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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长铗中篇作品 作者:长铗 | 书号:43802 时间:2017/11/13 字数:24199 |
上一章 百里溪山庄 下一章 ( → ) | |
如果柯尔道南知道福尔摩斯在21世纪的窘迫,他也许早在《最后的故事》里让大探侦永远的安息了。但是《海滨》的连载专栏依旧要开,读者某方面的特殊嗜好永不得満⾜,福尔摩斯就不得不借助于某种⾼科技手段延续生命到今天。令人沮丧的是,他在探案方面的天才在今天已经价值不大了。比如,他独创![]() ![]() ![]() 在去往贝克街221号乙的路上,我一直处在某种疑虑与忐忑之中——不知道我的朋友是否对这样一件属于我专业范畴的事物感趣兴。至少曾经我们在解剖生学物学上有些相通的语言,自从我转行于心理学领域后,他便对我的工作索然无味了。他认为弗洛伊德那一套建立在梦境上的精神分析纯粹是胡说八道。作为一个探侦,他喜 ![]() ![]() 推开起居室那扇年久失修的褐⾊栎木门,我的朋友从电脑前抬起他的鹰鼻与双眼:“嗨,华生,我收到你发的伊妹儿了。你先在沙发上稍坐片刻,等我把‘咿呀猜猜猜’ ![]() “咿呀猜猜猜”是巨硬公司的招牌聊天机器人, ![]() ![]() 十分钟后他啪的一拍键盘,拍拍⾝上的烟灰站起来说:“搞定了,我仅用两个小时就揭穿她了,”我的朋友陶醉在他自命非凡的胜利喜悦当中“我还判断出她是个动态生成型语义类对话系统。” 我惊讶的望着他,因为一个掌握人机对话规律的人用两个小时完成辨别任务是不⾜为怪的,像我八岁的小女儿就可能通过“咿呀猜猜猜”对时下卡通流行元素的理解偏差轻易胜出。但是我还没有听说过仅仅通过聊天就推断出对话生成原则及系统类型的。 福尔摩斯点燃他的烟斗,从他的表情看,他对我的惊讶非常満意。然后他即兴发挥了:“华生,你为什么不坐磁悬浮而改为步行到这里来呢?难道你是个环保主义者?先别回答,我想想,嗯,你是从肯辛顿花园的小道上来的吧,这一点可以从你脚上的泥土类型推断,我对伦敦及郊区的泥土或⽩垩土分布有一定研究,这你是知道的。” 我哈哈大笑起来:“错了,大探侦先生,花园的小道早已经⽔泥化了,这泥土是我故意从你走廊窗台上的花盆里弄的。” 福尔摩斯涨红了脸,咬了咬他的烟斗,他陷⼊令人窒息的沉思以掩饰他受到犯侵的自尊。这也是他是弱点,他总是拒绝承认自己的失败,而对自己的广博知识和推理力量⾼度自信。而事实上,他所精通的植物学、地质学、解剖学已经无法适应知识不断更新的时代了。我认为,他至少应该在计算机领域和时尚方面多下工夫。可是他 ![]() “言归正传吧,华生,在信中你提到了一位有趣的病人。我已经半年没有接触新奇的事件了,除了上次的草莓冰淇淋与老爷车事件。”他在桌沿上磕磕他的烟嘴,叹了口气“已经没有多少人对烟灰的形态感趣兴了。” 我同情的望着我的朋友,整理一下思绪说:“是的,一个星期前,我收到一封神秘的邮件,信是这样的。”我打开我的电子公文包: 亲爱的华生医生: 从巴尔勒末勋爵那我了解到您在精神分析方面的卓越成就,深仰慕之。⽝子十三,少有惊厥,夜久不能寐,通宵奇梦怪象。兹具薪800英镑,诚致邀请,以期与您于12月25⽇晚8点寒舍百里溪山庄一聚,就⽝子心理郁结一事作促膝探讨。乘车路线:自潘丁顿车站乘坐V-T2034火车至萨里郊区,再租车上1390⾼速公路西驰30英里即至。 您忠实的杜别赫 “所以你去了。”福尔摩斯微妙的冲我一笑。 我脸一红,说:“是的,800英镑绝对是个不可拒绝的客户,要知道我的小诊所一周的所有收⼊尚不及它的一半。尽管我也曾想起令人⽑骨悚然的工程师大拇指案、铜山⽑榉案,但是我事前还是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毕竟作为心理医生,对病人的一切保密是应有的职责。而且事实证明没有想象的糟糕,除了某些环节稍有费解整个过程堪称愉快。杜别赫先生是一位态度和蔼举止非凡的绅士。虽然我对他儿子的心理疾病帮助不大,他还是慡快的付给我800英镑。” “我简直有些嫉妒了。”他挠挠头“你是觉得过程的哪些环节有些蹊跷呢?” “百里溪山庄建在一个小山顶上。主建筑是一幢很大的古老的木构造房子,最显眼的是其右边的一座塔楼,⾼耸突兀,⽩⾊草顶。这种威尔士风格的房顶现在已经非常少见了。我抵达时已经是傍晚7点,房子影影绰绰,只有⽩⾊屋顶记忆深刻。房子下面是一大片园子,包括半个网球场,一个破败的花园,可以看出是东方风格的廊亭…” “等等,半个网球场?什么意思?” “这正是我将要说的,网球场边是一个圆形游泳池,这个游泳池是如此之大,以至把网球场的一半及花园的大部分霸占了。我在这个游泳池边稍一驻⾜,便立即有仆人把我领进去了。 杜别赫先生在二楼的会客室接待了我。他⾝材矮胖,但气度卓越,着黑⾊厚呢上⾐和鹿⽪背心,米⾊ ![]() ![]() 他的儿子安静的坐在一旁,⾝材瘦长,眼神慌 ![]() “请不要在叙述中加⼊你的主观臆断,我自己会判断。”福尔摩斯突然打断说。他紧闭双 ![]() 我没有介意,继续说:“在治疗的过程中,我无法正常开启小彼得森的心扉,倒是杜别赫先生在一旁积极的帮助他儿子回忆梦境。而那些所谓荒诞的梦境即使在我眼里也是好笑而不值一提的, ![]() ![]() ![]() “知道,百分之九十都是与人类殖生器官有关,弗洛伊德的理论大概是建立在 ![]() ![]() “我很遗憾你无法理解我的理论,也许你应该读读弗朗西斯的名言:当技术与统计学家称雄于世时,弗洛伊德和荣格对我们就尤为重要,我们需要重非理 ![]() “好啦好啦,你继续。这恐怕是我第一次通过梦来寻找事实真相。真不知这玩意儿在法庭是否具有效力。”他有点嘲弄的朝自己鼻尖吐了个烟圈。 “后来我提议为小彼得森作催眠治疗,但杜别赫先生拒绝了。” “他当然会拒绝。”福尔摩斯有些得意的脫口而出,我不噤有点恼怒了。作为整个事件的亲历人,我对这一拒绝的含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而他却作出一副了若指掌的态度。但我没有反问他这“当然”的道理何在。 “由于小彼得森对我的暗示 ![]() 他说:‘如果在梦境中,一股神秘力量注⼊沉睡者的⾎ ![]() “你是怎么回答他的?”福尔摩斯绕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说:在生命的十字路口,如果智慧之光熄灭,请记住是集体无意识的 ![]() “卟哧。”福尔摩斯从座椅上笑得弓成一个C型,烟斗也跌落在桌上。 “抱歉。”他真诚的说“你滑稽的行话触动了我早已退化的幽默神经。我不是有意。” “然后我就回家了,杜别赫先生慡快的付了薪金,这让我受之有愧,我实在不明⽩我为他的儿子提供了何种服务。” “不是他儿子,是他。”福尔摩斯大声说着站了起来,踱到窗户前。即使在起居室里,他也穿着整齐的礼服。在透 ![]() ![]() ![]() “小彼得森 ![]() 我⾝体弹动了一下,仿佛有一串透明的⽔泡从腹底咕咕冒出。奋兴的点点头:“我明⽩了。” “这的确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从书架上菗出一本厚厚的红⽪书,急促的翻了起来“我想不出两天,他会再次邀请你到他的寓所的。” “我应该怎么做?”我的朋友投⼊工作状态的神情也 ![]() ![]() “你已经做得很好,”他抬起头来“你要装模作样的行使你医生的职责,职责以外的事物一概不要 ![]() “你能回忆出杜别赫先生在⽩纸上给你演示的符号吗?”福尔摩斯递给我一张⽩纸和一支半秃的鹅⽑笔。 “我更乐意使用画图软件。”我说。 他耸耸肩,以不可思议的眼神 ![]() “说真的,这几个符号毫无疑义。而且,”我边画边说“经过两个人的摹写以后,肯定已经与梦境中的意象大相径庭了。某心理学家做过实验,用一组人传递着画…” “我是不是已表达过我对心理学家的偏见了?他们是为一系列支离破碎的现象寻找一个合理过程,我是为一个连贯过程寻找一个个立独不⼲的证据。”他如获至宝的把我的涂鸦存盘,那是几个类似国中汉字的方型符号。他乜斜了我一眼,不自然的打开一个文字破译软件。 我揶揄道:“你也用起了这个?” “在一定程度上,它的分析结果还是可以参考的。在 ![]() ![]() ![]() 然后他把笔直的视线粘在屏幕上,手指不停动作。而似乎有一堵无形的玻璃墙把旁观的我与他的冥思世界隔离了。 我回到诊所的两天里,我企图利用福尔摩斯的提示去接触他所理解的真相,很失望,我就像与一团⽑线游戏的猴子,反而把自己 ![]() ![]() 从杜别赫先生那归来,已经是凌晨五点,我没有回诊所,而是直接奔向贝克街221号乙,我推房开门时,福尔摩斯正躬着 ![]() 我轻轻踱了过去,问道“是心律紊 ![]() 他直起⾝子,认真的说:“出了 ![]() “怎么了?” “这家伙在待机状态下仍然超负荷工作着,你摸机箱,很明显的烫手。还有‘心跳’,异常的轰鸣,奇了。” 我凑近一看,屏幕上一个偌大的爱因斯坦调⽪的冲我伸着他的大⾆头。 “这种现象是在一个星期前才有的,我怀疑是某种隐蔵的恶意程序在驱使我的电脑工作,可惜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自言自语道。 “好了,言归正传,从你的机器病人回到我的富翁病人上来吧。” 福尔摩斯弹了弹他的烟斗,反客为主的说:“从你満⾜的表情看来,你这次的收获比800英镑要⾼许多,先别忙着叙述,我猜,很显然今天早上你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奔我这儿来了。” “从早班车的时刻表很容易得到这点。”我不以为然的说。 “然而这是个错误。”他皱了皱眉头“也许,你忽略了对手的強大。” 我愕然。沉昑片刻,我说:“你认为我被跟踪了?” 他没有回答,递给我一张《泰晤士商报》,指着头版上一张图片问:“是他吗?” 我点点头:“他正是行银家杜别赫先生。” “是杜车别赫先生,俄罗斯财阀。从他的名家拼读看来,我起初便怀疑是俄语名字,翻开《大西洋财富名人辞典》一查证实了我的猜测。他于2013年移居英国,2013年10月23⽇在伦敦郊区购买了百里溪山庄。目前他仍活跃在伦敦的金融界,与巴尔勒末勋爵、麦蒂议员 ![]() “可是,这些与我直接来找你的过失有何牵葛?” 福尔摩斯叼起他的黑烟斗,往椅上一躺,问:“还记得我上次处理的草莓冰淇淋与老爷车事件吗?一位贵妇人惊奇的发现只要她停下贵气的福特车去购买草莓冰淇淋,回来后她的汽车就不能启动…” “而如果她购买的是其他牌子的冰淇淋一切就又复归正常。你都给我说三遍了,这好像为你带来了15英镑的收益。”我略带戏谑的说。但从心底我对他洞悉幽微的观察力深深折服。在那位贵妇人委托福尔摩斯去调查她的冰淇淋与汽车冤家路窄的事故后,福尔摩斯亲自试验了购买冰淇淋的过程,结果发现购买草莓冰淇淋的时间要短于购买其他种类的冰淇淋,这是由于草莓冰淇淋更受消费者 ![]() ![]() ![]() 福尔摩斯涨红了脸:“这不是报酬的问题,而是分析问题以小见大的技巧。让我们记住那句名言:万物皆有蹊跷。 一位⾝份显贵的智慧超群的体面人,就连进行心理疑难方面的咨询都要借助如此委婉曲折的方式,可见他行事的缜密细致。从他为你准备的邀请函来看,他对你早已进行了一番调查…”他注意到我越来越沉重的脸⾊,话锋一转“状况尚不算太坏,先把你这一行的收获仔细的叙述一遍吧?” “好吧。”我掏出一支轮船牌香烟“晚上八点我抵达那里时,杜别赫,不,杜车别赫先生仍然在二楼客厅接待了我,但这时没看到他那个害羞的儿子。他似乎看出我的腹思。”在这里我突然发现,这正好验证了福尔摩斯刚才所忠告我的“他早已对我进行了一番调查”不由耳 ![]() “他似乎不想再对我隐瞒什么,没有为儿子的不在寻找托词。我于是开门见山的说‘我早已知道真正需要治疗的是他杜车别赫先生您’。 他稍作一怔,便对上次的欺瞒表示歉意,希望我理解他作为一名有地位的商人对个人名誉的维护所作的不恰当行为。并⾼度赞赏了我无愧于一位精神分析师的敏锐心灵洞察力。 接下来他对我的工作相当配合,他不断重复他那奇异的梦境,強调⾎ ![]() ![]() ![]() ![]() 你可以想象我当时的震惊,事实上他 ![]() 我于是说服他接受我的催眠治疗,结果,奇异的事发生了。” 福尔摩斯瘦削的双肩支撑的沉甸的头颅抬也不抬:“接着说下去,朋友。” 我的手去触茶几上的杯子时把茶缸碰到了地上,一阵破碎的喧哗在这幢充満发霉空气的古老房子里 ![]() ![]()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病人像他这样快的进⼊催眠状态,而在我的暗示 ![]() 我打开我的电子公文包。福尔摩斯双手托腮凝视屏幕,他的烟斗嘴朝下,烟灰纷纷扑落,他却毫无知觉。突然,烟斗从他嘴巴跌落到玻璃桌上,他的双 ![]() “果然什么?”我凑上去看,这一团近似线团的符号在形态上毫无规律可言,就像涂在错字上的黑圈。 “在你终止催眠前,他的手是一直动作的吗?” “是的,他接受我的暗示,向我表达那些神奇的符号,要不是我的终止,他会一直进行下去。” “很好。”福尔摩斯 ![]() ![]() “这是一种动态文字。”福尔摩斯解释说“这些天来我一直在研究你上次留下的那几个国中方块字式符号,但是毫无头绪。软件分析表明,它们确是信息载体,即便是著名的印第安纳瓦霍语与国中江永女书也没有如此怪异。现在终于明⽩了,但是恐怕永远也解读不了其中的含义了。” “动态文字?”我几乎无法从英语里寻找到这个造词。 “也就是说文字字面上的含义是不定的,在一个特定的概念范围里波动。” “含义随时间而变化?”我想起杜车别赫那不停颤抖的手。 “完全不是,只能说这种文字的含义是边际模糊、概念波动的。当不同的阅读者介⼊时表现为不同的含义,即使是同一个阅读者的介⼊观察前,你也不能说它是此义而非彼义,因为它既是此义又是彼义。而我们的思维无法表述这种文字的字面含义,对于杜车别赫而言,他只能通过对这个字的所有状态进行描绘来表达,因而我们看到的一个形状覆盖另一个形状,最后形成一团黑圈,就像量子世界的电子云一样。” 我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空气里为我的朋友的惊人想象力作无声喝彩。“可是,”我噤不住问“这种文字真的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吗?借助于计算机分析也不行?” 福尔摩斯艰难的点点头。我从没有见他这样一个对自己智慧充分自信的人对另一种智慧如此的诚服。他说:“我怀疑这是一种⾼于我们人类智慧等级的文明的产物。” “可是杜车别赫能理解它,我在催眠过程中对他进行了测谎,证实了他对梦境的所有描述及他的解释。” “我很怀疑你那门神秘主义学问。” 我觉得受到了侮辱,正要申辩什么,他转而又说:“但我宁愿相信杜车别赫能理解它,那样的话,故事会变的更精彩。”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遗漏了一个重要的细节,我想,我意外获得的某些资料对你的推理是很有帮助的。” 他立刻在椅子上端正了势姿。 “你知道与你打 ![]() ![]() ![]() ![]() ![]() 在对他进行催眠疗法及安慰 ![]() ![]() ![]() ![]() 他惊讶的望着我,正如我听完你的推理分析后的表情一样。 ‘我不明⽩您在说什么,医生。’他真诚的说。然后吩咐仆人准备晚餐,转而又言及他对玛格莉特夫人沙龙聚会的一些看法。但我没有放弃,穷追不舍说:‘先生,你颈上的药疹和增厚的牙龈已向我证明了这一点。’ 他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抖动一下,尽管从他的举止看来他是精于掩饰自己情愫的波动的,却突然像被揭了伤疤一样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冲我嚷道:‘华生先生,你学过在一位绅士面前保持自己言行得体吗?’然后他一头陷⼊沙发,呼哧呼哧的 ![]() ![]() 两分钟后,仆人走过来称餐桌已摆好,他恢复了常态,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邀我⼊席,说真的,虽说桌上的美味佳肴琳琅満目,却是我一生最难以⼊喉的一顿晚餐。杜车别赫先生是独⾝主义者,用餐时仆人们早已退下,偌大的餐桌上只有我们两人各怀心事的兀坐着,谁也没有主动发言,那死的沉默远比牙 ![]() ![]() “嗯,这样就对了,事实上,你那时是全安的。”福尔摩斯若有所思的点头附和。 “用完餐后,我再也无法忍受这幢空 ![]() ![]() ![]() 我说:‘下个星期你若有时间,到我的诊所里来吧。进一步治疗需要相应的医疗器械。’ “我这儿就有。”他似乎看透我需要什么。我本想反问他‘你有什么’,但我没有,因为他简洁的言语的确有一种令人信任的东西。我脫下便帽,挂在⾐架上,跟随他向三楼走去。这是我第一次进⼊房子的第三楼,甚至他的仆人我也从没见过有通过客厅的旋转楼梯进⼊三楼的。走道的灯光昏暗飘动,仿佛不是电源灯光而是风中摇曳的烛光,也或许是从⾼⾼的透气窗 ![]() ‘你为什么不去正规医院呢?’我问。 杜车别赫耝红了脖子,说:‘对于一个⾝份显贵的人来说,癫痫难道不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缺陷吗?我一直隐瞒着这些,我甚至不愿意结婚。我想,我大脑的病变结构和癫痫所引起的思维模式的变化对您的精神分析会有所帮助。这里是我全⾝強直 ![]() “精彩。”福尔摩斯的双掌 ![]() 我把四张图传给了他,然后与往常一样,福尔摩斯以他的专注告诉我,我在这个房子的存在已不具有意义了。我略带失落的收拾我的⾐帽准备离去。 “华生。”我的朋友如梦初醒的叫唤“这几天你什么也不要做,他会再次找你的。但是下一次出诊你一定要带上你阿富汗场战上的那把 ![]() 我明⽩他的隐晦意味着什么,但我说:“你的幽默感真是越来越差劲了。”说完,便甩门而去。 两天后,杜车别赫先生的第三封邀请函和福尔摩斯的邮件几乎同时到达。杜车别赫的信措辞华丽,客套冗繁,从他最近心理健康的改善到他对当前政治形势的一番前瞻 ![]() 我赶到贝克街时,房子里面传来 ![]() “苏格兰场的葛莱森官警和另外几个员官。”她快速的回答后便闪到楼梯下的厨房去了。 我登上楼梯后,在起居室的门边微微凭息,我的朋友的声响却霎时平息了,倒是一个⾼亢的声音在咆哮不止。 “探侦先生,请你牢记你的职能范畴,尊贵的杜车别赫先生是弗朗西斯伯爵的朋友…” “弗朗西斯侯爵。”另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补充说。 “对,弗朗西斯侯爵先生,与麦蒂议员、阿克鲁斯议员均有笃密的 ![]() 倒是仁慈宽厚的杜车别赫先生了解到你对他的敌意后,主动放弃对你的起诉权力,要知道从你的那几封不可告人的信看,诉诸于法律你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然后里面响起钝重混杂的⽪鞋声,门开了,三个姿态各异的人摇摇摆摆走了出来。一个淡⻩⾊⽪肤⾝材颀长的官警认出了我,他用狐疑的目光打量我一番,扭头前在嘴角挤出一丝含糊的微笑,他就是与我们打过多次 ![]() 然后我看到我的朋友神情严峻的坐在电脑前,他看到我后却调⽪的冲那几个制服背影作了个鬼脸。 “出了什么⿇烦了吗?”我关上门。 “一切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一开始就没指望苏格兰场的蠢材为我提供帮助。但我的确犯了个错误,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 “什么错误?” 他递给我一张前天的《泰晤士商报》,指着一段內容给我看: 早已被人们遗忘的伦敦格仑威治地外文明研究所 ![]() ![]() ![]() ![]() “这说明了什么?”我如坠云雾。 “他已经开始行动了,用你们心理学的话说,在积极响应那神秘呼唤了。” “从表面上这似乎对社会秩序毫无威胁可言,一次普通的商业运行而已。”我说。 “我起初也是这样认为,甚至怀疑是自己长期与罪犯打 ![]() ![]() ![]() ![]() ![]() “可是你越说我越糊涂。关于你邀我前来…” “是关于核磁共振图及脑波图的几个疑难。”他 ![]() “我倒是在赫普大学攻读精神分析时学过一些。”我扬起眉⽑,心情愉快的问他:“你听说Tononi的假设吗? “愿闻其详。” “他在1998的《科学》提出,对意识有贡献的神经元集群的某个子集必须既有⾼度的整体 ![]() ![]() ![]() ![]() “说真的,你所言这些古怪的词汇让我头疼。”他的额头卡在右手食指和拇指之间,⽪肤被挤得深深褶皱起来。 我笑了:“简而言之,他们提出用脑电波的平均互信息的复杂度来衡量大脑不同工作状态时的思维程度。但是进一步的研究发现他们的这个平均互信息度是不⾜以正确反应意识的。后来有人改进了他们的学说,用…” “且慢,何以证明平均互信息度是不⾜以反应意识状态的?” “比如对癫痫、睡眠、小憩、假寐、清醒的脑波图研究表明,平均互信息度表征的意识程度与人们的主观感受是有悖的,像睡眠的的平均互信息度在某些时候反而⾼过清醒状态,而癫痫这种意识丧失的极熵状态的纵坐标也可能大于清醒时。”我 ![]() 他突然哈哈大笑的站起来,我宁愿用一种“意识丧失”来形容他的举止。 “这就对了。”他停止莫明其妙的笑声,说:“我了解到感觉信息的加工本⾝并不⾜以形成意识。” “不错,听觉系统在睡眠状态仍然能对听觉信息加工,但并不形成意识。”我已经习惯我的朋友的跳跃式思维。 “从神经结构传来的信息需经过一种频率为40赫兹的奇妙脑波的醒唤才能达成同步,否则并行工作的各大脑运算器就会 ![]() “是的,这些信息在 ![]() ![]() ![]() “那么,癫痫脑波的⾼平均互信息度是否意味着一种⾼度的同步振 ![]() 我无言。 “所以,我认为,癫痫状态非但不是一种意识丧失状态,反而是一种思维活动⾼度紧张的超智能状态,以至于它所处理的语言我们普通人类无法理解。” 我若有所悟:“说到癫痫,历史上倒有许多杰出天才与之有关,像陀斯陀夫斯基…” “ ![]() “可是,照你的观点,睡眠时人的脑电波比清醒时携有更多的信息,也就是说更具有意识特征,这很明显与两者大脑有氧活动时所消耗的能量关系矛盾。” “消耗的能量不⾜以说明问题,关键是看工作的效率,如果我们的大脑在睡眠时是处在一种超常的秩序下工作呢?” “怎么可能?从对梦的解析看,人在睡眠状态时,海面以下的冰山主体潜意识流如洪⽔般的涌出,全然不具有逻辑 ![]() ![]() ![]() ![]() 福尔摩斯点燃他的陶瓷烟斗,陶醉的昅了一口,缓缓的吐出,仿佛国中道人的吐纳导引。他透过弥漫飘动的青烟望着我:“你忘了我们所讨论过的那些符号?这些动态语言之于我们不正似浩如烟海的潜意识么?当所有的可能状态覆盖在一个概率区间,就成了一团混 ![]() 然后这嘲 ![]() ![]() ![]() ![]() “你先说吧。”我笑了。 “你已经携带了那支 ![]() “是的。”我刚想问他的正是携 ![]() 福尔摩斯似乎读出了我的心思,说:“华生,我们是在与一只狡猾的狐狸打打 ![]() ![]() 在前往百里溪的火车上,我把自己所掌握的及福尔摩斯所提示的所有线索从头到尾串联了一遍,仍不得要领。 ![]() ![]() 福尔摩斯坐在 ![]() ![]() ![]() ![]() “我记得我从一个⾼处跳下,那揪心的坠落,老天,我怎么没摔死?哦,我想起我是掉在一个大游泳池里,然后我爬了上来,滚进一个灌木丛,树丛的荆棘把我划得遍体鳞伤,我几乎连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了。不知跑了多久,后来,好像是一个硬坚的东西绊住了我的脚夫,我向前一栽…然后,我就到了这里来了。” “没错,华生。你的叙述完全正确。我和彼得?琼斯官警发现你时,你仰面朝天,躺在一条公路旁的臭⽔沟里…你能将前面的惊险故事完整的回忆一遍吗?” 我不自在的动扭一下⾝子,发现筋骨活动自如。想到我没有遵照我的朋友的安排,以致出了岔子,我不噤耳 ![]() ![]() ![]() 我猛菗了几口,⾝子渐渐暖和起来,记忆也愈加清晰,思绪拉回到昨天那个晚上,是的,晚上的情景似乎就在眼前。 “我抵达那里后,杜车别赫像往常一样接待了我,想到他这样一个举止优雅的人转眼间就摇⾝变为一个恶魔,我此刻仍⽑骨悚然。”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看,这就是你的弱点,总是忍不住在言语里添⼊強烈的感情⾊彩,你现在应当以一个客观观察者的角⾊描述这个故事,这样有利于验证我的推理。” “好的,我像前几次一样给他进行催眠治疗、安慰暗示及精神摩按程序,他的 ![]() ![]() ![]() ![]() 他认为既然大脑输⼊的感觉信息是经过编码加工处理了的,那么人类就应当能够制造出非实真感觉信息输⼊大脑,也就是说,人类应当可以在自己的梦境中随心所 ![]() 末了,他表达了他的愿望,他希望在我的帮助下把他所能意味而不能言传的一串符号输⼊他的梦境。他的建议是当他进⼊催眠状态后,需要我的准确提示,以引导他开启记忆之门,释放那些已存储在脑海的神秘信息。我当即否定说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一个精神分析师能做到这一点。 他与我之间爆发了一场 ![]() ![]() 仆人们在厨房里安静的忙碌着,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大客厅里,心思反而起了微妙的变化。”我略为难堪的瞥了福尔摩斯一眼“我突然觉得,我为什么不答应他,即使虽不成功对我又没有什么损失。我发誓我庒 ![]() 福尔摩斯表情突然像风云突变的天空一样 ![]() “当我这样决定后,心情就轻松多了。但从卧室里没有传来丝毫动静,仆人们准备的晚餐似乎遥遥无期,一只古老的佛罗伦萨大座钟拖着沉重的步履走动。灯光在室內琳琅的精致器皿后投下斑斓与 ![]() “完全不是,你不要在叙述加⼊任何补充 ![]() “好吧,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觉得三楼蕴蔵着一个大巨秘密在昅引我。我曾经说过,那是一排排的房间,房门上贴有塑料标签,标有阿拉伯数字和希腊字⺟,我从标签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房门上嵌有一块窄小的⽑玻璃,幸运的是耝面朝向走廊。我用口⽔涂在⽑玻璃上,贴上眼睛去看里面。光线很昏暗,只有排气扇 ![]() ![]() 说真的这个时候我没有丝毫恐惧感,一间间的仪器设备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即使我被发现,也不过冒犯了一点点人私空间而已。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仿佛是一把耝暴的长柄手术夹钳住了某人脆弱的喉咙。然后一阵慌 ![]() 我一摸 ![]() 我簌簌抖了起来,被子滑落到一边,烟灰洒満一 ![]() “是一头野兽,那绝对是一对恐兽的眼睛!⾎红⾎红,在拐角的黑暗里发光。一阵紧贴地面的低吼朝我匍匐而来,我‘哇’的一声转⾝就跑,拐角处撞上一个庞大黑影,我就像是撞在一个沙包上的⽪球反弹回来,那个沙包喉咙里哎哟一声便崩塌在地上,这家伙正是杜车别赫。他后面的几个爪牙被他壮硕的⾝子庒得东倒西歪,我趁机冲了过去。但是楼梯口隐约看见窜动的人头,我只好奔向走廊的另一头,就是我以前说过的被一扇陈旧的门锁死的一头。求生的力量是大巨的,我居然把门撞开了,但是背后传来一声巨响,我的耳朵好像被蝎子咬了一下,滚烫起来。” “上帝!”我摸到了右耳的层层绷带“我的耳朵还在吗?” “只不过穿了个夸张的耳洞而已。”福尔摩斯微笑着说“这样更时尚了。” “探侦,我笑不起来,你设⾝处地为我想过没有?要不是这一头有个门,我真一命呜呼了。” “我很遗憾。”福尔摩斯垂下他疲惫的头颅。我没有责怪他什么,因为我的朋友在我历险的同时肯定也在为更重要的事情忙碌着。而且,我没有听从他的安排…我继续说:“门里面是一个八角形的大房间,这里光线较好,我看到…” “你看到一架大巨的天文望远镜。”福尔摩斯以坚定的眼神看着我。 我从被子里坐了起来,惊讶的望着他:“难道你一直埋伏在附近?” “不是,当时,我和琼斯官警正在前往百里溪山庄的泥泞路上。我想你的故事正接近尾声了,继续吧。” “是的。正对门有一扇大巨的落地玻璃窗,我想也没想就朝它冲去。从玻璃上我甚至看了他们惊恐的嘴脸和 ![]() “我居然摔进了那个圆形游泳池,然后我奋力爬上岸,逃进了灌木丛。后来的事就是你所知道的了。” “你似乎还忽略了一个细节,那个游泳池可不是那么好爬的吧?” “对,它的池壁相当光滑,而且…” “而且它是碗状池底的。” 当我意识到什么,我盯着福尔摩斯的眼睛,企图挤⼊他的內心:“你已经调查过了?” “没有。事实上在你第一次向我描述它时我就已经猜到它的內部形状了。”福尔摩斯踱到房间的另一头“你见过圆形的游泳池吗?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建在山顶的庄园里。” “很少,的确不寻常。我就不明⽩倾尽山顶三分之二面积开凿出这样一个大池子的意义何在。” “它很显然是后建的,以至霸占了网球场和花园的大部分。你能从它的形状联想到其它事物么?” 我摇头摇。 “如果把池里的⽔放掉,它就是一台与波多黎各阿雷西博一样的 ![]() 我恍然大悟。问:“那么,塔楼的筒式望远镜你是如何推断出来的?” “⽩⾊的草顶房顶,显然不是出于怀旧,或是审美需要,而是便于他的工作。他可以随时把草顶掀开,把大硕的镜筒对准浩渺的星空。” 我颔首称善。又问:“可是杜车别赫先生作为一位业余天文爱好者从事科学观察为什么要如此遮遮掩掩呢?” “不夸张的说,他冠冕堂皇的工作⾜以威胁到整个人类的存!。你还记得我那台患‘感冒’的宝贝电脑吗?” 老天,从人类存在扯到电脑的“感冒”长期跟随福尔摩斯进行这样的跳跃思维一定会疯掉。我只好保持缄默。 “我成功的找到了爱机在待机状态下的非正常运作的缘由,正是由于我的爱因斯坦屏保。” 我的困惑简直比全⾝酸疼还要令人坐卧不安。 福尔摩斯从我的 ![]() ![]() ![]() 在浩瀚的宇宙中,除了我们生活的这个蓝⾊的星球,是否真有“ET”这样的外星文明呢?事实上搜索外星文明的行动一直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目前此类项目中最大的科学实验即是国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与世界各地的计算机用户正在联合进行的“搜寻地外文明计划” 计划包括两个部分:数据采集和数据分析。研究小组的科学家通过位于伯多黎各的世界上最大的 ![]() 该项目中,世界各地的网友们要做的仅仅是到该项目的站点上下载并安一个爱因斯坦屏幕保护软件。这样,当人们结束工作时,这台看似休眠的电脑实际上已经加⼊到寻找外星人的行列中:接收、分析来自SETI@home的“工作单元”的数据,分析工作结束后系统会自动联机将分析结果传回基地。 “这个我倒是明⽩了,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问题是这和杜车别赫先生有何相⼲?” “还记得草莓冰淇淋与老爷车之间冤家路窄的…” “第四遍。”我没好气的打断他“你告诉我这是因小见大,万物皆有蹊跷。” “没错。”福尔摩斯把他的烟斗装満,说:“可惜烟丝有点嘲 ![]() ![]() “当我解决了电脑感冒事件后,一个电光火石的灵感袭击了我,这种体验用杜车别赫的语言‘一阵幸福挛痉传遍全⾝’来形容倒是贴切无比。”他点燃烟斗,美美的昅上一口,说:“你想过把我们人类的大脑比作计算机吗?比如当我们休息时,我们闲置的大脑多么像全世界分布的计算机。” 我愕然:“你是说我们闲置的大脑与计算机一样是宝贵的资源?” “没错。事实上人类的大脑是比计算机先进得多的运算器。而且具有许多计算机所不具备的功能,如分布式计算,模糊处理,动态生成,技能学习等。如果存在一种神秘的智能,我们姑且视作更⾼一级的SETI@home分布计算程序的话,当它把全世界的大脑联结起来,这将是一台非常恐怖的強大计算机。” 我屏住了呼昅,房子里吊瓶点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这的确是一个美妙,不,狂疯的构想啊。 “这台⾼级服务器,我设想为一种比我们強大得多的智能,它在我们⽩天工作时潜伏不动,这样我们对它 ![]() ![]() “我明⽩了,正如这种⾼级智能的动态语言让我们无法理解一样,我们的大脑也是在以超出我们理解的工作方式运行。但是脑电波的平均互信息度却证明这种工作是⾼效而低熵的。” “确是如此。” “可是,千百万年来我们人类就有做梦的理生过程,也没见作梦会威胁到人类的健康和生命,科学家对动物的研究表明,作梦是⾼等生物的普遍习 ![]() “目前没有危害不表明将来也没有。正如我们目前尚未找到地外文明不意味着将来也不会。而且,这种危害一旦到来将是致命的。从杜车别赫的行为来看,他,不,全人类都已经处在悬崖的边缘。” “这与杜车别赫有关系吗?” 福尔摩斯没有理会我的问题,以他固执的思维方式反问我:“你想过这种智能与人类的关系吗?人类与计算机呢?” 我一拍脑门,碰到了⾎⾁模糊的耳朵,我顾不得疼痛,咧嘴说:“天啦,这种智能是人类智能的创造者!” “这种推理非常充分。”福尔摩斯赞赏的点点头“如果是这样,关系就复杂了。正如人类对机械文明的爱与恐惧并存一样,这种智能对人类也是非常依赖却又充満敌意的。” 我期待着望着他,我的朋友引导我在智慧的海洋上依靠推理的舢板服征一个又一个⽩闪闪的浪尖,然而在肆 ![]() “你说如果是我们人类,把全世界的计算机联结起来,最想让这台庞大的机器为我们工作的是什么一项什么工程?”他吐出一串完美的烟圈,大圈套小圈,圈圈扩散。 我在消散的烟雾里茫茫然头摇。 “显然是一种比‘寻找地外文明’或‘寻找宇宙引力波’更为重要更为紧迫的工作。”他放慢了语速“人类最想知道的,当然是看他们一手发明的机械智能最终能否取代人类智能!所以,他们会进行一种测试…”他意味深长的斜了我一眼。 “是…是图灵测试!”我脫口而出。 “Good,这种⾼级智能在我们人类梦境中进行的正是他们的图灵测试。在这一点上,他们显然要比人类⾼明得多。我们的科学家目前进行的不过是对各自立独的计算机进行测试,这样的努力无异于缘木求鱼。无论是动态生成型、规划型,还是脚本型,所有的对话机设计都是与人类大脑并行工作模式相悖的,如果真的有人造智慧出现的话,它一定是出现在网络当中,而不是某一独台立的计算机中。 所以这种⾼级智能的图灵测试是基于全世界所有大脑的梦境基础之上的。而这项工作可能从蛮荒之初便已经存在了,人类作梦的需要恐怕不是你们心理学家的‘情感释放’可以解释的吧。直到今天,这种⾼级智能的语言不幸被一个神奇的脑袋破译了…” “这个神奇的脑袋是杜车别赫?” “不错。杜车别赫实际上是一个科学家,这并不妨碍他有钱。⾝材矮胖,行为怪异,思维狂疯,独⾝,远离尘世,科幻小说中典型的科学狂人形象。当然,”他兀自咳咳,笑笑“我对他⾝份的鉴定的灵感不是来源于科幻小说。从他对建筑的特殊嗜好来看,我猜想他可能对天文感趣兴,一个庞大的 ![]() 可能是由于癫痫导致大脑结构的微妙变化,出于偶然,他神奇的破译了图灵测试中的⾼级语言。然后,他的所有狂疯举措都是为了响应大脑中的那个诡异的呼唤。全世界像他这样恰好捕捉到上面的信息的人可能还有一些,但是真正像他这样能将响应付诸实践的却只有一个。他本⾝对脑科学、天文学领域颇有研究,在我看来,他向上面输出破译信号的两种途径都是极可能实现的,即‘思维通道’与‘电磁通道’。一方面他寄希望于精神分析师把他对测试语言的处理结果导⼊梦境,输出到上面。另一方面,他寻找接收地外文明的信号,确定⾼级智能位置后,把自己的处理结果以电磁波形式发 ![]() ![]() “为什么?怎么会?就算…哦。”当我突然明⽩其中利害后,便自嘲的笑笑,唏嘘不已。 “当人类一旦证明机器智能能够通过图灵测试,那么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忍残的自私天 ![]() ![]() ![]() “那么后来呢?你们阻止了杜车别赫没有?议员们了解到事情的严重 ![]() “你刚刚逃离百里溪庄园,那里就升起遮天蔽⽇的黑烟,我把你委托给琼斯官警后赶到那里时,那幢庞大的木结构建筑已经轰然塌倒。我冲进废墟,企图抢救点什么价值非常的东西,很遗憾,不到两个小时,全都已经化为灰烬了。我想,你会怀念那把1861年制造的手 ![]() 一位从烈火里死里逃生的仆人告诉我,主人突然癫痫发作,口吐⽩沫,四肢狂舞,碰倒了过道里一个雍容华贵的东方式灯笼,点燃了红木雕花栏杆,火势蔓延不可收拾… 我在那团扑滚的浓烟里一无所获,倒是圆形的大池的⽔被救火的人们掏⼲了,露出滑稽的半球面底部,冲我傻笑。” “一种神秘的宿命。”我感触的说。 半个月后,我从医院出院了。电子公文包里收到福尔摩斯的邮件,邀我前往贝克街看一个东西。恰好,杜车别赫事件之后,另一团 ![]() “复活节礼物。”我刚跨⼊房间,便被他拖到电脑前,他略带得意的指着屏幕说:“看。” 上面的爱因斯坦屏保上出现了几行字: 尊敬的用户:您的计算机于2016年2月17⽇凌晨1点12分35秒成功的分析出一个名为“SHGb02+141”的神秘信号,其频率为1420兆赫兹,这正是最有可能被外星文明使用的三个频率之一。为了感谢您对人类宏大计划的支持,加州大学伯克分校将为您颁发荣誉证书,哥本哈 ![]() 地外文明寻找计划SETI研究小组 “这个地外文明信号有可能来自那个可怕的⾼级智能吗?”我急切的问。 “实际上,这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天来,我进一步冥思苦想后发现,原来我们想当然的末⽇危险可能有点危言耸听了。” “正是,我在病房上也想到一个问题:人类在梦境通过⾼级智能的图灵测试似乎是一件必然的事情。杜车别赫因为偶然失败了,而地球上其他人总有一天会通过测试的。难道人类的末⽇真的不可阻止吗?” “你听说过‘汉语屋子质疑’吗?” “大学的思维科学教程上似乎提到过。” “哲学家希尔提出的汉语房间质疑正是针对图灵测试的。假设有一间密闭的屋子,除了一条通讯电缆与外界相通没有任何其他通讯方法。一个不懂汉语的人置⾝其中,他 ![]() 希尔正是从这一事例的荒谬证明通过图灵测试的机器无所谓堪与人类相比的智能,它仅仅是机械的执行已编好的程序,而不能感觉到它究竟在⼲什么。也就是说,机械是在以最笨的方式表达它的聪明,聪明人杜车别赫的努力何尝不是这种情形呢? 我恍然大悟:“杜车别赫对所感觉到的那几个符号执行了运算处理,但对过程完全谈不上理解,怪不得他会说‘只能意会不能言全’了。” “不错,他,你,我,全世界所有人都不能理解那些动态文字,他与我们不同的是他能够按某种程序处理这些信息,并输出正确的结果,这一过程更带给他快乐的体验。但是这并不⾜以证明他拥有了堪与⾼级智能媲美的智慧,所以⾼级智能也肯定会意识到这一点,人类的全安将会延续,直到…直到有一天…” “难道还会有一天么?我是指灾难 ![]() ![]() ![]() ![]() “还是会有的,如果全世界的大脑都在一种统一机制的谐调下并行动作,那么就完全可能产生可与制造我们的⾼级智能决一雌雄的超级智慧。正如一个神经细胞的生化反应谈不上思维,二个三个都不是,数以亿计的神经细胞的同步振 ![]() 当然,那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 ![]() 福尔摩斯停止了踱步,定格在 ![]() “主人,有你的一个包裹。” 福尔摩斯快步 ![]() “是什么呢?国中套盒吗?打开看看。”我们默契的目光在空中一碰,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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