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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红豆江湖 作者:佚名 | 书号:43572 时间:2017/11/7 字数:15670 |
上一章 第七章 阿媛,你早! 下一章 ( → ) | |
晚餐之后,史雄飞特为⾼翔和阿媛安排了两间比邻的客室,一应用具,莫不精致华丽,金凤仪又派来两名贴⾝婢女,在阿媛房中侍候。 连⽇风尘,盥洗一净,阿媛换了一⾝轻便罗衫,独自轻轻来到⾼翔房中,一进门,便将房门反扣,正⾊问道:“翔哥哥,你准备在这里耽搁几天?什么时候离开开封?” ⾼翔被她突如其来问得莫名其妙,忙道:“咱们是为拜见金伯⽗而来,最快也得等明天见过他老人家才能离开,媛妹说这话,敢情是嫌此地不甚习惯?” 阿媛冷冷道:“倒没有什么不习惯,我只是想,咱们越早离开这里越好。” ⾼翔诧道:“为什么呢?” 阿媛却不肯直接说出原因,反问道:“你们⾼家和金家,果然早就是通家之好?彼此 ![]() ⾼翔一惊,点头道:“不错,当年我爹爹名重武林,金伯⽗也是侠义之士,彼此输诚论 ![]() 阿媛岔口道:“我不是问你正常不正常,而是问你是否亲眼见过⽟笔神君跟你爹爹往来?或者只是事后听人说起当年 ![]() ⾼翔沉昑了一下,道:“我在石⽳中生活了十八年,从何亲见爹爹 ![]() 阿媛轻哼一声,道:“但若依我看来,这姓金的只怕不是好人。” ⾼翔大惊失⾊,连忙低喝道:“媛妹,你怎可如此武断?” 阿媛拉一把椅子坐下来,愤愤说道:“有一件事,我若说出来,你就相信我不是凭空武断,信口胡说的了。” ⾼翔骇然道:“难道你见到什么可疑的事?” 阿媛点点头,道:“今天⻩昏,咱们在前厅回廊前捉住的那个姓陈的矮子,是被史雄飞弄死的。” ⾼翔听了这话,猛然一震,⾝形疾闪,飞快地在窗前门后寻查了一遍,然后沉着脸对阿媛说道:“媛妹,这事非同儿戏,你绝不能单凭一时意气,便妄作臆测。” 阿媛接口道:“绝不是我臆测,当你刚发现那姓陈的矮子肋下伤痕,我和史雄飞几乎同时扣住矮子双时,后来你说出那人就是噶峰盗墓歹徒,我就突然感觉到那矮子⾝躯震动了一下,接着,史雄飞便发觉他已经断了气,那一震令人可疑。” ⾼翔急问道:“什么可疑?” 阿媛急促他说道:“我怀疑史雄飞 ![]() ⾼翔听罢,长嘘一声,笑道:“媛妹,你也未免大多疑了,那矮子分明是见诡计败露,咬破事先蔵在口腔內的毒药自找。试想,毒药攻心,岂无痛苦?你怎可仅因他⾝躯震动了一下,便疑心到史雄飞杀人灭口呢?” 阿媛愤然道:“那矮子一见了他,便直呼少庄主,⾜证他们本已相识,矮子断了气,谁也没想到是预服毒药,他凭什么一伸手便从矮子口中取出毒药残囊,这不明明是他掩耳盗铃, ![]() ⾼翔笑道:“好妹妹,你先别气愤,金家庄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所在,史兄⾝为金伯⽗唯一⾼⾜,认得他的人,必然很多。再说他当时最先想到矮子是呑服了毒药,这正说明咱们阅历大差,史兄少年得志,掌理一庄事物,这点鬼域伎俩,自是瞒不过他。” 阿媛仍旧不服,又道:“那么,矮子见到他时,口口声声哀求史雄飞救救他,这又是什么道理?” ⾼翔晒笑道:“这个么?恐怕只有去问问那矮贼才知原因了。”语气一转,又安慰她道:“媛妹妹,我知道你是太关切我,恨不能早些帮我查出仇人是谁。但是,咱们应该抱定宁纵无枉的 ![]() 这番话人情人理,既婉转又体贴,阿媛心里虽然不愿,口里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默然片刻,她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也许这就是你们正道中人特有的 ![]() ⾼翔立刻正⾊道:“媛妹妹,这是绝对不应该的错误想法,爹爹常说:‘误杀一人,追悔终生。’就算我们有这个力量,不惧人报复,但我们无论如何也脫不开自己良心的责备。” 正说到这里,房门外突然响起笃笃两声轻微的弹指扣门之声。 ⾼翔语声顿止,向阿媛摇手示意不可惊慌,扬起头问道:“是谁?” “笃,笃,笃!” 扣门之声如故,却不闻有人回答。 ⾼翔剑眉一皱,蹑⾜走近门后,轻轻菗开门栓,然后闪退数尺,沉声道:“请自己推门进来吧。” 随着余音,房门果然依呀缓缓推开。 房门开处,现出一个黝黑健壮的面庞,一条人影,悄没声息跨了进来。 ⾼翔和阿媛一见那人,几乎同时脫口失声,叫道:“啊,是盛老前辈。” 他们再也料不到,这位量夜过访的客人,竟会是太湖三十六寨总舵主,旋风掌盛世充。 这位掌握太湖⽔旱两路近千弟兄的武林大家,年纪不过四旬初过,但在武林中已算得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他生 ![]() 旋风掌盛世充跨进房门,这才发现阿媛也在房中,顿时颇感尴尬,笑道:“原来杨姑娘也在,盛某来得太鲁莽了。” ⾼翔忙起⾝让座,道:“不要紧,咱们只是闲谈,盛老前辈有事见教吗?” 盛世充肃容颔首,道:“盛某正有件小事,假如不打扰二位, ![]() 阿媛站起⾝来,道:“那么,你们再谈一会吧。时间不早,我要先去休息了。” 盛世充伸手拦住,正⾊说道:“盛某为事光明磊落,杨姑娘不必避讳,否则,盛某也只好告退。” ⾼翔笑道:“老前辈既然这么说,媛妹就留下来同领教益吧。” 盛世充掩上房门,坐了下来神⾊一正,说道:“盛某是耝人,不惯琐礼客套,彼此年纪相差有限,老前辈三个字,实在愧不敢当,二位如果瞧得起姓盛的,咱们平辈论 ![]() ⾼翔笑道:“老哥哥快人快语,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盛世充道:“这话才对盛某的胃口,咱们痛快一些,说话不必绕圈子,⾼老弟别怪老哥哥揭你隐痛,令尊⾼大侠和桑、柳二老,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竟会返然相继去世的呢?” 开门见山这一句,直问得⾼翔和阿媛同时心头一震,⾼翔想了想,说道:“桑、柳二位师伯,隐居星宿海噶达素齐峰顶,小弟奉先⽗之命,前往噶峰送信,待到了峰上,两位师伯已遭人暗算,至于先⽗…”说着,不觉深昑而止。 盛世充慡然道:“老弟只管直说。” ⾼翔苦笑了一声,垂头道:“先⽗去世时,小弟尚未赶回青城,事后听老仆⾼升说,他老人家也是遭人暗算,负伤返家,未及片刻,便撒手西归了。” 盛世充长叹一声,道:“这就叫盛某猜不透了,以青城三老的武功修为,当今武林中能够一击得逞的,实在数不出几位来,老弟对⽗仇因由,忖度起来,不知有无可疑线索?” ⾼翔道:“正因无法查觅仇家,咱们才投奔开封,求助于金世伯和各位前辈。” 阿媛接口问道:“盛大哥问起这事,莫非心目中已有可疑的人?” 盛世充头摇叹息道:“不瞒你们说,⽇间酒席上,盛某心中的确已有可疑的人,故才乘夜来问问⾼老弟,但是,听你们如此说来,也许倒是我错疑了。” ⾼翔心头大震,忙道:“老哥哥觉得何人可疑,何不说出来大家参详商榷?” 盛世充目光一转,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只药瓶,放在桌上,正⾊问道:“⾼老弟,令尊去世之前,你知不知道他曾否私下呑服过这种药丸?” ⾼翔一见那药瓶,竟跟何履之遗留那一只一般无二,不噤骇然失惊,道:“这…你…你是从那里得来的…” 盛世充双目一闭,颊上竟然滚落两滴泪珠,神⾊凄 ![]() ![]() ⾼翔和阿媛同声催促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哥哥快说出来听听。” 旋风掌盛世充颔首长叹,说道:“那人姓项名飞,人称铁掌小飞龙,跟老哥哥是磕头献⾎的结义弟兄,在太湖⽔寨中,名声不逊于我这位总舵主。 “项二弟武功⾼強, ![]() ⾼翔接口道:“江湖豪侠,大多善饮,这也算不了什么呀!” 旋风掌盛世充凄惋一笑,继续说道:“可怜他一世英名,终于就断送在这个酒字上。” 阿媛讶道:“为什么?” 旋风掌盛世充目蕴泪光,缓缓说道:“去年冬季,西湖和桥镇上,突然来了一对异乡夫妇,在镇上开设了一家小酒肆,店虽不大,但肆中所售女儿红,莫不是窖蔵二十年以上珍品,远近酒客,趋之若骛,争评为江南第一美酒。 “这消息,自然 ![]() “从去年年底,项二弟亲携巨金,往和桥镇买了満満一船酒回来,终⽇狂饮⾼歌,沉 ![]() “三月之后,一船酒已被他喝得涓滴无存,项二弟又带了金银,亲率三艘大船,前往镇上购酒,淮知那酒肆却突然歇业,店主夫妇,也不知去向了。 “项二弟扑了个空,回返西洞庭山,便整⽇闷闷不乐,好像失魂落魄一般,初时众人只当他思酒不 ![]() ![]() “那场病十分古怪,发病时但见他呵欠连天,泪⽔鼻涕 ![]() “寨中诸人顿感慌 ![]() “盛某又惊又喜,忙着安排酒筵,正筹思该怎么重重谢他,那酒肆主人却和项二弟掩门密谈,⾜谈了将近半个时辰。项二弟独开门出来,步履踉跄不稳,一只手里拿着药瓶,另一只手里,竟提着一颗⾎淋淋的人头。” 阿媛骇然揷口道:“他把那酒肆主人杀了?” 盛世充泪光隐现,幽幽说道:“他不但杀了那酒肆主人,也杀了自己。” 阿媛忙问道:“怎么呢?” 盛世充道:“原来那酒肆主人乃系奷人伪装,早在酒中渗了一种慢 ![]() ![]() ![]() 盛世充苦笑了一下,道:“他要项二弟在食物中对盛某也暗下毒药,要使我也染上毒瘤, ![]() ⾼翔和阿媛同感一震,道:“好好险毒辣的手段。” 盛世充目光一聚,愤然道:“但我太湖弟兄,不愧顶天立地汉子,项二哥自知不能跳出苦海,又不甘卖友求生,一横心,举掌自断心脉,慷慨就死。可怜他正当英年,一世名声,就此断送,而且,临死之前,他又做了一件错事,没有留下活口。要不然,咱们也就用不着迄今仍在黑暗中摸索了。” ⾼翔叹道:“似此看来,那些居心险诈的恶徒,其志不只三数位武林大豪,实有统御天下,独霸江湖的野心。” 盛世充道:“老弟这话,正和盛某不谋而合,所以我才问起令尊去世原因,假如令尊也是中人 ![]() ⾼翔翟然道:“盛大哥已有疑凶线索?” 盛世充沉重地点点头,道:“我有一点儿线索,虽然未必可靠,却不妨合力一试。” ⾼翔大喜,忙道:“小弟愿聆听教益。” 盛世充沉声道:“项二弟死后,我曾经搜查那酒肆主人尸体,得到一面银制小牌,咱们大可由这银牌上着手。” 说着,探揷⼊怀,正摸索那面银牌,突然,窗 ![]() ⾼翔蓦吃一惊,左手一带阿媛,右手闪电般拍开窗 ![]() 盛世充也跟随而到,三人掠⾝登上屋顶,四处张望,但见夜黑似漆,何曾有半个人影。 旋风掌盛世充冷哼道:“这是什么地方,狗贼未免也大胆大了,老弟,咱们分头搜一搜。” ⾼翔点头道:“盛大哥多谨慎。” 三人分作两个方向,沿屋搜寻,⾼翔和阿媛向南,盛世充向北。 ⾼翔、阿媛才行了十余丈,忽听嚷地一声轻响,⾝后一道強光疾闪而灭,紧接着,陡闻旋风掌盛世充一声惨呼。两人却步回⾝,⾼翔跟快,早瞥见 ![]() 阿媛娇喝道:“翔哥哥,快追。”挫 ![]() 但⾼翔飞快地一把将她拉住,沉声道:“不可出声擅动,那贼⾝边带有 ![]() ![]() 那人影掠落园中,毫未稍停⾝子,在参差 ![]() ![]() ![]() ![]() 他并不追赶,却和阿媛返⾝奔到盛世充遇伏之处,只见房里已被踏碎了一大片,盛世充浑⾝鲜⾎,滚倒在墙角,前 ![]() 阿媛纤掌迅落,先替他闭住心络⽳道,颤声问道:“盛大哥怎么样了?” 盛世充嘴角牵动,浮现一抹凄惨的笑容,举起左手,向⾼翔招了招,最后全力进出了一句话:“好…好收着,也许大有用处…” ⾼翔跨前一步,双手接过他手中握着的东西,低头一看,除了那只药瓶和一面银制小牌外,另外竟然是一片黑⾊⾐角。 这片⾐角,显然是他在临危的刹那,从凶手⾝上撕扯下来的。 ⾼翔心中一酸,双目泪⽔纷坠,低声道:“盛大哥,你安心吧,小弟绝不辜负你今夜一番苦心。” 旋风掌盛世充微微颔首,双目一反,登时断了气。 ⾼翔抹去泪⽔,默默将那三件东西放人怀中,俯⾝抱起旋风掌的尸体,园中已有灯火人影闪动,片刻间,史雄飞、 ![]() ![]() 史雄飞约略问了经过,登时 ![]()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哪儿还有贼人踪影。 史雄飞冷汗満额,自责道:“盛前辈远从千里外来到开封作客,不意竟遭惨变,要是查不出凶手,金家庄还有什么面目在江湖中立⾜,明⽇恩师回来,我拿什么脸见他老人家说话。” ⾼翔冷眼观察,只见 ![]() ![]() 他心里暗叫奇怪,便绝口不提那片⾐角的事,只随口安慰史雄飞道:“祸患已成,悔亦无益,这事显然是外贼潜⼊,何能责怪世兄。为今之计,只好先准备盛前辈后事,一面严密戒备全庄,千万不能再出其他事故了,明⽇庄主归来,自有小弟陈述经过。” 乾坤手冉亦斌⼲笑道:“⾼少侠说得对,只是这些狗贼竟敢闯⼊金家庄下手,⾜见目的不仅盛当家一人.说不定下一个,便轮咱们几个老不死的了。” 擎天神剑⻩承师淡淡说道:“冉兄如果害怕,现在动⾝赶回⾼邮,还来得及。” 乾坤手哈哈笑道:“冉某人活了几十年,死也不算短寿,总须追随⻩老哥才对,⻩老哥号称擎天神剑,依您看,那狗贼剑术已到何种程度?” ⻩承师神⾊忽然一动,目中精光陡 ![]() 乾坤手笑道:“⻩老哥真是大多心了,正因您是剑术大名家,咱们何妨评度一下那贼人的功力。” ⻩承师神⾊一弛,佛然道:“⻩某这点艺业,怎敢妄评优劣。” ⾼翔见他们提到剑术,忽然心中一动,趁机接口道:“东方老前辈和西门老前辈也都是剑术名家,大家如能集思广益,忖度贼人功力,惮作今后防患,未始不是亡羊补牢的善策呢。” ![]() ![]() ⾼翔紧接着又问道:“东方老前辈是说,那凶手武功已达出神人化的境界了?” 东方子瑜点点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翔毫不放松,脫口直⼊道:“难道会比老前辈更⾼?” 东方子瑜霍然变⾊,双目 ![]() ![]() ![]() ⾼翔口中唯唯,心里却暗道:“你何必客气,假如多了一具能发強光的东西,情形恐怕就不一样了吧?” 这夜一,在议论纷坛中度过,转眼天⾊大亮,史雄飞连夜令人从开封买来棺木,暂时将旋风掌尸体盛殓。 ⾼翔回到房中,急急取出那面银制小牌,和阿媛反复审视,只见那牌形呈椭圆,上有环扣,附在一条细链上,正面搂着一支火炬图形,反面却有两行小字,写着:“火字第十二号。” 阿媛轻呼道:“原来是天火教的匪徒。” ⾼翔诧异道:“你怎知是天火教?” 阿媛道:“离家的时候,老爷子曾说过,天火教是新近崛起的琊道帮会,徒众专在黑夜出手做案,要我多留意,这牌上刻着火字第十二号,不是天火教是什么?” ⾼翔沉昑道:“但是,照盛大哥说来,那酒肆主人却不在黑夜活动,倒是昨夜暗算盛大哥的凶手,反而有些相近。” 阿媛道:“且别管它,咱们收着这面银牌,将来也许有用得着它的时候,翔哥哥,你看那暗算盛大哥的凶手,果然是庄外潜进来的外贼吗?” ⾼翔急忙摇手示意,低声道:“据我看,凶手必已混人庄中,只是苦无证据,无从着手。” “你疑心是谁?” “最可疑的,自然是 ![]() ![]() 阿媛却摇头摇道:“依我看,那位少庄主是真正可疑的人。” ⾼翔正⾊道:“媛妹,你千万不可因一件事的不満,就疑心生暗鬼,金家庄侠名卓著,久受武林推崇,史世兄也是堂堂正正的少年英雄,怎会做出这种事。” 阿媛耸耸肩道:“也许是我疑心病太重了,但你也别太掉以轻心,须知表面正直的人,不一定不做坏事。” ⾼翔笑道:“如此说来,连你和我都有嫌疑了,昨夜盛大哥正和我们谈话,突然遇伏惨死,咱们怀疑别人,谁知道别人是不正疑心是我们下的毒手。” 阿媛听了这话,一时竟无言可答。 ⾼翔笑容忽敛,唱然叹道:“总之,这事越演越奇,一时实难揣测真相,強敌隐伏暗处,随时都可能向我们下手,今后应当格外谨慎些才好。” 阿媛点点头道:“那么,咱们还是早些离开这儿吧。” ⾼翔剑眉一轩,毅然道:“不,疑凶既已呼之 ![]() 正说着,房门外有人轻扣门环,娇声道:“⾼公子、杨姑娘,咱们姐小特嘱婢子来请二位共进晨餐。” ⾼翔迅疾收了银牌,轻拍阿媛香肩,低声道:“忍耐些,奷徒虽然狡诈,咱们不信就斗不过他…” 两人相视一笑,欣然并肩踱出了房门。 仍是昨⽇那间敞厅,婢女们在正中安设了一席精致果点,金凤仪松挽云鬓,洁⽩的衫裙外加上了一袭碧绿⾊披肩,绿⽩相映,越发衬托得清雅脫俗,凤仪万千。 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正独坐在椅上皱眉沉思,一见⾼翔和阿媛,连忙含笑起⾝肃客,神态言谈,又比昨天亲切自然了几分。 席间,谈起昨夜变故,金凤仪骇然道:“庄中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那些贼人未免也大胆大了,盛前辈丧生金家庄,连我爹爹也难辞其咎,今⽇爹爹回来,看史师兄怎样向他老人家 ![]() ⾼翔叹道:“变生时腋,这也难怪史兄。” “⾼世兄,⾼世兄。” 正说着,史雄飞一边嚷着一边疾步而人,道:“家师已经回庄,现在前厅和⻩老前辈等计议,请世兄和杨姑娘前厅相见。” 金凤仪欣然起⾝道:“我也跟⾼世兄一块儿去。” 史雄飞神⾊惶恐地道:“家师恶闻昨夜变故,十分震怒,⾼兄务必在家师面前,为小弟美言几句。” ⾼翔慡然颔首道:“这是自然。” 一行人穿跨回廊,才到前厅门外,远已听得⽟笔神君金 ![]() ![]() ⾼翔听了这些话,大受感动,才转⼊厅门,便含泪跪倒,颤声叫道:“金伯⽗…”下面的话,竟嘎咽不能出口。 金 ![]() ![]() ⾼翔凄然道:“侄儿不肖,既无能尽教尊亲,又无力护全灵枢,千里投奔伯⽗,想不到又替庄中引来不测之灾。” 金 ![]() ![]() ![]() 他目光一瞬,这才发现⾼翔⾝后的阿媛,颔首问道:“这一位大约就是金刀杨大侠的千金了?” ⾼翔替阿媛引见,金 ![]() 老少一番阔叙,重新归坐,金 ![]() 这天夜里,金 ![]() ![]() ⾼翔便把自己从石⽳偷生开始,及至奉命前往星宿海送讯,一直说到赶返青城,惊闻惨变这些经过,除了空棺假灵的事,因有神丐符登的叮嘱,没有提起,其余都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金 ![]() ![]() ⾼翔点头道:“看起来实是如此。” 金 ![]() ![]() ⾼翔想了想道:“听老仆⾼升说,他老人家负伤返庄,曾浩叹说过‘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的感慨话。” 金 ![]() 他又捻须沉昑了好半晌,忽然问道:“冷面阎罗⾕元亮,昔⽇为黑道巨魁,近年虽未现⾝江湖,但他的传人金刀杨淦夫妇,仍常在江湖中行走,你是怎样和他女儿结识的呢?” ⾼翔坦然道:“那是因为小侄在噶峰负伤,误至杨家,承杨姑娘救了小侄。” 金 ![]() ⾼翔点点头。 金 ![]() ⾼翔惊道:“伯⽗是指当年他与我爹爹结识经过?” 金 ![]() ⾼翔越加骇然,脫口道:“什么?⾕元亮双目是伤在我爹爹手中?”金 ![]() ⾼翔急急道:“小侄只知他是被仇家所困,双目重伤,后来我爹爹救了他,劝他改琊归正,从此他才隐居康川边境,未出江湖。” 金 ![]() ⾼翔 ![]() 金 ![]() “以三老功力来说,合战⾕元亮一人,应该是稳 ![]() ![]() ![]() “你桑师伯迫不得已,只好用他一向不轻出手的牛⽑飞针打瞎了⾕无亮双眼才算将他制服。你柳师怕一怒之下,便想当场毁了⾕元亮,还是你爹爹一念仁慈,苦口婆心,才留了他一条命。当时⾕元亮也曾指天为誓,从此洗心⾰面,不再为害江湖,二十年来,他倒是未曾破誓,不知这一次怎会与你巧遇。” ⾼翔听罢,脑中纷 ![]() 金 ![]() ⾼翔木然良久,喃喃自语道:“难怪他一口咬定那杀害桑、柳两位师伯的⽩⾐蒙面人,就是爹爹,难怪他故意疗好我的外伤,又暗令金刀杨涂追踪前来,打伤我內腑。难怪阿媛早料到青城已有变故,千方百计要跟我同行,原来这些都是有意安排的诡计…” 他心里把前后事故反复对照,譬如阿媛跟踪自己到青城山庄,以及⾼升诡橘的行动,藤篮蔵人,竹排人⽔…这些巧合,甚至空棺假灵,神丐符登放火烧庄,竹林外的神秘失踪,连同那封关怀倾注的书信,互相对证,几乎无一不是事先布置好的圈套,自己竟眼睁睁落在他们的布摆之中。 他越想越怒,霍地站起⾝来,便 ![]() 金 ![]() ⾼翔愤愤道:“侄儿要去问问她,我爹爹一番苦心成全他,他为什么反而恩将仇报?” 金 ![]() ⾼翔毅然道:“金伯伯,不必犹豫了,可疑的地方大多大多,爹爹一念仁慈,换来杀⾝之祸,这仇恨,侄儿要向姓⾕的加倍讨回来。” 金 ![]() ⾼翔痛苦地垂下头去,喃喃道:“唉,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金 ![]() 他语气一转,又道:“那杨家女娃儿,一路紧跟着你,今后你应该特别留意她一些,不妨暗中试探,看看她居心何在。” ⾼翔脫口道:“侄儿永远不要再跟她一起了。” 金 ![]() ⾼翔道:“他既然害死了爹爹和两位师伯,迟早也会害死我的。” 金 ![]() 他又极力安慰了⾼翔一番,才回房安息,⾼翔却和⾐躺在 ![]() 这夜一,他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环境的可怕,似乎每一个他所认识的人,个个都可能变成杀⽗仇人。举目世上,滚滚红尘,竟无一个可值信赖的人,甚至连神丐符登在灵堂对他说的那番话,也觉得疑窦丛生,信念摇动。 假如金 ![]() 要不然,神丐符登怎会故意放走⾼升?阿媛又怎会习得腹语术?那封信上,又怎会对⽗亲的下落只字不提? 这样看起来,⽗亲只怕早遭了毒手,他们假称尚在人世,不过是怕他急于报⽗仇,做出 ![]() 但是,神丐符登如果存心在愚弄他,为什么又传他腹语术和瑜伽锁喉大法?为什么又授他八节珊瑚权杖,使他能调动穷家帮弟子?他们大可以一剑杀了他,或者一掌劈死了他,这些作为又有什么用心呢? 可怜⾼翔纵然聪明绝代,终嫌涉世未深,被这些扑朔 ![]() ![]() 转眼间,窗外已泛起一片鱼肚⾊,漫漫长夜,竟在膝陇 ![]() 他无心再睡,轻轻爬起来,推门而出,沿着回廊,急步向前面客室奔去。 才转过厅侧花园,瞥见一条人影,正在瞒微曙⾊中来回踱着显得焦急不安,忧心忡忡的样子。 ⾼翔霍然止步,从心里重重哼了一声,原来那人正是阿媛。 阿媛循声仰头,一见⾼翔,顿时欣慰地展颜一笑,疾步 ![]() ⾼翔从鼻孔中里冷嗤了一声,道:“奇怪,我睡我的觉,要你担什么心事。” 阿媛一怔,又笑道:“我总觉得这儿诡橘可疑得很,昨天庄主又要你搬到书房去住,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翔冷冷道:“谁可疑?谁安了什么心?自己心里应该明⽩。” 阿媛被他一顿顶撞,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了半晌,才道:“翔哥哥,你是怎么啦?一大早讲话就这样冲人,谁给你气受了么?” ⾼翔嘿嘿冷笑道:“除了那种不识好歹,恩将仇报的人,谁会给我气受?” 阿媛疾退一大步,瞪着一双眼睛,怒道:“谁不识好歹?谁又恩将仇报了?你说话要说得明⽩些。” ⾼翔跟珠一翻,沉声道:“话已经再明⽩不过了,难道你真的听不懂?” 阿媛明眸一阵转,硬生生将两滴泪⽔忍了回去,愤然道:“我明⽩了,-你是喜 ![]() ⾼翔怒目叱道:“走不走是你自己的事,彼此清⽩,你不要信口胡说,诬谤他人。” 阿媛气得一跺莲⾜,泪珠终于扑簌簌滚落下来,一拧纤 ![]() ⾼翔目送她背影消失在月牙门后,木然未予拦阻,但心中却不免又泛起一抹悔意,暗中呢哺道:“你虽然救过我,但是,谁叫你是冷面阎罗的传人?让你恨我吧,反正咱们仇深似海,终难免有这一天。” 想着想着,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也滚落两行热泪。 正在这时候,金凤仪贴⾝婢女舂兰忽然匆匆奔了进来,惶惑地问道:“⾼公子,怎么一回事?杨姑娘突然哭着出庄走了?” ⾼翔人侧⾝假作理⾐,悄然拂去泪痕,強笑说道:“她另有要事,由她去吧。” 舂兰茫然道:“怎么行?婢子得赶快去禀告老庄主和姐小…” ⾼翔忽然拦阻她道:“慢一些,姐姐去见到庄主和姐小时,顺便也代我转致谢意,庄中二⽇,多承厚待,我…我也不再面辞了。” 舂兰大惊道:“公子,你也要走了么?” ⾼翔強忍酸楚,点点头道:“⾎仇未报,无心久留,让姐姐转致庄主,⽗仇未可假手他人,关顾之情,容当后谢…” 话未说完,迅疾奔进客房,取了自己的包裹、筝囊,展步如飞,一口气奔出了金家庄庄门。 舂兰呆呆怔立在花园中,一时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才突然想起事态严重,慌忙拔⾜冲人后院,一路脚不沾地,掠登绣楼,人还未到楼口,便气急败坏娇呼道:“姐小,姐小,不好了,⾼公子走了…” 呼喊之声 ![]() ⾼翔真的走了吗?没有。 他料想自己不辞而别,必然会引起金家庄一阵惊 ![]() 所以,奔出庄门,越过木桥,他一侧⾝形,舍弃了直达开封府城官道,将自己先隐蔵在一片茂密的林子里。 不多久,果闻蹄声震耳,史雄飞亲率四名锦⾐大汉,一阵风似地掠过林子,急急向开封追了下去,尘土漫扬,映着旭⽇,泛出淡淡的金灰⾊。 ⾼翔怅立在林中,目睹五骑去远,突然无限感伤地发出一声长叹,刹那间,既侮又恨,百感 ![]() 回忆竹排重逢,双辔北行,一路上,阿媛对他是那么体贴温顺,柔情千种,再想想刚才绝袂离去时的悲伤,他这样做,的确是太过份了。就如⽟笔神君所说,也许她 ![]() ![]() 不过,事已如此,他并不企求阿媛的谅解,他只是恨自己的命运,恨自己为什么遇上这种恩仇难辨,敌我难分的窝囊事,石⽳独居十八年,对这个纷歧诡橘的世界,他实在了解得大少了。 嗟叹一阵,正要举步,突然,⾝后有人低声叫道:“⾼少侠!” ⾼翔骇然一惊,急忙旋⾝,只见密林中缓步走出一个人,⽩面长髯,一袭黑衫,背负长剑,竟是⻩山擎天神剑⻩承师。 这位誉満武林的一代宗师会在林中出现,颇使⾼翔惊讶莫名,连忙抱拳道:“前辈也在这儿?” ⻩承师似是早在林子里,含笑弟视⾼翔,颔首道:“老夫向有晨起散步的习惯,这片林子既静又密,正是漫步消闲的好地方。” 语声微顿,扫了⾼翔肩后⾰囊一眼,诧问道:“怎么?少侠携带行囊、包裹,难道要离开金家庄了?” ⾼翔愧然垂首,道:“晚辈⽗仇在⾝,难作久留。” ⻩承师晤了一声,又问道:“那么,杨姑娘呢?” ⾼翔惶恐答道:“她…她另外有事,已经先走了。” ⻩承师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不是老夫琐嘴,少侠満肩⾎仇,自应先以⽗仇为念,那儿女之情,总该视为次要,少年男女同行同上,虽可砒硕互勉,究竟容易分心旁骛。” 他见⾼翔垂首无语,又微笑问道:“少侠仓促就道,难道对仇家踪迹,已经有什么线索了么?” ⾼翔轻叹道:“不瞒老前辈说,晚辈正感茫无依从,正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才对。” ⻩承师淡淡一笑,道:“好徒虽然狡诈,想必总不致毫无破绽痕迹可循,少侠业已智珠在握,怎么倒感无从着手呢?” ⾼翔诧道:“智珠在握,晚辈不明⽩老前辈的意思…” ⻩承师笑道:“老夫说的,就是少侠⾝边那块银牌。” “银牌?” ⾼翔猛然大吃一惊,不噤脫口问道:“老前辈你…你怎么知道银牌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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