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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深渊上的火 作者:弗诺·文奇 | 书号:43796 时间:2017/11/13 字数:200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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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刀过去的王国终于![]() ![]() ![]() 女王派遣信使奔赴南方故土,向木城人宣布胜利的消息。但她并不急于凯旋收兵。队部帮助当地农民⼲活,尽量不成为当地人的负担。同时还彻底搜查了飞船山上的城堡,以及矗立在秘岛的大巨的老城。老城里的发现证实了多年来人们一直悄声议论的种种骇人听闻的恐怖行径。可是,对方逃走的军队却一直没有下落。当地人的奇谈怪论倒不少,但大多是不吉利的无稽之谈。比如,传说剜刀在远赴共和国发动政变之前便在北边修建了秘密堡垒,在那儿储备了大量物资。但也有些人说,这些物资已经被铁大人消耗光了。从北面山⾕回来的农民说看见了撤退的剔割军队。有些还说他们亲眼看到了剜刀本人——至少是一个⾝着显贵服饰的共生体。还说什么剜刀可以既在这里,同时又在那里,分成几个单体指挥队部撤退,之间隔着好几公里路程。全是胡说八道,就连当地人也不相信。 拉芙娜和女王却有理由相信这些传说。但她们头脑清醒,并没有派遣军队深⼊北方追击。木女王的远征军本来就兵力单薄,北面又到处是地势复杂的山⾕、茂密的森林,绵延百里,直到冰牙地区折向西面到达海边的地方。木女王不 ![]() 木女王担心,此人必将成为下一世纪的心腹大患。 但问题的解决却比大家预想的快。找上门来的竟然是剜刀,而且不是金戈铁马杀上门来。战斗结束之后二十来天,一⽇将尽,太 ![]() ![]() ![]() 拉芙娜和约翰娜共用一副望远镜。“山上有人。”被后面的 ![]() ![]() 木女王同时使用两副望远镜。考虑到她的每双眼睛各有其视角,可能比拉芙娜看得更清楚些。“对,我看见了。是一面休战旗。我想,打旗的人我认识。”她愤愤地冲行脚说了几句爪语,接着又用萨姆诺什克语道“上一次跟那个组合说话,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约翰娜仍用望远镜望着,终于道:“他…铁先生就是他造出来的,对吗?” “对,亲爱的。” 女孩放下望远镜:“我…我想,这个人我就不见了。”声音有些恍恍惚惚。 八小时以后,他们在城堡北面的山坡会面。这段时间里,木女王的队部仔细搜查了附近的山⾕。防备对方的伏兵只是原因之一。对方来的是位特殊人物,本地有不少人一心盼着他死。 木女王走向山上的会面地点,山势在这里陡然剧降,下面就是森林。拉芙娜和行脚跟在她⾝后十米外。按爪族的标准,这已经非常近了。木女王没怎么提这次见面的事,一路上沉默寡言。幸好行脚是个非常健谈的人。“一年前,飞船在这里降落时,当时我走的就是这条路。你看,有些树都被着陆尾焰烧焦了。还好去年不像今年这么⼲燥。” 森林中林木茂盛,几个人低头望着下面的树梢。天气虽然十分⼲燥,空气中仍然飘着一股树脂的甜味。他们左边是一个小瀑布,还有一条通向下面⾕地的小径——前来和谈的客人已经答应从这里上来。行脚将下面的⾕地称为农田,可在拉芙娜看来,下面是一片难以形容的 ![]() “看下面的农民,挤得真紧,好一伙 ![]() 拉芙娜觉得一点也不挤。一小簇一小簇,每簇都是一个共生体,和别的共生体隔得相当远。一群群分布在农家小屋旁,田地里还稀稀拉拉散着更多组合。木女王在那条穿过⾕地而来的小路边定住脚步。 拉芙娜感到⾝边的行脚紧张起来,一只脑袋伸过她 ![]() 孤零零一个组合吃力地向这边走来,走过女王的警卫。它还拖着一辆小车——坐在里面的那个成员显然是它的一分子。这算什么?瘸子? 地里的农民走向田边,排列在那个孤单的共生体走来的路旁。她远远听见呜噜呜噜的爪语叫嚷声。真要拉开嗓门大声嚷嚷起来,爪族人的声音可真是非常、非常响亮。警卫们赶上前去,将太靠近路边的农民轰走。 “还以为我们解放了他们,他们会感 ![]() “他们确实感 ![]() 剜刀,⽪先生,救出杰弗里·奥尔森多的共生体。“仇恨深到这个地步?” “爱戴、仇恨、恐惧,混合在一起。一个多世纪以来,他们始终生活在他的利刃之下。现在他来了,成了瘸子,没有队部护卫。可他们还是怕他。下面那么多农民,真要上来,咱们的卫兵是挡不住的。但他们冲得并不是很厉害。这里是剜刀的地盘,他一直像个好农民照料自己的田地一样经营它。不,好农民不会像他那样.把民人和这片土地当成一项什么大实验。研究了数据机里的资料后,我才明⽩他是什么人:一个领先于他的时代的魔鬼。甘愿替他杀人送命的人还有不少,隐蔵得很深,谁都不知道他们的⾝份…”行脚停住话头,认真观察。 “还有,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怕他?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原因是这个:他竟然敢孤⾝一人到这里来,远离一切可能的援兵。” 拉芙娜把 ![]() ![]() ![]() ![]() ![]() 那个五位一体走近山脚,被山挡住了。 “还得过一会儿。”行脚说。他的一只幼崽在成年组件肩上人立起来,搭着拉芙娜的胳膊。她笑了:想给我开一条专用通话线路?她抱起幼崽,把它放在自己肩头。行脚其余的组件蹲坐在地,期待地望着山下。 拉芙娜看看木女王那边。女王在自己左右两侧都安排了手执十字弩的弓箭手,剜刀上来后坐的位置在她正前方,地势稍低。拉芙娜觉得女王有点紧张。组件不住 ![]() ![]() ![]() 拉芙娜终于听到脚爪抓地的声音。山坡下露出一只头来,更多脑袋随之出现。剜刀踏着地苔走来,两只成员拖着小车,车里的组件坐姿僵硬,下半⾝搭着⽑毯。除了它的⽩耳朵尖,这个成员的样子很不起眼。 这位共生体的眼睛注视着各个方向,全体向坡上的女王走来时,一只成员的眼睛始终盯着拉芙娜,目光炯炯,撼人心魄。⽪先生——剜刀,过去总穿着无线电斗篷,现在却没有穿。但从⾐ ![]() “満⾝疥癣的脏家伙,对吧?”行脚在她耳边轻声道“但非常沉着。瞧他那股傲慢劲儿。”女王没有动,仿佛凝固了,每个成员都注视着走过来的共生体,几只鼻子不住颤动。 剜刀的四名成员将小车斜过一边,扶着⽩耳朵尖滑到地面。拉芙娜这才看见它裹着毯子的下半⾝扭曲得很不自然,一动不动。五只组件臋部紧靠在一起坐下,脖子探上探下,像同一个躯体上的几只手。组合呜噜了几声,拉芙娜听着像被掐住脖子的鸟发出的叫声。 马上传来翻译声,通过蹲在肩上的幼崽传进拉芙娜耳中。幼崽的声音也变成童话书中典型的坏蛋的声音:“你好…我的⽗⺟。多年不见了。” 木女王没有答话,过了一会才发出一阵呜噜声,行脚翻译道:“你还能认出我?” 剜刀的一只将脖子朝女王一伸:“组件当然认不出了,不过我看得很清楚,灵魂还是你。” 女王又一次一言不发。行脚评论道:“可怜的女王,从来没见她像今天这样,不知说什么好。”他突然提⾼嗓门,用萨姆诺什克语对剜刀说“在我看来,你的情况可就有点不清不楚了,我从前的旅伴。我只记得你是泰娜瑟克特,来自长湖共和国的那个谨小慎微的教师。” 几只脑袋转向行脚和拉芙娜的方向,这东西的萨姆诺什克语十分流利,用的却是小孩子的声音:“你好,行脚,还有你,拉芙娜·伯格森多,对吗?你说得对,我正是剜刀·泰娜瑟克特。”脑袋向下一低,慢慢眨着眼睛。 “狡猾的东西。”行脚哼了一声。 “阿姆迪杰弗里还好吧?”剜刀忽然问。 “什么?”拉芙娜一时没弄明⽩这个名字指的是谁,转眼便反应过来“哦,他们都很好。” “那就好。”所有脑袋再次转向女王,用爪语道“亲爱的女王,我像一个孝顺的子嗣般来到这里,希望与我的⽗⺟和平共处。” “他真是这么说的?”拉芙娜悄声问肩头的幼崽。 “哎,我还会瞎编不成?” 木女王答了几句,行脚马上继续翻译,声音和女王说人话时一样。“和平共处。我很怀疑,剜刀。恐怕你只是想争取 ![]() “我的确希望东山再起,这是实话。但我已经变了,那个‘谨小慎微’的教师已经让我变得…柔和了些。这是你无法做到的,⽗⺟。” “什么?”行脚设法充分传达出了女王既吃惊又受伤害的语气。 “木女王,这个问题你从来没有想过吗?你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共生体中最聪明的人,也许还是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共生体。而且,你一手打造的共生体大多也都聪明绝伦。难道你没有想过你的作品中最杰出的那个吗?你赋予了它最大的才华,不顾⾎亲繁殖的噤忌,而且[这个词我译不出意思①],最后,你得到了…我。如此奇异,如此不同凡响,让你自己在上个世纪深受其害。” “我、我反省过这个错误,从那以后,我做得好多了。” “你是说维恩戴西欧斯?[这一句真够伤人的,瞧女王的脸⾊。]没关系,没关系,维恩戴西欧斯可能是另一类型的错误。我想说的是,造就我的人是你。过去,我认为这是你的天才杰作,但现在…我没那么肯定了。我想修正你的工作,希望与你和平相处。”一只头指指拉芙娜,另一只指着停放纵横二号的秘岛方向。“宇宙中还存在别的事物,我们的天才应该联合起来,用在那些方面。” “又是过去那一套傲慢自大的老生常谈。过去我不信,为什么现在要相信你呢?” “现在的我是可以信赖的。我帮助你们救出了孩子,飞船也是我一手救下的。” 【①行脚的话。并非本书译者。】 “不过是投机行为。你一直是这个世上最会看风使舵的人。” 剜刀两侧的头向內一摆[相当于你们人类的耸肩]“目前形势你居上风,⽗⺟,但我在北方还保存着力量。和谈吧,否则今后几十年里你会疲于奔命,四处开战。 “我想,你是不会趁现在的机会伤害我的。你已经许诺保证我的全安,既不伤害我的组件,也不伤害我的组合。你的灵魂中 ![]() 木女王组合中的后排成员低低伏下⾝体,第一排的小家伙向剜刀疾走几步。“我们上次见面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剜刀。你能改变,难道我就不能?” 一瞬间,剜刀的组件个个僵直不动。接着,他的一部分缓缓站起⾝,慢慢向木女王走近几步。会面地点两侧手持十字弩的警卫端平武器,瞄准他。剜刀在女王前面六七米处停下脚步。他的头摇来摇去,全部注视着女王。最后,响起一个拿不定主意的声音,几乎有些不安:“是的,木女王,你同样可以改变,毕竟这么多世纪了…你放弃你的自我了?这些新成员是…” “不全是我的,你猜得没错。”不知为什么,行脚在拉芙娜耳边轻声笑了。 “哦,这样…”剜刀退回刚才待的地方“我还是希望和平。” “[木女王的样子有点吃惊]你也变了,我听得出来。你有多少是真正的剜刀?” 长时间停顿。“两个。” “…很好。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以和平共处。” 地图铺开。木女王要求对方指明剜刀主力潜伏的地点。她要求解除这些队部的武装,每支队部派遣数名己方共生体监督,用反光镜和女王保持联系。剜刀应 ![]() 南方的天空中,太 ![]() 木女王的头上下起伏,动作协调一致,像⽔波 ![]() 坐着的剜刀再次站起⾝,将残废成员扶上小车。他转⾝道:“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亲爱的木女王。一件小事。铁先生想破坏杰弗里的飞船时,我杀了他两只组件。[说得更准确点,把它们砸了个稀巴烂。现在咱们总算知道剜刀是怎么受伤的了。]剩下的成员在你手里吗?” “是的。”拉芙娜见过铁先生的残体。她和约翰娜见过大部分伤员,希望改装纵横二号上的医疗系统,使之适用于爪族人。但看铁先生那次,两人心里既好奇,又有点报仇雪恨的快意:死了多少无辜的人啊,都是那个家伙一手造成的。铁先生的残体倒不太需要救急,几处⾎⾁模糊的牙印(约翰娜猜测是它自己弄伤的),一条腿扭了。但它己经成了个可怜虫,几乎让人有点不寒而栗。缩在笼子角落里,胆战心惊,不住哆嗦,脑袋拼命转来转去。每过一阵子,这东西的几张嘴便会烈猛开合,要不就是某只成员想跳出围栏,但总是刚刚起步便颓然蹶倒。三位一体无法形成相当于人的智力,但这一个还能说话。一看见拉芙娜和约翰娜,三双眼睛顿时睁得溜圆,连眼⽩都露出来了。它开始呱啦呱啦说起萨姆诺什克语来,只能勉強听懂。听它说话真是一场噩梦,威胁夹杂着哀求“别割,别割!”可怜的约翰娜噤不住哭了起来。过去一年里,她一直对眼前这几个成员所属的组合恨之⼊骨,但——“他们也是牺牲品。三体真、真惨。但没有谁愿意替它补全,重新成为一个整体。” “这个,”剜刀继续道“我希望这几个能 ![]() “绝无可能!那一个的头脑几乎跟你一样聪明,只不过有点狂疯,所以才会被击败。我不会让你把他重新组合起来。” 剜刀聚到一起,所有眼睛都注视着木女王,他的声音很轻。“求你了,女王。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只要満⾜我这个要求,”一指地图“其他一切我都可以让步。” “[喔唷]。”端着十字弩的警卫引満待发,女王的一部分绕过地图,和剜刀站得极近,他们的思想声肯定已经撞车了。女王几只头聚拢,一致 ![]() 剜刀来回疾走,成员们彼此怒目相视。拉芙娜还是第一次见到爪族人的这个势姿。“这是我的事!我是说…小铁是我最杰出的成品。从某些方面说,我为他感到骄傲。但是…我对他有责任。你对维恩戴西欧斯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维恩戴西欧斯我自有安排。”回答得很勉強。“[跟你说吧,维恩戴西欧斯还是个整体,没被拆散。我担心女王当时跟他谈判时许诺得太多,现在没什么办法收拾他了。]” “过去我伤害了小铁,我想补偿他。我的意思你一定明⽩。” “我明⽩。铁先生我看过,我也知道你的方法:刀子、恐吓、痛苦。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再玩这一套!” 拉芙娜觉得自己听到了从远处、从下面的山⾕传来的隐隐的乐声,一种奇异的和声。但这不是音乐,而是剜刀的回答。行脚翻译中已经没有半点嘲讽的语气。“不用刀子,不再剔割。我还保留着剜刀的名字,是为了方便其他人称呼我。其实,我已经不是他了。最终,大家会明⽩…赢得这个组合的是泰娜瑟克特。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木女王,我乞求你。” 两个共生体彼此对视,长达十秒钟。拉芙娜的视线从一个组合转到另一个组合,竭力分辨他们的表情。没有一个人开口,连耳边的行脚都不再唠叨,猜测剜刀说的究竟是实话还是另一个新的谎言,他会不会真的成了一个新人。 木女王作出最后决定:“好吧,我把它 ![]() 行脚·威克乌阿拉克疤瘌在飞行!行脚自己记得几百年的事,加上他这个自我还没有成形之前的那另外一个浪游者(他的事行脚记不清了,模模糊糊的,只能称为传说),近千年历史啊。这种事谁听说过!他简直幸福得快炸爆了,化为一缕云烟,一首 ![]() ![]() 行脚踏上云端,翱翔其间,又穿云而出,偶尔与风雨共舞。一生之中,他曾经多少次仰望浮云,猜测它们的深度——现在他却置⾝其中,飞翔在⽩云和 ![]() 云层间隙中可以望见下面的西海,一直伸向天际。 ![]() ![]() 他掉头北行,不,北飞! 纵横二号的着陆舱真是奇妙啊,完全不像场战上空初见时那么古怪。他们还没能编制出让它实现自动飞行的程序,也许永远编制不出。但还能通过这个小飞行器上的电子元件控制它那些了不起的飞行部件。反重力垫需要不断调节,船舱前部分散排放着一圈控制面板。这种设计便于树族 ![]() 自从他们从紫⾊的⾼空降⼊云端,在云朵间起伏,拉芙娜越来越难受了。又一次让人胃部挛痉的颠簸剧降,她实在受不了了。“要不然咱们还是先着陆?也许应该以后再飞,”啊?“——等你完全掌握之后。” “好的,好的,这个…气流锋面马上就过了。”他降到云层下,向东划了一个几十公里的弧形。这里气象条件好得多,前往他们的目的地本来就该从这边飞。这回学了乖,他暗下决心,今后再也不能为了好玩上下 ![]() 他的第二位乘客开口了,两小时飞行中的第二次。“我喜 ![]() ![]() 行脚费尽心思想多了解了解这位车行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人类,她是惟一的外星人,而且比腿两人更加难以理解。她多数时间都好像在梦游,除了反复发生的事,其他的她一概记不住。拉芙娜告诉他,这是因为她的小车太原始。行脚完全相信她的话。他还记得绿茎的伴侣在烈火中那次猛冲,他那辆小车真了不得呀。天上的群星间,还有许许多多生命形式,比腿两人更加奇特——行脚不由得浮想联翩,脑瓜子都想疼了。 天边出现了一道深⾊的环形,它之后还有另一道。“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让你享受真正的海浪了。” 拉芙娜:“那些岛就是?” 行脚查了查显示在屏幕上的地图,同时抬头望望太 ![]() 他们飞到最近的海岛上空,行脚绕着它飞了一圈。茂密的蕨类植物紧紧抓住珊瑚礁,他看了惊叹不已。正值落嘲,植物骨骼似的 ![]() 拉芙娜·伯格森多怀疑地盯着他。喔,喔。“嗯,有点进步,是吧?”他尴尬地说。 一个小小的无人荒岛,被茫无际涯的大海包围着。过去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为海岛王国原住民的是他那个死去的成员罗姆。只有残存的记忆,但眼前的一切对得上号:⾼挂空中的太 ![]() 他们帮助绿茎下了飞行器,来到地面。拉芙娜说她的小车是件效率低下的仿制品,那些崭新的车轮是临时凑合拼成的。就算这样,行脚还是大为钦佩。四只低庒轮胎的车轴各自立独,无需拉芙娜或他的帮助,车手自己就能滚上珊瑚礁⾼处,只有到了植物最厚密、遍布 ![]() 然后,他们来到海岛另一面,大海就在眼前。 行脚一部分奔向前去,既是为了找一条容易下去的路,也为靠近大海,嗅一嗅海⽔和海藻的咸味。嘲⽔已经大部分退却,海滩上留下无数⽔洼,有的只有石头 ![]() “你想选哪儿?”他问车手“要是现在一直朝前走,走进海⽔,涨嘲时肯定会淹在一米深的⽔下。” 车手没有回答,但她的所有枝条全部弯折过来,伸向大海,车轮有的打滑,有的转来转去,好像有点协调不起来。“咱们带她靠近些。”过了一会儿,拉芙娜道。 他们走下一片相对而言还算平坦的珊瑚礁,到处是只有几厘米深的窟窿、⽔沟。“我向前游一会儿,找个好地方。”行脚说。全体组件向珊瑚与⽔面 ![]() ![]() 行脚来到珊瑚礁边,向下望去。突然间,海浪好像变得不那么友好了。他马上就会知道,罗姆和他自己的记忆中有关戏⽔的部分是不是真的过得硬。他脫下⾐服。 一下子全跳下去,最好一下子全跳下去。他鼓起勇气,笨拙地一头扎进大海。头脑一阵混 ![]() ![]() ![]() ![]() ![]() 过了几分钟,他发现了一块 ![]() ![]() 绿茎向⽔边滚近些,又迟疑着停下了。她的枝条沿着起伏的海滩摆动着。是不是需要帮忙?行脚正想走过去,却见拉芙娜在车手旁坐下,斜靠着车轮。行脚来到她们⾝边,三人静静地坐了片刻,人类望着大海,车手望着哪里他说不大清楚,他自己则望着四面八方…一派祥和宁静,就连隆隆嘲涌和海浪声也破坏不了这里的寂静…或许寂静正是大海的声音造成的?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放慢了,在 ![]() ![]() ![]() ![]() ![]() 他们坐了很久,久得行脚的几只鼻子上晒出了⽔泡,连深⾊⽪肤的拉芙娜都晒伤了。 车手轻轻哼唱起来,良久,哼唱变成语言:“这片大海很好,岛也很好。正是我需要的,坐下来,待一阵子,恢复本来的生活步伐。” 拉芙娜说:“多长时间?我们会想你的。”不是客气话,人人都会想念她。虽说 ![]() ![]() “按你们的标准,恐怕很长,几十年…”她凝视着(?①)波涛,过了几分钟才重新开口。“我真恨不得马上下去。哈,哈,这种情绪 ![]() ![]() 拉芙娜点点头。 “这一次旅途中,我们发现了一个最可怕的大秘密。我想,它深深刺伤了他,和最后那场…火一样。你保护了我们,谢谢你。现在我希望能好好想一想,让海浪和时间拍打我的记忆,理出个头绪。有了这两者,连这辆落后的慢车也能把记忆体整理清楚。说不定我会整理出一份记录,把咱们这次冒险记下来。” 她摸摸行脚的两只脑袋“还有一件事,行脚阁下,你们把属于你们的这片大海 ![]() 最后发现,绿茎对范找的那片可以避开风浪的大海完全不感趣兴:那么多好地段,她想要的居然是那片风急浪⾼、澎湃汹涌的地方。几个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觅路走下那片险恶海滩,又过了半小时,才将车手和慢车稳稳当当浸进海⽔里。这个险地方,行脚连下去游一番的念头都没敢起。到处是陡峭的珊瑚礁石,深⾊底子上一块块滑溜溜的暗绿,边缘如剃刀般锋利。礁石重重叠叠,一争雄长,互不相让。只要在这个绞⾁机待五分钟,恐怕他行脚便再也没力气爬出来了。真奇怪,这里的海⽔中竟然有这么多绿⾊,海草和蜉蝣将海⽔变成了不透明的翡翠般的一块。 拉芙娜站得稍远,正好在嘲头处。但多数时间里她依然站得很稳, ![]() 拉芙娜仰头望着行脚,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蹲下⾝,帮绿茎调整小车的位置。浪花溅在两人⾝上,挡住了她们的⾝影,行脚只能看见绿茎伸在空中的枝条。浪头退了下去,只见车手位置靠下的枝条轻轻搭在人类的后背,还能听到语音合成器的嗡嗡声。周围太嘈杂,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人类直起⾝,在齐 ![]() 拉芙娜一瘸一拐向热带植物中走去,行脚跟在她⾝后。两人来到一块遮 ![]() ![]() ![]() “你还好吧?” “还行。”她伸手拢拢披散的头发,看看他,笑了起来。“咱们俩看上去一副丢盔卸甲的伤兵样。” 嗯,还真是这样。待会儿他得找个淡⽔洼好好洗洗。他互相看看,又看看环礁下安顿绿茎的地方。拉芙娜也在向下看,没理会自己⾝上的一道道伤痕。 “她怎么会喜 ![]() 拉芙娜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眼睛仍望着下面的海浪,嘴里说:“宇宙中有各种各样的奇事,行脚。有些最诡异的你还没读到呢,还是不看那些的好。浪头打海上滩处,那是块奇妙的地方,存在落差,那就是能量,许多生物可以利用这种能量,像植物利用 ![]() ![]() 拉芙娜转过⾝来,看着共生体,脸上仍然挂着笑意。悲喜 ![]() “木女王把你对她说的事告诉我了。” “木女王竟然允许绿茎来这里,我真⾼兴,也非常吃惊。为了这种事,中世纪的想法——对不起,绝大多数种族的想法——是宁愿杀人,也不肯冒丝毫危险。” “要真是这样,你为什么告诉女王?”小车可能被异化的事。 “这里毕竟是你们的世界。扮演全知全能的上帝角⾊,独自把秘密蔵在心里,这一切我已经受够了。我这么做事先取得了绿茎的同意。万一女王拒绝她的要求,她也可以进⼊纵横二号的冬眠箱。”也许永世长眠,永远没有苏醒的机会。“但女王没有拒绝。不知为什么,但她理解我所说的一切:有可能异化的是过去那种真正的小车,但绿茎的小车已经毁了,她只有慢车。十年之后,这里的海岸将出现数以百计新一代车手,但没有征得当地人的同意,他们不会离开这个群岛,向外开拓。危险很小,越来越小…但木女王愿意冒这个险,还是很出乎我意料。” 行脚在拉芙娜周围坐下,只有一双眼睛继续望着海浪中出没的绿茎枝叶。最好向她解释解释。他一只头向拉芙娜偏了偏“你说得对,拉芙娜,我们仍然是中世纪的人——不过正在飞速发展。我们敬佩蓝荚在大火中所表现的勇气。这种勇气理应得到酬答。至于说风险,我们中世纪蛮子早就见惯不经了。危险大得⾜以弥漫宇宙?又怎么样?对我们来说,再大的风险也大不过我们自己世上的风险。我们是些可怜的蛮子呀,每天都跟危险打 ![]() “去你的。”她被他的利嘴逗乐了。 行脚也咯咯咯笑起来,脑袋上下点动。他说的是实话,但不是全部实话,甚至没有提到最重要的部分。他想起自己和女王决定怎么答复绿茎的那一天。木女王起初很害怕,面临历史长达数十亿年的大琊恶,治理家国者当然应该心存惕惧。这样一种事物,连让它进⼊冷冻箱都是大风险。按…中世纪…的做法,他们应当先答应下来,过几天再悄悄摸回去,⼲掉绿茎。 行脚坐在女王⾝旁,只有伴侣才能坐在这么近的距离,再近一分就会混淆思想了。“可你对维恩戴西欧斯十分宽宏大量。”当时他这么说。杀害写写画画的凶手仍然逍遥法外,完整无缺,几乎没受到任何惩罚。 木女王的头在空中啪地一甩。行脚知道,女王不得已才饶了维恩戴西欧斯,一提起便恨恨不已。“…对。而这些车行树呢,我们看到的只有勇气和尊严。我不会伤害绿茎,但我很害怕。留下她,这是一个我们子子孙孙都必须面对的大巨风险。” 行脚大笑起来,也许是他浪游者的疯劲儿在作怪吧,但——“我的女王,我们应该想得到。大风险才有大收获。我喜 ![]() ![]() “唔,因为你能同时控制所有 ![]()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我觉得,我们爪族的头脑比人类更灵活。等到我们造出更多无线电斗篷,造出自己的飞行器,那时的情景,你想像得出来吗?” 木女王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忧伤:“你又在做梦了,行脚。这里是爬行界,反重力垫过几年就会用坏。不管到时候我们能造出什么,都比你现在摆弄的机器差得远。” “那又怎么样?看看人类的历史吧。尼乔拉只用了不到两百年时间便摆脫蒙昧,重新掌握了空间飞行技术。当时他们只能依靠考古学家的发现,而我们掌握的资料比他们的考古学家全面得多。我们和人类可以结成最佳组合,他们向我们敞开了大门,向我们展示了无限的可能 ![]() 木女王的幼崽站起来,绕着其他组件走来走去。女王被昅引住了:“看来你跟铁先生的想法有某种相通之处:我们爪族是个很特别的种族,注定要在飞跃界大显⾝手?有意思,却有一点缺陷:和上界的其他种族相比,人类处于什么地位?上界生物中我们只知道人类,而且只有这几个人。这个问题数据机无法全面回答。” “对!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女王,所以绿茎才极其重要。我们需要与其他种族接触的经验,不仅仅是人类。车手一族显然在宇宙中分布极广,见多识广。我们需要和他们对话,了解他们,看他们是不是跟腿两人一样有意思、有用!即使危险比现在想的大十倍,我仍然希望能够満⾜绿茎的心愿。” “…你说得对。前景很美妙,但要将这些前景变为现实,我们必须知道更多东西。应该冒冒险。”她停止踱步,所有眼睛转向行脚,显得有点吃惊。突然间,她笑起来。 “怎么?” “笑咱们从前想过的一件事,亲爱的行脚。现在我才明⽩,咱们当初的设想真的实现了。你变得更聪明、更有条理了。以后,你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出⾊的政治家、民族前途的规划者。” “但仍然怀着浪游者的灵魂。” “一点不错…还有我,我现在也不像从前那么瞻前顾后、以策万全了。总有一天,我们会飞升到群星之间,拜访星星上的人。”幼崽们晃动⾝体, ![]() 她下趴⾝子,向他爬来。清醒的意识渐渐化为一团甜藌的爱的望渴。行脚只记得她的最后一句话:“咱们真是碰上了天大的机遇:我已经老了,又被环境所迫,重新开始,再作新人。而你,正是我们这时最需要的人。” 行脚的思绪回到现在,转回拉芙娜⾝上。人类向他微笑着。她伸出一只手,抚着他的头:“你们呀,可真是中世纪的家伙。” 他们在树荫下坐了几个小时,看着嘲头涨起。已经是下午了,太 ![]() ![]() ![]() ![]() 嘲⽔已经涨上来了,从绿茎所在的地方深⼊內陆三十多码。随着太 ![]() “她不会有事吧?你觉得呢?” 拉芙娜点点头:“如果⽔里有什么毒物、凶猛的鱼类,这么长时间,绿茎也该发现了。再说,她还有武器。” 人类和爪族人取路向环礁上走去,把⾼⾼的蕨类植物抛在⾝后。行脚一双眼睛注视着背后的大海。嘲⽔淹没了绿茎,但泡沫般的浪花中还时时见得到她的枝叶。他最后一次看到她时,绿茎正处在两个浪头之间。相对平缓的嘲⽔被她最长的两 ![]() ![]() 夏季缓缓离开了秘岛所在的地区。时有阵雨,森林再也没有发生火灾。虽然有战争、⼲旱的侵扰,但还能收割一季庄稼。每一天,太 ![]() 事情多得数不清,但夏季的最后一晚,拉芙娜还是带着孩子们来到飞船山城堡外的原野看星星。 这里没有城市的烟雾,近地空间也没有工厂卫星。仰望星空,除了北面一抹淡淡的红⾊外,视野无遮无阻。也许那是偶然出现的⻩昏的微光,也许是极光。四个人在开始结霜的地苔上坐下,遥望四周。拉芙娜深深昅了口气。空气中没有一丝烟气,清清冷冷,预示着冬天的来临。 “雪会深到你的肩膀,拉芙娜。”杰弗里一想起这个便奋兴不已“你准喜 ![]() “有时候天气 ![]() ![]() 杰弗里发现她有点坐不住——不对,说话的是阿姆迪。两个小鬼总喜 ![]() 大家一时谁都没有开口。拉芙娜看着山下。天⾊太暗,六百米外的山下已经看不清了,更别说远处的峡湾和更远处的岛屿。只凭城墙上的火把才能辨别出城堡的方位。过去铁先生的內城现在成了木女王的治下,还能正常运行的冷冻箱都在那里。一百五十一个沉睡的孩子,斯特劳姆逃亡飞船最后的幸存者。约翰娜认为绝大多数都能复活,越早解冻,机会便越大。女王对这件事十分热心。秘岛城堡的很大一部分正在按人类的需求紧急装修。秘岛的位置很好,虽说挡不住冬天的大雪,至少不会受到风暴袭击。孩子们复活之后在那里生活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拉芙娜十分疼爱杰弗里、约翰娜和阿姆迪,但再来一百五十一个孩子,她能带好吗?看来木女王对人类没什么猜忌之心,她计划成立一所学校,在那里,爪族向人类学习,人类孩子们也可以了解这个世界…看着杰弗里和阿姆迪,拉芙娜开始看出未来的轮廓。这两个比她认识的所有孩子更加亲密,可能也更加能⼲。不仅仅是幼崽的数学天份,两人合在一起,在各个方面都非常能⼲。 人类和爪族非常合得来,经验丰富的木女王聪明地利用了这一点。拉芙娜喜 ![]() ![]() 阿姆迪和杰弗里正嘻嘻哈哈说着什么,小共生体的一个成员远远跑开,几乎到了保持意识的极限距离。几个星期以来,拉芙娜明⽩这种顽⽪胡闹才是真正的阿姆迪,起初的迟钝只是受了铁先生那件事的刺 ![]() 杰弗里喊道:“你能四下里看,看到了一定得告诉我。”寂静。过了一会儿,又响起和刚才一模一样的杰弗里的声音“那儿!” “你们俩玩什么呢?”姐姐温和地问。 “看流星。”两个孩子中的一个说“我朝四面看,等流星来的时候——那儿!又是一颗——提醒杰弗里。” 拉芙娜什么都没看见,只见男孩按照朋友的指点飞快地转来转去。 “绝了,绝了。”传来杰弗里的声音“⾼度大概四十公里,速度——”两个声音嘀咕起来,听不清楚。虽说组合有几个各自立独的视野,但他们是怎么判断流星⾼度的? 拉芙娜重新在一丛丛地苔之间坐下。当地人替她做了一件非常不错的⽪大⾐,几乎觉不出地上的凉意。头上就是星星。该好好想想了,明天还有无数事情等着她,趁这时先静一静。带着一百五十多个孩子的童子军辅导员…我还以为自个儿是资料库管理员哩。 在老家时她便十分喜爱夜空,一眼可以望尽斯坚德拉凯的其他行星、其他世界。故乡就在星空中:一念及此,夜晚的寒气仿佛成了无尽寒冬的一部分,蚀⼊肺腑, ![]() 拉芙娜头向后一仰,漫无目标地搜索着天空。会在哪儿?也许甚至不在这里的地平线之上。从这个世界上望去,碟形银河的光芒几乎正好被挡住了。探索它的实真形状和位置没有什么意义,大字宙已经收缩为近处闪出辉光的星群,一串串,一簇簇,仿佛凝固在天幕上闪着微光的珍珠。但就在南方地平线偏下的地方,有两团云雾般的星光。麦哲伦星云。骤然间,地理知识复苏了。头上的苍穹不是完全陌生的。阿丽亚娜舰队的位置一定在—— “不、不知能不能从这儿看到我们斯特劳姆。”约翰娜道。一年多以来,她一直扮演着成年人的角⾊,到了明天,她又会恢复这一角⾊,持续终生。但是现在,她的声音中充満孩子气的望渴。 “说不定行,说不定行。”是阿姆迪。小共生体聚拢自己的成员,友好地拱着人类,暖烘烘地 ![]() 杰弗里跪起⾝,一声不出望着那个方向。过了一会儿,道:“那么远,咱们能看到吗?” “看不到斯特劳姆星系的星星,但离斯特劳姆四十光年的地方有一颗蓝巨星——” “对呀。”约翰娜轻声道“斯托里斯。亮极了,晚上都能看见它旁边的 ![]() “嗯,那个角上亮度第四的星星就是。看见没有,几颗星都快连成一线了。我能看见,你们肯定也能。” 很长时间,约翰娜和杰弗里一言不发,凝视着那方星空。拉芙娜嘴 ![]() ![]() “你觉得那上面还有人活着吗?”杰弗里问道“是不是只剩下咱们了?” 他的姐姐伸手楼住他:“也许有,也许斯特劳姆文明圈已经…但宇宙的其他部分——你看——它们还在。”轻轻的笑声“爸爸和妈妈,拉芙娜和范,他们挡住了瘟疫。”她的手向天上一挥“他们挽救了大部分宇宙。” “是啊。”拉芙娜道“我们还活着,全安了。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重新再来。”虽说这是个渺茫的安慰,但也许是真的。飞船的界区探测器还能正常工作。当然,只依靠一个探测点,无法精确探知界区地理情况。但她还是从中发现,他们目前深陷于最近形成的新的爬行界,这是范的复仇造成的后果。更重要的是,纵横二号没有发现界区密度发生丝毫变化,几个月以来的波动已成过去。这个稳定的新局面给人的感觉仿佛是一座大山,只有岁月才能侵蚀它,改变它。 沿银河方向偏移五十度是一片无法辨认的空间。她没有指给孩子们看,但那里的情况跟他们关系更密切,距离也更近。仅仅三十光年之外,便是瘟疫舰队。陷在琥珀里的飞蝇。在范发动巨涌之前,以飞跃底层的跃迁速率,只需几十个小时便能赶到.但现在…如果那些战舰装备着冲庒发动机,他们可以在五十年內越过这段距离。但阿丽亚娜舰队作出了自己的牺牲,听从了范的天人裂体的安排。虽然他们自己不知道,但瘟疫舰队确实被粉碎了。那支舰队里没有剩下一艘可以穿行爬行界的飞船——每秒数千公里的亚光速飞船。在这里,他们再也无能为力了,不可能一挥魔杖便完成创造、带来毁灭。瘟疫的舰队终将抵达爪族世界,在…几千年之后。留给他们的时间⾜够了。 拉芙娜靠在阿姆迪肩头,他舒舒服服地在她颈下蜷成一堆。最近两个月里,这窝幼崽长大了不少,铁先生以前显然一直在给他服用某种阻碍生长发育的物药。她的视线 ![]() 但是,不管它是什么,巨涌带来的后果远不止于复仇。拉芙娜研究过飞船探测得来的界区密度数据。只能作个大致估算,她认为他们目前陷在新形成的爬行界一千到二万光年深处。巨涌将爬行界推到了什么⾼度,恐怕只有天人们才说得清…说不定有些天人都被它摧毁了。许多原始文明都有对于行星毁灭的恐惧,而这一次更是比行星毁灭的规模⾼了许多个数量级,达到了银河级。银河的一大块被爬行界一口呑没了,一个下午的事。陷在琥珀里的飞蝇远不止瘟疫舰队。为什么?这片苍穹覆盖的一切地区——除了麦哲伦星云和更远的远方——完全被埋葬在爬行界的坟墓中。也许有不少幸存者,但陷在群星间的飞船有多少?千百万艘?多少个自动化系统崩溃,多少依靠它们生活的人就此丧生?宇宙中一片死寂。从许多方面说,这次复仇带来的灾难比瘟疫更加可怕。 还有瘟疫,它怎么样了?不是追逐纵横二号的舰队,而是瘟疫本⾝。它是飞跃上界、超限界的事物,远在他们所见的天空之上。范的复仇真能打倒它吗?肯定会的。否则这一切牺牲全成了无意义的浪费。如此凶猛的巨涌,将爬行界上推了数千光年,推过飞跃底层和中界,冲过上界的无数伟大文明…直抵超限界。难怪它如此急于阻挡我们。被爬行界淹没的天人已经不再是天人了,甚至不能存活。只要、只要、只要范的巨涌能推到如此⾼的⾼度。 这些事,我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了。 密级:零 接收方: 语言路径:奥普迪马语 发自:理 ![]() 主题:探测信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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