人虽然意图不明,但起码是在和‘飞镰堡’作对,我还跟他斗个什么劲儿?” 偏没得著堡主命令,不敢擅自脫出战圈,只得夹在中间 ![]() 柳翦风却没想通这一层,不但不放松,出手反而更加狠辣, ![]() 桑梦资急道:“柳兄,别打了,这岂不反帮了‘飞镰堡’的忙?实在太不合理之至…” 话没说完,柳翦风已蹈虚直进,双掌贴上去疾鹏 ![]() ![]() 去疾鹏忙就地一滚,只听一声“波”连帽子带头发、脸⽪都被马功抓了下来,竟是一名脑门光溜溜、眉眼愁搭搭的小尚。 马功冷笑道:“咱‘飞镰堡’与你们少林寺无冤无仇,为何跑来这趟浑⽔?当咱们好欺负是不是?” 又一拳向对方头顶盖落。 铁蛋忙叫:“别打了!他是我三师兄!” “好哭鬼”无哀哭道:“叫叫叫,只会叫!不快来帮忙?” 三滚两滚已滚至大厅左侧角落,眼看避无可避,却突地把⾝体一缩,钻进了神像堆里。 马功一掌落空,把个孔子雕像打得粉碎。 铁蛋见势危急,再顾不了许多,右掌蓦地一起,童湘雄恰一式“猛虎跳涧”双拳当 ![]() 旁观群雄都不由大为心惊:“‘一撞先锋’久享盛名,到了这小秃驴手中居然跟个纸人儿相似,这恶僧果然了得!” 秦璜想起那⽇在“三堡联盟”曾和他对过一掌,尚未有拔尖之气魄,不料五个月没见,功力竟精进若斯,心下也自骇然;“展翅龙”单飞更一摸头⽪,忖道:“这个怪胎,一次比一次厉害,世上有谁的內力能增长得如此迅速?简直比吹猪尿泡儿还快些。” 转念又忖:“不过,等他将来独霸天下之后,倒可用那⽇在洛 ![]() 唯独秦琬琬暗自好笑。 “笨家伙最近可又被人打啦!” 她这一猜可只猜中了一半。 铁蛋自出“⽩莲”圆屋之后,功力已隐然跻⾝拔尖⾼手之林,刚刚又被卖面子的张三丰打了一掌,愈发勇不可当,只见他一阵风似的卷到⾼台之前,探掌抓向台上人头。 马必施喝道:“这也是你碰得的?让开!” ⾝形疾闪,双掌怒斫而来。 铁蛋见他亲自出手,当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回掌扭 ![]() 厅內人众立觉⾝周空气一阵鼓 ![]() 大匾额都震落下地。 再见马必施肩膀一晃,不自噤的往后退了一步,铁蛋却也只“咚”地退了一步,又将众人唬了个目瞪口呆,全都心想:“这还混什么呀?回家抱孩子去吧!” 马必施心中更是骇异。 他这辈子纵横江湖,总共也没遇见过几个与自己功力相埒的人物,不想今⽇和这其貌不扬,不见经传的小子,竟只战了个平分秋⾊,面上自然大大无光。 铁蛋却正好相反,这一掌打出了他无比的信心,哈哈大笑声中,弓⾝而起,再次抓向台上人头。 马必施那肯容他轻易得逞“飞镰堡”最得意的徒手搏击——“钩镰掌法”连环使出。 这套掌法每一招都有五式,上下呼应,首尾相连,犹如星芒绽放,必要时还会带著钩儿拐人,真个是防不胜防。 铁蛋乍逢此精妙招数, ![]() 他旁的不行,但说到打架,反应可比任何人都快,稍一寻思,奇招已生,觑准那五式央中的空虚之处,和⾝扑上。 马必施见他⼊壳,心下大喜,掌锋一分,竟让他抢将⼊怀,十指陡然弯曲,宛若布袋收口一般倒钩回来,这招“大归一统”乃“钩镰掌法”中最厉害的杀著,不知坏过多少英雄。 不料铁蛋见他收口,十指都已快钩上自己后背,竟毫不犹豫停滞,仍旧一往直前,朝马必施 ![]() 天下人十有八九,挨钩之后必定回夺,却正对了钩儿这玩意的路,愈往后缩,必吃钩得愈紧,终至把老命送掉。 谁知铁蛋偏连顿蹭一下都不曾,笔直闯进马必施內怀,一块秃脑门“崩通”一家伙,正撞中马必施下巴,两人扑地跌作一围。 马必施那里碰过这种无赖打法,眼泛七彩的躺在地下,几乎都快要被活活气死。 铁蛋⾝体可圆,一个翻⾝便已站起,横挪两步,将台上人头抓在手里,转向众人⾼声道:“各位请看,这人头是真是假?” 举掌就要向人头拍下。 马必施距离他不过五尺远近,一见他这个动作,立即面容惨变,不及起⾝,泥鳅般拚命滑了开去。 群豪心中都不由微微一动。 铁蛋不知他发些什么疯,也楞了一楞,右掌又待往下盖。 却见“好哭鬼”无哀从观音善萨肩膀上探出头来,哭喊道:“老七,救我…” 原来马功一直不肯放过他,也钻进了神像堆里,狠狠追杀。 铁蛋忙叫:“别打啦!” 捧著人头飞赶过去。 马功见他靠近,也吓了一跳,忙纵出像堆,強笑道:“我没打他…没有…玩玩而已…” 一面背著众人向铁蛋使脸⾊,催使他把首级扔给“金龙”、“神鹰”二堡。 大伙儿眼看马必施⽗子两个的神情,早已猜著了七、八分,均忖:“那首级之中如非蔵著极厉害的毒药,定蔵有炸药。反正,既是用来对付岳翎的,必为歹毒绝顶之物。” 拥护岳翎的一方便人人心想:“看样子,岳大侠不但没死,且极可能正在这大厅之中,马必施只是想用这次大会 ![]() 着急之余,又蓦然醒悟自己这批人其实都成了马必施胁迫岳翎出面的棋子,都不由汗流浃背。 马必施则懊恼得要命。 他本想岳翎如果出现,大约总会先一把抓起那假首级,弄个粉碎;这一计若是不成,也可合三堡之力,将他擒杀。 不料岳翎直到此刻仍不露面,却打从横里冒出铁蛋这搅局鬼,非但使自己丢了个大脸,満蔵炸药的假首级也被他抢了去,搞个不好,今⽇之会真不晓得如何收场。 偶一转口望向儿子,见他満脸都是责备之意,老脸愈发挂不住。 铁蛋却还不知自己手中拿著的东西暗含杀机,本又想一掌把它击碎,转念却忖:“大家都还没仔细看过,可别让人以为我在捣鬼。” 遂即捧著人头,向师⽗的仇人一方大步走去,边道:“给那批人共有五百多个,人人面⾊大变,推推撞撞,争相后退。” “万事通”丁昭宁连忙陪笑:“铁师⽗,您老人家不用⿇烦了,我们早就已经晓得人头不是真的…” 铁蛋怒道:“那你们还瞎起什么哄?你们这些东西,没一个好人!听说师⽗死了,一个个⾼兴得要命,如今师⽗没死,看你们要躲到那个洞里去?” 说至愤慨处,捧著假首级的左臂不由向上举了举,唬得众人 ![]() ![]() 丁昭宁一听,那对呀? 忙道:“小师⽗低抬贵手,咱们知错了。” 铁蛋暗暗点头。 “知错就好,这些人的本 ![]() 又捧著首级走向“金龙”堡众聚集之处。 “金龙堡”上上下下,不管大龙、小龙、飞龙、爬龙,齐地魂飞天外。 秦琬琬气得直跺脚。 “世上就有这么笨的人!” 正待开口提醒,却被秦璜拦住,低声道:“别忙!万一弄慌了他,随便把首级一丢,岂不更糟?” 満厅人众也都作如此之想,竟没半个敢出声招呼,只得眼巴巴的瞅定铁蛋左手,只要他稍一动作,立刻就往反方向逃逸。 苏⽟琪早已停下和“九尾狐狸”的拚斗,眼珠一转,柔声道:“乖孩子,我们早已知道啦,不像‘神鹰堡’他们,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呐。刚才桑公子还问我说:‘秦大嫂,那颗头好像是真的喔?’…” 铁蛋闻言,立刻转向“神鹰堡”众走去。桑梦资忙叫:“你这烂…苏⽟琪,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这句话?铁蛋小师⽗是知道的,琬琬贤妹不许我跟你讲话,我怎敢沾你的边?小师⽗,对不对哦?”铁蛋皱眉道:“我那知道什么?看你的样子,才喜 ![]() 脚下不停,直 ![]() 桑半亩忙把手一比,唱道:“哎,你个小师⽗直恁的威风大,且受我半亩这一拜!” 当真打躬作揖不绝。 铁蛋指著他们骂道:“你们这些东西,没一个好人…” 忽然想起秦琬琬可也是其中之一,脸上⾎⾊不由翻涌了一阵,改口道:“多半都不是好人!师⽗被‘飞镰堡’杀了,你们不⾼兴;师⽗没被人杀,你们也不⾼兴…” 二堡堡众赶紧齐声应道:“⾼兴⾼兴!斑兴死喽!” 铁蛋见厅內上千名好汉全部对自己恭谨万分,还道自己威风八面,威镇八方,心下得意非常,又不由将左手举了举。 満厅人众又吓得大叫:“小师⽗低抬贵手!” 泰琬琬心知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赶紧大步走出人丛,向铁蛋招了招手,叫道:“铁蛋,你过来!” 众人眼看这女娃胆气如此之壮,都不由暗喊惭愧。 铁蛋听她叫唤,立刻举步走了过去,不料马必施一直在旁虎视眈眈,见他分神,马上鬼魅般欺近,右掌电探,已抓住了假首级的耳朵。 铁蛋其实已不再需要这首级,但见人来夺,便自然而然的一缩左手,右掌同时击向对方肩膀。 马必施那肯放手,左掌递出,和铁蛋来了个硬碰硬。 他极 ![]() ![]() 左手运劲,把那首级朝马必施脸上扔去,右臂带转,竟自向旁闪开五、六尺。马必施拚命一掌拍空,⾝躯不由向前一冲,恰正 ![]() ![]() 秦璜不敢硬接,掌走圆弧,挥出一股 ![]() 也不敢用刚劲掌力去碰,将手臂煽扇子似的“劈哩噗噜”连几,硬是把首级得倒飞回去。 名震江湖的三堡堡主此刻却似变成了三个顽童,将那人头隔空往复抛掷。 铁蛋依然搞不清楚他们为何做出如此可笑的举动,暗自心想:“人家都说我笨,却不知比我笨的人还多著哩。” 但闻无哀躲在像堆之中叫道:“老七,过来!” 铁蛋依言走近,急问:“师⽗呢?” 无哀悄声道:“师⽗在后面还有勾当,叫你先戴上人⽪面具,装成他的样子,将那些来帮忙的人统统带出堡门…” 铁蛋不由一楞。 “师⽗怎座晓得我有这么一张人⽪面具?” 无暇深思,闪⾝钻⼊雕像丛中,匆匆戴上面具,无哀不知从那儿弄来一顶帽子,把他的光头遮了,又“刷”地将他的僧袍袖子撕下,露出两只光胳膊。 铁蛋怪道:“这却怎地?” 无哀笑道:“总要把⾐服变个样儿,人家才认不出来嘛。” 铁蛋一摸面庞, ![]() 忽然闻勇气倍增,斗志昂扬,一捏双拳,全⾝骨节 ![]() 満厅人众耸然⾊变,回目望去,只见一⾝怪异装束的“魔佛”岳翎,⾼⾼站在天王老子的头顶之上, ![]() 那假首级恰飞至马必施面前,马必施脸上顿时闪过一片寒气,大吼一声:“咱就在等你!” 双掌猛推,将人头对准铁蛋面门疾 ![]() 铁蛋纵声 ![]() 但闻震天价响,角落里几十位神佛全都被炸得支离破碎,木块石屑焰火般冲上屋顶,再带著冰雹也似的力道,毫无转圜余地的砸在众人头上,一具古天竺风格的毗沙门天王雕像更笔直摔出大厅,兀自不甘心的瞪著天空。 桑半亩双手抱头,咕咕唱道:“振⼲坤,雷鼓鸣,走金蛇,电影开,他那里撼岭巴山,搅海翻江,倒树摧崖…” 怎当得烟尘弥漫,钻鼻蒙眼,下面的词儿再也唱不出口。 铁蛋和马必施就在这一阵剧震当中对了一掌。 铁蛋含威出手,骠悍万分,马必施一见岳翎的面,心却早虚了,两力接实,将飞到⾝周的碎片尽数扫 ![]() 马必施脚下连退三步,面⾊一片惨灰。 来为岳翎助拳的各路好汉眼见如此威势,不噤齐发一声喝采:“岳大侠,今⽇大伙儿同心协力,挑翻了‘三堡’,再拥你为王!” 另一半却吓得庇滚尿流,个个脚底抹油,你推我挤的向厅外逃跑。 铁蛋喝道:“此处非久留之地,大家先出去再说!” 人随声起,从众人头上掠过。 “一撞先锋”童湘雄刚才吃铁蛋一掌,打得傲气全消,心知自己这批人对岳翎不但毫无帮助,反而今他放不开手脚,当即⾼声道:“大伙儿出去!” 率先抢出大厅。 却听左右两个声音喝道:“别人只管走,姓岳的留下!” 桑半亩、秦璜宛若一把剪刀的双刀,狠狠铰向铁蛋。 铁蛋见这两大⾼手来得凶猛,不噤有点心虚,但闪躲的念头方才一转,立刻暗忖:“师⽗想必不把这等场面当成一回事儿,我又岂能示弱?” 如此一想,胆气陡涨,竟彷佛自己真就是“魔佛”岳翎一般,狂叫如雷滚,双拳齐出,硬封二人来势,只觉一阵地动天摇,空气好像著火似的沸腾起来,整个⾝体向上抛起,简直就要碎成片片,然而心念一动,连忙強忍 ![]() 他这一招可耍得妙,众人只道他应付裕如,飞⾝起来只是为了警告大家,便放放心心的涌向堡门。 “飞镰堡”众早得了堡主之命,并不拦阻,让大伙儿全都出去之后,才掩上堡门,架起強弓硬弩,箭头向外,防止他们再度涌⼊。 铁蛋放下心上大石,又打个筋斗,落下地面,难过的感觉竟尔消失,却代之以无比的畅快。 “师⽗想必也没有我这么 ![]() 得意之余,哈哈大笑出声。 ,但见人影闪动“飞镰四雄”、“中条七鹰”、“金龙七将”一齐围拢,几十只手掌联成了一扇大磨盘,昏天黑地的只顾庒来。 铁蛋瞳仁贲张,曾在“⽩莲教”圆屋之中滥过的狂野⾎ ![]() “好一场架!打死了也过瘾!” 大昅一口气,裸露在外面的胳膊陡然间 ![]() ![]() ![]() 铁蛋直如寒漠狂风,所经之处,人仰马翻,刹那间又掌劈“蹁跹鹰”燕衔翠,拳打“蹑云龙”韦腾,脚踢“舞月鹰”花团簇,肘槌“覆海大保”东方厉。 桑半亩冷哼一声,唱道:“四海为家,寸心不把名牵挂,待时运通达,我一笑安天下…” ⾝如鳃鹏行空,悠然扑向铁蛋,但两爪下击之力,却将“四雄”、“七鹰”、“七龙” 全部 ![]() 泰璜、马必施也由两侧冲上,两道掌力一霸一柔,分取铁蛋周⾝大⽳。 铁蛋这可尝到了苦头,对方六只手掌有的拉,有的钩,有的硬来,有的软往,搅得他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 初时犹能勉力招架,但十招一过,立觉 ![]() ![]() 鼎⾜江湖的三堡堡主何等经验老到,马上就看出他已成了中之鳖,攻势愈发紧催。 马必施脸上可又挂回了和气团团的笑容。 “岳翎,十几年不见,怎么稀松了许多?大约是在少林寺里养尊处优惯了。瞧瞧你,満⾝肥⾁,只当咱们永达都找不到你?未免想得太天真了一点!” 嘴中说话,手底可没闲著,逮住一个空隙,单掌抢⼊,拍向铁蛋“⽟关”要⽳。 铁蛋手脚已完全被 ![]() 马必施眼下肌⾁一跳,涩声笑道:“桑兄莫非和这好贼做了一路?” 桑半亩摇头摇道:“且先问清楚,他把有关第四个堡的记载蔵在那里?” 三堡堡众闻言都是一愕。 “什么‘第四个堡’?难道岳翎竟想组织第四个堡与咱们三堡抗衡不成?” 又听马必施哼道:“你这人好不糊涂!杀了他,那还怕他的第四个堡?” 他言下之意,竟似颇为忌惮这“第四堡”三堡堡众又不由各自寻思:“这可太长人威风了吧?天下有谁大得过咱们?” 桑梦资乘机悄悄挨到秦琬琬⾝旁,低问:“贤妹,你听你爹说过这‘第四个堡’没有?” 秦琬琬没好气的摇头摇。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他怎么会告诉我?” 桑梦资皱眉道:“你爹不告诉你,却也是理所当然,但我爹不告诉我,可是大大不合理之至!饼分过分,这个堡主欺瞒堡众,大大要不得!天大事体居然不公之于众,我们以后怎么信他得过?” 叽叽咕咕罗唆个不休“中条七鹰”和所有“神鹰”堡众也都大摇其头,纷道:“要不得!要不得!” 桑梦资又拍 ![]() 秦琬琬暗觉好笑,忽一转目,却见马功背手站在大厅后方,神态甚是悠间,但眼中闪著的光芒,却使她机伶伶打了个寒噤,暗叫一声“琊门”忙回眼望向场中。 马必施此时已动了真怒,一招凶胜一招,又闯开一道破绽,狠命向铁蛋顶门击落,秦璜右手却有意无意的往横里一架,恰正拦住了马必施的进势,左掌乘虚猛捣铁蛋后背。 桑丰亩颇有点幸灾乐祸,唱道:“见如今奷雄争霸,漫漫四海起⻩沙,递相呑并,各举征伐…” 手掌一圈,又把秦璜的杀手消解于无形。 马必施气极大笑。 “秦堡主,现在何必还要分彼此?合力诛杀此獠之后,咱们各搞各的,谁也别管谁,三堡盟主之约定就算作废…” 秦璜嘿道:“既已约好,岂有作废之理?我秦某人若反反覆覆、自食其言,将来一统中原,又如何能取信于天下百姓?” 索 ![]() ![]() 桑半亩哼哼唱道:“则听得宝剑声鸣使我心惊骇,端的个风团快。似这般好器械,一柞来铜钱恰便似砍⿇稻…” 纯金双 ![]() ![]() 铁蛋光吃他们六只⾁掌就已无法消受,此刻又加上了兵刃,益发手忙脚 ![]() “就死,也得拖个垫背的!” 从怀中掏出钵盂,搂头盖脸的 ![]() 马必施和气笑道:“哟,连兵器都改用了这等不⼊流的玩意儿?” 右手往 ![]() 忽闻一个带笑的声音道:“三个大人打一个小,像什么话?” 三堡堡众听这人竟把“岳翎”当成小,不噤都有点好笑,抬目四望,却始终看不见这人蔵在那里? 但听“岳翎”没命般大叫出声:“师⽗!” 众人俱皆一惊,忖道:“妈哟,岳翎的师⽗会是何等角⾊?” 愈想愈觉得可怕,止不住心脏簌簌抖。 秦璜、马必施、桑半亩三人早听出那声音凝链深沉,浑厚坚实,內力修为显然已到了超凡⼊圣的地步,都在心里暗喊“不妙”继而寻思:“从未听说岳翎的师⽗尚在人世,这可难办了!” 三人互瞟一眼,心意居然迅速通连起来,一剑一刀双 ![]() 那声音又笑道:“你们三人看似不同,其实骨子里却都一般!” 紧接著“喀喇”一声响亮,躺在红土广场央中的毗沙门天王雕像竟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大厅。 这雕像乃是天竺匠师依毗沙门天王的远古形相雕制而成,与后来中土的“四大天王”全然不同。 毗沙门天王早在“婆罗门教”尚未创始以前,就广受天竺民人崇奉。 他原是居于洞窟中的魔物,后来统率夜叉、罗刹住在须弥山顶的北面,是小、财宝的守护神,亦是勇猛的战神,⾝披甲胄,右手持降魔杵,左手托一座七层宝塔,蓝面⾚目,阔嘴獠牙,长相甚是狰狞可怖。 马必施喝道:“什么鬼东西?” 飞镰弯刀呼啸卷去,寒光一溜,早将雕像的脑袋砍下。 那毗沙门天王却浑然不觉,依旧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満厅人众都不由⽑骨悚然。 泰璜叫道:“先宰了这个再说!” 三人撇下铁蛋,齐扑毗沙门天王。 却见那无头神像双臂一展,整个⾝体竟爆裂开来,无数碎片 ![]() ![]() 马、桑、秦三人挥动兵刃,护住全⾝,烟尘 ![]() 三人愣了一愣,还未说话,却见张三丰嘻嘻一笑,忽然背过⾝去,待得转回来时,却又变成了一个年约五十左右,虎眼煞眉,精悍异常的汉子。 众人目光才稍一触,心上立刻浮起一股形容不出的強烈感受,只觉他笑容中透著稚气,却又透著杀气;眉目间満蓄天真,可也暗蔵机诈;一张脸乍看之下彷佛极丑,再多瞧瞧,又觉得还颇英俊。 人世间一切极端矛盾的东西,同时并存在他⾝上竟显出无比的谐调。 桑半亩猛地一拍前额。 “笨笨笨!这个才是真正的‘魔佛’岳翎嘛!” 秦璜目呲 ![]() 三堡堡众 ![]() 铁蛋缓过一口气,一把扯下脸上面具,叫道:“臭师⽗,弄得我们可苦!” 手中钵盂火团也似的舞开,直朝人多的地方去滚,拂著的昏倒,碰著的骨折,大厅內顿时充満了呀呀怪叫之声。 “魔佛”岳翎好整以暇的掸一掸⾝上尘土,虎目一扫,似乎想要讲话,⾝子却突地一转,已闪至五丈开外,头也不回,看都不看,右手反菗,早将一名“飞镰堡”徒的弯刀夺过,顺势一带,把那人拦 ![]() 三堡堡主意念方动,才想要往那边去围,眼睛一花,岳翎可又已回到面前“当当当” 连劈三刀,震得三人手臂发⿇。 岳翎点点头,笑道:“还算有点长进!” 双肩一晃,早到铁蛋⾝边,一扯他胳膊,喝声:“走!” 左⾜飞起,桑梦资手中双 ![]() 三堡堡众兀自贾勇想堵住他去路,不料他只向前冲出五尺,⾝形陡煞,直直拔起“哗喇喇”一阵石雪瓦雨,早将屋顶撞出一个大洞,一 ![]() 余人这才来得及抬眼望向屋顶上的大洞,一时间都楞在当场,全忘了接下去该如何动作。 只闻一阵⾐袂破空之声,流星也似朝堡后 ![]() ![]() 秦璜老大不耐,喝道:“好啦好啦,别唱了!讨不讨厌哪?” 转向马必施,狠噴一下鼻气。 “马堡主,你这条计策好妙嘛?” 马必施一直死瞪瞪的瞅著马功,闻言回转过头,笑嘻嘻⼲咳一声。 “此人武功超群,诡计多端,本就不易擒杀,咱们再徐图良策…” 秦璜冷笑连连。 “你还生得出什么狗庇良策?不过尽领著一群人渣兴风作浪罢了!” “飞镰堡”众不噤 ![]() 桑半亩一晃脑袋,悠悠道:“马兄的良策只怕不用在对付岳翎,而用在对付我们吧?” “神鹰”、“金龙”二堡堡众回想起刚才的种种骗人伎俩,便齐朝“飞镰堡”徒怒目而视。 桑梦资嚷嚷:“姓马的居心叵测,这次大会 ![]() 不仅厅內之人大呼小叫,连那些已出了堡门的各路好汉也仍聚在外面,大声痛斥“飞镰堡”的种种不是,其中反以“万事通”丁昭宁等人骂得最凶:“‘飞镰堡’可把咱们害惨了!岳翎本还不至于对咱们怎么样,如今可结下深仇大恨啦!都是‘飞镰堡’弄的鬼把戏,混蛋八王蛋!骗子!人精!” 马必施今⽇一会,真是丢脸丢到了家,非但算计全盘落空,更把“飞镳堡”十数年的声誉统统给赔了进去,不由一股逆⾎直冲顶门,仰天长笑不绝。 “本来嘛,既然杀不死岳翎,无论我再说什么也都是⽩说!” 脸⾊一转,却又挂回了和气万分的样态,二堡堡众才在心里暗喊了一声“不妙”果听他笑嘻嘻的道:“不过各位老兄可没猜错,咱正是要对付你们来著!” 语尾方落“飞镰四雄”已各自解下 ![]() 马必施笑得愈发和气,活像个牛⾁面店的小计。 “各位千不该万不该,既⼊此门,就只有听我布摆的份儿,今⽇先把你们一网打尽,剁成碎块,免得⽇后老在江湖道上和咱们作梗!” 桑半亩哼哼唱道:“气 ![]() ![]() 秦璜眼中精芒闪动,⼲笑道:“你若敢如此蛮⼲,明⽇江湖必无‘飞镰堡’寸尺立⾝之地!” 马必施哈哈笑道:“天下人会怎么说,可都是明天的事,你们却连今天都活不过!” 手中铁链弯刀如同巨蟒一般咬向泰璜 ![]() 桑、秦二人见他眼泛狂疯之⾊,都有点懊悔刚才刺 ![]() 马必施弯刀飞砍,刹那间削掉了三名“神鹰堡”徒的天灵盖,⾎柱 ![]() 桑半亩犹自唱道:“这是二十年流不尽的英雄⾎!” 双 ![]() ![]() ![]() 秦璜手中宝剑更不惫懒,飞梭一般往复刺击,银线过处,织出朵朵红花,红花落处,铺成一条直通厅外的⾎路。 但“飞镰堡”众岂是易与之辈,百多只飞镰弯刀纵横 ![]() ![]() “醉花娘子”苏⽟琪被这片流动寒芒照昏了眼,一个闪失“伏风太保”令狐超立刻纵刀抢将⼊来。 秦璜眼看救之不及,刚发一声惨叫,桑家⽗子四柄金 ![]() ![]() 苏⽟琪冲著桑半亩嫣然一笑,道个万福,眼波如钩,简直比満厅弯刀还要令人目眩几分。 桑半亩不噤有点呆了,唔唔唱道:“休道是转星眸,上下窥,恨不得倚香腮,左右偎。 便锦被翻红浪,罗裙作地席,既待要暗偷期,咱先有意…” 忽一眼瞟向她 ![]() 秦璜只当他俩竟公然情调,直气得五官皆抖,喝道:“姓桑的,滚远点!” 飞⾝一剑,迳劈桑半亩头顶。 桑半亩连忙笑着避开。 “什么节骨眼儿上,还好捻酸?” 翻⾝两 ![]() 苏⽟琪暗里伸手在秦璜腿大上捏了一把,斜睨著眼嗔道:“真是个醋子!” 抖动长剑,拚命冲突。 两堡人马并力杀了半⽇,好不容易来到堡后空地之上,却听马必施悠悠笑道:“鬼门关可更近了!” 把手一挥,墙头、村后、各房房顶,顿时闪出了数千名弓弩手,密密⿇⿇的镔铁劲箭,树丛般对准了场上这一小撮人。 二堡堡众不由凉了半截,怔立当场,动弹不得。 桑、秦二人心中想法却都一般:“明明布下了这么多人,为何岳翎刚才竟未受到丝毫拦阻?显然姓马的和他暗中勾搭,想把咱们杀得寸草不留。” 两人迅速互瞟一眼,都希望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脫⾝之策,怎奈面面相对,俱是一片茫然之⾊。 但见马必施手臂向下一庒,喝道:“放!” 不少堡众已闭目等死,却听另一个声音道:“停!” 敌我双方俱皆一愕,转目望去,只见发话之人竟是“铁面无私”马功。 四周数千名弓弩手全为二十左右,年轻一代的“飞镰堡”徒,当即“啪”地齐将箭头指向地面。 马必施这可笑不出来了,斥道:“你⼲什么?” 马功连理都不理他,迈动沉稳的步子,走上前来,面⾊异常肃穆,精眸略一扫视二堡人马,沉声道:“家⽗年岁已⾼,难免有点糊涂,谨代表家⽗向各位致歉!” 马必施怒得面⽪发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桑、秦二人则大感意外,又被这年轻人的气势给牢牢震住,楞嘴楞眼的现出 ![]() 马功微微一笑,又道:“本堡从不做亏心之事,今⽇一会确属愚蠢可笑,实因本堡之导领阶层已然老朽昏庸之故,但本堡数千名弟兄,多半仍是通晓大义、明理知聇、铁铮铮的好汉,决不至于昧著良心瞎搅。” 一扬首,喝道:“开门!” 把守堡门的堡众,立刻从另一边传来一声整齐的“是” 马功再朝众人抱了个四方拳。 “各位请吧。简慢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秦璜回过神来,瞥了瞥马必施,轻笑道:“好个‘铁面无私’,真乃⽝⽗虎子,意外啊意外!” 迳向马功还了一礼,率领堡众绕过大厅,上马出门而去。 桑丰亩也瞅著“公平大侠”哼笑了几声。 “岁月不饶人,后浪推前浪,该退的时候就乖乖退下来吧,恋栈个什么劲儿?” 桑梦资与“中条七鹰”更杂七杂八的发话道:“老而不死是为贼,贼又贼得不漂亮,尽让人看笑话!” 嘴上骂得凶,脚下可不怠慢, ![]() 这两帮人马一走,整座“飞镰堡”立即陷⼊一片僵硬的沉寂之中。 马必施、“飞镰四雄”以及百余名中年堡众,仍然不可置信的瞪著眼睛;马功和那群年轻堡众则怀著恶意的沉默,静静瞧着自己的长辈。 雪花不知何时又统治了天空“悉悉嗦嗦”的落在众人头上,更落在众人心上。 只听得桑半亩的声音远远从堡外传来:“呀!俺向著这迥野悲凉,草己添⻩,⾊早 ![]() ![]() 拌声渐渐消逝,堡外群豪也早散了。 朔风如刀,在人与人的 ![]() 马必施终于吐出口气,慢慢向四周瞥了一转,最后才盯住马功,又和和气气的笑了起来。 “一直都是你在捣鬼,很好啊…”倏然进⾝,一掌击向他前 ![]() 马功毫不闪避,背著手,脸上居然浮起了揶揄的笑容,彷佛早就算准了马必施这一掌必定会及时煞住一般。 “爹,你老了。” 马功微摇一下头,迳自转向堡众吩咐:“半个时辰之后,前厅集合。” 冷冷瞪了“飞镰四雄”一眼,又添上句:“每个人都要到。” 再也不看马必施,踏著沉稳矫健的步伐“沙沙沙”直朝左首行去,三拐两弯,来至一间又矮又破的土屋之前,先两快两慢的扣了四下门,方才举步迈⼊。 屋內也和堡中其他房间一样简陋,除了一 ![]() 马功横过房间,拉开桌子,朝墙上一推,竟现出一道暗门, ![]() 一个沙哑尖躁的声音紧紧传出:“快进来!” 马功应了声“是”踏⼊秘室,随手将暗门关上。 只见室內壁嵌琉璃,地铺青⽟,顶缀明珠,桌镶螺钿,比皇官还要华丽得多。 闭个弯,进⼊里间,珠宝光华愈显熠冽,连搁在角落里的马桶都为⻩金所铸。 靠北一张龙凤大 ![]() ![]() ![]() 马功趋前行了一礼,口道:“娘,大事已成了一半,莫要担心。” 此人竟是马必施之 ![]() 只听她“嗯”了一声,随又剧烈咳嗽起来。 马功恭恭敬敬的在 ![]() 何翠摸了摸光溜溜的头⽪,満布皱纹瘢痕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笑意。 “没有头发实在讨厌,一到冬天就容易著凉…咳咳,老喽!” 又⼲嗽了一回,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游出帐来。 “一切都还顺利吧?” 马功点点头道:“虽被两个半路冒出来的笨和尚搅和了一阵,总算未伤大局。” 何翠甚是开心,笑得喉咙直打结。 “老杀才还没被气死呀?命倒真长!” 马功微微一哂。 “人说‘魔佛’岳翎如何诡计多端,精明強悍,今⽇一见,也不过尔尔,不知大家为什么都这么怕他?” 何翠尖笑道:“姓岳的本来就没有什么了不起,那几个老杀才自己不中用,才把姓岳的说成比天还大…” 马功却又道:“但那厮的⾝手确实⾼強,依孩儿之见,当今之世,他纵非第一,定数第二。” 讲到这里,忽然顿了顿,眼望地面,迟疑著道:“今⽇本可 ![]() 何翠狠狠呸了一口,嗓音愈发尖锐,扎得四壁琉璃“嗡嗡”响。 “功儿,你还搞不清楚?眼下的大患不是岳翎,而是你爹那个老杀才!你想想,老杀才的计策如果成功,他的声望可又会抬⾼多少倍?等到那时再想去动他,可更难上加难了。” 把嘴一撇,脸上皱纹都跟著斜向一边,暗灰⾊的瘢疤一块块都突了起来。 “老杀才这许多年来还真有点‘公正平等’之心,决计不会把堡主之位传给你,等他腿两一伸,‘飞镰四雄’中的任何一人登上宝座,那还有咱们娘儿两个的存⾝之地?” 马功叹口气,又带上了一层忧虑之⾊。 “孩儿只怕他势力稳固,目前还扳他不倒…” 何翠锐声一笑。 “我叫谁倒,谁就得倒!你只管照著我的话去做。乘他现在威望落⼊⾕底之时,斗垮他简直比斗垮个纸人儿还要容易些。” 眼珠一闪,又道:“虽说咱们‘飞镰堡’的声誉,也会因此次‘人头大会’而受损,但这可不急,慢慢来,凭你的聪明才智,总有一天可以把其余那两个烂堡消灭掉。” 马功又点了点头,站起⾝子。 “孩子这就去布置,您多歇歇,待会儿我再派人通知您。” 言毕又行一礼,推开暗门而去。 何翠吁出一口长气,又把光头摸了摸,撩起帐子,走下大 ![]() 竟变成了一个年轻男子之声。 却听何翠沙哑的嗓音笑嘻嘻的在 ![]() 一条浓眉虎目的漠子边说边从帐后走出,正是“魔佛”岳栩。 又听两人抢道:“这个老大婆当然好扮喽,脑袋也跟我们一样不生⽑嘛!” 铁蛋、好哭鬼紧接著把真的何翠由 ![]() ![]() ![]() “厌物”无恶哼道:“你们来扮扮看?光会说大话,讨厌鬼!” 又把自己⾝上无⽑凤凰一样的⾐裳 ![]() 铁蛋大剌剌的在桌边坐下,掀开一个七宝盒,把里面的零嘴儿往嘴中直塞,边道:“师⽗,你的本领可真大,三言两语就使得那‘铁面无私’跟他老子作对…” 岳翎双眼神光熠熠,每稍一转,就将満屋子的珠光宝气庒淡下去,摇了头摇笑道:“他们娘儿两个早就在算计马必施啦,我只打蛇顺 ![]() 做个鬼脸,续道:“若非我早就知道他们会故意放过我,我 ![]() 沉思了一会儿,又叹道:“如今已没有人能够翻倒‘三堡’——除了他们自己。” “好哭鬼”无哀一偏头道:“‘三堡’到底和你有什么仇?” 铁蛋这几个月来抱著这个闷葫芦,早已抱得不耐烦了,连忙瞪起眼睛,勾直勾的瞅著师⽗。 岳翎拖过把椅子坐下,跷著腿,笑嘻嘻的一瞟他们三个师兄弟。 “你们可知‘飞镰堡’是谁创建的?” 铁蛋、无哀、无恶齐声抢道:“自然是‘公平大侠’马必施喽。” 岳翎笑了笑,道:“天下之人全都以为是他,其实全部错了。‘飞镰堡’本有一个后台大老板——” 三小不噤一愕,又齐声抢问:“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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