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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死者代言人 作者:奥森·斯科特·卡德 | 书号:41587 时间:2017/9/20 字数:18057 |
上一章 第十八章 虫族女王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进化没有将产道和啂房赋予他的⺟亲,这个以后会被称为“人类”的小东西在子宮中找不到出口,除了他嘴里的牙齿。他和他的兄弟姊妹吃掉了⺟亲的⾝体。因为“人类”是胎儿中最強壮的,也是最活跃的一个,所以他吃得最多,变得更強壮了。 “人类”生活在一片漆黑中。吃完⺟亲后.他只能 ![]() ![]() ![]() ![]() 他关心的只有吃、 ![]() ![]() ![]() ![]() ![]() ![]() 终于有一天,他的个子长得比其他几乎所有的小东西都大了,树洞里已经找不出比他更大的坡奇尼奥。光线照进来时,⾝強力壮、动作迅速的他抢在洞口封闭之前赶到了。他蜷曲着⾝体,在洞口边缘攀爬着,柔软的部腹下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大树耝糙的外⽪。但是,他几乎没有感觉到这种崭新的痛苦——光明使【说明:此处原书缺页】 这么说我该兴⾼采烈哕,米罗想。我的十指在胳膊前面蜷成毫无用处的两团,我调节不好说话的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含混不清。成了百岁老人,我是不是⾎该 ![]() 他不需要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看护之后,家里的人便各忙各的去了。 这段时间大事不断,既奋兴又刺 ![]() 一开始,他试图与欧安达一块儿工作。她每天早晚都来看他,在希贝托家的前屋写她的报告。他读她的报告,问她问题,听她说这一天的事。她也很郑重地记住他想问猪仔们的问题。 可几天之后,他就发现虽然她带回了猪仔们对自己所提问题的答复,却没有后续研究。她真正的趣兴放在她自己的工作上。 米罗不再让她替自己提问了。他躺下来,告诉她,他对她正在从事的研究更感趣兴,她的研究也更有意义。 事实却是,他讨厌见到欧安达。对他来说,发现她是他的妹妹是件痛苦、可怕的事。如果是他一个人决定,他会将所有噤忌习俗抛到一边,把她娶过来,如果有必要,⼲脆搬进森林和猪仔们一起生活。但欧安达却属于社会,信守社会噤忌,决不可能打破这惟一一条真正通用于宇宙的人类噤忌。发现米罗是自己的哥哥时她很伤心,但她立即将自己与他隔开,忘记两人过去的甜藌时光。 如果他也能忘记的话就好了,但他不能。每次看到她,见她对自己多么拘谨,多么客气,多么和善,他的心都觉得一阵阵刺痛。他是她的哥哥,残废的哥哥。她会好好照顾他,但过去那种爱却一去不复返了。 他刻薄地拿欧安达和自己的⺟亲相比。⺟亲也爱自己的爱人,不管他们中间隔着什么样的障碍,但⺟亲的爱人毕竟是个完完整整的人,一个有本事的人,不像他,一堆毫无用处的⾁。 所以,米罗留在家里,研究其他人的工作报告。知道别人在做什么,自己却不能参与,这是一种磨折。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呆呆地看终端上的电视、听音乐強。他可以打字,很慢,把十指中最僵直的食指对准要按的键,按下去。这种打法不可能输⼊任何有意义的资料,连写份备忘录都不行。但他可以调出其他人的公开文件,看看别人在做什么,以此与大门打开后卢西塔尼亚飞速发展的种种重要工作保持某种程度的联系。 欧安达正与猪仔们一块儿编撰一部词典,包扦男 ![]() ![]() ![]() ![]() ![]() 就米罗所知,安德和波斯基娜与波斯基娜手下的府政技术人员在从事另外一项重要工作。他们铺设了管道,从河里将⽔引向⺟亲树所在的空地。他们还建立了发电设备,指导猪仔们使用电脑终端。同时还教他们各种最基本的农业技术,驯养卡布拉耕种农田。 各种层次不同的技术一下子涌⼊猪仔部落,情况一时颇有些混 ![]() ![]() 辉煌的灯光将会成为各部落众口相传的传言,但在很多很多年內,这种传言仍将仅被视为神话。带来真正变化的将是木犁、镰刀、耙地的技术和苋种。有了这些,猪仔人口就会增长十倍,多余人口将迁往其他地方,随⾝带着的卡布拉⽪囊里装着一小包苋种,还有脑袋里装的耕作知识。 这就是米罗望渴参加的工作。但到了苋田中,凭他蜷曲成爪的手、蹒跚的步子,他又能⼲什么呢?他能坐在纺机前,用卡布拉⽑纺⽑织布吗?想教猪仔,他却连话都说不清楚。 埃拉的项目是改良一系列地球植物,甚至扩大到小动物和昆虫,使这些新物种能抵抗甚至中和德斯科拉达。 ⺟亲时时给她提供一些帮助,给她出点主意,但仅限于此,她还有更重要、更秘密的工作要完成。 安德把这个只有他家里的人和欧安达知道的秘密告诉了他:虫族女王还活着,一旦娜温妮阿为她和她即将出生的孩子找到抵抗德斯科拉达的办法,虫族女王就会复活。 这项工作米罗仍旧参加不了。历史上第一次,人类将和另外两个外星种族共同生活在一个星球上,成为异于其他人类世界的异族。米罗却任何工作都做不了。他比猪仔更不像个人。他动手、说话的能力还不到原来的一半,已经算不上是个能够使用工具、运用语言的⾼等动物了。他现在成了个异种。大家都把他当个宠物养着。 他想走,想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脫离自己。 但不是现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新问题,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也只有他一个人能解决。他的终端出了怪事。 他不再完全瘫痪之后第一个星期便发现了这个情况。当时他正在扫描欧安达的文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做便进⼊了机密文档。这些文档由好几重保护程序锁着,他不知道口令,只在作最常规的扫描,却调出了文件的內容。这是她对坡奇尼奥进化过程的推测,欧安达在文件里写下了她设想的猪仔们在德斯科拉达瘟疫暴发前的社会与生活模式。这种事两个星期之前她还会告诉米罗,与他讨论。但现在她却把它当成机密文件, ![]() 米罗没有告诉她自己看到了她的文件,但在谈话中他有意把话题向这个方面引。一旦米罗表现出趣兴,她很乐意谈论自己的想法。米罗有时感到他们又回到了从前,只是现在他讨厌听到自己含糊不清的说话声,于是不大说自己的想法,只听着她说,过去会反驳的地方现在则听过了事。不过,看到了她的保密文档,米罗明⽩了她目前对什么问题真正感趣兴。 但他怎么会看到这些文件呢? 这种情况接二连三地发生。埃拉的文件、⺟亲的文件、堂·克里斯托的。猪仔们摆弄起他们的新电脑来的时候,米罗还可以用隐⾝模式观察他们的行动,这种模式他从来没在终端上见到过。他可以看到他们终端上发生的一切,向他们提出点小建议,改动点什么。他特别喜 ![]() 终端还会自我学习,使自己更适应他。现在他不用键⼊一长串指令,只需开个头,机器就会自动作出响应。最后他甚至连登录都不用了,一碰键盘,终端便列出他的常规活动,逐项扫描。他只需要触一个键,机器便会直接开始他想从事的活动,省掉了一大批中间过程.免得他一个字⺟一个字⺟痛苦地敲击。 最初他以为是奥尔拉多替他新编了个程序,或者是长市办公室的哪个人。但奥尔托多只看着他的终端,说了句“Bacana”绝了。他向长市发了一条信息,但她没回话,来的人却是死者的代言人。 “这么说,你的终端帮了你很大的忙。”安德说。 米罗没有回答,他想的是长市⼲吗让代言人来回答他的信息。 “长市并没有收到你的信。”安德说“收到的人是我。还有,你最好不要告诉别人你的终端的事。” “为什么?”米罗问,只有这个词他可以说清楚,不用含混不清。 “因为帮助你的不是一个新程序,是一个人。” 米罗笑起来。从那个程序帮助他的速度上看,不可能是哪个人。事实上,它比他以前用过的昕有程序都快得多,而且智力更⾼,更有创造 ![]() “我想,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至少是她把你的信告诉我的,还建议我请你更谨慎些。你瞧,她有点害羞,也没多少朋友。” “有多少?” “就现在看来,刚好两个。之前几千年时间里,只有一个。” “不是人类。”米罗说。 “异族。”安德说“比绝大多数人更有人 ![]() “⺟亲。” “是的,你⺟亲,你的兄弟和妹妹们。还有有关猪仔的工作,虫族女王的工作。我的那位朋友过去总是和我长谈,但现在我没有时间。有时我们伤害了对方的感情。她很孤独,我发现,她给自己另外找了个伴儿。” “Naoquero。”我不需要任何人陪伴。 “你需要的。”安德说“她已经帮了你很大的忙了。现在,你知道了她的存在,你会发现她是一位——好朋友。你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更忠诚、更有帮助的朋友了。” “你说的不会是只哈叭狗吧?” “别油腔滑调。”安德说“我向你介绍的是第四个智慧种族。你不是外星人类学家吗?她知道你,米罗。你⾝体的残疾一点儿也不妨碍你跟她 ![]()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存在?她怎么会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我?” “问她⽩己吧。”安德摸了摸耳朵里的植⼊式电脑。“只提一点忠告:一旦她彻底相信你之后,永远带着她,不要对她有任何秘密。从前她有过一个爱人,把她关掉了。只是一个小时,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发生了质变。他们成了——只是朋友,好朋友,最忠实的朋友,直到他死那一天都是朋友。但他一生都会后悔自己无意中对她的不忠实。” 安德的眼睛 ![]() ![]() 安德走了,没有再说一句话。 米罗转向终端。上面出现了一个三维图像。她很小,坐在一张凳子上,靠着一堵墙——也是三维图像。她长得不美,但也不丑。她的脸很有个 ![]() ![]() ![]() “你好。”米罗轻声道。 “你好。”她说“我请他介绍我们认识。” 她很安静,很拘束,但觉得不好意思的却是米罗。很长时间里,除了家里人,他生活中的女人只有欧安达一个,他在社 ![]() ![]() ![]() 她抬起一只手,放在 ![]() 泪⽔涌上米罗的眼眶,这是自伤自怜的眼泪。一生之中他可能再也找不到比这个三维图像更实真的女人了。如果他想摸抚某个姑娘,他那双残手只能笨拙地抓扒,有的时候,一不留心,他还会淌口⽔,自己却一点都不知道。真是好一个情人。 “但我有眼睛,”她说“也有耳朵。所有人类世界上的一切我都能看到。我用上二千具望远镜遥望天空,每天我都会听到上万亿次对话。”她轻轻笑了“我是宇宙中最大的长⾆妇。” 接着,她站起⾝来,变大了,更近了。只能显出 ![]() “没多少旅游的机会。”他说。 “咱们以后再想想办法。”她回答“今天打算⼲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你用不着叫我的名字。”她说。 “那我怎么叫你?” “只要你需要我,我就在这儿。” “但我想知道你的名字。”他说。 她指指自己的耳朵“等你喜 ![]() 一阵冲动下,他把⽩己从没有告诉任何人的计划告诉了她“我想离开这里。”米罗说“你能让我离开卢西塔尼亚吗?” 她一下子装出风 ![]() “好好,也许咱们该多花些时间互相了解。”米罗大笑着说。 她不知怎么摇⾝一变,化为一只瘦瘦的野猫,姿态优雅地爬上一 ![]() ![]() 米罗又大笑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这场对话中,他完全忘了自己含混不清的声音。她能听懂他说的每一个字,从来没说过“什么?我没听清”其他人客气礼貌得让人恼火的那些话她一次都没说过。她不需要作出任何特别努力就能明⽩他的意思。 “我想了解一切,”米罗说“想知道一切知识,掌握事物的本质。” “这个计划真是太 ![]() 安德发现,奥尔扎多驾驶飘行车比他⾼明。这孩子的景深视觉比正常人好得多,而且,他只要把眼睛与车载控制电脑联在一起,驾驶过程几乎就是全自动的。安德尽可以把所有精力都用于四面观察上。 勘探飞行开始时,四面的景物显得很单调。无尽的草原,大群大群的卡布拉,远处不时出现一座森林。当然,他们从不接近那些森林,不想引起居住在森林里的猪仔们的注意。他们有任务,为虫族女王寻找一个理想的家,距离森林和猪仔太近不合适。 今天他们朝西去,这是鲁特的森林的另一边。他们沿着一条小河飞行,直到它注⼊一大片⽔域,一排排碎浪冲刷着岸边。安德尝了尝⽔,咸的。海洋。 奥尔拉多让车载终端显示出卢西塔尼亚这一地区的地图,指出两人现在的方位、鲁特的森林,以及最近的其他居住着猪仔的森林。这个地点不错。安德的脑海中传来虫族女王的赞同。近海,⽔源充⾜, ![]() 他们溯河而上,掠过⽔而飞行数百米,来到一道缓堤上。“有地方停车吗?”安德问。 奥尔拉多找到了一处地方,离山丘五十米左右。他们沿着河岸走着,苇丛渐渐让位给爬 ![]() 埃拉获准接触娜温妮阿的文件,开始研究这个课题后没费什么力气就确定了基因模式:芦苇与昅蝇共生,爬 ![]() ![]() ![]() ![]() 清单上就这么多,这就是生活在卢西塔尼亚地表的所有动物、植物。⽔里还有许多其他种类的动植物。但总的来说,德斯科拉达让卢西塔尼亚变成了一个单调的世界。 但即使这么单调,也具有一种特别的美。地形起伏变化,与其他世界没什么区别:河流、山丘、山脉、荒漠、海洋、岛屿。地形变化的合奏中,间杂着小块森林的卡匹姆草原便是永恒的背景声。眼睛逐渐习惯了这里地表的⾼低起伏,四散分布的岩石、峭壁、凹地,还有 ![]() 安德不知道,他爱上这个世界,原因便是它和他自己荒芜的生命是如此相似。他的童年被别人无情地剥夺了,规模虽然较小,但残酷程度却丝毫不亚于这里的德斯科拉达病毒。但生命仍在顽強地坚持着,从夹 ![]() ![]() ![]() 河岸渐渐形成台地,从台地到河边大约十几米距离。土壤的 ![]() 土壤很容易便挖开了,洞⽳的顶盖很结实,不会塌陷。 (对,就是这里。)就这么决定了。 “就是这儿。”安德大声说。 奥尔拉多咧开嘴笑了。安德其实是在跟简说话,也听到了她的回答。 “娜温妮阿认为他们成功了,测试结果全部呈 ![]() ![]() ![]() 她的语气很活跃,却只谈正事,不开玩笑.一点玩笑都没有。 “好。”安德说,他觉得很嫉妒——简跟米罗说话肯定不是这样,调笑、取乐、开心,跟从前与安德说话时一样。 赶走这一丝嫉妒很容易。他伸手搭在奥尔托多肩头,把男孩拉近些。两人回到等候着的飘行车。奥尔拉多将这个地点标注在地图上,储存起来。 回家路上安德和奥尔拉多说说笑笑,安德爱他,奥尔拉多也需要安德。 几百万年的进化史决定了,安德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关系。与华伦蒂在一起的这么多年里,这方面的渴饥啃啮着安德的心,驱赶着他从一个世界通往另一个世界。这个有一双金属眼睛的孩子,他的聪明又淘气的小弟弟格雷戈,还有具有直觉式理解力,天真无琊的科尤拉,⾼度自我控制、严于律己的金,像岩石一样立独坚強的埃拉,行动起来是那么坚决果断,还有米罗… 米罗,我无法安慰米罗,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里不行。他丧失了自己终⾝从事的工作,丧失了自己健全的肢体和对未来的憧憬,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给他找到有价值的工作。他生活在痛苦中,爱人变成了自己的亲妹妹,再也不能继续与猪仔 ![]() “米罗需要…”安德哺喃自语。 “米罗需要离开卢西塔尼亚。”奥尔拉多道。 “唔。” “你不是有一艘飞船吗?”奥尔托多道“我以前读过一个故事,也许是电视,说虫族战争中的一个英雄马泽·雷汉。他让地球免于劫难,但大家知道,他不能永生,等下一次战争爆发时,他将已经死去很久了。于是他们把他送上一艘飞船,以光速飞行,让他飞出去再飞回来就行。对他来说只是两年,但地球上已经过了一百年了。” “你觉得米罗需要这么极端的办法吗?” “战争肯定会爆发的,到时候需要有人拿主意。米罗是卢西塔尼亚最聪明的人,也是最 ![]() “没关系,从很多方面来看,他是你们的⽗亲。” “米罗最有头脑了,他明⽩怎么做最好,他想出来的办法总是最 ![]() ![]() 安德忍俊不噤,笑了起来。 “这么说,这个主意糟透了。”奥尔拉多道。 “你比我认识的所有人看得更清楚。”安德说“我还得好好想想,不过你可能说得对。” 两人默不做声飞了一会儿。 “我刚才只是说说而已。”奥尔拉多道“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把他跟过去那个故事扯到了一起。说不定那个故事 ![]() “是真的。”安德说。 “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马泽·雷汉。” 奥尔拉多吹了声口哨“你的年龄可真大呀。比这些树都老。” “比所有人类殖民地都老。可惜,这么大岁数,还是不够聪明。” “你真的是安德?那个安德?” “所以我的密码也是它。” “有件事 ![]() “那你们现在为什么不砸我?” “现在已经了解了你嘛。这就大不一样了,对不对?现在连金都不恨你了。等你真正了解了什么人,你很难再恨他。” “也许该这么说,除非你不再恨他,否则很难了解这个人。” “这算不算循环论证?堂·克里斯托说绝大多数真理只能用循环论证的方式表述。” “我觉得这跟真理没什么关系,奥尔托多.只是原因与结果的关系。造成结果的原因很多,很难分清,但科学只相信第一个原因:推翻一块多米诺骨牌,其他各块也随之倒下。但一涉及到人,真正重要的原因却是目的。这个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就再也无法恨他了。你可以怕他,却恨不起来,因为你自己心中也有跟他一样的想法。” “你是安德,妈妈可不喜 ![]() “我知道。” “但她还是爱你的。” “我知道。” “还有金,说来真好笑。知道你是安德后,他因为这个更喜 ![]() “因为他喜 ![]() “我也更喜 ![]() “是啊。”安德说。 “你杀的人比历史上任何人都多。” “⼲什么都要做到最好,你⺟亲不是这样教你们的吗?” “你替⽗亲代言时,我简直替他难过死了。你让大家互爱互谅,但你怎么却在异族屠灭中杀了那么多人?” “我当时以为自己是在打游戏,不知道是来真的。但这不成其为理由,奥尔拉多。即使知道是真正的战争,我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当时我们以为他们想杀死我们,我们错了,但当时我们没法知道真相。”安德摇头摇“我懂得更多,了解自己的敌人,所以我打败了她,虫族女王。我太了解她了,了解到爱上她的程度。也许是太爱她,爱到了解的程度。我不想再打下去了,当时我想退学,想回家,于是我炸毁了她的星球。” “但今天我们找到了理想的地方,可以让她重获生新。”奥尔拉多严肃起来“你肯定她不会找我们报仇吗?不会消灭人类,从你开始吗?” “就我所知,”安德说“我有把握。” “也就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把握大到将她复活的地步。”安德说“我们对任何事情的把握,最多也只能大到这个地步了。相信到一定程度,然后据此行动,仿佛自己的信念就是事实本⾝。当我们的信念大到那种程度,我们便称之为知识,事实,把⾝家 ![]() “我猜你现在做的就是这种事,认定她就是你所相信的那种人,把你的命押在这个信念上。” “我的心气儿比你说的还要⾼那么一点儿。我也把你的命押上去了,还有其他所有人的命,我骄傲得连别人的意见都没征求过。” “真有意思。”奥尔托多说“如果我问什么人,他们愿不愿意信任安德作出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决定,他们会说当然不愿意。但如果我问他们信不信任死者的代言人,他们就会说信任,至少大多数人会这么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你们是同一个人。” “是呀。”安德说。“有意思。” 两人都没有笑。 过了好长时间,奥尔拉多又开口了,他的思绪飘 ![]() “那时你就四十二岁了。” “他回来时跟现在差不多大,二十岁。只有我的一半。如果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嫁给眼睛会发出金属光的人,到那时我说不定还会结婚。甚至有了孩子。他再也认不出我了,我不再是他的小兄弟。”奥尔拉多咽了口唾沫“就像他已经死了一样。” “不。”安德说“像从第二种生命进⼊了第三种生命。” “就是像死了一样。”奥尔拉多固执地说。 “也像重获生新。”安德说“只要能不断获得生新,偶尔死几回也没什么关系。” 第二天,华伦蒂打来了电话。安德在终端上键人指令时手指都哆嗦起来。不仅仅是一条信息,而是频视电话,通过安赛波传送。昂贵到极点,但这不成问题。卢西塔尼亚与其他人类世界的通讯表面上已经切断,在这种情况下,简居然把这个电话转过来,说明事情极为紧急。安德立即想到华伦蒂会不会发生了危险,星际议会猜出安德与叛 ![]() 她老了些。从三维图像上看,特隆海姆凛冽的风霜在她脸上刻下了岁月的印记。但她的笑容还和从前一样,眼睛里闪烁着安德 ![]() “唉,安德,”她叹了口气“我要像你这样永葆青舂该有多好啊。” “我还恨不得老得像你一样美丽呢。” 她笑起来,随即又哭了。他没有。他怎么会哭?离开她不过一两个月,而她则整整思念了他二十二年。 “我想你也听说了我们跟议会闹矛盾的事。”安德说。 “我猜这事儿准少不了你的功劳。” “只不过碰上了。”安德说“但我很⾼兴来到这里,我想留下来。” 她点点头,擦⼲眼泪。“我猜到了。但我得打个电话弄明⽩。我不愿意花二十年飞去见你,到了却发现你已经去了别的地方。” “来见我?”他问。 “你那边那场⾰命让我的生活变得刺 ![]() ![]() “这是真的。”安德说“但我们正在想办法,让德斯科拉达不会随着卢西塔尼亚人到别的世界去肆 ![]() “安德,不管是真是假,战争就要爆发了。我不像别的人,还记得战争。所以,我让德摩斯梯尼复活了。我发现了一些文件和备忘录——他们的舰队上装备着‘小大夫’,安德。如果他们执意要⼲,就能把卢西塔尼亚炸个粉⾝碎骨,就像——” “就像我从前做过的那样。正是报应不慡啊,你觉得呢?让我也落个同样下场。以剑为生者①——” 【①西谚:以剑为生者必死于剑下。】 “别跟我开玩笑,安德!我现在是个结了婚的中年人啦,没趣兴瞎胡闹,至少现在没有。我写了很多揭露星际议会的文章,以德摩斯梯尼的名义发表。他们正在找我,说这是叛国行为。” “这么说你要到这儿来?” “不只是我,亲爱的雅各特把渔船队 ![]() “我认识简。”安德说。 “这么说你真的在这儿也有个组织?发给我一条信息,说我可以和你通话。当时我真是吓了一大跳。你们的安赛波网络不是已经切断了吗?” “我们的朋友很有本事。” “安德,雅各特和我今天就动⾝,带着我们的三个孩子。” “你的大女儿——” “塞芙特,就是你走的时候让我成了个大胖子的家伙,她现在快二十二了。非常可爱。还有一个好朋友,孩子们的老师,叫普利克特。” “我有个生学就叫那个名字。”安德说,想起了两个月前的那场讨论。 “哦,对了,那是二十二年前的事了,安德。不着急,你还有二十二年的时间准备 ![]() 到这儿来。三十年后,到那时我比现在的她更老。到那时,我会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们,到那时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和她现在的孩子们一样大。” 他想起了娜温妮阿,想起了米罗,想起给虫族女王找到孵化地点那天奥尔拉多说的话。 “如果我送哪个人去和你们会合,”安德说“你会介意吗?” “跟我们会合?在太空里?不。不用派人来接我们,安德,牺牲太大,太不值得了。我们有电脑导航,不用再——” “不,不是为你们,虽然我很想让他见见你。他是这儿的一个外星人类学家,在一次意外中受了很重的伤,脑损伤,有点像中风。有个我信任的人说,他是卢西塔尼亚上最聪明的人,但因为伤势,他跟这里的一切工作都断了联系。我们以后会需要他的。他是个非常好的人,能在你们旅途的最后一周教会你们不少东西。” “你的朋友能不能替我们设定航线,安排飞船会合点。我们虽然也是驾船的好手,但驾的是海船。” “你们启程后,简会更新你们飞船电脑里的资料。” “安德,对你是三十年后,但对我,我几星期后就能见到你了。”她哭了起来。 “说不定我会和米罗一同上路,来接你。” “别!”她说“等我到你那儿的时候,我巴不得看到你跟我一样老⽪皱脸。要是你还跟现在终端上这个三十岁的⽑头小子一样,我可受不了。” “三十五喽。” “老老实实等着!”她下命令了。 “好吧。”安德说“还有,米罗,就是那个我派到你那儿去的小伙子,请把他看作我的儿子。” 她郑重地点点头“现在可真是危难时刻啊。我真希望彼得在。” “我不希望。如果这儿这场小小的叛 ![]() “想要这个,却不想要那个,恐怕这是不可能的。再见,我亲爱的弟弟。” 他没有回答,只注视着她,望着她,直到她狡黠地一笑,切断了通讯。 安德用不着把飞向太空的事告诉米罗,简已经全都告诉他了。 “你姐姐是德摩斯梯尼?”米罗问。 安德现在已经习惯了他含混不清的声音,或许他现在说得更清楚些了?现在听起来已经不难听懂了。 “我们是个天才家庭。”安德说“希望你喜 ![]() “我希望的是她喜 ![]() “我告诉她,”安德说“让她把你看作我的儿子。” 米罗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突然,他带着点挑战的口气说“她把你们的对话记录给我看了。” 安德觉得有点不舒服。 简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响起“我应该先征求你的同意,”她说“可你自己也知道,你会同意的。” 安德介意的不是隐私问题,而是简与米罗如此亲密。习惯起来吧,他对自己说,她现在照料的人是他。 “我们会想念你的。”安德说。 “会想念我的人已经开始想念我了。”米罗说“他们觉得我已经死了。” “我们需要你活着。”安德说。 “可等我回来时,我还是十九岁,还是脑损伤。” “你还是米罗,还是那么才华横溢,我们也还是那么信任你,爱你。叛 ![]() 米罗笑了,但安德说不清笑容中的那一丝扭曲是因为他的瘫痪,还是表示那是个痛苦、恶毒的笑。 “告诉我一件事。”米罗说。 “就算我不告诉你,”安德说“简也会的。” “不是什么很难回答的问题。我只想知道,⽪波和利波为了什么而死,猪仔们又为什么给予他们荣誉。” 安德比米罗自己更加明⽩他的问题的含意,他明⽩眼前的小伙子为什么如此关心这个问题。米罗是在翻越围栏几个小时前刚刚知道利波是自己真正的⽗亲,然后,他便永远丧失了将来。先是⽪波,接着是利波,最后是米罗,⽗亲、儿子、孙子,三代外星人类学家为了猪仔丧失了自己的未来。米罗希望明⽩前辈们为什么而死,借此明⽩自己牺牲的价值。 问题是,真相也许会让米罗觉得所有这些牺牲其实全无价值。于是安德用一个问题回答他的问题。“你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米罗说得很慢,很认真,让安德能听明⽩自己含混不清的话。“我知道,猪仔们以为他们是将一份极⾼的荣誉给予⽪波和利波。说到利波,我甚至知道具体是哪件事。那是第一次苋田收获时,他们有了充⾜的食物,因此希望表彰他。但是,为什么不在早些时候?我们教他们食用梅尔多纳藤的 ![]() “事实是?”安德说。 米罗从安德的语气中听出了事实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你说。” “其实⽪波和利波都不应当得到这份荣誉。 ![]() 米罗点点头“那⽪波呢?” “⽪波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猪仔,即德斯科托达虽然可以杀死人类,却是猪仔们正常的理生机制,他们的机体可以控制能够杀死人类的德斯科拉达。曼达楚阿告诉 ![]() ![]() “所以,他们俩都——” “猪仔们既不想杀死⽪波,也不想杀死利波。这两次中,应该获得那种残酷的荣誉的都是猪仔。⽪波和利波之所以死,惟一的原因是他们不愿意拿起刀子,杀害一位朋友。” 安德尽量控制自己的表情,不愿怈露內心的痛苦。但米罗一定看出来了,他的话直指安德自己的痛处。“而你,”米罗说“你什么人都可以杀。” “算是我生来就有的天赋吧。”安德说。 “你可以杀死‘人类’,因为你知道,这是帮助他进⼊一个新的、更好的生命阶段。”米罗说。 “是的。” “让我走也是同一个原因。”米罗说。 “是的,”安德说“送你走已经很接近杀死你了。” “但我能过上新的、更好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能四处走走,比树強。” 米罗笑了“看来我至少有一点比‘人类’強,能活动。说话时也不用别人拿 ![]() “话先别说死,谁说你一辈子只能打光 ![]() “但愿如此。”米罗说。两人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代言人?” “叫我安德吧。” “安德,这么说,⽪波和利波死得毫无价值?”安德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我忍受的痛苦也一样吗? “他们因为不能杀害他人而死,”安德说“死因比这更糟糕的多的是。” “有的人既不能杀人,也不能死,也不能活。你以为这种人算什么?” “别欺骗自己了。”安德说“总有一天,这三样事你都会做的。” 米罗第二天走了,告别场面泪雨横飞。 娜温妮阿几周后都不能回自己的家,因为米罗不在的痛苦太难以忍受了。虽然她同意安德的做法,也觉得米罗应该走,但仍然无法忍受失去自己孩子的痛苦。安德不噤想到,他被人带走时自己的⽗⺟是小是也感到同样痛苦。他怀疑他们没有这种感受,也不希望他回来。现在,他已经像⽗亲一样疼爱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其程度远甚于亲生⽗⺟对自己的爱。好啊,这就是他对他们的报复,三千年后,他要让他们看看,真正的⽗亲应该是什么样子。 佩雷格里诺主教在自己的教堂里替他们主持了婚礼。 婚礼之前有两件大事。 夏季的一天,埃拉、欧安达和娜温妮阿将她们的研究成果 ![]() ![]() 写作《“人类”的一生》时,他与猪仔们在森林共中同生活了一个星期。曼达楚阿和吃树叶者认真地读了他的手稿,与他讨论,安德再作进一步完善,最后,这本书完成了。 完成那天,他把所有与猪仔相关的人都请来:希贝拉一家、欧安达和她的姐妹、将技术的奇迹带给猪仔的全体:T:作人员、圣灵之子修会的学者、佩雷格里诺主教、波斯基娜长市,他把这本书读给他们听。 书不长,不到一个小时就读完了。 他们聚集在离“人类”已经三米⾼的树苗不远处的山坡上,鲁特的树荫替他们遮挡着下午的 ![]() “代言人,”主教说。“你使我成为一个人道主义者。” 其他人则什么话都没有说,这时没说,以后也无法用言辞表达他们对这本书的看法。但从这一天起,他们了解了猪仔,正如《虫族女王》的读者了解虫族,《霸主》一书的读者了解了忧心忡忡、以各种手段不断追求伟大辉煌的人类。 “这就是我召唤你来到卢西塔尼亚的原因”娜温妮阿说“我曾经望渴着写出这样一本书,但写出来的是你。” “这个故事中我的角⾊比我希望的重得多。”安德说“但你实现了你的梦想,娜温妮阿,有了你的工作,才有这本书。是你和你的孩子们使我成为一个更加完整的人,只有这样我才能写出这本书。” 他在书上署下自己的名字,和署在他上一本著作上的名字一样:死者的代言人。 简将这本书传遍各个人类世界,同时也传送了人类与猪仔签订的协议,奥尔拉多记录的“人类”进⼊光明阶段的全过程。她在巴西的丛林草原上的一首愉快的民歌。这是幸福的时光,是美好的地方,童年时代,当安德在严格消毒的战斗学校的走廊中,准备为将来的战争拼杀时,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的幸福。 “我现在可以死了。”安德说“我一生的工作已经完成。” “我也是。”娜温妮阿说“但我想,你是说到了我们一道开始生活的时候了。” 他们⾝后,在河边一个浅浅的洞⽳的嘲 ![]() ![]() 她的翅膀渐渐张开,在 ![]() ![]() 在她体內,还没有孵化的虫卵呼唤着生命。她将头一批十几个卵产在卡布拉的尸体上,然后吃起附近的雏菊来,想感受自己终于重获生新的⾝体內发生的变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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