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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风声鹤唳 作者:林语堂 | 书号:42341 时间:2017/10/5 字数:11155 |
上一章 第四章 下一章 ( → ) | |
秋⾼气慡,空气也⼲燥清凉。梅玲昨晚照例卷起窗纸,一早醒来,觉得有些凉意。她把棉被盖好,打算再睡。但是昨天晚上和博雅相会的记忆太美,太意外了,留在脑海里,甩也甩不开。她的心扑通扑通![]() ![]() 为什么任博雅追她呢?然而她自己承认,她需要如此。难道她生命中展开了新一页?她的脑子里充満了矛盾的情绪——刺 ![]() ![]() ![]() ![]() ![]() ![]() 在纷 ![]() ![]() “你这么早就起来啦?”他微笑说。 “进来吧。”她做手势。 他蹑⾜进⼊客厅,她站在卧室门口 ![]() ![]() ![]() ![]() 博雅转⾝吻她,她觉得心中许多疑惑都一扫而空了。 “趁冯舅公还没出门,我过来找他谈谈,”他说“我要安排远行的计划,不过也不全是这样。我一早起来,不知怎么两只脚就自动朝你这边走来。从你的脸⾊看得出,你睡得很好。” “博雅,我希望永远如此,这是我內心的需求,但是我们不能这样幽会,我们必须尽快到海上去。” “我找冯舅公就是谈这件事。天津开的轮船铺位很难买,存款必需安排,凯男还要买些东西。我告诉她,海上什么都买得到,但是她说要买些礼物送亲戚,我今天早上要陪她出去。你和罗娜他们能不能过来吃午饭?” “好的。” “你出门的一切都准备好啦?要不要我替你买什么?” “我什么都不需要,但给我买些稻香村的藌饯、鸭肫和福州橄榄好了。” “你爱吃 ![]() “我爱吃——可以嚼的东西我都喜 ![]() ![]() “我 ![]() “好妙!我也是!”博雅走了,今天早上的会面使她再次坚定了信心。昨天晚上他说的情话不只是逢场作戏,一时冲动的结果,他的表情证明了这一点。 罗娜起 ![]() “我仿佛听到你们低声说话。”罗娜说。 “我们怕吵到你们。”梅玲答道。 这是北平秋天中的一个好⽇子,⼲慡、晴朗,院子里又舒服又平静。昨晚的韵事还留在梅玲脑海中,掌握些未知的诺言,今天早上偶然而匆匆的一见——那个吻,他双手在她肩上摸抚——在她屋里留下细致的香味。幽香发自她摘来供在瓶里的木兰花,那倒无关紧要。空中有一股奇妙的刺 ![]() 她的胎痣是鲜红⾊的,一些山中小蜥蜴就是这种颜⾊。没有人知道朱红⾊和贞 ![]() ![]() 梅玲也记得,她中午要到博雅的房间去。她看过他的书房,也见过他在那里弹钢琴。她不能决定他喜 ![]() 大约十二点,她和罗娜、冯旦、冯健一起过去。她说她想看看博雅的书斋,他们也没其他事可做。博雅和凯男还没回来。这个院落的最东边,和北平的一般房子比起来,显得特别大、特别深。房间都铺了厚厚的地毯,西侧和央中的房间做客厅,两边只有窄板隔开,西侧有几个黑木的古董架,上面立了各种花瓶,一套宋代的小⽩瓷杯和瓷碗,还有花⾊细致的“古月轩”瓷釉器皿。 梅玲一个人走进西院的别室,那就是博雅的书房。墙上挂着两个汉代的大铜镜,几幅书法,还有一张小鸟在枝上凝望大蛇的⽔墨画。一张茶几上摆着全套的“宜兴”陶土茶具,书架顶上排満古怪的小玩意儿——生锈的古剑啦,一个绿⾊的小铃铛啦,还有一只弯弯的老象牙,在一寸⾼、二寸宽的牙面上刻着整篇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这些东西古老而稀罕,却不算美丽。房间南面自成一格,有一张现代的书室躺椅,一架钢琴,一个新式的落地灯。两边的差别很明显,房间的中心保持了国中屋舍的质朴气质,南侧很新颖、很舒服,显得亲切多了。这是博雅读书、休息的角落。椅垫 ![]() ![]() 大家慢慢逛到书房来。梅玲坐在博雅房间央中的书桌前,正摸抚一块一尺长的旧书⽪,一片⼲鸭肫可以嚼二十分钟,她又喜 ![]() “你在吃什么?”罗娜大嚷。 梅玲把手上的东西拿给她看,还笑了笑。 一个老女佣端茶进来。她看到梅玲的动作,就说:“姐小,这是少爷最心爱的,谁也不准碰。” 梅玲拿起瓶子,一一传过去,只有冯健拿了一片鸭肫。她甚至把瓶子递给佣人,但是佣人说:“我们不敢…这个屋子里只有少爷能碰那瓶子…连太太都不敢。” 梅玲笑着将瓶子放回原处,她对吓慌的佣人说:“如果少爷问起来,就说我会补回去。有很多嘛。” 不久博雅和凯男回来了,博雅走到书房,手上拿着几个包裹。他发现梅玲坐在⾼⾼的梗木椅上,靠着书桌,不免十分意外。她正在打量一个⽟“洗笔”是照山峰的形状雕出来的,下面有一个装⽔的小盆子。梅玲正在玩弄里面的⽑笔,博雅进来,她仍坐着不动,只笑笑瞥了他一眼。她的翠⽟镯子恰巧和那个⽟洗笔十分相配。她的头发夹向脑后,只有几撮发散在额前,小小的⾝子栖在⾼椅上,与特⾼的黑木大桌形成強烈的对比,整个给人特别天真的印象。博雅痴痴地站着,梅玲还在玩⽑笔,连眼睫⽑都没有抬起来,又笑了笑。真琊门,她不该笑,如果笑就应该抬头看他,这样她的笑容仿佛指出了一个秘密的思想。她在大古砚上涂了几个字,仍旧没有抬头,说:“博雅兄,有人偷了你瓶里的鸭肫,你最好数一数。”然后她拿起桌上残留的小片鸭肫,顽⽪地嚼起来。 博雅看看玻璃瓶,不觉大笑。 “她是一头海狸,”罗娜说“她的下巴已经动了半个钟头了。你如果把她关在这儿一个礼拜,她会连整栋房子都啃掉——家具啦、梁柱啦、躺椅、椅垫,通通吃掉。” 大家都笑起来,博雅想起他带来的包裹,就说:“看我带了什么?够你嚼一个礼拜了。” 包裹里有⼲肫、蚕⾖⼲、五香瓜子和牛⽪糖——因为韧得像牛⽪,所以才取了这个名字。 “真巧。”罗娜说。 梅玲由包包里拿出两个⼲肫,放到瓶里去。 “我偷了两个,”她对博雅说“女佣吓坏了,我告诉她若少爷问起来,说我会补回去。” 凯男现在进来了。逛完街,她显得很快活,而且为远行的准备而奋兴。梅玲把桌上的藌饯拿给她,这种反客为主的态度以及耝包装纸,相当伤害⾝为女主人的自尊心,她笑笑拒绝了。 午餐端上桌,他们到东厢的饭厅去,凯男要梅玲坐在冯健隔壁,他非常⾼兴。凯男曾对罗娜说冯健和梅玲很相配,他自己也这么想,因为他是这儿唯一的单⾝汉,梅玲对他又似乎 ![]() 出乎意料之外,博雅没有通知太太就叫女佣准备了鸭肫汤和一碟炸肫,东西端来,大伙儿都笑梅玲。她看看博雅,他也默默微笑着。 他们谈起远行的计划,罗娜叹气说,她真恨不得随他们到南方去。 “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 ![]() “我们的人⼲的,我们的游击队。”博雅说“是永定门外的一座监牢。” “有人说五百个犯人逃出狱,加⼊游击队。有人说一千,谁也不知道。”凯男又说。 过了一会儿博雅说:“很⾼兴我们要走了,你不觉得吗?”他看看太太说。 “觉得什么?” “劫数感哪。看到周遭那么多⽇本人,东四牌楼那儿至少建起五六所‘医院’。空中都染上气味,我不只是说尝洛海因的‘医院’。我是指大家的面孔,国中人和⽇本人脸上的 ![]() ![]() 大家都在吃饭,博雅继续说着:“我从来没见过像⽇本店东那样沉默的动物,简直像遭人害迫的野兽。我的⻩包车夫说:‘东洋人和我们差不多,就是不会笑。’他说他拉过一个⽇本人,正好一只小狗叼着木拖鞋跑出来对那只拖鞋又吠又咬的。街上的人都站着大笑,只有丢了拖鞋的人和他拉着的客人例外。小狗并没有去咬他。但是他背后的⽇本人说:‘喳!喳!’想想他们居然怕一只狗!我问车夫觉得⽩人怎么样,他说:‘他们是奇怪、可怕的人种。他们有怪味,就算你在他们面前跑步,也闻得出牛油味。不过,他们会笑,和我们一样,那些东洋人就不会。’” 饭后大家到书房去,博雅拿出两张“⽇本联合储备行银”的新钞,一张是印有孔子像的一元钞,一张是印有文天祥的十元票子。 “有那么多人,”他说“他们却选上了文天祥!有一种百元大钞,上面印着⻩帝的像,不过我没见过。那些傀儡们会喜 ![]() 梅玲盯着她手上钞票中的文天祥,文天祥和岳飞可能是国中历史上最著名的爱国者了。“他长得真是这个样子?” “肖像可能是想象画的,他是蒋介石心目中的英雄之一。” “面孔真⾼贵!”梅玲说。 “⽇本人一定是由三主民义课本中得到的灵感,他们选了一切好听的国中名词,譬如‘共存’啦,‘共荣’啦,‘王道’啦,‘诚意’和‘合作’啦,拿出来使用,希望我们呑下去。谁发明了这些字眼?为什么要拿来骗我们呢?你有没有读过文天祥的《正气歌》?” “没有,”梅玲有点惭愧说“当然听说过那首诗。” “喔,文天祥代表的就是这个——正气。国中历史上凡是拒绝对异族屈服,以勇敢和正气闻名的爱国英雄,歌里都提到了。颜将军的头颅,颜常山的⾆头和张良刺秦王的铁椎在歌里都是正义的象征或证明。张良是历史上第一个游击队,如果国中人都想起他,想用他的暗杀方式呢?如果我们都想起颜常山在刑场上骂贼而死,不愿意投降呢?⽇本人可能以为,他们把孔子、文天祥和⻩帝的肖像印在钞票上,我们就不会在上面 ![]() 北平人自有一套间接对傀儡统治表示不満的方法。以前很多伪币都被划上傀儡员官的名字,再加上如“汉奷”、“不要脸”、“卖国贼”、“对蛮邦磕头”等字眼,甚至还有更下流的污辱。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但是很快就广为流行。很多钞票上都有,所以使用者都说是从别人手中接过来的。傀儡员官向⽇本将军抱怨,于是当局颁布了一道命令,规定有侮辱字眼的钞票不准使用。不过,这道命令却变成商人拒收此类钞票的借口,他们太⾼兴这样做,因为这些钞票甚至连⽇元都换不到,往往要降格兑现,商人宁可使用国中 央中 行银的票子。因此当局只好撤销这道命令。现在新钞票发行,上面印有国中历史英雄的肖像,就像希特勒服征意大利,却发行马西尼肖像的钞票,或者服征瑞士,钞票上却用威廉泰尔肖像一样,但是⽇本人可看不出其中的幽默。 通常家庭午餐后,大家都回房休息。但是十月的 ![]() ![]() 这时候他们听到远处的 ![]() “你们走了以后,我们会怎么样呢?”她问博雅,博雅正坐在一张扶手椅上菗烟斗。“北平会怎么样?你想这次战争会打多久?” “一两年,也许三年,谁知道!”他回答道。 “两三年!”罗娜呼道“你想我们能打那么久吗?” “当然可以。”他说着,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但是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呢?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这次绝不像一九三二年海上之役那么短。你最好有习以为常这个想法。” “你该不是说我们要关在这里听两三年的 ![]() “你若要国中赢,就必须如此期盼,我们的游击队不会让他们歇息的。” “如果打那么久,我们还是搬到海上去住比较好,我们可以留在际国住宅区。” “现在海上打得更厉害,炸得更凶。”博雅轻笑几声说。 “我们怎么办?”罗娜心慌意 ![]() “别搞错了,这是长期的战争。一九三二年是十九军在打,现在是国全作战。这不是海上或北平的问题,也不是那里比较全安的问题,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全安的。谁知道海上会有什么结果?战争会延到內地去,我们都会变成难民。我们会如何?这座园子会如何?谁也猜不到。北平将和満洲一样全安,这里名叫‘沦陷区’。你必须决定是要继续生活,还是只求活下去,待在这个沦陷区市难以忍受的气氛中——还是变成內地的难民。” “我想没有这么严重吧,”罗娜沮丧地说“我们还是到海上去,我想梅玲是难民,不得不来这里,我们现在自己也要变成难民了。” “梅玲是难民?”博雅说。 “她在我们家避难。”罗娜回答说。 梅玲独自坐在椅子上,望着罗娜微笑,嘴巴仍然漫不经心地吃瓜子。 “我也要去海上。”冯健想起梅玲要去那儿,就说。 “这样对你也许好一点,”博雅认真地说“我们正看到北平一天天败腐,我想一个人再忍下去,就要⿇木了,不过也不能永远这样。我们的同胞 ![]() ![]() ![]() ![]() ![]() 冯旦揷嘴了:“但是英国人用 ![]() “你误会了,”博雅说“英国人是靠他们的魔力来统治印度。” “什么魔力?”冯旦诧异地说。 “凭他们的潇洒大方。”博雅向他挑战说。 “你歪曲事实,”冯旦说“印度人怎么会在乎英国人的风采?他们对英国人的怨恨,不下于韩国人对⽇本人。” “是啊,他们恨英国人,也尊敬英国人——或者不如说,他们怕他们。那就是他们的魔力,一种天生主人的魔力,你也可以说是毒蛇的魔力,自信、自重、穿自己服装、吃自己食物、说自己语言,而且希望别人也说英语的魔力。别忘啦,英国人在全印度的驻军只等于⽇本服征小小的韩国四十年后在韩国驻军的人数。你想少数英国男女住在印度的前哨村落,怎么不会被土著杀掉呢?不是靠 ![]() ![]() ![]() ![]() “你喜 ![]() “我喜 ![]() ![]() “在海上只有买办喜 ![]() “但是海上的买办喜不喜 ![]() ![]() 大家都注意听,博雅又说:“我有时候替那些⽇本小店东难过。他们好温和、好文静、好驯服,他们只想讨生活。但是他们走到哪里,军队和察警就跟到哪里,还有浪人,⽇本社会的渣滓。军官威吓浪人,剥削他们,靠鸦片的利润来自肥——这是军制的一部分。浪人恨军方发鸦片执照时的威吓、红带子和勒索,但是却不得不靠他们保护。文静的商人只想为 ![]() “但是大英帝国主义还是帝国主义呀!”冯旦反驳说。他的毕业论文是研究英国在远东的帝国主义,他想把话题转到他喜 ![]() “当然,”博雅说“大英帝国主义更可怕,因为他们把握了成功的秘诀。英国人从十六世纪就搞这一套了,⽇本人还是生手。再过一两百年,他们也许能统治殖民地,学会讨人喜 ![]() ![]() ![]() “我不相信,”冯旦说“一切全是经济,全是供求的问题,原料和市场的问题。” “大学课本是这么说的,”博雅说“就像开店一样,当然你必须会记账、卖货,知道盈亏、本金和利息的问题,但是最后分析起来,却要懂得让顾客喜 ![]() ![]() 冯旦心里也很明⽩,但他是大学毕业生,喜 ![]() “不错,他们会成功。”博雅习惯接受一个论点,再慢慢加以破坏。“如果他们不在城外用刺刀杀女人和小孩,他们也许会成为东方文明的斗士。他们真蠢,你看到前几天报上登的东亚文化协会的照片了吧,那几个汉奷也在里面,简直像幽灵似的,好安静,好沉闷,好不知羞聇。穿军服的⽇本人显得很机警,很进步。土井源一副精明、热心的样子,董康则温温顺顺,又⾼又冷淡。但是你难免有一个印象,总觉得⽇本人才是这场戏的受骗者,不是国中人。国中喜剧家知道这是闹剧,⽇本喜剧家却不知道,结果就造成了更深一层的喜感。他们不能对国中人用那种宣传法,这一套就像他们由空中投下来宣称⽇本人爱国中人的传单,那是⽇本军人的杰作,他们的脑袋简直像婴孩似的,就连国中⻩包车夫的脑袋也没有那么幼稚。所以…” 冯旦觉得很屈辱。他想再说几句,又怕人家误会他“亲⽇”就闷声不响了。博雅看看梅玲,她吃完瓜子,正在古砚上涂字,她的翠⽟手镯在桌子上吭吭响。 “你在做什么?”罗娜问道。 “我在练习书法。” “别那么 ![]() “魅力是英国人拥有而⽇本人缺乏的东西…你看,我每一句话都听到了。”她歪歪头,显然想写出有力的一笔勾字,嘴巴也张得大大的。 “你显得好舒服、好自信。”博雅说。 “就像英国人。”梅玲说。她放下⽑笔,开始把小菗屉一一打开来,顽⽪地检查里面的东西。 “该死!该死!”她用英语说。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在学英国人。” “你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博雅问她。 “我知道,这是诅咒的字眼。” “可不是一句好话,我提醒你。” “不过我在海上和天津就只听到这句话。听起来好⾼超,好⾼贵。你不觉得为保住他们的帝国,英国人无时无刻都在说‘该死!该死!’吗?” “也许吧!”博雅说。 “该死!该死!”梅玲又重复说。“我现在是不是显得很⾼超?” “你太甜了,不像帝国主义者。” “该死!”梅玲更热切地说,然后大笑。“你知道我分得出国美人和英国人。英国人说‘MyGod’!国美人说‘MyGuard!’”梅玲学得惟妙惟肖,大家都笑出声来。 “你哪里学来的?” “噢!到处都可以听到嘛。有一个国美人骂我模仿他。他说‘该死’还没关系,‘天杀的’却是坏字眼,只有气得要命才说出口。除非你想打架,否则不能用。国美人还喜 ![]() “你在哪里遇到国美人?” “噢,到处都有,海上的咖啡馆、夜总会和街上。博雅兄说得很对,我们尊敬海上的英国人,只因为他们不吃我们的食物。你从来没见过英国人进中餐馆,我们因此觉得屈辱、卑下,似乎我们吃的是垃圾,而他们就显得较为⾼超了。现在你看⽇本军人和游客涌进我们的餐厅大吃,仿佛他们一辈子没吃过 ![]() “但这是因为国中菜比⽇本生鱼好吃啊!”冯健说。 “不,”她说“他们不该这样做。如果两国不 ![]() 博雅咯咯笑。“我就这么说嘛,你若想要做一个服征者,你就先要肯定自己,你不能一天到晚挥动 ![]() ![]() ![]() ![]() ![]() 远处又传来炮火声,遥远的轰隆声像远方打雷般回声四处。“他们又来啦!”博雅说“西郊那儿一定有战事发生。”更多炮火声连续,然后他们听到空中的机飞声,越过市区向西山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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