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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白痴 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 书号:40599 时间:2017/9/16 字数:12165 |
上一章 第六章 下一章 ( → ) | |
列别杰夫的别墅并不大,但是舒适,甚至漂亮。用作出租的那一部分特别作了装饰。在相当宽敞的露台上,就在从外面走进房间的地方,放着好些个绿⾊大木桶,里面栽着香橙、柠檬、茉莉树,按照列别杰夫的设想,这应构成最具魅力的景观。有些树是连同别墅一起买下的,它们摆在露台上所产生的效果使列别杰夫甚为赞赏,因而,当凑巧在拍卖市场也有这些栽在木梧里的树时,他就下决心买下来与原有的配套。当终于将所有的树都运到别墅和布置好的那一天,列别杰夫好几次下露台台阶跑到街上,然后从街上欣赏自己的房产,每一次他都在思想里增加着准备向未来租住别墅的房客索要的房租。虚弱无力、內心苦闷,⾝体受伤的公爵很喜![]() ![]() ![]() ![]() ![]() “第一,如果这样放纵她,就一点也没有恭敬的态度了;第二,对她们来说甚至也有失体统…”对于公爵直截了当的洁间,他终于做了解释。 “为什么呢?”公爵感到很內疚“真的,您这一切监视和守护只会磨折我。我一个人感到很寂寞.我对您说过好几次了,而您自己不停地挥手和踞着脚走来走去更使我感到烦闷。” 公爵指的是,虽然在病人需要静养的借口下赶开了所有家里的人,可是列别杰夫自己在这三天里差不多一刻不停地走到公爵这里来,每次先是打开门,探进个头来,环顾着房间,就像想确信,公爵是否在这里?有没有逃走?然后就踞着脚,悄悄地慢慢地走近扶手椅,因而往往无意中吓着自己的房客。他不断地询问,公爵是否需要什么,当公爵终于向他指出,请他别打扰他时,他就顺从地、默默无言地转过⾝,踞着脚向问口移步,一边走一边连连挥手,仿佛是要人知道,他仅仅如此而已,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马上就走出去,而且不再来了,可是过了十分钟或者至多一刻钟便又出现了。科利亚有进公爵房里去的自由,这一点使列别杰夫深为伤感,甚至颇为见怪和忿忿不平。利利亚注意到,他经常在门口站上半小时,偷听他和公爵的谈话,当然他把这件事告诉了公爵。 “您简直就把我据为已有,把我锁了起来,”公爵表示反对说“至少在别墅我想不要这样子,请您放心,我将爱见准就见谁,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丝毫不成问题,”列别杰夫挥手说道。 公爵把他从头到脚专注地打量了一番。 “鲁基扬·季莫菲耶维奇,您是否把吊在您 ![]() “没有,没搬来。” “难道就把它留在那儿了?” “不好搬,要把它从墙里子套来…嵌得很牢很牢。” “也许,这里也有这样的吊柜?” “甚至更好,甚至更好,是和别墅一起买下来的。” “啊…啊,您刚才不让谁到我这儿来?一小时以前。” “这是…这是将军。确实没让他进来,他也不该到您这儿来。公爵,我对这个人怀着深深的敬意,这是个…这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您不相信吗,好吧,您以后就会知道的,可是反正…尊敬的公爵,您最好还是不要在自己这儿接待他。” “请问,这是为什么?还有,列别杰夫,您现在为什么要踞着脚站着,老是走近我跟前,就像想在我耳边告诉什么秘密似的。” “我卑 ![]() ![]() ![]() “太好客。” “是太好客,第一,他已经打算注我这里,这倒也随他去,他还很好 ![]() “但是,您和他好像关系 ![]() “像兄弟一般,是闹着玩的,就算是自家人,对我来说只会更光彩。通过二百个人吃饭和俄罗斯千年纪念的事,我甚至看出他是个非常出⾊的人,我这是说的真心话,公爵,您刚才说到秘密,也就是,说我走近来似乎想告诉什么秘密。就像故意似的,倒也真的有秘密:那位知名人物刚才表示,很想跟您秘密会面一次。” “为什么要秘密呢,绝不需要。我自己到她那里去,哪怕是今天就去。” “绝对不行,绝对不行,”列别杰夫连连挥起手来,”她怕的并不是您所想的事。顺便告诉您:那个恶 ![]() “您好像常常称他是恶 ![]() “您不用任何怀疑的,”不用的,”列别杰夫赶快把话盆开“我只想说明,那位知名人物怕的不是他而完全是另一个人,完全是另一个人。” “到底怕什么,快说!”公爵望着装模作样,故作神秘的列别杰夫,不耐烦地问道。 “秘密就在这里。” 列别杰夫窃笑了一下。 “准的秘密。” “您的秘密,尊敬的公爵,您自己噤止我在您面前说…”列别杰夫嘟哝着说,他把公爵的好奇心逗到近乎病态的难以忍耐的程度,以此而感到一种満⾜,末了突然说“她怕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 公爵皱了一下眉头,沉默了一会儿。 “说真的,列别杰夫,我要放弃住您的别墅,”他突然说“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和普季岑夫妇在哪里?您把他们也招引来了。” “马上就到,马上就到。紧跟着他们甚至将军也要来。我要把所有的门都打开,把所有的女儿部叫来,马上叫来,马上统统都叫来,”列别杰夫惊慌地低语着,一边不停地挥动双手,从一扇问奔向另一扇门。 就在这时科利亚来到了露台,他是从外面进来的,并且宣布,他后面要有客人来,是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及其三个女儿。 “让不让普季岑夫妇和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进来?让不让将军进来?”列别杰夫听到消息大为惊讶,急急跑近来问。 “为什么不?让所有愿意来的人都进来!列别杰夫,请您相信,您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正确理解我的态度;您总是不断地犯错误。我没有丝毫缘由要隐蔵和躲避谁,”公爵笑着说。 看着公爵笑,列别杰夫认为有义务跟着他笑。尽管他异常 ![]() 科利亚报告的消息是正确的,他赶在叶潘钦家的人前面仅仅早到几步,以便通知她们来到,因此客人们一。下子就从两面出现了,叶潘钦家的人从露台上来,普季岑夫妇、加尼亚和伊沃尔京将军从房间里来。 叶潘钦家知道公爵发病和他在帕夫洛夫斯克,是刚从科利亚那里获悉的,在这以前将军夫人还在苦恼和困惑。前天将军把公爵的名片带给了家里人,这张名片 ![]() ![]() ![]() ![]() “他生命垂危,”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一边忙 ![]() “未知深浅,且莫涉⽔,”阿格拉娅刚开始发表意见。 “那好吧,你就别去了,甚至这样还很好,不然,叶甫盖尼·帕夫雷奇来了,没人接待他。” 有了这儿句话,阿格拉娅当然立即跟着大家走了,其实,即使没有这句话她也是打算要去的。坐在阿杰莱达旁边的ω公爵应她的请求马上就同意让她去。还是以前他开始结识叶潘钦家人的时候,听他们说起公爵,他就表示出异常的趣兴。原来他认识公爵,他还是不久前结识的,还一起在某个城住过两个星期。这大约是三个月前的事。ω公爵甚至讲了许多有关公爵的情况,总的来说他对公爵相当好感,因此现在由衷地⾼兴去探望老相识。伊万·费奥多罗维奇将军这次不在家。叶甫盖尼·帕夫洛维奇也还没有来。 从叶潘钦家至列别杰夫的别墅不超过三百步,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夫娜到公爵这儿,第一个不愉快的印象便是在他周围遇见了一大群客人,已经不用说,在这一群人中有二三个人是她十分痛恨的;第二则是惊讶,因为她看到向她们 ![]() “等一等,亲爱的,别急,别扫了自己的兴!”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夫娜回答说,一边坐到公爵为她摆好的扶手椅上。 列别杰夫,普季岑,伊沃尔京将军急忙奔过去为姐小们搬椅子。将军为阿格拉娅搬了椅子,列别杰夫也给ω公爵摆了椅子,与此同时弯着 ![]() “公爵,我真的以为大概会看见你躺在 ![]() ![]() “我又什么地方得罪您了?”科利亚嚷起来说“无论我说了多少回要您才信,公爵几乎已经恢复健康,您却不愿相信,因为您设想他生命垂危躺在听 ![]() “到我们这儿来住多久?”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转向公爵说。 “整个夏天,也许更长些。” “你还是一个人?没有结婚?” “没有,没有结婚,”公爵对她这种幼稚的挖苦话付之一笑。 “这没什么好笑的,这是常有的事。现在我说别墅,为什么不搬到我们那儿去住?我们有整间厢房是空着的,不过,随你便。你现在是租他的住吗?这个人,”她朝列别杰夫那儿点了下头,低声追问道“他⼲吗老是做鬼脸?” 这时维拉像通常一样抱着孩子从房间里走到露台上来。列别杰夫在椅子旁点头哈 ![]() “他疯了吗?”突然将军夫人补充问。 “不,他…” “也许是喝醉了?你的伙伴可不怎么样,”她的目光扫视了其余的客人后断然说“不过,姑娘却多么可爱呀!她是谁?” “这是维拉·鲁基扬诺夫娜。这个列别杰夫的女儿。” “啊!…非常可爱。我想跟她认识一下。” 但是,列别杰夫听到了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的夸赞,自己己拖着女儿过来介绍了。 “儿孤,全是儿孤!”他走到跟前,有气无力地凄然说“她抱着的这个孩子也是儿孤,是她的妹妹,叫柳鲍芙,完全是合法婚生的,我那刚去世的 ![]() “而你这个当爹的不过是个傻瓜,对不起。好,够了,我想你自己也明⽩。”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突然异常气愤地断然说。 “千真万确。”列别杰夫恭敬地深深鞠了一躬。 “听着,列别杰夫先生,有人说你在阐释《启示录》,是真的吗?”阿格拉娅问。 “千真万确…第十五个年头了。” “我听说过你的事。好像还在报上刊载过有关您的报道,是吗?” “不,这是讲的另一个人,是另一个人,那人已经死了,而在他之后就剩下我了,”列别杰夫得意忘形地说。 “看在邻居的份上,劳驾您近⽇內什么时候给我讲讲,我一点也不懂《启示录》。” “我不能不提醒您,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这一切在他来说纯粹是招摇撞骗,请相信我,”伊沃尔京突然很快地揷进来说。他千方百计想怎么开口讲话,等得焦急,如坐针毡;现在他在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旁坐下。“当然,住别墅的人有自己的权利,”他继续说道“也有自己的乐趣,接受这么一位不同寻常的因特鲁斯来阐释《启示录》也未尝不是一种乐娱,跟别的乐娱一样,甚至还是绝妙的智力游戏,但是我…您望着我好像很惊讶?我很荣幸向您作自我介绍——伊沃尔京将军。我还曾经抱过您呢,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 “见到您非常⾼兴。我认识瓦尔瓦拉·阿尔达利翁诺夫娜和尼娜·亚历山德罗夫娜,”阿格拉娅竭力克制自己不要放声大笑出来,低声咕哝着说。 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发火了。早就蓄积在心中的怒气突然要求宣怈。她无法忍受伊沃尔京将军,她过去认识他,但已是很久前的事了。 “你在胡说,老爷,这是家常便饭了,你从来也没有抱过她,”她忿忿然不客气地对他说。 “妈妈,您忘了,他真的抱过我,在特维尔,”阿格拉娅忽然证实说“我们那时住在特维尔。我当时六岁,我记得。他给我做了弓和箭,教我 ![]() ![]() ![]() “当时他给我带来了硬板纸做的头盔和木剑,我还记得!”阿杰莱达喊了起来。 “我也记得这一点,”亚历山德拉证实说“你们那时还为了受伤的鸽子而吵嘴,结果被分开罚站墙角,阿杰莱达就戴着头盔、拿着木剑站着。” *因待鲁斯,此处原为法语俄译音,意力“冒名者” 将军对阿格拉娅声称,他曾经抱过她,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开始谈话,也仅仅是因为他跟所有的年轻人攀谈几乎总是这样开始的,如果他认为有必要跟他们结识。可是这一次,仿佛故意似的,他说的恰恰是真话,又仿佛故意似的,他自己又偏偏忘了这一件事。因此,当阿格拉娅此刻忽然证实,她与他两人一起 ![]() “我记得,全部记得!”他喊了起来说“我当时是上尉。您是这么一丁点儿小,非常讨人喜 ![]() “瞧你,你现在都落到什么地步了!”将军夫人接过话茬说“既然你这么受感动,这么说,你到底还没有把自己的⾼尚感情都喝光!把 ![]() 但是无须重复说对他说的是正经话。正像所有经常醉醉醇的人一样,将军非常容易动感情,又像所有堕落太甚的酒鬼那样,不那么容易承受得注对昔⽇幸福的回忆。他站起⾝,温顺地向门边走去,以致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马上又可怜起他来。 “阿尔达利翁·亚历山德雷奇,老爷!”她冲着他背后喊了一“声“停一下;我们大家都是有罪过的人,等你感到自己较少受到良心责备时,再到我这儿来,我们一起坐一会,聊聊过去。也许,我自己的罪孽比起你来要深重五十倍;而现在再见吧,走吧,这儿没你的事…”她忽然害怕他又回转来。 “您暂时最好别跟着他,”公爵制止了本已跟在⽗亲后面跑去的科利亚说“不然,这一会儿他就会懊恼起来,一切便前功尽弃了。” “这倒是真的,别去碰他,过半小时再去,”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决定了说。 “瞧,一生中哪怕说一次真话有多大意义,竟感动得流泪。”列别杰夫壮着胆子揷话说。 “如果我听到的都属实的话,那么你这个爷们大概也是个好样的,”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赐马上就止住了他。 聚集在公爵这里的所有客人之间的相互关系渐渐地确定了下来。公爵自然能够认识并且也已经认识到将军夫人及其女儿们对他的十分关切,当然也诚挚地对她们说,在他们来拜访前,他自己就打算,尽管自己有病,时间又已经晚了,今天可一定要到她们那里去。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瞥了一眼公爵的客人,回答说,就现在也可以这样做。普季岑为人很有礼貌也很知趣,很快便起⾝告退,到列别杰夫的厢房去,而且也很想把列别杰夫本人一起引走。列别杰夫应允马上就来;此时瓦里娅在跟姐小们在 ![]() ![]() ![]() “这是加夫里拉·阿尔达利翁诺维奇出去了吗?、她突然问。她有时候喜 ![]() “是他,”公爵回答说。 “我差点没认出他来,他变了许多…变好得多了。” “我很为他⾼兴。”公爵说。 “他大病了一场,”瓦里娅怀着 ![]() “哪一点上他变好了?”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几乎大为惊吓和困惑不解,怒冲冲地问着“哪来的 ![]() “再没有比‘可怜的骑士,更好的了!”科利亚一直站在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的椅子旁,这时却突然宣称说。 “我自己也这么想,”出公爵说完,笑了起来。 “我完全赞同这个意见,”阿杰莱达郑重宣布。 “什么‘可怜的骑士,?”将军夫人问,一边困惑和烦恼地打量着所有说话的人,当她看见阿格拉娅満脸通红时,生气地补充说“简直是胡说八道!什么‘可怜的骑士’?” “你宠爱的这个男孩难道是第一次歪曲别人的话吗?”阿格拉娅傲慢而愤怒。 阿格拉娅每次发怒的时候(而她经常发怒)尽管正言厉⾊、毫不容情,但也几乎每次都流露出还有点孩子气的、不耐烦的生学样,并且掩饰得也不⾼明,因此别人瞧着她,有时不能不发笑,这又使她异常恼火:因为她不明⽩人家笑什么“他们怎么能,怎么敢笑,”现在连姐姐们,因公爵也在笑,甚至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公爵本人也莞尔一笑、也不知为什么涨红了脸。科利亚哈哈大笑,得意非凡。阿格拉娅这回生气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倒反而使她变得格外媚妩动人了。她的窘态对她非常相称,于是随即她又为自己这种窘态而暗自着恼。 “他歪曲您的活还少吗,”她又添了一句。 “我是以您自己的赞叹为 ![]() ![]() “我看,你妄自猜测是不是大多了点,亲爱的。”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烦恼地阻止了他说下去。 “难道仅仅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吗?”科利亚不甘闭口不言“那时大家都这么说,就是现在也是;就刚才出公爵,阿杰莱达·伊万诺夫娜,还有所有的人都宣布支持‘可怜的骑士’,这么说‘可怜的骑士,是存在的,而且也一定是有的,据我看,要不是阿杰莱达·伊万诺夫娜,那么我们大家早就会知道,谁是‘可怜的骑士了’。” “我又哪里做错了?”阿杰莱达笑着说。 “您不愿意画肖像,这就是您的错!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当时请您画一幅‘可怜的骑士’的肖像画,甚至还说了她自己构思的画的袁材,您记得那素材吗?您不愿意…” “可是叫我怎么画呢?画谁呢? ![]() 无论在谁的面前都不除去钢面罩这样能得出一张什么样的脸呢?画什么?面罩吗?蒙面人?” “我一点也不明⽩,什么面罩!”将军夫人很生气,其实她心里开始很清楚地明⽩“可怜的骑士”这个称号指的是谁(看来,这是早就约定的称呼)。但是特别使她恼火的是,列夫·尼古拉耶维奇公爵也在不好意思,后来完全窘得像个10岁的孩子“怎么啦,这种愚蠢的把戏有完没完?到底给不给我讲清楚这个‘可怜的骑士’是怎么回事?是不得了的秘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还是怎么的?” 但大家只是继续笑着。 “这是最简单不过的,有一首奇怪的俄罗斯诗歌,”终于出公爵揷进来说,显然他想尽快了结这场谈话,改换一个话题“是关于‘可怜的骑士,的,没有开端和结尾的一个片断。一个月前光景,有一次午餐后大家在一起说笑,照例为阿杰莱达·伊万诺夫娜未来的画寻找素材,您知道,为阿杰莱达·伊万诺夫娜的画寻找素材早⽇成为全家的共同任务了。于是就谈到了‘可怜的骑士’,谁是第一个说的,我不记得了…” “是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科利亚嚷了起来。 “也许是,只不过我不记得了,”公爵继续说“有的人嘲笑这个素材,另一些人则宜称,没有比这更⾼级的了,但是要画‘可怜的骑士’无论怎样总得要画脸,于是便开始逐个挑选所有 ![]() ![]() “因为又有了另有所指的愚蠢的新花招,既刻薄又欺人,”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毫不客气地说。 “除了深深的敬意,没有丝毫愚蠢,”突然阿格拉娅完全出人意料地郑重而又严肃地说,她已经恢复常态,克服了刚才窘迫的神态。不但如此,你看着她, ![]() “一会儿像个疯子似的放声大笑,一会又突然表示深深的敬意!真是疯了!为什么要尊敬?马上给我说,为什么你无缘无故忽然就有了深深的敬意。” “之所以有深深的敬意,”阿格拉娅依然那样郑重和严肃地回答⺟亲,那几乎是充満愤恨的问题“是因为在这首诗里就描写了一个有理想的人;其次,既然确立了理想,就会把它作为信仰,而有了信仰,就会不顾一切地把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它。在我们这个时代这是不常有的。在这首诗里没有说‘可怜的骑士’的理想究竟是什么,但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光明的形象,‘纯洁的美的形象’,而热衷于自己信仰的骑士脖子上不是系着围巾而是挂着念珠。确实,那诗里还有一句令人费解、同意未尽的箴言,他写在自己盾牌上的三个字⺟:A,H。B…” “是A,H,贝,”科利亚纠正说。 “可我说是A。H。B,而且我愿意这样讲,”阿格拉娅烦恼地打断他说“不论怎么样,有一点是很清楚的:不论他的女士是什么人,也不管她做什么事,对这个可怜的骑士来说都无所谓。是他选择了她而且相信她的‘纯洁的奏’,这已经⾜够了。后来他已经永远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了;他的功勋就在于,即使她后来成为小偷,他也仍然相信她,而且为了维护她那纯洁的美丽甘愿折戟沉沙。诗人好像想把某个纯洁⾼尚的骑士那中世纪骑士柏拉图式爱憎的全部宏大的概念综合进一个非同寻常的形象中去。当然,这一切是理想。在‘可怜的骑士,⾝上这种情 ![]() ![]() ![]() ![]() 阿格拉娅说到这里结束。望着她,甚至难以相信,她是当真说的还是在嘲笑。 “嘿,他是个傻瓜,他的行为也是傻的!”将军夫人决断着说“还有你,我的姑 ![]() ![]() 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本想说什么,可是因为始终窘困不安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阿格拉娅一个人,如此信口开河地大讲一通,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甚至还好像很⾼兴。她随即站起⾝,仍然像原来那样郑重和严肃,而且显出一副早就准备好和只等邀请的样子,走到露台央中,站到还坐在扶手椅里的公爵面前。大家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几乎是所有的人:出公爵、姐姐、⺟亲都怀着一种不快的感觉看着这一新想出来的淘气行为,无论如何这样做是走得太远了。但是可以看得出,阿格拉娅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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