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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白痴 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 书号:40599 时间:2017/9/16 字数:100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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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突然走到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跟前。 “叶甫盖尼·帕夫雷奇,”他抓住他的手,用一种奇怪的热情说“请相信,不论怎样,我认为您是最最⾼尚的人,最好的人;请相信这一点…” 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惊讶得甚至后退了一步。有一瞬间他克制住忍不住要纵声大笑的愿望,但是当他走近仔细观察之后,他发现公爵似乎失去常态,至少是有点异常。 “我敢打赌,”他喊了起来“公爵,您想讲的 ![]() ![]() “也许是,很可能是,您很细致地注意到了,也许,我想找的不是您!” 说完这话,公爵有点奇怪地、甚至可笑地笑了一下,但是似乎很 ![]() “请别向我提起三天前我的行为!这三天我感到非常愧羞…我知道是我不对…” “可是…可是您究竟做了什么令您这么痛苦的事呢?” “我看得出,大概您比其他的人更为我感到愧羞,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您现在脸红了,这是心灵美好的标志,我马上就走,请相信。” “他这是怎么啦?他这样是不是⽑病开始发作了?”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惊恐地问科利亚。 “你别在意,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我不是发病,我马上就走。我知道,我…天生就亏,活了24岁,生了24年的病。现在就听我作为病人说几句话。我马上就走,马上,请相信。我不脸红,因为为此而脸红是会令人奇怪的,不对吗?但是在 ![]() ![]() 他环顾周围,仿佛是等待回答和决定。大家都站在那里,被这种出乎意料的、病态的、不论怎样都似乎是无缘无故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尴尬万分。但是这一举动却为一段奇怪的揷曲提供了缘由。 “您在这里说这些话⼲什么?”突然阿格拉娅嚷了起来“为了什么您对他们说这些?对他们!对他们!” 似乎她气忿到极点:她的眼睛都在冒火。公爵站在她面前哑然无语,不发一声,脸⾊一下子变得刷⽩。 “这里没有任何人配听这样的话!”阿格拉娅发作了“这里所有的人统统都不及您的一个小指头。无论是才智还是心灵都比不上!您比所有的人都更正直、更⾼尚、更优秀、更善良、更聪明!这里有的人甚至连弯下 ![]() “天哪,这能想到吗?”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双手一拍惊叹道。 “可怜的骑士!乌拉!”科利亚欣喜若狂地喊着。 “住嘴!…有人竟敢在您的家里欺侮我!”突然阿格拉娅冲看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说。她已经歇斯底里大发作,无视任何界限,逾越了一切障碍。“为什么大家、所有的人都无一例外地磨折我?公爵,整整三天由于您的缘故他们 ![]() “任何人,住何时候都没有逗过!”阿杰菜达惊恐地嘟哝着。 “谁也没有这样想过,谁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亚历山德拉·伊万诺夫娜大声嚷道。 “谁逗了她?什么时候逗她的?谁会对她说这种事?她是在说胡话还是怎么的?”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气得打颤,问大家。 “所有的人都说过,每一个人都说了,整整三天!我永远、永远也不会嫁给他!” 喊过这些话后,阿格拉娅泣然泪下,痛苦地用手帕掩住脸,跌坐到椅子上。 “可他还没有向你求…” “我没有向您求过婚,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公爵突然脫口而出。 “什-么?”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又惊又气又怕地突然拖长了声音问“怎么-回-事?”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只说…我想说,”公爵颤粟着说“我只是想向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说明…我希望有幸能解释,我 ![]() “哦,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亚历山德拉这时也忍不住由衷地大笑起来。三姐妹的这种笑声好像会没个完似的。 “好了,一群疯丫头!”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嘟哝着“一会把人吓得要死,一会又…” 但是现在ω公爵也已在笑了,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也笑了,科利亚则笑个没停,而公爵望着大家也咯咯笑着。 “我们去散步,我们去散步!”阿杰莱达喊道“大家一起去,公爵一定要跟我们去,您用不着离开,您是个可爱的人!他是个可爱的人,阿格拉娅!您说是不是,妈妈?而且为了…为了刚才他向阿格拉娅表明态度,我一定要、一定得吻他和拥抱他一下。妈妈,亲爱的,允许我吻他一下吗?阿格拉娅!允许我吻一下你的公爵吗?”调⽪的阿杰莱达真的蹦到公爵跟前,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而公爵则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阿杰莱达差点没叫起来,他无比奋兴地望着她,突然把她的手抬向 ![]() “我们走吧!”阿格拉娅招呼着“公爵,您搀着我。可以吗,妈妈?让这个拒绝了我的未婚男子搀着行吗?公爵,您不是永远拒绝了我吗?唉,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把手递给女士的,您难道不知道,该怎样挽着女士?是这样的,我们走吧,我们走在大家前面;您愿意走在大家前面吗,tete-a-tete?*” 她不停地说着,仍然不时地发出阵阵笑声。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反复念叨着,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感到⾼兴。 “真是些怪得异乎寻常的人!”ω公爵恩忖着,从与他们相识起来,也许已经是第一百次这样想了,但是…他喜 ![]() ![]() ![]() 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似乎处于最开心的情绪之中,在到车站的一路上不断逗笑着亚历山德拉和阿杰莱达,而她们则带着一种已经过分的特别的乐意对他的玩笑话报之以嬉笑,甚至到了这种地步,他会在一瞬间怀疑起,也许她们 ![]() ![]() ![]() ![]() “您瞧瞧右边!” 公爵扫了一眼。 “请注意看看。您看见公园里那张条倚没有?就在长着三棵大树的地 *法语:单独相处。方…绿颜⾊的条椅。” 公爵回答说看见了。 “您喜 ![]() 公爵低声说这地方很优美。 “现在您离开我走吧,我不想再跟您挽着手走了,或者最好是挽着手走,但别跟我说一句话。我想独自想想…” 这番告诫无论如何是多余的,即使没有吩咐,公爵一路上也肯定不会说出一个字来的。当他听了关于条椅的那些话后,他的心怦怦跳得历害。过了一会儿他才恍悟过来,并且愧羞地驱除自己的荒唐念头。 众所周知、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平⽇聚集到帕夫洛夫斯克车站来的人,比起节⽇和星期天从城里涌来的“形形⾊⾊的人们”来要“⾼上一等”人们的打扮虽不像过节那样,可是却很⾼雅。来这儿听音乐被视为一种传统。而这儿的乐队也许确实是我国花园乐队中最好的乐队,演奏的是新曲子。尽管总的来说一种充満家庭气氛、甚至显得十分亲密的景象,但人们举止得体,彬彬有礼。且人们全是来别墅避暑的人,他们到这里来互相看望。许多人是由衷地乐意这样做,而且只是为了这个目的到这儿来;但也有些人来只是为了听音乐,胡闹的事极难得发生,不过即使是平⽇也还是会有这类事的,没有这种事倒也是不可能的。 这个晚上夜⾊非常美妙,听众也相当多。演奏乐队附近的座位全都占満了。我们这一伙人坐在稍微靠边一点的椅子上,离车站左边的出口不远。人群和音乐多少使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振奋起来,也使姐小们开心;她们跟 ![]() ![]() ![]() ![]() 公爵甚至没有注意到别人在跟阿格拉娅 ![]() ![]() ![]() ![]() ![]() ![]() ![]() “⼲嘛您这么望着我,公爵?”她中断与周围人的愉快的谈笑,突然说、“我怕您;我老是觉碍,您想伸出手,用手指头来触摸我的脸。是这样吧,叶甫盖尼·帕夫槽维奇,他是这样看人的吧?” 公爵听完,似手对有人跟他说话感到惊讶,等他领悟到是这么回事,也许并不完全明⽩人家对他说了些什么,因此没有回答,但是、当他看到阿格拉娅和大家都在笑,便突然张开嘴巴,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周围的笑声更厉害了;那位年轻军官本来就是个爱笑的人,这时憋不住而⼲脆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阿格拉娅忽然忿忿地暗自嘀咕: “⽩痴!” “天哪,难道她会说这样的话…难道她真的发疯了!”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咬牙切齿地自语道。 “这是开玩笑。这跟那时朗诵‘可怜的骑士’一样是玩笑,”亚历山德拉在⺟亲⾝边低话说“不会是别的:她呀,又用她那一套来拿他寻开心了,只不过这种玩笑开得过命了:应该加以制止,妈妈,刚才她像渲怈一样简直不象样子,放纵任 ![]() “幸好她碰上的是这么一个⽩痴,”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那矢娜跟她低语着。女儿的话毕竟使她轻松了些。 然而公爵听到了有人称他是⽩痴,他哆嗦了一下,但并非是因为被称为⽩痴、他马上就忘了“⽩痴”这个词。但是在人群中,就在离他坐的地方不远处,从旁边某个地方——他怎么也指不出来究竟是在什么方位,在什么地点——有一张脸一门而过,一张苍⽩的脸,一头卷曲的黑发,一种 ![]() ![]() 但是过了1分钟他突然迅速而又不安地开始环视周周;这第一个幻像可能是第二个幻像的预兆的先驱。这应该是可以肯定的。难道他忘了,他们到车站来是有可能相遇的?确实,当他向车站走来时,好像 ![]() ![]() 离公爵和叶潘钦家一伙人所坐的地方不远的车站最边侧的出口处,突然出现了一群人,不下十人。这一群人前面走着三个妇女;其中两人美貌惊人,因此她们后面跟着这么多崇拜者也就丝毫不⾜为怪了。但是,无论是崇拜者还是这几位妇人,他们都有些特别,完全不像来听音乐的其余的听众。几乎所有的人立即所发现了他们。但大部分⼊竭力佯装出 ![]() ![]() 要从车站到乐队所在的平台必须走下级三台阶。那一群人就在这些台阶上停了下来;犹豫着要不要走下去;但是有一位女士走到前面去了,只有她的两位随从敢跟在她后面走。一个是样子相当谦恭的中年人,外表各方面很体面,但绝对是一个光 ![]() 公爵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来到彼得堡后所有这些⽇子里他一直打算到她那几去;但是,也许是一种神秘的预感阻止了他。至少他怎么也无法猜测见到她时会产生什么样的印像,而他有时候还是怀着惧怕的心情在想着,有一点他是明⽩的:相见将是痛苦的。在这六个月里他有好几次回忆起这个女人的脸容使他产生的最初的感受,那时他还只是看见她的肖像;但是,每当他回忆起来的时候,即使是肖像留下的印象也含着过多的痛苦。在外省那一个月,他几乎每天都与她见面,留给他的是可怕的影响,公爵有时甚至要竭力驱除对这尚为时不久的往事的回忆。对他来说,这个女人的脸上总是有一种令人痛苦的东西:在跟罗戈任谈话时,公爵把这种感受看作是无限怜悯的感受,这是真的,还是肖像上的这张脸就唤起了他心中十⾜痛苦和怜悯;同情甚至为这个女人痛苦的印象从来也没有离开过,现在也没有离开他的心间。哦,不,现在甚至更強烈。但是对于他跟罗戈任说的话,公爵总感到不満意;只是现在,在她突然出现的这一霎那,他才明⽩,也许是凭感觉,他对罗戈任说的话中还欠缺些什么。欠缺的是能够表达可怕的话;对,是可怕!现在一此刻,他完全感受到这一点了;他相信,凭自己特殊的原因完全确信,这个女人是疯了。假若在爱一个女人甚于世上的一切或者预先品尝这种爱情的可能 ![]() ![]() ![]() “您怎么啦?”阿格拉娅打量着他,一边还故意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很快地低声问。 他转过头来向着她,看了她一眼,瞥见了对他来说是不可理解的此刻她那闪闪发亮的黑眼睛,他试图对她莞尔一笑,但是,突然仿佛一瞬间忘了她似的,又把视线投向右边,又开始注视起自己那非同一般的芳影来。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这时正经过姐小们坐的椅子。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继续在对亚历山德拉·伊万诺夫娜讲什么,大概是很可笑和有趣的事,他讲得很快,很生动,公爵记得,阿格拉娅忽然轻轻说出:“她多么…” 话没有说完,也就不能确定是什么意思;她一下子收住活头,再也没有补充什么,但这也已经够了。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正经过那里,似乎对谁也没特别注意,这时却突然转向他们这边,仿佛只是现在才发现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 “哎呀,原来他在这儿!”她突然停下来惊呼道“无论派哪个当差的都找不到,他却故意似的坐在这叫人想像不到的地方…我还以为,你是在…你伯⽗那里呢!” 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一下子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看了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一眼,但很快他又背转过⾝去。 “怎么?!难道你不知道?你们倒想想着,他竟还不知道!开 ![]() ![]() ![]() 虽然这种厚颜无聇的胡 ![]() ![]() *法语:祝你好运!像逃跑一样离开了那里。只有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有1秒钟还目在原地,似乎踌躇不决,还有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也一直站着,没有恢复常态。但是叶潘钦⺟女尚未走开20步,一场可怕的闹剧已经迸发开来。 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的好朋友、才跟阿格拉娅 ![]() “实在应该用鞭子来对付她,不然什么都治不了这个 ![]() “纳斯塔西沤·费利帕夫娜一下于向他转过⾝来。她双眼冒火,扑向站在离她两步远地方的完全陌生的年轻人,并从他手里夺过他握着的一 ![]() ![]() “凯勒尔!退伍中尉,”他神气活现地自我介绍着“愿意徒手较量的话,大尉,我愿代替弱女子,悉听尊便:卑人学过全套英国式拳击。别推推掇掇,大尉;我同情您受到了流⾎的委屈,但是我不能允许您当着大庭广众对一个妇女动拳头。如果能像正人君子那样照另一种方式体面地行事,那么,您当然是会理解我的,大尉…” 但是大尉已经恍悟过来,已经不听他说了。这时从人群中出现的罗戈任迅速地抓起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的手,带着她跟在自己⾝后就走。罗戈任自己显得震惊异常,脸⾊苍⽩,打着哆嗦。他在带开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的时候,居然还冲着军官恶狠狠地笑了起来,并且摆出一副洋洋得意的商人模样说: “呸!瞧你得到了什么!脸上都挂彩了,呸!” 军官醒悟过来并完全猜到了在跟谁打 ![]() “请问,我有幸认识的是梅什金公爵吗?” “她发疯了!她是个疯女人!我请您相信!”公爵不知为什么向他伸去哆嗦的双手,声音颤抖地回答说。 “我当然不能说这样的消息是好消息;但是我应该知道您的名字,” 他点了一下头就走开了。在最后几位行动的人物消失以后过了5秒钟,察警赶到了。其实,这场闹剧持续了至多只有两分钟。听众中有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了,有的仅仅是从一个座位换坐到另一个座位;也有的人为看到这样的闹剧而奋兴;还有的则议论纷纷、兴致 ![]() ![]() ![]() “我想看看,这场闹剧怎么收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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