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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无名神功 作者:鬼谷子 | 书号:44010 时间:2017/11/19 字数:13407 |
上一章 第一章 血劫余生 孤草飘萍 下一章 ( → ) | |
天早黑了下来,但却并不全黑,至少有一部分不是黑的,它泛着暗红,被那片熊熊的火焰烧烤成惨愁的浓⾚,火势烈猛,随风席卷奔腾,仿佛真能烧上天际。 飞云山庄似在烈火中呻昑,筑在飞云山庄西向平台地上的翠云阁却似在烈火中呜咽;火是从翠云阁的北隅往南烧,只是俄顷之间,大火已呑噬了这座完全以原木搭建而成的山庄。 当然侵袭翠云阁的不仅是这片火焰,随着火势的蔓延,还有比火更为可怕的一批人,他们为数约近五百余众,每十名为一组,都穿着一式一⾊的黑⾊劲装,戴着只露双眼的黑⾊面罩,手提同样的⽪盾尖矛斧做武器,在火光炫映中冲扑追逐,盾舞斧挥,不留任何活口,这五百余众,就像五百条出押的凶虎,不但骠悍狂野,业已残酷狂疯到近乎兽 ![]() 狠是狠、狂是狂,这些人的行动却十分有组织,别看他们往返袭杀,四处狙击,都是在为首者的号令下动手,而且各取目标,彼此伤情量势, ![]() ![]() 翠云阁的人也在应战,于惊惶里,甚至于睡眼惺松中应战,但他们人数较少,毫无准备,又在內心充満惊恐的情形下匆促临阵,气势和实力就不免大打折扣了。 尽管来袭者都蒙着面,翠云阁这边也非常清楚他们是何方凶神——他们全属于同恶帮,同恶帮的人马一旦出战,惯常以黑巾蒙面,倒没有什么特别隐讳的意义。 其实,蒙面不蒙面,只是个形式,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手段,同恶帮来人手段之酷厉,一如他们往昔的作风,斩尽杀绝,令人胆寒心惊。 翠云阁的人没有预料到同恶帮会突兀发动这次袭击,就算有所感应,亦不曾想到他们竟来得这么快,这么 ![]() 鲜⾎映着火光,漫升起一层蒙蒙的⾚雾,⾚雾笼罩着翠云阁,飘浮于飞云山庄的山 ![]() ![]() 利刃砍劈人⾁的声音带着沉闷,锋口⼊骨的音响反倒脆落得刺耳,这样的声息掺合着挤迫自肺腑的嚎叫,引发于丹田的吼叱,持续不断地此起彼落,似永无休止,要是这样拖下去,便不必斧斩刀戮,光被这种声音也就 ![]() 尤道元 ![]() 二十余名同恶帮的兄弟围绕着他,地下,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另二十余名,看情形,躺下来的,都不像是活人了。 尤道元脚步不停地移动,他 ![]() 怀中的孩子虽在这样险恶的情况里,却没有哭叫一声,只是空瞪着一双无琊的眼睛,懵懵地体会着这似知非知的惊恐,孩子紧贴在尤道元的 ![]() ⽪盾旋飞起来,淡红的光泽闪漾于盾面,仿似一朵朵大硕的⾚菇,又如一双双滚动的车轮,而尖矛大斧的挥斩劈刺,寒芒锐气就布成一面罗网了。 尤道元暴掠七步,大砍刀划过一道半弧,两颗蒙着脸的人头已骨碌碌抛上天空,他躲过背后劈来的三斧,斜肩回⾝,刀由下起,又有一个同恶帮的伙计被开了膛! 当瘰疬的肠脏刚刚拖泻地下,他刀出如电“嘭”“嘭”声响中已击翻五面⽪盾,镝锋打横,三名悍敌的咽喉同时绽裂! 不错,网破了,一条人影便在这时由火光中飞来,这人手中用的兵器不是⽪盾,也不是尖矛斧,而是一柄长剑,一柄尾芒流烁盈尺,青森森的长剑。 剑尖从尤道元的头顶闪过,他弓背曲 ![]() ![]() ![]() 刀花骤起,有如⽩莲 ![]() ![]() 又有两条人影大鸟似的急掠而至,焰光跳动下,亦可看出这两个人的手中家伙亦不是⽪盾与尖矛斧,他们一个挥舞着流星锤,另一个举着红缨 ![]() 尤道元猛然一个虎扑冲上, ![]() 包围的阵形已经凌 ![]() 后面,同恶帮的人马叫嚣不歇,纷纷尾随追来,但翠云阁之內火光明灭,翠云阁之外却山岳 ![]() ![]() 破落的山神庙里,凄 ![]() 稀微的星火透过屋顶的隙 ![]() 星星火花也照映着尤道元的容颜,容颜上却是一片萧索沉痛,他默默地注视着孩子,心中一阵阵宛如刀绞。 山风自残缺的门窗间吹拂进来,扬起神案上碎絮般的布幔,孩子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尤道元除了一袭紧⾝⾐,未穿外衫,他只有疼惜地伸手轻按着孩子圆润的肩头,似乎想藉自己手心的一点温热,带给孩子多少暖意。 孩子用自己的一双小手叠放在尤道元的手背上,清澈的双眼里蕴満了真挚的亲切,尤道元鼻端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強自抑制着情绪上的波动,他用另一双手托起孩子的下颔,低沉地开口道: “少清,饿不饿,冷不冷?” 孩子轻轻点头,却舂体人意地道: “等天亮就有馍镆吃了,天亮了叔叔也可以给我买彩衫…” 尤道元仰头深深昅了一口气,強毅地笑道: “对,少清乖,少清是天下最乖的孩子,现在是在山里,找不着地方买吃的穿的,只要等到天亮,我们下了山,少清要什么叔叔都给你买…” 少清乖巧地道: “天一亮,那么多坏人也都走了,是不是,叔叔?” 尤道元艰涩地道: “不用等天亮,那些天打雷劈的恶毒畜牲就会撤走,他们全是些妖魔琊崇,见不得⽇头!” 沉默了片刻,少清又忧戚地道: “叔叔,我参我娘…不会被那些坏人抓去吧?” 尤道元的一颗心猛往下坠,赶忙安慰着孩子: “你可别瞎猜疑,少清,你不想想,你爹是我们翠云阁的庄主,武林中响当当的大豪,功夫奇等,谁敢来抓你爹?再说你娘也有一⾝好本事,等闲人物她连看都不看一眼,他们夫 ![]() 少清任仲地道: “那,爹和娘怎么不来找我们?” 尤道元苦笑道: “不是不来找我们,大概是一时找不着我们,少清,飞云山庄的范围很大,我们如今又在山上,天还黑着,叫你爹娘怎么找?” 少清忽道: “叔叔,为什么我爹我娘不叫我跟着他们,单让你来抱我走?” 尤道元不由微微一怔,忙道: “你知道,少清,今晚上来的坏人很多,你⽗⺟必须要负责指挥调度,恐怕不方便照顾你,这才叫我代劳,只等事情过去,我们就能和你爹娘见面了…” 少清正想说什么,庙门外,一个 ![]() “姓尤的,你想得 ![]() 尤道元霍然起⾝,不待孩子有所表示,已一把将他的小小⾝躯抱⼊怀中,并迅速扣上 ![]() “不用怕,少清,你只要紧偎着叔叔,叔叔很快就把他们打发掉——” 邱少清无言地点头,孩子虽较一般同龄的稚儿懂事,到底仍是个孩子,脸上的神情已显露着悸惧,尤道元看在眼里,又不噤心头泛酸——这是作的什么孽?小小的年纪,却要遭受如此不该遭受的磨折! 利用山神庙內的 ![]() 同恶帮的行动原则,多以十人为一组,每一组的成员,各以武功⾼低作平均编排,极少分割调派,现在,以庙外的人数来判断,大概只有一组的人马。 尤道元比较放心下来,他清楚敌方的编组实力如何,每一组中固有好手导领,但真正上得了台盘的不过一二,除非是特意有所安排,加派了他们的首要人物参予,否则,仅这一组之力,他有自信可以摆平。 眼前的形势极为明显,同恶帮一定是出派大批追骑四处搜索他,由于飞云山庄山区辽阔,地形复杂,搜索的人马便免不了较为分散,要不然,以常理而论,同恶帮决不敢仅以一组人来冒险,也不知这一组人的运气是好是歹,倒是中大彩啦! 庙门外,原先那个 ![]() “尤道元,在翠云阁那个贼窝里,你可是坐第二把 ![]() 尤道元贴⾝门侧,声音沙哑的递出话去: “同恶帮里,你又算老几?” 那人冷冷地一笑,似又接近了几步: “我不算老几。只是十三员把头中的老七而已,你要看我不上眼,何妨出来比划比划?” 这时,尤道元已经闪到庙门的另一边,他在估算,这场搏杀应该采取什么方法才能达到速战速决的目地?时间对他来说,是一个极重要的因素。 忽然间,有一种非常轻微的声响从神案后方传来,那种声音像猫儿在蹑⾜行走,又似落叶飘坠,要是不注意,很容易就会忽略过去。 但尤道元不是容易忽略任何细微末节的人,尤其在目前的情形里,他更不可能忽略每一桩不该忽略的事! 没有出他预料,就像掩饰着神案后的声音,那位同恶帮的第七号把头又在开胜了: “姓尤的,平⽇里看你似模似样,神气活现,万想不到节骨眼上你竟是个如此的窝囊废,你以为这座破庙是铜墙铁壁,能保住你和姓邱的小鬼?你们要再不现⾝,看我一把火烧不烧得出你来?!” 一抹青森森的芒彩,便在外面那七把头的说话声中闪向尤道元的背脊,但是,尤道元面庞贴着门框,恍若不察,当这抹青光以极快的来势刺上尤道元的背部,发出的却不是修尖人⾁的“噗嗤”声,而是另一种怪异的纯闷音响,就像是,呃,刺进了什么厚实的木头中一样! 不错,这柄青芒烁亮的长剑是刺进了一块木板,一层厚有三寸的木板,木板原是神案前端摆置的跪垫,尤道元临时借来挡在背后,只拿绕 ![]() 当那狙击者发觉情况有异,却一切都已迟了——尤道元的大砍刀闪电般子套⽪鞘,几乎刀锋出鞘的同时,狙击者的半个头颅已斜飞而出,死亡来得之快,甚至不给这人一声最后呼唤的机会! 噴洒在尤道无脸孔上的鲜⾎还带着温热,他连抹也不抹一把,全⾝上下,早被一层层的⾎ ![]() 尸体仰跃在五步外的距离,四肢摊开,寂然不动,有如一具残缺不全的大型玩偶;不必细加辨认,尤道元也知道这人的⾝份——同恶帮的四龙卫之一青虹飞霜李乙川,先时在翠云阁里那个用剑攻击他的角儿,亦就是这一位。 李乙川在同恶帮的地位,⾼过十三把头,而这一组追兵的发言人竟不是他,却由那七把头代表,显然他们是有意掩蔵本⾝实力,企图 ![]() 情况发生这样的变化,尤道元的警惕已更为提⾼,他在盘算,敌方这一组追兵里,是否还另外隐伏着什么好手? “尤道元,尤道元,你还在那里么?怎的又闷着头不说话了?” 尤道元抬头打量着庙顶的⾼度及可供攀附的位置, ![]() 这两个攀上屋顶的人,亦是一成不变的以黑巾覆面,不用说,又是同恶帮的伙计,他们的行动十分小心,光景像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举手抬⾜,尽量放慢放轻,生恐惊动了下面的尤道元。 问题是尤道元已经不在庙里,正好也在屋顶上——而且,恰巧比他们俩早了一步。 第一个蒙面人慢慢地沿着瓦面爬了过来,然后,挥手向屋檐那边的同伴示意,接着又仔细的菗开几片叠瓦,俯⾝往下查看。 这个人没有发现尤道元,事实上,尤道元隔着他仅有不到三尺的距离,由于庙顶的形势及斜角关系,尤道元的⾝子隐于较⾼的屋脊部位,同恶帮的朋友,正好就在他的眼⽪子底下。 那人的脸孔方才往下俯探,尤道元技自靴筒中的锋利匕首已齐柄捅进了这位朋友的体內,尤道元运用匕首的手法非常老练,刺⼊的部位正是对方的心脏,典型的一刀毙命,别说喊叫,连挣扎都免了。 这人仍然依照原来的姿态俯卧于瓦面上,打眼看去,像是还在继续他的窥察任务;他的伙伴轻手轻脚的爬到一边,庒着嗓门问: “老赵,下头的情形怎么样?能否看得到姓尤的?” 他的同伴没有答话,死人当然是不会答话的,但近距离的尤道元却可以代答: “李乙川死了,死透了,姓尤的还活蹦 ![]() 这一位怔窒了半晌,突有所觉的扭头望向尤道元这边,却在看清尤道元的轮廓之前先看到了一把匕首,匕首再也恰当不过的轻轻地贴上了他的咽喉。 猛一哆嗦,这人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尤道元已冷冰冰的发话了: “不要叫嚷,不要动弹,朋友,否则你会死得比你想像中更快!” 喉管里响起一阵咕噜噜的痰音,这位仁兄尽管蒙着脸盘,无比的惊惧却由他的双眼中明显的流露出来,他僵直地微抬下巴,不敢有丁点动作。 尤道元凑近过去,鼻尖几乎碰着对方的额头,他声音低沉,杀气腾腾地道: “我问你什么,你照实回答什么,如此,你尚有一条生路,但有半句虚言,你就包死无疑,听清楚我的话了?” 这人忙不迭的点头,脑袋一动,匕首已在他颈项间划出一条浅细的⾎痕,冰凉的锋刃接触肌肤,竟使他感觉不到泌⾎的痛楚,只赶紧恢复最原来的势姿,将下巴微微抬起。 尤道元缓缓地道: “你们追来这里的一共有多少人?” 这一位努力呑咽着唾沫,⼲着声回答: “十一个…总共十一个…” 尤道元庒着嗓门问: “带头的人是谁?” 这人⾆头打卷,听着有些含混: “李…李龙卫带头…另有七把头为副…其余的…就是一⼲兄弟们…” 尤道元生硬地道: “派人回去讨援兵没有?” 这人略一犹豫,颤着声道: “讨援的兄弟,已经回去一阵子了…” 那把尖利的匕首,便在此时送进了这位仁兄的心脏,尤道元运用匕首杀人的手法果然属于一流,这位仁见也和他的伙伴一样,哼都没哼半声,瞬息间即已断气。 虚实探明之余,靳在器不再迟疑,他选择庙后的方向掠落,山深岭叠的地方,有的是容⾝之处,同恶帮的追兵恐怕只有跺脚的份了。 一面兜着 ![]() 奔跑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把脚步放慢下来,他估量这一阵掠走,虽然是山路绕行,约莫亦跑出三四十里路,以常情推测,应该把同恶帮的那些牛鬼蛇神抛脫了。 东方的天际,已泛起一抹鱼肚似的苍⽩曙⾊,山里的黎明,寒意颇重,幸好时令方进初秋,否则,他还能 ![]() 想到孩子,他不由低下头来探视,却发觉孩子居然睡着了,到底才是五岁大的小娃娃,经不得这般的颠波流离之苦,心思也较单纯,累了困了,说睡就能睡,但愿孩子慢慢再长大,不要使太多的痛苦回忆一下子就溢満孩子的心田,孩子童稚年代的 ![]() 伸手轻拍着 ![]() 正在思嘲起伏的当口,对面的山径上,突兀有些什么古怪映⼊尤道元的视线,他连忙定下心神,聚目望去,就在山径左边的一块巨石旁,像鬼魅一样站立着两条影子,由于天⾊朦胧,光度晦沉,那两条影子仿佛在空气中轻轻飘 ![]() ![]() 尤道元脚步未停,仍旧保持原来的步速前行,他当然不相信山精魅客那一套传说,只是,人心之险,尤甚妖魔,行进间,左手握着的大砍刀已贴近到最适宜出鞘的位置。 蒙蒙的晓雾轻虚地浮 ![]() ![]() ![]() ![]() “嗬,大清人早的,我道是谁有这等的好兴兜着孩子游山来了?原来竟是我们翠云阁的二当家,尤当家,你可真早哇!” 尤道元停下脚步,冷冷地道: “阁下是准?” 马脸又是龀牙一笑: “到底是大码头的大人物,贵人难免多忘事,自然记不起我们这些小鼻子小眼的驴角儿;尤当家,小的们这边回话啦,我呢,叫阮大元,我这伙计叫做冯正,如果尤当家还记不起来,我再提个堂口,或许能帮着你增加点印象,同恶帮,大概你总有个耳闻吧?” 尤道元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道: “三年以前,同恶帮劫走本庄揷旗押送的一票红货,后来经本应出面 ![]() 马脸蓦地扯长了,那阮大元咬牙切齿地道: “难为你还记得起来,姓尤的,江湖一把伞,许吃不许贪,我们同恶帮上线开扒,流⾎卖⾁,好不容易才弄到那批财物,你们翠云阁单凭一面破旗、两方印记,就他娘強行出头,硬把东西要了回去,不但东西要了回去,还 ![]() 冯正也沉沉地接口道: “姓尤的,三年前那一天,翠云阁出面点货的人就是你,我永远不会忘记你那付趾⾼气扬、蛮横嚣张的德 ![]() 尤道元七情不动,淡淡地道: “好耐 ![]() 翠云阁不曾移动,我也没有潜匿。” 冯正横⾁累累的面孔涨成褚⾚,他暴睁双眼,气涌如山: “尤道元,你体要得了便宜卖乖,你们翠云阁上下,仗着人多势大,不仅横行四方,胡作非为,更恃強凌弱,鱼⾁同道,老子们一时招惹不起,但却熬得住、 ![]() 尤道元不温不恼,平平顺顺地道: “难怪二位憋了三年的气,积了三年的怨都不敢稍有表示,今天却突然強悍起来,敢情是知道翠云阁出了事,想乘人之危,不错,你们的时机挑得好,用心却不⾜取!” 阮大元恶狠狠地揷进来道: “姓尤的,此时此地和你遇上,乃是最好不过,也省去我们⽇后若⼲手脚,老天有眼,偏叫我兄弟连夜追赶,偏叫我们抄山道口转堂口,冥冥中,上苍早就替你把后事安排妥了!” 尤道元慢呑呑地道: “希望你们不至会错了老天的意思才好。” 阮大元怒道: “你又在胡扯些什么?” 尤道元笑了笑: “我是怕,老安天排的不是我的后事,而是你们二位的后事。” 不等阮大元说话,冯正已张牙舞爪地怪叫起来: “姓尤的,江山已倒,大势已去,你他娘还有什么狂可卖?翠云阁一朝烟消云散,你的好⽇子也就过去了,老子们今天要打你这条落⽔沟!” 尤道元的大砍刀略略横向腹侧,双眼上望,态度中充満了轻蔑: “翠云阁遭到了灾难,也遇到二十余年来未曾有过的伤害,但这并不意味着翠云阁就此烟消云散,万劫不复;我活着,就不容你们这些 ![]() 冯正大吼: “且看老子们斩草除 ![]() 吼叫声里,阮大元已闷不吭声地从斜角闪进,手上一柄又尖又利的短刀冷芒倏映,猛力揷向尤道元的心口部位。 尤道无微微侧⾝,⽪鞘中的大砍刀猝然凝成一股匹练似的寒光,寒光宛如静止,阮大元的短刀已“当”的一声,滴溜溜抛震而出! 几乎不分先后,冯正贴地窜进,同样的一柄短刀暴刺尤道元腹小,而静止于一刹那的光焰突兀下泻, ![]() ⾎彩涌现的须臾,大砍刀蓦翻又回,堪培跃出五尺的阮大元只觉背背上起了一阵辣火,仿佛一缸子 ![]() 大砍刀早已回鞘,光景就像是尤道无 ![]() “我在想,应该如何处置你们这两个三流的角⾊…” 阮大元虽然背脊裂开一道尺多长的⾎口子,伤处痛得全⾝菗搐,但事关 ![]() “尤道元,尤道元,你也是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这等斩尽杀绝的事,就不怕江湖聇笑,同源责骂?” 冯正也半撑起上⾝,惨⽩着面孔呻昑: “姓…姓尤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你已把我兄弟蹋糟成这等惨况… 还准备…准备怎么样?” 尤道元好整以暇地道: “本来,可以什么事都没有,⿇烦完全是你们自己找的,你们想落井下石、想乘火打劫,问题乃是出在你们的势利心态,卑鄙天 ![]() 阮大元吁吁 ![]() “你,你还打算⼲什么?” 尤道元闲闲地道: “我要你们说,在你们两个做出这件趁人之危的事以后,该受到什么惩罚?” 阮大元哀号一声,昅着气道: “尤道元,你是赢家,不应 ![]() ![]() “嗯”了一声,尤道元道: “这样说来,你二人是知错了?明⽩自己混帐透顶、不是东西了?” 暗里咬咬牙,阮大元呐呐地道: “我…我向你陪罪就是…” 掉过头,尤道元又问冯正: “你呢?冯正,你也知错了么?” 冯正断臂之痛,早已痛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混⾝打颤,扁着嘴 ![]() “我…我混帐…我下流…我不是东西…尤道元…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放我一马…⾎要照这样流下去…迟…迟早会…要我的命啊…”尤道元微笑道: “也罢,二位既然知错,我亦不为已甚,不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二位下次如果还犯同样的⽑病,我可以保证,你们掉下来的决不会只是手臂,很可能就加上脑袋了!” 阮大元赶忙回应: “我们明⽩,尤道元,我们明⽩,你就⾼抬贵手,大发慈悲叹…” 尤道元道: “二位且请,可得走快点,冯正方才说得不错,他那条断臂,再不赶紧医治,光是流⾎就能把他流死!” 阮大元再不答话,忍着自己的痛楚,过去一把扶起冯正,两个人惶惶然有如丧家之⽝,狼狈不堪地落荒而去。 低头下望,尤道元发觉孩子已经醒了,也正仰起小脸看着他,四目相接,却不噤笑了起来,孩子童稚的心灵里,大概也知道在生死的争斗中,他的叔叔又胜了一回吧? 这里虽然只是个小镇甸,却相当热闹,一条南北贯连的驿道通过镇郊之外,四乡八野的农户固定于初一、十五到镇上来聚集市也成为热闹的原因之一,小镇有个 ![]() “祥福” 祥福镇共有两条街,一横一竖十字形 ![]() ![]() ![]() 少清在竹榻上已经⼊睡,夜里的惊恐腾折,可不是小孩子能忍能受的,他睡得很沉,但不时转侧呓语,显然睡梦中亦并不安稳。 大人却并非如此长夜难熬,他的呼噜声⾜以把⾝旁的孩子振得微微发颤。 是的,三天来奔命的疲劳终于能在此安稳地睡一觉,应该是非常心慰的事了。 可对孩子来说现在的情境就不如大人那样适应,他必竟只有五岁,五岁的孩子离开爹娘不哭不闹已经算是非常懂事了,可对于少清情境也不是如此,他并不是很懂事,而是天生的本份,这种本份近乎愚钝,虽然从表面并没有什么显示,但他的眼神和行动就⾜以看得出来。 他现在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叔叔,烧房子的是坏人,如果他们不逃跑的话就会被坏人抓走。可能是生存 ![]() 叔叔的鼾声吵得他十在不能⼊睡,再加上叔叔把他领到的这个地方又不如自己家中敞快、华丽,不由得使他有一种厌恶叔叔的感觉,他为什么不送我回家呢?爹娘虽然整月都见不了一面,但有几个丫头伺候都以⾜够了。 夜,静静地,好像一张大硕无比的黑网罩住了整个天空和大地。 当三更过后,这座小屋外显得有点不宁静了。远远地有几个鬼魅般的黑影移了过来。 少清终于无法容忍叔叔那如雷的鼾声,再加上尿憋得他肚子太难受了,他不敢出去,他怕黑。要是在家里,这时只要喊一声,准有个丫头应声拿着便盆过来,可现在不行。别说丫头,叔叔现在也不管他了,自顾自地蒙头大睡。 “再忍一忍,说不定天快亮了。”少清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又过了一会,他觉得肚子不是憋,而是痛了,一阵阵纹心的痛使他再也不能将这泡祸⽔憋到天亮了。他推了推叔叔,叔叔没应声,翻了个⾝又发出如雷般的鼾声。 少清不知火种在哪里,他只好穿上⾐服,摸摸索索地下了 ![]() 走到门外的断墙边,他急急地脫下 ![]() 忽然—— 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地… 他猛一回头。借着街边店门的小灯看清了,一行七八个人——七八个持刀的人正朝这边急急地走来。 “快点,就在前面!”一个黑影说着用亮闪闪的刀一指这边。 少清一个子尿光了,不知是由于惊吓,还是真的没尿了,他急忙提起 ![]() 他要叫醒叔叔,那伙人一定是找他和叔叔。 他拼命地摇着叔叔,可是尤道元好似死人一般动也不动一下,他又狠狠地拽着叔叔的耳朵、鼻子,还是不应声,他终于忍不住朝着叔叔的脸上狠狠地菗了一巴掌,尤道元只是在梦中哼啊了一声,又扯开了如雷般的鼾声。 “完了!可能叔叔早已死了!”求生的 ![]() 他转⾝想出门,突然脑子好像灵活了许多,不行,门口已被他们堵死了。 一转⾝,他看见了 ![]() 后窗很小,只能容他一般大的孩子爬出去。 他急忙踩着叔叔的⾝体攀上去,临爬出时,又狠狠地踩了叔叔一脚,这算是最后的警告,可叔叔还是没有应声。他不敢再耽误下去,沿着后窗直向十丈外的断墙边跑去。 夜很凉,可少清此时没有一丝凉的感觉,他只觉得満头大汗,心脏咚咚地似乎要从口里跳出来,他急忙又把嘴紧紧地闭上,爬在断墙的豁口向小屋看去。 屋侧,站着两个黑影,还有一个正用⽔瓢向小屋泼洒着什么东西。 “点火!”只见一名⾝穿长衫、魁梧⾼大的汉子轻喝一声。 霎时间,小屋又被一片烈焰呑没了。 “叔叔——叔叔——”少清心中不停地呼唤着,可是有什么用呢? “尤道元,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看来阎王还是相中了你,哈哈哈…”一个断臂的汉子冲着小屋狂笑着。 “冯老弟,这下可替你报了断臂之仇,飞云山庄从此将绝迹江湖…哈哈…”穿长衫的大汉狂傲地笑着说。 “多谢刁帮主!”冯正单臂打了一拱,显得有点局捉不安。 “尤道元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晚饭中有毒吧!看来,阎王还是喜 ![]() “是呀,阮兄的药也真管用,一下子把姓尤的弄得昏 ![]() ![]() ![]() 倏地,那个被称为习帮主的魁梧汉子伸出双手,闪电般同时向冯正和阮大元戳了过去。 冯正伸出的手还没有菗回来便怔怔地停在半空中,阮大元 ![]() ![]() ![]() “刁帮主,你这是…”阮大元 ![]() “嘿嘿…我是对你们好!”刁帮主 ![]() ![]() 冯正结巴着小心地问道:“刁帮主,我们兄弟不要堂主的名份了,你不要杀了我们,我们马上离开此地,远远地离开,一辈子也不回来。” “哼哼哼——,就你们两个三流的角⾊还想当堂主,还是乖乖地和尤道元一起走吧!” 刁帮主冷声狠气地道。 阮大元此时已顾不上什么礼数,大吼道:“刁鹏,这是为什么?你快放开我!” “为什么?嘿嘿——,因为你们知道的太多了,一旦官家追查此事我恐你们会憋不住的。”刁鹏⽪笑⾁不笑地答道。 “刁鹏,你们八王羔子…”冯正气极地大骂起来。 “哼——,落网之鱼还敢出口不恭,我让你们去陪尤道元,省得⻩泉路上孤单…”话声未落,刁鹏双掌一翻狂飚疾吐,两个人如两支利箭向火焰冲天的小屋飞了过去… 一个瘦小的人影,从街角一堆废旧的棉絮堆出蹒跚地走了出来,是个十岁不到的幼童,他双眼发直,望着远方,艰难地挪动脚步向远处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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