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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万延元年的足球队 作者:大江健三郎 | 书号:42236 时间:2017/9/28 字数:139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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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家再会 弟弟突然打来电报,说要结束在国美的流浪生活,从羽田机场回国。接到电报的那天下午,我和 ![]() ![]() ![]() ![]() ![]() ![]() ![]() 弟弟的朋友们互相倚着坐在带罩的 ![]() ![]() ![]() 我一边喝着在室內微弱的光线中显得黑乎乎的啤酒,一边透过百叶窗的 ![]() ![]() ![]() ![]() ![]() ![]() “机飞晚点这么久,是风暴 ![]() “也不知道风暴有多大。” “要是机飞颠簸得厉害,弟弟该害怕了。他比别人更怕尝尽⾁体痛苦后的死亡。” “听说机飞失事造成的死也就是一眨眼的事儿,所以不会有痛苦的。” “阿鹰是不会怕的。”星男一脸严肃,揷进我们的谈话里。如果不算上简单的寒暄,这是他这个下午说出的头一句话,这引起了我的趣兴。 “阿鹰会怕的。他是那种经常战战兢兢过⽇子的人。那还是孩子时候的事吧。阿鹰的手指肚破了个不一点儿的口儿,出了万分之一毫克的⾎,他就哇地一下,胃 ![]() 那是我用小刀尖刺破弟弟右手中指手指肚后从很小的伤口流出的⾎。弟弟对我夸口说用小刀剖开手掌都无所谓,于是我就吓唬他。弟弟常常嘴硬说他不怕任何暴力和⾁体上的痛苦,甚至不怕死。每到这时,我都在彻底否定他之后进行这种游戏,而弟弟自己也毫无忌惮地热切期望通过游戏来验证自己。 “从他中指尖那个小口子里慢慢渗出⾎珠的地方好像鳝鱼崽儿的眼睛。我们两个人看着看着,弟弟就哇地一下吐出来,昏过去了。”为了嘲弄一下弟弟的这些具有献⾝精神的“亲兵”我详细说明道。 “阿鹰是不会怕的。阿鹰在六月份威示的时候那么勇敢,我可是亲眼见的。阿鹰绝对不怕。” 我越发被弟弟朋友的这种单纯且固执的反驳勾起了趣兴。 ![]() ![]() “阿鹰倒是希望做一个以暴力活动为常态的耝暴的人,可是即便偶尔取得成功,也还是给人以一个有意硬去充当耝暴人的印象。这和勇敢不是一回事,不是吗?” 我没有特别的决心要说服年轻人,只是试图反击一下他的反驳,结束争议:“你不来点威士忌或是啤酒?” “我不喝!”年轻人说。语气中的厌恶露骨得让人不敢相信,为表示拒绝,他还特意伸出了一只胳膊“阿鹰说过,喝酒的人受到攻击就无法还击了。他说喝酒的人和不喝酒的人打起来的话,即使是腕力、技术都相当,也一定是不喝酒的人赢!” 我后退了一下,为自己倒了些啤酒,为 ![]() “你们的阿鹰肯定是对的。我今天头一次见弟弟,知道他是那么正直的青年,这真让人⾼兴。” ![]() ![]() 机飞继续晚点,让人觉得会没完没了地晚下去。时已夜半,弟弟的机飞也还是没有到。透过一直落着的百叶窗的 ![]() ![]() ![]() ![]() ![]() ![]() ![]() ![]() ![]() “喝多了的时候,我是能用自己的意志来调整,可就凭这点,我也是个酒精中毒者啊。我妈也是一样。醉到一定程度,我就不喝了,可这不是因为我要自己抵住 ![]() 迫于无数的怯懦和厌恶的驱赶, ![]() ![]() ![]() “听说在朝鲜民间故事里,要是哪个女人眼睛红得李子似的,那她就是吃了人的女妖。” ![]() ![]() ![]() ![]() ![]() ![]() ![]() “啊!啊!”桃子大叫着,笔直地从 ![]() ![]() ![]() ![]() “机飞掉下来了。还起火了,起火了。”少女菗泣着。 “机飞哪儿掉下来了,快别哭了!”年轻人愤愤然耝声喝道,仿佛在我们面前那菗泣的少女让他很难为情。 “夏天了,夏天了。”桃子叹息似地说完,就颓然倒回到 ![]() 房间里的确是夏天的空气。我掌心开始出汗。这些孩子气的年轻人把弟弟当成他们的守护神,甚至在长夜的梦中都紧张地期盼着他的归来,何至于此啊。弟弟是那种能満⾜他们殷切望渴的人吗?我对弟弟这些年少的朋友们満怀怜悯。 “来点威士忌,怎么样?”我对年轻人说。 “不喝,我可不喝。” “以前你是不是一滴酒都没喝过?” “我?以前喝过呀。那还是定时制①⾼中毕业以后做⽇工那会呢。⼲三天活儿,第四天就连气儿从早喝到晚,喝杜松子酒。中间儿也稍微睡一会儿,但就是这个醉呀,醉得醒着睡着全一样,那时候做了好多梦呢。”年轻人来到我⾝旁,把后背告在百叶窗上,弄得它哗啦啦直响,热情洋溢地诉说,声音都有些嘶哑了。他脸上浮起微笑(这是我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微笑),眼里闪着光芒(这光芒鲜鲜亮亮即便在黑暗之中也看得清楚),很是得意—— ①定时制:规定最低的出席时数,利用农闲业余授课的一种教育形式。 “那怎么后来又不喝了呢?” “因为见到阿鹰啦,阿鹰说,‘人生苦短,滥饮何益’。所以我就戒了。打那儿起,梦都不梦它。” 鹰四很能发挥教育本能。作为这样一种人的弟弟对我来说是全新的,是我以前不曾见到过的。弟弟威风凛凛地对年轻人说了句“人生苦短,滥饮何益”那个打短工的年轻人竟因此而改变了自己颓废的生活。而且那年轻人居然是微笑着说起这段往事的! “要说阿鹰勇敢不勇敢吧”年轻人看出我在这段关于酒的对话中已经折服,便重又提起傍晚时的争论,原来尽管他小狗似地睡在地板上,可他却一直盘算着怎么为他的守护神恢复名誉。“六月份威示的时候,阿鹰一个人,⼲了件别出心裁的事呢。你还不知道吧?” 为了能用新理论向我挑战,年轻人把⾝子探到能从正面看清楚我的位置。我怀着隐隐的疑惑,望着年轻人的眼睛,现在那双眼睛看上去像两条暗暗的弹痕。 “有一天阿鹰参加了暴力团,把那些老伙计新同伴狠狠踢打了一顿!” 年轻人窃窃地也是⾼兴地笑了,笑得天真烂漫。我积淀下来的厌恶感又被搅了起来。 “这种大冒险只能说明阿鹰不过是反复无常、好心⾎来嘲的任 ![]() “你是因为朋友在国会议事堂前面被打伤了,所以现在听说阿鹰加⼊打人那伙儿,还挥着 ![]() ![]() ![]() “打我朋友的可是察警。阿鹰也不可能打他。那跟这是两码事。” “可是暗处非常混 ![]() “砸开别人脑壳,结果被打的人疯了,最后杀自?我可不相信阿鹰能打别人脑袋,阿鹰从小儿就胆小怕事,这点我很了解。” 说着说着,对这场于事无补的争论,我已渐渐失去了热情。出于疲劳和莫名其妙的愤懑,我仿佛觉得腐蚀了的牙齿纷纷脫落,弄得満口里都是不快与空虚的味道。死去友人的回忆又复苏过来埋怨我:面对一个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死者,一个生者所能做的难道就是和这种⽑孩子无聊地斗嘴?这不就是说生者对死者一无所能吗?尽管我没有确实的理由,但是,这几个月——友人去世、 ![]() “你还不理解阿鹰,阿鹰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你和阿鹰就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你真跟老鼠一模一样。你今天⼲嘛接阿鹰来呀!”年轻人用像着了魔似的哭声说道。我从他那似要落泪的脸上移开视线。他离开我,睡到 ![]() 我从 ![]() ![]() ![]() “喂,老鼠,大黑夜的,⼲嘛老盯着机场看啊?我有话要说,老鼠!” ![]() ![]() “要是阿鹰问到孩子,可怎么说好呢?” “不吱声不就得了。” “可,要是阿鹰接着问我为什么喝酒,就不能不吱声了?” ![]() “简单不了。要是你把两个问题的因果关系弄那么明⽩,孩子的问题,喝酒的问题早就解决了。不喝酒,新孩子怕也能怀上了呢。” “阿鹰会不会也教训我说‘人生苦短,滥饮何益’呢?可是,我可没心思接受再教育。” ![]() ![]() “弟弟还不到把想象力往孩子⾝上用的年龄呢,他自己还没长大呢。” ![]() “我老觉得阿鹰要带来小熊阿布的玩具娃娃之类的礼物,我们会闹得 ![]() “阿鹰大概也没钱买什么玩具娃娃吧。”我说。同时我也不得不承认,同 ![]() “阿鹰属于哪一类人?敏感还是迟钝?” “极度敏感的时候和迟钝的时候都有,两者兼有吧。但是不管怎么说,依你现在这种状态,作为初次见面的新家庭成员,他可不属于你所希望的类型。”我说完,年轻人在 ![]() “我可不想受谁审问!”突然变得 ![]() ![]() 我害怕 ![]() ![]() ![]() ![]() ![]() ![]() ![]() ![]() ![]() ![]() ![]() ![]() ![]() ![]() 梦中我站在从大电车道进⼊旁边小路的十字路口上。背后有庞大数量的人群,他们的⾝体不停地撞着我的侧⾝或后背。繁茂的街树显示着现在正是夏末,树木的繁茂就像环绕我故乡山⾕的森林一样。和我⾝后那杂 ![]() ![]() “我抛弃了你们。” 但是我的叫声只在我自己的大脑周围形成无数回声,无法确定它是否传到了老人们的世界。老人们仍是稳稳地走路,慢慢地开车,认真地挑书,或一直凝固在理发店的镜子里,一直,一直。我充満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我是怎样抛弃他们的呢?因为我没有代替他们把头涂红自溢而死,我没有代替他们成为被弃到养育院的如同被打翻在地的野兽幼仔一样的残疾儿。现在为什么又这样清楚呢?因为我没有同他们一样把帽子戴到耳 ![]() “我抛弃了你们!” 我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一场梦,但这种意识并没有减轻我从那些温和的老人们的幻影中所受到的庒迫感。我确实体验到了那种幻影。 一只很重的手放在我肩头。不知出于眩晕还是聇辱,我紧闭双眼。但这时硬睁开眼睛一看,⾝着獾⽪(又是仿造⽪)领儿的上⾐,耝斜纹布 ![]() “啊”弟弟像 ![]() 我一起⾝,看见在 ![]() ![]() ![]() ![]() “是硝好了的印第安⽪⾐服呀,是我从国美买回来的唯一的东西。为了换点儿钱,最后把妹妹的耳环卖了。” “啊,很好。”我掩饰着对失去的妹妹的遗物所感到的灰心。 “我就担心这个。”鹰四虽这样说着,实际上却像从担心中解放出来一样,很⾼兴地踢着昨夜以来用的威士忌瓶子啦、杯子啦、装机內食品的容器等等,然后依着窗把已经半卷起来的百叶窗的剩余部分完全卷起来了。 早晨,在一面 ![]() ![]() ![]() 微弱的晨光从所有的窗户 ![]() ![]() ![]() “我的⽪肤和这⽪⾐服有点不配呀。真不知道哪个纽要扣到哪个孔里,阿鹰,怎么会有这么多纽扣呢。印第安的计算是二进位制吧?竟然能用好这么多的纽扣啊。” “与二进位制没有关系。”⾝旁的小伙子一边伸出笨拙的手帮忙,一边也⾼兴地随声应道。”⽪都裂了,这不仅仅是个装饰吗?” “即使仅仅是装饰,也不要把这纽扣揪掉啊。” 这时我 ![]() ![]() ![]() ![]() ![]() ![]() ![]() “婴儿是严重的低能儿,结果把他送到养育院那儿去了。” “啊,听说了,”弟弟忧郁地安慰着我。 “三、五周后去接他回来,但仅仅这么短时间他就完全变了,以至于我和 ![]() ![]() 弟弟在默默地听着,从他脸上,我发现了刚才我睡醒时从弟弟那张没看惯的黑脸膛上看到的那种表情,就是那种听说婴儿的不幸以后,说了句“哦,我听说了”似的表情,这种表情潜⼊了我感情的內部,并且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实真的 ![]() ![]() “这件事你听说了吗?” “不,没听说。但我知道发生一件好像很残酷的事情。”弟弟也降低声音,不动嘴 ![]() “我的朋友杀自的事也听说了吗?” “听说了。那个人多少有点儿特别啊。” 我明⽩,鹰四连朋友杀自的细节都知道了。我第一次从与自溢⾝亡的朋友毫不相⼲的人口中听到了对他的死表示哀悼的话。 “我现在好像完全被死亡之感所控制着。” “如果是那样的话,阿藌,你就必须挣脫出来重返生的领域。不然的话死亡的幽灵一定会 ![]() “在国美,你掌握了 ![]() “是的。”弟弟看透了我试图掩盖他的话给我內心的空洞所带来的反响,因而继续进攻起来。”但是,我只不过是重新发挥小时候就持有的,之后偶尔又放弃的那种精神。你记不记得,妹妹和我建造一座草房并在那儿生活过一段?那时我们正是想要远离死亡的幽灵,而开始了生新活。因为那是S兄被杀之后不久的事。” 我不作声地看着鹰四,在鹰四盯着我的那双眼中浮现出火药味儿的疑惑的颜⾊,那颜⾊渐渐又要变成危险而残暴的东西。每次一涉及妹妹的死暗示着什么,他就失去平静。现在也没改变。但是就像超过弹 ![]() “结果,妹妹虽然死了,但追求生新活的暗示还是有效果的。妹妹是为了让我继续生活下去而死的。因为是妹妹的死,使伯⽗同情我,并让我上了东京的大学的。如果仍照旧继续生活在伯⽗的村子里的话,我会忧郁而死的。阿藌,你也一样,现在要是不开始崭新的生活,不就太晚了吗?”弟弟以具有说服力的冷静说着。 “生新活?可我的茅草房在哪儿呢?”我虽然挖苦着弟弟,但我不得不承认生新活这个词开始使我动摇了。 “你现在究竟过着怎样的一种生活呢?”鹰四好像看透我的动摇一样认真地问道。 “朋友一死我立刻就辞去了和他一起担任专职讲师的大学的工作。其它的事情没有什么大变化。” 自从大学的文学系毕业后,主要以翻译野生动物的收集及饲养的记录为主。其中的一本动物观察记再版几次。我和 ![]() ![]() ![]() ![]() “家庭生活怎么样,不太好吧。看到你躺在脏乎乎的 ![]() ![]() “自从朋友死后我确实很消沉。再加上婴儿的事儿。”我畏缩地为自己辩护着。 “可是拖的时间也太长了。”鹰四追问着。“再这样拖下去的话,你脸上这种消沉表情就会固定住了。我在纽约虽然也见到了如同废人一般过着隐居生活的⽇本哲学家,但他是为研究杜威的门徒才去的国美,完全丧失自信后,结果成了那个样子。你开始像那位仁兄了,脸也像,声音也像,特别是势姿和态度简直一样啊。” “你的‘亲兵们’把我叫做老鼠啊。” “老鼠?那位哲学家的外号也叫老鼠。阿藌不能相信吧?”鹰四浮现出困惑的微笑。 “相信,”我说,听到自己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自我怜悯的感情,不觉脸红了。 我的确像那位丧失了自信的哲学家一样越来越像老鼠了。在为净化槽而设的坑中度过黎明时的一百分钟后,我开始反复玩味那种体验。我已意识到我自己从⾁体、精神两方面都在下降,下降的斜坡另一端明显地通向漂着浓厚的死亡气息的地方。最初感到⾝体被分割成无数部分,各部又无端地疼痛,这意味着什么现在完全明⽩了。而且这种心理上的疼痛并未因为已被意识到了而能够克服,反而更频繁地向我袭来。那热切的“期待”之感永远也不再回复。 “必须开始生新活,阿藌。”鹰四加快速度,加重语气地重复着。 “如果能开始阿鹰所说的生新活很好啊,我也知道那对阿藌是必要的。” ![]() ![]() ![]() 桃子已像印地安的小新娘一样穿好了⾐服,还在头上戴了一个⽪制的发卡。 ![]() ![]() ![]() “不用说,我也想开始生新活。可问题是我的茅草房在哪儿呢?”我现实地说。我的的确确感到需要一个青⾊的令人怀念的小草房。 “现在你放弃在东京所做的一切,同我一起去四国好吗?把那儿作为生新活的起点也不坏呀,阿藌!”鹰四明显露出一幅担心会当场遭到我们拒绝的表情,但还是充満 ![]() “本来,我就是为了这个而乘上噴气机,一边用时差的笊篱清洗大脑,一边飞回来的。” “阿鹰,要是去四国的话,我们坐车去!即使装満行李还可以轻松地乘上三个人,开车的时候后面还可以睡一个人。我买了一辆旧雪铁龙正预备着呢。”小伙子也加⼊了我们的谈话。 “阿星这两年一直在汽车修配厂工作。而且买了辆破烂雪铁龙,设法修理得能开了,自己修的。”桃子补充道。 年轻人从脸颊到眼睛周围都泛起了晕红,很单纯⾼昂地说:“已经辞掉工场的工作了。阿鹰来信了,桃子来告诉这事儿的那天,就对工场主说辞职了。” 听了这些鹰四感到困惑,但又浮现出一种掩饰不住內心満⾜的孩子般的表情。 “你们这些人,也不考虑一下,真行。” “请具体地说明一下在四国的生新活。是不是像你们先祖一样勤奋地种地?” “阿鹰在国美给去视察超级市场的⽇本人旅行团做过翻译。在那些旅行者当中,有一位对阿鹰的姓感趣兴的人,和他 ![]() “这就是说,要处理我们那古老的木制怪物的本地新兴资本家出现了。如果阿藌你也赞成卖的话,我想我们也应该回去看看将要被拆的旧宅。我还想回村里再明确地听听曾祖⽗与他弟弟的那件事。也为了这个原因,我从国美回来了。”我不能马上相信弟弟那个计划的具体 ![]() 曾祖⽗杀了他弟弟平息了村里的大动 ![]() ![]() 对那次事件我自己也知道得不很确切。特别是在战争期间,好像村里的大人们谁都避讳谈那件事,我们一家也尽量回避曾祖⽗们的丑闻。但是为了使弟弟从胆怯中回复过来,我还是悄悄地对他讲了我听到的另一种说法。 曾祖⽗在动 ![]() “不管怎样,先回我家,然后再商讨生新活的计划。”我一边怀念战争刚开始的那几年我对弟弟的绝对影响力,一边提议道。 “好,就那样吧,问题是我们家族的宅邸于一百年后的今天将要从山⾕之村中消失掉。好吧,慢慢商量。” “你们坐出租车,我用自己的雪铁龙载着阿鹰和桃子追上去。”年轻人说着,便采取策略把我们夫 ![]() “乘车以前我想喝一杯。”对弟弟已不再戒备的 ![]() “我在机飞上买了一瓶免税波旁威士忌。”啊,鹰四救了 ![]() “你已经中止再过无酒精的生活了吗?”我企图打破“亲兵们”的偶象形象。 “如果在国美喝得烂醉如泥,我早就在某个黑暗角落里被杀害了。阿藌,你知道我能醉到什么程度。”鹰四说着从包中找出一瓶威士忌。 “这一瓶是为嫂子买的。” “在我觉睡期间,你们相互间好像已经充分了解了呀。” “因为是很长一段时间嘛。阿藌,你总是做又长又痛苦的梦吗?”鹰四強烈地反击嘲弄着我。 “刚才睡着的时候,我说什么了吗?”我又完全陷⼊了不安之中。 “我可不相信阿藌会不择手段陷害别人。谁都不会信的。阿藌,你和曾祖⽗不一样,你不是那种真能狠下心对不起别人的人!”鹰四道。他是在体恤我的狼狈。 我接过 ![]() “好!向着阿星的雪铁龙出发!”一脸幸福的桃子一声令下,我们这些重逢的一大家子人便启程出发了。桃子穿着印第安⽪袄,显得英姿飒慡。作为最年长的男人,具有老鼠一样消沉型外表的我加⼊了行进队伍的末尾。同时,我预感到自己终将顺从弟弟那令人生疑的计划。现在我已经不再有可与弟弟抗衡的強劲反驳力了。如此一来,那一小口威士忌带来的热燥竟意想不到地要与蕴蔵于內心的“期待”的感觉融为一体。可是我也看到,通过自我放弃来实现精神复苏的这一做法中隐匿着一种畏惧,这一清醒的意识又阻碍我把这种热燥和“期待”的感觉连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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