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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卡拉马佐夫兄弟 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 | 书号:40597 时间:2017/9/16 字数:96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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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成和反对 第一节婚约 又是霍赫拉柯娃太太首先来 ![]() ![]() ![]() ![]() 霍赫拉柯娃太太在这样大呼小叫的时候,显出异常惊惧的神⾊,每说完一句话,都加上一句:“这可真是严重!真是严重!”好象她以前碰到过的一切事情都算不上严重似的。阿辽沙带着愁容听她说完:开始把自己所遭遇的事情讲给她听,但是他刚讲了头几句就被她打断了,她没有工夫,她请他到丽萨那里“去坐一会,在丽萨那里等她。 “丽萨,亲爱的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她几乎一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丽萨刚才真叫我惊奇,却也使我感动,所以我心里现在已经全都宽恕她了。您想想看,您刚刚走,她忽然诚恳地表示懊悔,说昨天和今天不应该笑您,其实她并没有讥笑,只是开开玩笑罢了。可是她很正经地表示后悔,甚至差点下泪,这真使我惊奇。她以前总是开玩笑式地笑话我的时候,从来没正经地后悔过。而您也知道,她是时时刻刻在笑话我的。可是这次她却一本正经,从头到尾都一本正经。她特别重视您的意见,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假如可以的话,请您不要生她的气,不要对她不満。我自己也不得不时常宽恕她,因为她是那么聪明,——您信不信?她刚才说,您是她幼年时代的朋友,‘我幼年时代最好的朋友,’您倒想想看,‘最好的’,那么我呢?她在这上面有着非常严肃的感情,甚至回忆,尤其是这些话,这些词句,这些完全出人意外的词句,简直是谁也料想不到,突然之间蹦出来的。比如最近关于松树的一句话就是这样。在我们的花园里,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棵松树,也许它现在还在,所以其实用不着说‘曾经’。松树不是人,是万古长青的,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她说:‘妈妈,我仿佛在睡梦惺忪中记起了这棵松树。’哦,‘睡梦惺忪——松树’,好象她不是这么说的,因为这句话有点 ![]() ![]() “Merci,maman,①请进来吧,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 注:①法语:谢谢,妈妈—— 阿辽沙走了进去。丽萨的神情似乎很窘,忽然満脸通红。她显然为了什么原因有点羞惭,所以象碰到这种情况时常有的那样,照例很快很快地讲些完全不相⼲的事情,好象此刻她关心的只是这件无关紧要的事似的。 “妈妈刚才忽然把那二百卢布和委托您…到那个可怜的军官那里去…的事情讲给我听,…把关于他怎样受了侮辱的全部可怕的故事都讲了,虽然她讲得很不清楚,…老是跳来跳去的,…可是我听着竟哭了。怎么样,您把钱送到了么?这可怜的人现在怎么样?” “问题正是并没有送到,这事说来话长哩。”阿辽沙回答,他也好象心里只是想着没有把钱送到这件事,但是丽萨很清楚地看出,他也是在眼望着别处,也是显然在竭力说些不相⼲的事。阿辽沙在桌旁坐下,开始详细讲起来,不过在说了头几句话以后,就完全不再感到发窘,同时把丽萨的注意力也完全昅引住了。他说话时,受了強烈的感情和最近的不同寻常的印象的影响,所以讲得又好又周到。他以前在莫斯科的时候,还在丽萨小的时候,就爱到她那里去,有时讲他刚刚碰到的事,有时谈他在书上念过的事,有时回忆他所度过的童年生活。有时甚至两个人一块儿幻想,一块儿编造整部的故事,但多半是快乐而且可笑的故事。现在他们俩似乎又忽然回到了过去,两年以前在莫斯科的时代。丽萨很为他的叙述所感动。阿辽沙用热烈的情感对她描述伊留莎的形象。而当他详细讲完那个不幸的人怎样践踏钞票的那个场面时,丽萨把两手一拍,抑止不住心中的 ![]() “那么您竟没有把钱 ![]() “不,丽萨,我不追上去倒好些,”阿辽沙说,从桌旁站了起来,烦恼地在屋里踱步。 “怎么好些?好什么?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没有饭吃,就会饿死的。” “不会饿死的,因为这二百卢布早晚会到他们手里去。他明天还是会收下的。明天一定会收下来的,”阿辽沙说,沉思地大步踱来踱去。“您知道,丽萨,”他忽然在她面前站住了,接着说:“我自己也犯了一个错误,但这错误却带来了好处。” “什么错误?为什么又带来了好处?” “是这样的:他很胆怯,是一个 ![]() ![]() ![]() “为什么,为什么再好也没有了呢?”丽萨嚷道,极为惊讶地望着阿辽沙。 “丽萨,因为假使他不践踏,却收下了钱,那么回家以后,过了一两个小时就会感到丢脸而痛哭起来,一定会这样的。哭完了以后,也许明天天一亮就会跑到我那里去,把钞票扔在我面前,加以践踏,象刚才一样。现在他带着胜利的心情走回家去,虽然也知道是‘害了自己’,却会十分自豪。那么至迟等到明天去让他收下这二百卢布,就一定会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因为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人格,把钱扔过了,践踏过了。…他在践踏的时候是不可能知道我明天还会再送给他的。况且这钱他其实是迫切需要的。他现在虽然很自豪,但是甚至就在今天,他也会想到他是丢掉了多么大的帮助。到了夜里他会想得更加厉害,甚至做梦也会想到这事,到了明天早晨也许就会情愿跑到我这里来,请求原谅了。这时候我正好到了那里,说:‘好了,您是个⾼傲的人,您已经用事实证明了,现在可以收下来,原谅了我们吧。’到那时候他自然会收下来的!” 阿辽沙仿佛有点陶醉似的说出“他自然会收下来的”这句话。丽萨拍起手来。 “啊呀,的确会这样,我现在完全明⽩了!哎,阿辽沙,您怎么会什么都知道?这样年轻,就已经了解人的心灵了。…我是永远也不会想到的。…” “重要的是现在应该让他相信,虽然他用我们的钱,他还是同我们大家平等的,”阿辽沙继续陶醉地说“不但平等,而且甚至还要⾼些。…” “‘还要⾼些’,——妙极了,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再说下去,再说下去!” “关于⾼些这句话…我说得似乎不大适当,…但是这没有什么关系,因为…” “哎呀,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自然没有关系!对不起,阿辽沙,亲爱的,…您知道,我以前几乎不大尊敬您,…尊敬是尊敬的,却是从平等的地位出发,现在我却要把您看得更⾼些地来尊敬您。…亲爱的,您不要因为我说‘俏⽪话’生我的气,”她立刻极为热情地接过他的话头说“我是可笑的孩子,可是您,您…噢,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在我们所谈的这些话里——那就是说,您所谈的…哦,还是不如说,我们所谈的这些话里,有没有对于他,对于这个不幸的人瞧不起的意思,…那就是说,我们现在这么尽情地剖解他的心灵,有点居⾼临下似的,…我们现在又这么肯定他一定会接受这笔钱,唔?” “不,丽萨,没有轻视的意思,”阿历克赛坚决地回答,好象对这个问题早已 ![]() “啊,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亲爱的,让我们象侍候病人一样地待人吧!” “好极了,丽萨,我准备这样做,不过我准备得还不很充分;有的时候我很不耐烦,还有的时候我辨别不清。至于您就完全不同了。” “唉,我不相信!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我是多么快乐呀!” “您这样说我真⾼兴,丽萨!” “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您真好,但是有时候您好象是个书呆子。…其实您看,您 ![]() 阿辽沙走过去,把门打开了一点,回报说没有人在偷听。 “您走过来,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丽萨继续说,脸越来越红了“伸过您的手来,就是这样。您听着,我应该对您坦⽩一件重要的事:昨天我给您写那封信不是开玩笑,是正经的。” 她用手捂上了眼睛。显然她在这样坦⽩时觉得很害羞。忽然她抓起他的手来,迅速地吻了三下。 “哎,丽萨,这好极了,”阿辽沙快乐地叫起来“可我却一直确信,您写信时是正经的。” “您看,居然说一直确信!”她忽然把他的手推开一点,但却仍旧握着它没有松开,脸更加红得厉害了,轻轻地发出快乐的笑声。“我吻他的手,他竟说:‘好极了。’” 但是她责备得不公平:阿辽沙的心里也很纷 ![]() “我永远希望博得您的 ![]() “阿辽沙,亲爱的,您这人真是又冷淡又无礼。瞧瞧他:选择了我做自己的夫人,就此心安理得了!还一直确信,我写那封信是一本正经的。瞧这样子!这简直是无礼极了!” “我这样确信,难道有什么不好?”阿辽沙忽然笑了。 “唉,阿辽沙,恰恰相反,好得厉害。”丽萨带着温柔和快乐的神情望着他。 阿辽沙站在那里,手一直握在她的手里。他忽然弯下⾝来,吻她的嘴 ![]() “这又是怎么回事?您这是怎么啦?”丽萨叫了起来。阿辽沙完全慌 ![]() “哦,请原谅,如果有什么不对。…我也许太愚蠢了。…您说我冷淡,所以我马上就吻起您来。…看来这事做得很蠢。…” 丽萨笑了,用手捂住了脸。 “居然还在穿着这种⾐裳的时候!”她边笑边说了这么一句,但是忽然不笑了,变得一本正经,近乎严肃的样子。 “阿辽沙,我们还应该先慢点接吻,因为我们两人都还不会做这种事情,我们还必须等很长时间。”她忽然不说下去了。“您最好还是告诉我,象您那样既聪明,又有头脑,又有眼力的人为什么要我这样一个傻瓜,这样一个有病的蠢女人?唉,阿辽沙,我真幸福,因为我是完全配不上您的呀。” “配得上的,丽萨。我不久就要完全离开修道院。一踏进社会,就必须成家,这我是知道的。长老也这样吩咐过我。我还能娶到比您更好的人么?…而且除了您以外,谁又会要我呢?我已经仔细想过。首先,您从小就了解我,其次,您有很多我完全没有的才能。您的心比我开朗,更主要的是您比我清⽩,我已经沾染了许多许多不好的东西。…唉,您要知道,我也是个卡拉马佐夫家里的人啊!至于您喜 ![]() ![]() ![]() “象殉道者?这是怎么回事?” “是的,丽萨,刚才您问:我们这样剖析他的內心,有没有对那个不幸的人轻视的意思,——这就是殉道者问的问题。…您瞧,我是决提不出这样的问题来的,不过凡是会想到这种问题的人,常常自己也容易感到痛苦。您长期坐在轮椅上,大概现在就已经考虑各种问题考虑得很多了。…” “阿辽沙,把您的手给我,您为什么把手缩回去了?”丽萨用由于幸福显得柔弱无力的声音说。“您听着,阿辽沙,您将来离开修道院出来的时候穿什么⾐服?什么式样的?您不要笑,也不要生气,这对于我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 “关于服装一层,丽萨,我还没有想到,不过,您愿意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好了。” “我愿意你穿蔵青⾊天鹅绒的上⾐,⽩哔叽坎肩,头上戴灰⾊绒软帽。…您告诉我,刚才我否认昨天的信的时候,您真相信我不爱您么?” “不,不相信。” “唉,您这个人真叫人受不了!真是无可救药!” “您瞧,我知道您好象是…爱我的,但是我装出相信您不爱我的样子,好让您…觉得自在些。…” “这更加坏!更坏,但又非常好。阿辽沙,我真是爱您极了。刚才在您走进来的时候,我心里在算卦:我要向他把昨天的信要回来,如果他安然地掏出来, ![]() ![]() ![]() “哎,丽萨,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封信现在还在我⾝上,刚才也在我⾝上,就在这口袋里,您瞧!” 阿辽沙笑着把信掏出来远远地给她看。 “我可是不给您,要看就由我拿着看。” “怎么,您刚才撒谎?您是修士还撒谎么?” “也许是撒谎了,”阿辽沙也笑了“为了不肯 ![]() ![]() ![]() 丽萨喜悦地看着他。 “阿辽沙,”她又悄声说“您到门口看看,⺟亲是不是在那里偷听?” “好的,丽萨,我去看。不过,还是别看吧,好不好?何必疑惑您的⺟亲做这样卑鄙的举动?” “怎么卑鄙?有什么卑鄙?她在门外偷听女儿的说话,那是她的权利,不是卑鄙的举动。”丽萨脸红了。“您应该明⽩,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当我自己做了⺟亲,有象我这样的女儿的时候,我也一定要偷听她的。” “真的么,丽萨,这很不好。” “噴,我的天,这有什么卑鄙?要是一种普通的、 ![]() “那自然是的,如果…”阿辽沙嗫嚅地说“不过这总不大好…” “唉,多么清⾼!阿辽沙,亲爱的,我们不要一开始就吵嘴,——我是觉得应当把心里话全对您说出来更好些,因为,偷听自然是坏事情,我的话自然不对,是您说得对,但是尽管这样我还是要偷听的。” “那您就这么做吧。您发现不出我什么事情来的。”阿辽沙笑了。 “阿辽沙,您会服从我吗?这也是应该预先讲定的。” “我很愿意,丽萨,而且一定服从,不过不是在主要的问题上。关于主要的问题,即使您不同意我的意见,我还是要按我的责任所在去做的。” “应该这样。不过告诉您,我却相反,不但在最主要的问题上准备服从,而且在一切事情上也要对您让步,现在就可以对你起誓,在一切事情上,而且一辈子,”丽萨热烈地说“而且我这样做感到幸福,感到幸福!不但这样,我还要对你起誓,我永远不偷听您的话,一次也不偷听,并且永远不私读您一封信,因为您说得对,我不对。虽然我会非常想偷听,这我知道,但我还是不偷听,因为您认为这是不⾼尚的。您今后仿佛是我的良心。…听着,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为什么您这几天这样忧愁,昨天和今天两天;我知道您有许多⿇烦的、不幸的事情,但是我看出来,此外您还有一种特别的忧愁,也许是隐忧,是不是?” “是的,丽萨,有隐忧,”阿辽沙 ![]() “什么忧愁?愁什么?可以说么?”丽萨带着畏怯的哀求的神情问。 “以后再说,丽萨,…等以后…”阿辽沙局促不安地说“现在也许不容易说明⽩。也许连我自己也说不清。” “我知道,此外您的两位哥哥,您的⽗亲也使您感到痛苦,是不是?” “是的,还有两位哥哥。”阿辽沙似乎在沉思中说。 “阿辽沙,我不喜 ![]() 阿辽沙对这句话有点感到惊讶,却没有过分显露出来。 “哥哥们自己在害自己,”他继续说“⽗亲也是的。还同时在害别人。这里有‘卡拉马佐夫式的原始力量’,象佩西神⽗前两天所说的,——原始的,狂疯的,耝野的…甚至是不是有上天的神灵在支配着这种力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自己也是卡拉马佐夫。…我是修士,我是修士吗?丽萨,我是修士吗?您不是刚才说过我是修士么?” “是的,我说过。” “可我也许连上帝都不信。” “您不信?您这是怎么啦?”丽萨谨慎地轻声说。但是阿辽沙没有回答。在他这几句过于突如起来的话里,有某种十分神秘的,非常主观的东西,也许连他自己也不大清楚,但却无疑已经在使他很感苦恼。 “而现在,除了这一切以外,我的知己朋友,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就要离开我们,离开这世界了。您可知道,丽萨,您可知道,我同这个人是多么心心相印,融洽无间!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要到您⾝边来,丽萨,…以后我们要在一起。…” “是的,在一起,在一起!从今以后,永远一辈子在一起!喂,您吻我呀,我允许您。” 阿辽沙吻了吻她。 “现在去吧,愿基督和您同在!”她朝他画了十字。“快到他那里去,乘他还活着的时候。我看得出,我硬把您留在这里是多么忍残。我今天就要为他祷告,为您祷告。阿辽沙,我们会有幸福的!我们会有幸福的,是不是?” “大概我们会有的,丽萨!” 阿辽沙走出丽萨房间时,不想到霍赫拉柯娃太太那里去,打算不辞而别,径自离开她家。但是刚刚开了门,走到楼梯口,就不知怎么一下看见霍赫拉柯娃太太就站在他面前。刚说了第一句话,阿辽沙就猜到她是特意在等他的。 “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这真可怕。这是孩子气的空话,全是胡闹。希望您千万别误以为…真愚蠢极了,愚蠢极了,愚蠢极了!”她立刻冲着他说起来。 “只是请您不要对她这样说,”阿辽沙说“要不然,她会着急,对她目前的情况是有害的。” “这是一个明⽩事理的青年人的明⽩话。您的意思是不是:您所以同意她,只是因为怜悯她的病,不愿意反对她,使她生气?” “哦不, ![]() “对这件事认真是不可能的,毫无意义的,而且首先,我今后再也不接待您,其次,我要离开这里,把她也带走,您要知道这一点。” “那又何必,”阿辽沙说“这又不是很近的事,也许还要等待一年半载哩。” “唉,阿历克赛-费多罗维奇,这自然是实话,一年半载的时间里你们也许会吵闹一千次,最后两人分手的。但是我真是不幸,真是不幸!就算这完全是胡闹,但是到底使我伤心。现在我好象是最后一幕里的法穆索夫,您是恰茨基,她是索菲亚,①而且您想想,我特地跑到楼梯上去等你,在那个戏里也是一切不幸的事都发生在楼梯上面的。我全都听到了,我差一点没有摔倒。原来昨天夜一的可怕情景和不久前的歇斯底里发作,原因就在这里。女儿有了爱情,⺟亲只好死路一条,只好躺到棺材里去了。现在再说第二件事,最重要的事:她写给您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马上拿给我看,马上!”—— 注:①格里鲍耶陀夫(1795-1829)的喜剧《聪明误》中的人物—— “不,不必。请问:卡捷琳娜-伊凡诺芙娜的健康怎样?我很想知道。” “仍旧躺在那里说胡话,昏 ![]() ![]() “不,我不能给您看,卡捷琳娜-奥西波芙娜,即使她允许,我也不能给您看。我明天再来,假如您愿意,我可以就许多事情好好谈一谈,现在呢,——再见吧!” 阿辽沙说着冲下楼梯,跑到街上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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