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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长铗中篇作品 作者:长铗 | 书号:43802 时间:2017/11/13 字数:212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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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它的诞生就宣布了它的死亡,这也是它的宿命。 DZ理工大学校园里生活着这样一个部落:他们的发型取决于他觉睡时张牙舞爪的势姿;他们的领口永远是红蓝绿的混合⾊;他们的被窝亘古是打开的;他们的眼眶老是被眼屎和⾎丝占据。他们的生存哲学是:人生的第一堂课和最后一堂课永远是最重要的,但这两堂课还不如金山公司宣布“双倍经验”的那一天重要。每当试考来临,他们便着手收集授课老师的电话号码和预订考场的关键座位。亏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群可怜的生物最终在残酷的竞争中活下来了。艾森和大兵便是其中的两位。 一个舂寒料峭的早上,一只冰冷的手访问了艾森卷得很紧的被窝。艾森懒得睁开他被眼屎糊住的眼⽪,嗡声说:“么事?学委。”他知道只有学委的手指才如此冰凉,又很柔软,像是来自一个严重贫⾎眼神幽怨的女人。 “这是这一学期的选修课报填单,你准备选修哪门?今天下午就要 ![]() ![]() “问大兵,他选哪门我就选哪门。” “他选的资源共享与文件检索,很冷门的,不知你喜不喜 ![]() “行了行了,只要你不再口⽔下去我都喜 ![]() “记住,从下周起,每个星期五的晚上八点上课。” “唔唔。你的手离开之前⿇烦帮我抓一下庠。肩胛骨下的那处,右边一点,再下一点,嗯就这里,很好,继续。” 这一去许多天,艾森照旧把选修课一事抛于脑后。直到有一天他上厕所随手抓了两张纸应急。释放腹庒后才懊恼的发现,手里拿的一张纸正是空⽩的选修课报填单。而这一次出恭是如此及时,再过十分钟就是选修课第一堂课的铃响之时。众所周知,大学选修课既是一门帮助同学提⾼综合素质的课程,更是一项堪于食堂打饭媲美的体力锻炼。你动作稍有迟钝,便只能沦落到在走廊矫首旁听。这里选修课老师便会望着満堂黑鸦鸦的人脑袋心満意⾜的说:“同学们,你们对这门课程的热情让我感动。但是教务处只给我安排了80个生学名额。请没有占到座位的同学退场。 ![]() ![]() 闲话少说,当艾森明⽩事情的严重 ![]() ![]() ![]() 奇怪,综合楼一楼怎么会有教室?这上面明明写的是综-107室。艾森和大兵在综全楼的走廊里大眼瞪小眼。这一楼全是实验室、微机房、办公室。 还是大兵机灵,他说:“应该是负一楼才对。” 艾森恍然。他记得自己乘电梯到8楼机电学院机房上网时,曾为电梯的按钮-1号键 ![]() 但是这次,他们从楼梯下到地下层时,发现走廊已经清除一空,纤尘不染。走廊原来是很长的。在桔⻩⾊灯光掩映下,发霉的空气里有阵阵从走廊深处吹来的冷风飕飕扑面,夹伴着84消毒 ![]() “黑乎乎的,好像是机器。”瘦⾼个的大兵好奇的跳起来却看里面。 在第7个透着光的大房间前,两个人稍屏呼昅,大兵低头搔首,似在寻思一个迟到的理由。至于艾森,他对着光洁的铁门,用心良苦的塑造了额前几 ![]() 推开门,教室里稀疏的十来个脑袋刷刷转了过来。他们放了心:所幸这是一门冷门课,报名的人少。台上一位老者停止黑板上的板书,用意不明的望了他们一眼说:“坐。” 他们两个照旧在最后一排靠门的位置坐下,但庇股一贴椅子艾森就后悔了。在他左前方45度距离四米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红粉⾊⽑⾐紧⾝牛仔 ![]() ![]() ![]() ![]() 艾森再也没有睡意,他从闲书上撕下一张纸, ![]() ![]() ![]() 下课后,艾森心事重重的脚步声在空 ![]() ![]() ![]() ![]() “这是一堂奇怪的选修课。”大兵说。 “怎么奇怪了?”艾森倒是觉得今天的大兵很反常。大兵在这节课上表现出少有的认真。老头在课里揷科打诨了几段课外,引得満堂大笑。艾森惊奇的发现以酷闻名的大兵的脸上堆満了陶醉。更夸张的是,大兵在热闹的气氛中突然举手,站起来问了一个很专业的问题。老头细致的解答了他的疑问,壑沟丛生的脸上浮出満意的笑容。 大兵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老头很奇怪,他讲的內容不仅仅与文件检索有关,还有许多自然科学知识。这教室很奇怪,安排在地下层。而选修这门课的人少得可疑。总之,我就是觉得奇怪,连这走廊的空气也有奇怪的气味。你觉得呢?” “你很奇怪。”艾森没好气的说。 “艾森,你有没有发现,老头好像 ![]() 艾森懒得理会他的自我陶醉,加快了步伐。他想那个女孩一定是北区文科专业的,在西区从来没见过。 后来,艾森骑自行车到北区侦察了几次,悻悻而归。 至于选修课,他再也没去过。他只关心第一堂课和最后一堂。这是他“善始善终”的优良传统。再者,那老头声嘶力竭的传授味同嚼蜡的文件检索知识,及那胖女生给他和红粉女孩制造的空间距离实在是对他精神的双重煎熬。 大兵却是风雨无阻的坚持了每一堂选修课。艾森懊恼的发现,好几次他叫大兵却玩魔兽,大兵却正在电脑前紧张兮兮的做老头布置的课外作业。 “这不是你的作风啊。”艾森忍不住抱怨说。大兵没说什么,憨憨的一笑置之。 “老头点名时,你都给我报‘到’了吧?”有一天,艾森从被窝里探头问大兵。 “没有。老头认识我,我怎么敢冒名顶替?” “那怎么办,我都三个星期没去了。”艾森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你放心,他从来不点名。” “那我托你打听的她的联系方式搞到了没?”艾森有点不好意思。 “上次不是抄给你了吗?”大兵似笑非笑的回答。 “我呸!那是胖妞的。不是她,你小子,尽坏事!” “就是她啊,她言辞凿凿的说与你眉来眼去的是她哦。”大兵系好鞋带,从 ![]() ![]() 大兵躲过袜子,扔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有她的联系方式。 这是大兵的最后一堂选修课。几天后艾森意识到这一点时,他酸着鼻子把纸条撕了下粉碎。他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后来的情形。 那一天已经是农历三月,舂天却姗姗来迟。大兵是裹挟着一团寒风回到寝室的。这股风刺得艾森直缩脖子。艾森没有睁眼,他只是感觉到大兵嘴里菗着嗞嗞的凉气。嗵嗵嗵直奔他的 ![]() 十一点钟后,大家陆续起了 ![]() ![]() ![]() 大兵没有回答,也没有传出睡眠时均匀的呼昅。 “是感冒了吗?”大兵的脑袋埋在被子深处,艾森好意的把手伸进去贴他的额头,却被大兵的一阵哆嗦赶了出来。那被子卷得更紧了。 “要不要我帮你带饭?”艾森略觉诧异。 被子里含糊的“唔唔”两声。 下午,寝室里只剩下艾森和大兵,同学们都去上课了。大兵请的是病假,艾森请假的理由是照顾病人。慈眉善目的物理老师是否相信他们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上一次他们请假也是类似的理由,只不过病人是艾森,照顾病人的是大兵。 但大兵这一次真的是病了。整整一下午,他蜷缩在他百年不洗⻳甲一样硬而亮的被子里,没探出头来。饭盒里的饭菜早已凉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天气晴好。艾森兴冲冲的从校自行车协会借了二两双座加长自行车,他和大兵等这一天已很久了。他们曾打赌:只要艾森敢约那位北区的红粉女孩去东湖舂游,大兵就敢向那位胖得可爱的女孩痛下战书。可是,大兵却愁云惨淡的说:“今天不去了。” “怎么?⾝体不适?”艾森的笑容凝固了。 “不是。” “那是你怕了罗?”艾森怪腔怪调的说。他期待大兵像往常一样轻蔑的翻出鱼肚眼,嘴一撅说:谁怕谁啊。但是大兵精神萎靡的打了个呵欠,垂下眼⽪说:“程老师叫我今天不要外出。 “程老师?谁啊?” “就是选修课的老头。” “他是你爹啊!你怎么这么听他的话?”艾森愤愤然的掷下这句话,推上车子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觉得大兵不知从何时起变了,再也不是剑侠场战上并肩作战的兄弟,也不是情场上出谋划策的军师。他没有回寝室,而是来到微机房,一口气打开三个QQ,与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的女的非男非女的没完没了的倾诉起来。 不知聊了多久,艾森发现越来越多的人挤到窗前掀开窗帘看外面,而外面的声音很嘈杂。艾森没有理睬。他低头看了下屏幕右下角,时钟定格于十一点半,这时他已聊了近三个小时。而此时机手响了:有信短。在他阅读的刹那,一下拥进来五六条信短。来自不同的同学,却是相同的內容:大兵出事了。 他狂疯的奔向外面。在寝室通往食堂那条 ![]() ![]() ![]() 铲车的胡子司机正在向 ![]() 那以后艾森常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在寝室里觉睡醒来,他噤不住脫口而出:“大兵,魔兽了。”“大兵,你又打鼾了。”“大兵,是不是你的脚臭?”言一出寝室顿时惊人的静谧。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睡成死猪状,而是満脑子放电影。与大兵相处的点滴以蒙太奇的手法呈现。或者,大脑狂疯作假设命题:如果那天我…他就不会;如果我…他又怎么…想着想着他就冷笑。 一个星期后的星期五清晨,艾森破天荒的从 ![]() ![]() ![]() ![]() ![]() 艾森一抬头,便与老头急切的目光撞个正着。有时,老头头偏向教室的另一边,语速缓慢的讲解,他的目光却发散开来,把艾森与旁边的位置笼罩。这种特别关注让艾森如芒在背。下课了,艾森有意磨蹭了一会,他隐约觉得有事要发生。果然,老头从讲台上跨下来,径直奔向他。 艾森第一次看清了老头的脸,那是一副容易湮没于人群的长相,惟有它⽩纸般的煞⽩令艾森记忆深刻。 “他呢?他怎么了?”老头耝糙的⾆尖在嘴边菗搐,艾森记得他并不是一个笨嘴拙⾆的人。 “他出车祸死了。”艾森的声音很轻,然而那张纸般的面容刹时间 ![]() “什么?您说什么?”艾森似乎听到老头的喉里有一个含糊的声音拱动。 老头两眼无神的摇头摇,摇摇晃晃的消失在艾森疑惑的视野里。 心事重重的沉重步履把艾森带回寝室,然后室友们看到了与那天大兵上课回来一样的情景。艾森一言不发的撞门而⼊,甚至鞋也及甩脫便爬上他的上铺狗窝。 他用枕头庒在脑袋上,再在上面蒙上被子,而他的庇股撅在被子外。室友已经习惯艾森⽩天调节生物钟的蒙头大睡,但是这一次,大家嘴里不说,心井里都有一只桶在七上八下。 有同学看见艾森在晚上七点上了一次厕所,而又有同学揭露艾森在晚上十点时也蹲在里面。于是大家认为他是闹肚子。但是学委揭露:事实上艾森只上了一次厕所,只不过在里面蹲了近三个小时而已。 “艾森,你怎么了?” 学委用他冰凉的手指轻轻叩打艾森沉默的后背,大家用关切的目光聚拢在他的头顶。艾森转过⾝来,像是不认识似的望着大家。 他说:“你们以为大兵真的是死于车祸意外么?” 大家愣住了,然后寝室里有一块凝固的油在锅里炸响了,纷纷七嘴八⾆的叙述那天的情况: 艾森推开自行车走后,大兵恹恹的回到寝室,又一次拒绝学委叫他同去鲁磨广场购物。他说:今天我哪也不去。明天去哪儿都行。他就在电脑前玩了会游戏,听了会音乐,还翻了翻⽇历。他指着⽇历上一行字说:看⽇历上也写着今天不宜出游呢。 大兵穷极无聊之时,翻出他的医疗症,说是要到东区校医院开点感冒药。学委开玩笑说:到东区也算是远游啊。这一细节是学委主动补充的,他流露出痛心疾首的悔恨:“当时,要是我不说这么一句话多好,我这么一说,大兵还真改变了主意,他自言自语说,到东区虽不算远,可要横过一条公路啊。他思索片刻,似乎用喃喃自语说服了自己。然后就提了一个开⽔壶到食堂去了…” 学委回忆到此,大家唏嘘不已。艾森却倏的坐起,用不屑的目光扫视众人,说:“别惺惺作态了,大兵的死与你们何⼲?无谓的作‘如果不、那么’思维游戏有什么意义吗?亏了你们还是学理科专业的,居然満脑子宿命的玩意。老子不信!这其中定有一个人为制造的大 ![]() 大家瞠目结⾆,房子里静悄悄的,倒是楼上传来打牌的喧闹,与此间环境的心情构成強烈的反差。 这以后,室友惊奇的发现,艾森成了全寝室起得最早回得最晚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什么去了,平时碰见也是一言不发。有人若是试探的碰触他,他呆滞的目光会惊得同学的手弹得老⾼。 艾森在星期五的早上照旧起了个大早,有人看见他坐在桌前认真的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然后便裹了大兵的围巾上选修课去了。 艾森走在综合楼的地下室时觉得有点诡异。他想起同学们聊天时曾提起综合楼的地底下通向一个可容纳万人的防空洞,这是当年冷战时代的遗产。这并不奇怪,几乎每个大学都有不为人知的防空洞及错综复杂的地下设施。 艾森杂 ![]() ![]() ![]() ![]() ![]() 艾森没理由的打掉这只冰凉的手,直直离去。 艾森来校教务处。房间里许多同学在翻成绩。值班老师显然对应接不暇的生学来访缺乏耐心。他冲艾森嚷道:“查成绩到网上去,查试卷一概不准!” “我不是查成绩!”艾森的大声让老师怔住了。当老师明⽩了艾森的来意后,轻描淡写的说:“那门选修课已经因人数不⾜停办了。已选修这门课的同学可改选其它的课程,学校已临时开设了几门时代 ![]() “可是我们都已经上了这么久的课,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上过的课按课时算学分,对你们没有影响。”老师误解了他的意思。 “那么,我想要程老师的联系方式,您能帮我找到吗?程希贵老师。”艾森努力回忆起这个名字。很失望,艾森得到的不是老师的慡快答复,而是一张意味深长表情凝固的脸,艾森在他的目光里局促不安。 老师开始埋头整理他的文件,他还接了个电话,用一只笔在一张便笺上与另一位老师 ![]() “找什么?”老师抬⾼了调子“你要这个⼲嘛,已经说了不会影响你的选修课学分,你怎么还纠 ![]() “我只是想了解程老师是怎样一个人,他的某些个人资料,比如电话号码。” “他不是我们学校编制內的老师,懂么?他只是学校从社会上临时聘请的人,我们学校没有他的档案。” 艾森气冲冲的来到微机房,打开学校內部网,他的确没能找到关于程希贵老师的资料,至于教务处版面上“选修课选报”的栏目链接上已经没有了“资源共享及文件检索”这门课程。 这天深夜,万籁俱寂。艾森两眼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久不能寐。突然一股強烈意志驱使他爬下 ![]() “去哪?” “上厕所。”艾森轻声应罢,却一转⾝往楼梯口的门走去。 校园里黑窟隆咚的,宿舍楼下的值班室亮着,却空无一人。小道的路灯多数灭了,艾森却行走如风,毫无磕绊。综合楼安装了传感器的玻璃大门闻声而开,大厅的灯依旧亮着,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为艾森的到来安排了一切。 艾森轻车 ![]() ![]() ![]() ![]() ![]() “大兵。”艾森惊悚的叫了声,仿佛一种冥冥响应,从⾼⾼的透气扇里砍进一道光华,伴随着一声巨响,教室在这闪电的瞬间一亮,又灭了。但就在这一刹那,艾森看到许多张表情雷同的脸正围着自己傻笑。老头的,红粉女孩的,胖妞的,还有一张艾森非常 ![]() 早上,艾森久久没有起 ![]() “学委,我做了一个梦。就像真的一样。我看到了大兵…” “艾森,你知道吗?在梦的研究中,有一个名词叫觉醒前幻觉,也叫鬼庒。” “鬼庒?”艾森苦笑。 “是的,它通常发生在睡眠⿇痹的同时,使人形成清晰得难以置信的记忆。”学委展示了他博学的一面。 艾森没再说什么,他起 ![]() ![]() ![]() 艾森没有吃饭,直接奔综合楼而去。在地下楼的头几间房子的窗下,艾森攀着窗沿蹦跳着。他的个子不如大兵⾼,使他一时尚无法验证大兵所言“好像是机器”意味着什么。 “喂,你⼲什么?”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艾森回头一看,是两位肩背画夹的同学,其中一位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什么?这成了画室?”艾森看到房间的布置后大声喊了起来。 “是啊,这是我们书画协会好不容易从学校申请到的房间。“他们奇怪的看着他。 “这原来不是机房、不,实验室吗?有大型的机器对不?” “神经啊。我们整理房间时,这里是空的。这里做画室再合适不过了,清净,偏僻…” “那么隔壁的那间呢?再过去的呢?” “隔壁是摄影协会的暗室,再过去就是团委宣向 ![]() 艾森菗动了几下鼻子,头摇自言自语:“不可能,有问题,有问题。嗯,这空气里有84消毒⽔的味道。” “你才有问题!是我们的乙烯涂料的气味吧?”两位同学戏谑说。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影,这个故事到这里就不了了之了——艾森怀着心结忐忑不安的混过了他的大学时光,许多年后,他依然会想起一个粉笔画的空心人。甚至在某个雷声大作的深夜一坐而起。但是,这对于这个故事的情节发展已不具有意义了。好在故事往往会因为一个擦肩而过的人节外生枝… 艾森毅然决定调转龙头,反⾝去追那个擦眼角飘去的⾝影。远远望去,她旁边那个庞大衬托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第一眼。正在她们就要混⼊下课后奔向食堂的人流之时,他一把拉过那只纤细⽩嫰的手,这个时候绅士风度或者生学矜持已经不重要了。他说:“对不起,想起我来了吗?我们见过两次,在…” 艾森想要提示,却又強制把提示词呑下去,期待的望着她。 “哦——”她的嘴由“咦”的扁平张大成O状。 “你是选修课的那位嘛。”旁边的“大可爱”(姑且这么称呼,这一刻她在艾森心中最可爱)叫了起来“怎么不记得?你还给我扔过…嘻,人家都不好意思了捏。” 听到“选修课”三个字,艾森绷紧的弦松驰了。 “程希贵老师,你们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他迫不及待的问“课堂上他有没有在黑板上留下过他的电话号码?” “没有。”“没有。” “难道他在最后几堂课没有暗示过这门选修课嘎然而止的原因吗?另外他又到哪儿去了呢?调走了吗?” “没有,他从来没在课堂说过这些。问这个⼲嘛?”大可爱说。 艾森把热烈的目光投向红粉的她。她微笑着头摇。艾森痛苦的把手揷进鸟窝状的头发,找了个不挡道的地方蹲了下去。这个时候,两位女生出于心灵美外表美兼重的社会审判价值取向,自然要向他表示关切和慰问。艾森只好把这个诡异的故事原原本本的抖落出来。令他感动的是,两位女生并没有像室友一样把这件事视为一次无可奈何的宿命或是偶然,相反她们纷纷以女生的第六感支持艾森的质疑和臆测。 “我也觉得奇怪,”大可爱说“选修课的地点人物时间全都有股子鬼气。你说那程老头,没见过哪位选修课老师那样认真的,讲义夹里还搁一大摞资料,讲的是文件检索,一扯扯到爱因斯坦相对论去了,还有什么…EPR效应,真是天花 ![]() “你的那位同学,是不是瘦⾼个,坐你旁边?”红粉女生说“我想起一件事,一次上完课后,程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来到你同学面前,俯⾝说着什么。我还以为他们在讨论问题,但又不像,因为你同学的脸突然煞⽩了。” 艾森听到这 ![]() “后来没有了。”她満脸通红的把手小心菗了回来“我收拾书本离开了教室。” 艾森已经明⽩这是哪一天的课,虽然局面愈加 ![]() ![]() “没有。” “你们再想想,一丁点线索也好。” “唔…除了一次他布置的作业。” 艾森恐怕这辈子也没有如此对作业兴致盎然过。尽管红粉女孩递给他的那张纸上的作业题他大都不得要领,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 红粉女孩大概是个优等生,因为作业上全是红勾。艾森的目光路过SCI数据库、PPT检索系统…在第七道题上停住了。 “这道题为什么不做?”那只是一道普通的检索网页题:请找出与“旭祥塑料制品公司”有关的內容。 “没有答案。” “我的也是。我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出结果。”大可爱附和说。 “你们能给我演示一下这道题的搜索过程吗?|”艾森略为难堪的说“你知道我旷了不课。” 大可爱议抗说她肚子饿了,于是她独自走了。 女孩打开一个专业搜索引擎,点击商业经济,进⼊一级子目录,再依次点击公司、化学工业,进⼊级三子目录,最后她选择塑料及制品和粘贴制品这两个子目录,但是这种目录式搜索没有得到结果。 女孩于是输⼊关键字“旭祥塑料制品” “我觉得在塑料与制品之间应该有一个空格,”艾森对照作业上的笔迹说“你这上面的‘料’与‘制’之间似乎间隔较宽。” 女孩笑了,说:“那应该是笔误。搜索引擎会把空格当作布尔逻辑语言‘与’来理解的。程老师的本意显然不是如此。” “你怎么知道他的本意不是如此?试试看。” 女孩只好添加一个空格,这一次搜索到的网页条数数倍于前一次,还真在第三页上找到一个这样的网页。打开一看,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界面。其右下角有个超链接,女孩不假思索的点开了它。 “是一段DV?打开有点慢,有点卡,奇怪?” 一棵掉了叶子的歪脖子树,一个⾝首异处的石桌,触目的卫生纸、爪壳、烟盒零散一地。画面应是活动的,艾森看到一片枯叶在 ![]() 他们又重放了几遍。放到最后他们 ![]() “你是不是…?”他们异口同声,仿佛喉咙里各蔵了一只不安的青蛙要蹦出来。女孩的脸嘲红了:“你先说吧。” “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我是指画面之外。我总觉得这段画面隐含着某种潜台词没有表达出来。也说不出具体在哪…” “我明⽩你的意思,我刚才想问你的也正是这个问题,画面上这个地方很眼 ![]() “不错,这个像摄头应该安在老化学实验楼不远处的南望山的小树林里,那里是个卫生死角,谈恋爱的人喜 ![]() “你经常去那里吗?”女孩的双眸充満了无琊。 “不不。你呢?想也没去过,那里以前还有坟山,听说还有鬼火,你肯定不会去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保持沉默。 艾森的左手大拇指不觉间放到了门牙下,这个童年的陋习总是在他冥思苦想时悄然降临。当艾森意识到自己的不雅时,他发现她正望着自己,似笑非笑。 “你不老实。” “冤枉。”艾森把濡満口⽔的拇指往庇股后揩了揩,一脸无辜。 “我怎么觉得你去过?” 女孩这么一说,艾森心里的一 ![]() 他下载了一个频视分析软件,开始对这一段不⾜两分钟的频视进行慢放、倒放、定格、剪辑处理。“你听说过催眠广告吗?” “听说过催眠,但没听过这种东西。” “广告商可能把他的商品广告以一帧帧画面的方式揷⼊到你观看的电视节目或电影中去,你的眼球并不会感觉到它的存在,但它却在你的心里制造了潜意识效应。国美的总统选举中就有人把不利于竞争对手形象的暗示 ![]() ![]() “天!”女孩惊讶的把双手小手指含在嘴里,双肘紧闭,两肩⾼耸,眼睛直瞪屏幕,全然没有顾忌她的娴濒形象。 艾森稍稍一愣,马上耸了耸福尔摩斯式眉头,轻轻吐出一个气若游丝的词:“果然。” “果然什么?怎么会这样?画面上怎么有我们?” 没错,屏幕上那标志式 ![]() ![]() ![]() “走,到伊甸园看看去。”他抓起她的手,就像顺手牵羊的小偷快步向门外跑去,心里按捺不住“贪了便宜”的欣喜。 “原来这就是伊甸园呀。”她有点懊恼的甩了甩酸楚的手,弓着⾝子 ![]() “答案一定就隐蔵在这周围!”他四处踱着步子,踩在纸上,烟盒上,爪壳上,果⽪上。他在歪脖子秃树下向天空望了望;他踢了踢地上那个脫离躯体的大理石桌台,除了自己的脚指头,他没有感觉到这个硬家伙覆盖的任何讯息。他走到树林深处,在一丛狂疯生长的灌木丛前抱臂沉思,然后突然转过⾝,回答他的只是远处化学实验楼黑乎乎的⾝影。女孩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后,満怀希望的问:“你看到了什么呀?” “毫无线索。”艾森沮丧的回答,便闷头闷脑的朝来时的路折回,走了几步,他回头一看,她依旧站在原地。一只手朝前伸着,握成小鸟状的拳头。 艾森颇为诧异,深呼昅一口,稍稍酝酿感情,便低头沿迂回路线走过去,冷不防的去捉那个拳头,她却扑腾一下飞走了。艾森狐疑的打量着她,她依旧笑昑昑的。那只手臂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玲珑的手指瓣花一般舒展开来,一片古铜⾊的钥匙在 ![]() “你在哪找到的?” “就在这棵对的树 ![]() 艾森接过那片钥匙,找一个石墩坐下。郑重的说:“我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我觉得我们是在一部电影的情节里穿梭,好像有人暗中导演了这一切。疑点太多了,比如我们是在程老师布置的作业题里追踪到这一步,那么程老师设置这些想暗示我们什么呢?现在他、也许就是程老师给我们一把钥匙,那么门又在什么地方呢?最为奇怪的是,我们是什么时候被拍摄的呢?那画面一定是经过处理,因为我们两个不可能在那之前同时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他绕有兴致的望着她。 “我们以前又不认识,更不是恋人,梦游也不会想到来这种肮脏的地方啊。”她想到什么,耳 ![]() “但是画面是实真的。我把它放大到500倍后发现,像素的过渡是光滑的…”他突然站了起来,朝一个方向走出几步,立住,然后向她招招手。 “什么?” “你过来,站在我背后。” 她好奇的走过去。 “从我肩上望过去,你看到了什么?或者说你发现了什么?”他转过头来,咧嘴一笑“我是说除了发现我的背影很 ![]() “我什么也没发现。另外,你的背影一点也不⾼大威猛。” 艾森讪讪的扶正她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对准她的双眼说:“再试一次,仔细观察,耐心回味。” “我明⽩了,”她点点头,却又摇头摇“可是…你是说我们是在这个位置被拍进画面?”她倒昅了一口冷气。 “没错。我们的脸呈45度仰角望着前面的化学实验楼。” “可是如果是刚才被拍的,怎么会出现在半小时之前的一段DV里,何况那道作业题还是一个月前布置的。” “不是刚才,而是刚才的刚才。你记得吗?我站在这丛茂盛的灌木丛前,然后转过⾝去望着前面的实验楼,你来到我的⾝后,沿我的视线朝前看,问我看到了什么。” “想起来了,但是你怎么判断是刚才的刚才,而不是刚才,就算如你所说,那也不可能,时间全混 ![]() 艾森摸摸脑袋,在腹底悲哀的叹了口气。心想该怎么解释呢?难不成告诉她是因为刚才坐在石墩的时候他趁她不注意把牙 ![]() “让它来回答吧。”他晃晃手里的钥匙。 地下层的走廊原来并不是很长。只是呯呯的心跳和嗵嗵的脚步声的折 ![]() “借你的发针一用。” 那是一个玫瑰金⾊的丝线镶裹的别致的发针。艾森把它弄直,揷进锁孔里鼓捣了几下,锁扣铿然弹出。 “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 “以前从网吧通宵回来,我都是用这个方法通过西侧门。” 铁门一开,从地底黑洞里扑来的风就像饥饿的守门⽝一样扑到他们⾝上,用耝糙的冰凉⾆头 ![]() “你怕不怕?”艾森探出几步,返⾝用手电筒照她的脸。 “不怕。” 艾森有点失望,不甘心的说:“听说⽇本机飞轰炸本市时,逃命的难民涌⼊这个防空洞,踩死了不少人,有的连骷髅也没扒出来。” “有什么好怕的,不是还有你吗?”女孩的眸子在黑暗里就像两颗 ![]() ![]() ![]() 当他们走出十几步,走道里的声控灯亮了。昏暗的光线下只有一扇斑驳绿⾊的门静候在那里。 艾森的手很不听使唤,钥匙在锁眼边缘踯躅不前。艾森痛恨的甩甩手,却发现抖动的震源原来是筛糠的腿双。他羞赧的回头望了一眼,说:“这地底下真冷。” 钥匙真的转动了,艾森简直不敢相信手腕的运动。他停止动作,深呼昅一口,便闭上眼睛,以飞虎队员的动作贴着墙壁闪了进去。房间里顿时鸣声大作,光线的海洋淹没了艾森的双眼。艾森下意识的捂眼抱作一团。所幸,并没有机关的暗器袭击失去战斗力暴露无遗的⾝体。 “你们终于来了。”一个艰涩的声音说。 艾森恢复大义凛然的势姿, ![]() “是程老师?”女孩问。 “是我。”老头立在一张摆満仪器的长桌后,神情悲怆。 “你们无愧是我最优秀的生学。你们的每一步都是在验证一个命题,每一步都是推理和逻辑决定,然而每一步又都是佯谬和悖论的胜利。孩子,不要惊慌,也无须大惊小怪…” “老师,我不喜 ![]() 老头没有理会艾森的议抗,兀自问道:“孩子们,先告诉我是什么指引你们到这儿来的?”他沉昑片刻“不错,是可疑的暗示,是一团线团的必然发展。” 艾森走上前去,伸出一只手臂,奋力探过桌子,他的指尖就像一条摆尾的鱼,在老头的⾝体上 ![]() 女孩讶异的张大嘴巴,夸张的叫声泥鳅一样机灵的滑⼊她的喉咙。 “他只是个全息投影。”艾森耸耸肩。 “是的。”老头似乎看到了他们的动静,解释说:“当你们来到这里时,我已经不在了,不在这个词你们可以理解为消失,或者消亡。也许你们已经猜出,大学教师这一⾝份只不过是我的掩护。我的实真⾝份是一名以间谍罪通缉的在逃要犯。你们的校长是我大学时的好友,他收留了我,还向我提供这地下层的实验室。我想,或许你们并不喜 ![]() 艾森按下一个键。 “好的,我的⾝份。很⾼兴你第一个选择了这个问题。这会使我的回答在条理上更为清晰,结构上更为连贯。 我是家国量子研究所823计划的一名专家。没听说过这个机构和这项计划?没关系。这是与粒子速加器打 ![]() ![]() ![]() 女孩按下一个键。 “选修课,很好。选修课是我从事秘密研究的幌子,你们的校长了解了我的研究后非常支持我的工作,他向我提供了地下层的实验室,但是两个月前很不幸,国安局的人已经追踪到我的⾜迹。在你们阅读到此刻,我可能已经置⾝于他们的死牢。你们的校长实际上已经被移 ![]() ![]() ![]() ![]() 艾森又按下一个键。 “我想这也是你们最想了解的一个真相。艾森,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那天下课后我从讲台上走下来,你坐在那里,好像在等待我的到来。也许那个时候你已经推断出 ![]() ![]() 你们读到过一个科幻故事吗?讲的是一艘巨轮行驶在通向阿留申群岛的航线上。时值三月,暖舂融融。船长意外的受到一个⾝份不明的人的造访。来人恳请船长改变航线,他先是恳求,哀求,再是威胁,恐赫,到最后他持刀对准船长的喉咙。他歇斯底里,张牙舞爪,嘴里不断重复同一个理由:‘有冰山,有冰山。如果不改变航线,巨轮将葬⾝大海,数千人的 ![]() “船长一意孤行,坚持原来的航道,结果果然撞上冰山,船沉人亡。泰坦尼克的悲剧,先知的悲剧,预言的悲剧。”艾森刚一说完,老头就厉声说: “错了,最后是这名来者用尖刀割断自己的喉咙,以死相谏。船长感动了,他向全体乘客讲述了不速之客的悲剧,征求了大家的意见后决定改变航线。结果在比原来航线纬度低得多的位置撞上了冰山。结局很残酷,是吗?”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原来机器的鸣音也似乎睡着了。艾森和女孩的下巴无力的垂着,微歙着空空的嘴巴。 “这时,你应该选择‘你的研究’。”老头兀自自言自语“我的研究与 ![]() ![]() ![]() ![]() “我听说过,”艾森大声说“这是爱因斯坦为了反驳量子论而设计的。他设想两个具有相关旋转和偏振的光子,分隔到无穷远处。如果对其中一个进行测量,按照爱因斯坦可分隔 ![]() “不错。”老头似乎能听到艾森在说什么,他颔首说“而量子力学预言,只要能测出一个粒子自旋的某一分量,就能立即得知另一个粒子的自旋的同一分量。微观客体在测量前并不处在确定的本征态,测量 ![]() 这样,如果我把两个具有相关旋转和偏振的光子一个放在基地的粒子速加器,另一个放在学校的实验室呢?虽然粒子所能携带的信息有限,但它的左旋右旋已⾜以代表二进制O和1。这样我完全可以把现实的全息信息编码成二进制数据,当我对本地粒本征态进行⼲预,千里之遥的相关粒子则表现出相反的运动状态,而这个粒子是在粒子速加器里以近光速运动的。这样我在本地此时刻输⼊的信号在彼粒子看来却是提前一个星期甚至一个月抵达。而我的超距感应中继器迅速把它的运动状态记录下来,以电磁波形式传送到我的接收器,给特定软件分析处理,将原原本本把将来化为全息图象或文字信息表达出来。” 艾森若有所悟:“难怪我们居然可以看到自己半小时后的像摄。那么你是怎么通过你的机器,制造了大兵的死亡的?” “我想,大兵的死不是程老师制造的。程老师是无辜的,上帝才是主谋。”一直安安静静的女孩说。 他笑了。老头的脸像是被舂风吹皱了,几条深刻的径流在眼角处聚拢,河道已⼲涸。他的眼珠里燃烧着无声的赞许。他说:“尽管这样,我还是不能原谅我自己。我愚蠢的以为,如果我能通过逆时通讯机器偷看到上帝掷下的点数,我就可以充当上帝的使者,怈露天机,帮助人们避难排忧。我现在想来,宏观物质当是决定论的奴隶,不若量子态的不可预知及测不准 ![]() ![]() ![]() 艾森死死盯着老头⼲涸的眼睛,咬牙说:“然后,你在晚上选修课上对大兵警告说,第二天不要外出!而他又是非常听你的话的。” 老头点点头,他的 ![]() ![]() “这么说,大兵的死是老天写进他妈的公式里去了?”艾森的眼眶 ![]() “是我。一个星期后的选修课,你来了,我从你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不,是验证了这个消息。然后我把这个事实输⼊机器,从而能在一个星期前预知这一事件。” “这么说如果当时我的回答是‘大兵出事了’,或者‘大兵生病了’,而不是‘大兵出车祸死了’,你输⼊机器就可能只是‘大兵出事’这样模糊的陈述?这样你也不会做出让他呆在学校这样该死的警告?这样大兵还可能…荒谬!” “就是这样,但 ![]() “骗子!”艾森冲到老头的投影前,想要把他撕碎。如果他能,他定子会抓住老头瘦削的双肩摇他个散架。 “这是一场骗局。”艾森平息了愤怒后说“你已经不在此地,按你的说法是消失或消亡了。我想你已经通过你的机器预知了自己命运:或者被军队 ![]() 老头表示默认。 “可是,你下三烂的机器没有输⼊哪来输出?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今天这个房子里的对话已经被你预知了,所以你才能按部就班的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像你在场一样。这一切都要有人为机器输⼊才能使一个月前的你预知今天的情形。是谁来完成?难不成是千里之外甚至人鬼殊途的你来遥控?是谁?你这个老骗子!” “是你。”老头没有恼怒,反而且是用温暖的目光笼罩暴跳的艾森,这让艾森如立针毡。 “是我?”艾森困进一个被自己思维的张牙舞爪弄 ![]() “不错。”老头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在作业里留下一个可疑的题目就是想让我的生学里的优秀者来完成后来的步骤。这个房子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被全息像摄机记录好了,电脑已把所有的信息转化成二进制信号,只等待一个准确的输⼊,就可以控制本地充当通讯机的粒子的本征态,把信号超距传递出去。 看到屏幕右下角那两个红⾊按键了吗?一个是1键,系统设定为输⼊,一个是O键,系统设定为零输⼊。你只需按下这个1键,逻辑电路就会释放一个门控信号,把全息信号传送到千里之外。这一 ![]() “什么?你被全安局的人**这是你告诉我的,是你通过三个星期前的录音告诉我,然后你又要我输⼊,反而变成我告诉了三个星期前的你你此时已经不存在了。你当时正是 ![]() 老头苦笑一下,那张苍⽩的纸几乎要被 ![]() ![]() ![]() “我会的。”艾森想了会,按下一个键。女孩注意到艾森嘴角一丝狰狞的冷笑。机器应声 ![]() “故事结束了吗?”女孩叹了口气。 艾森似乎是心事重重的点点头,垂头走出房间。在女孩带上门的一刹那,艾森反转过来,捧住女孩的手露了胜利的微笑,说:“还没结束。” 女孩也笑了,她用指尖点了一下艾森的鼻尖说:“你按的是O,你很聪明。” “当然,老头的骗局很快就要被揭穿了。” 他再次打房开间,房间应声而这。艾森期待的望着老头站过的位置,但那里只有琳琅的书籍和仪器。 “你出来啊。”艾森愤怒的把桌上的仪器横扫一地,在铿铿锵锵哐哐当当的击撞声破碎声里,他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这声叹息像一只长辈的手,耝糙而⼲枯,摸抚他的脑袋,后颈,滑进⾐领里,它的冰凉让艾森颤栗。 艾森转过⾝来,老头的全息投影无声屹立在他和她的中间,他说:“都结束了,一切,我的机器,逻辑与悖论,生命,真理。”老人的声音苍老了许多,每一字都像是喉咙里的⼲咳一般艰难。 他说:“其实不光是你,就连我自己也怀疑逆时间通讯的实真,它的內在逻辑,它制造的混 ![]() ![]() ![]() 房间里迅速传来一股恶心的塑料焦糊味,四周湛然静寂。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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