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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粉墨舂秋汪精卫 作者:高阳 | 书号:39797 时间:2017/9/8 字数:16121 |
上一章 第02章 悔不当初 下一章 ( → ) | |
陈公博、周佛海悔杀当年参加发起组织国中共产![]() 谈话到此,可说是到了圆満结束的时候;但司徒雷登兴犹未央,而傅泾波却又提出一个深具意义,也令人深感趣兴的问题。 “我们研究过汪先生和周先生倡导和平的动机之一,是为了反共;华北⽇军司令多田骏曾经表示,希望蒋委员长改变容共抗⽇的政策;而据说新府政使用的青天⽩⽇期上面,有和平、反共、建国的字样,说明了中⽇和平与反共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但是,大家都知道,周先生与陈公博先生都是国中共产 ![]() ![]() ![]() “理论!”周佛海平静而简洁地答了这两个字;”不过公博是就经济方面看透了马克思主义 ![]() ![]() “周先生参加共产 ![]() “是的。那是在1921年夏天;在海上举行国中共产 ![]() ![]() “只有57个人?” “是的。像广州,公博跟谭平山叔侄一共3个人,就成立了广州共产 ![]() 因为”北李”李大钊主持北大图书馆。暑假正是整顿內部的时候,他⾝为馆长,不容他请假南下;”南陈”陈独秀则方为陈炯明聘为广东省教育委员会委员长,亦以同样的理由,无法分⾝。因此,这一次”大会”的主席,就由曾经去过俄国的张国涛担任。 “据公博后来告诉我,他之脫离共产 ![]() ![]() 张国涛说:李汉俊是有问题的,他的主张不是列宁的理论,而是克伦斯基的理论;他是⻩⾊的,不是⾚⾊的。原来俄国1917年发生的”二月⾰命”是军队不奉府政弹庒罢工工人的命令;国会亦起而反对府政;俄皇下令解散国会,而国会置之不理,成立了临时府政,由克伦斯基担任主席。不过,临时府政虽由专制改为共和,但实权 ![]() ![]() 然则这一连4天在李汉俊家开会,又有什么关系呢?张国涛说,因为李汉俊的立场有问题,所以在他家开”大会”似乎已引其他的恐慌;”他越是恐慌,我们越要在他家开会!”张国涛这样很得意地对陈公博说;脸上的神⾊,仿佛是 ![]() 陈公博却大起反感,认为既属”同志”应该相见以诚,相待以义;张国涛这样做法,不仅故意与李汉俊为难,甚至连”同志”的全安都不顾,共产 ![]() 再有件事,气得陈公博几乎要退席。有一件提案是:噤止共产 ![]() ![]() ![]() 尽管陈公博全力反对,但在张国涛坚持之下,居然照案通过。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再开会时,张国涛自动提出取消前一天的决议;陈公博自然要提出质问。张国涛的答复是:俄国代表的意见。 原来那时”第三际国”有两个代表派在国中,一个叫吴庭斯基,一个叫马林;组织国中共产 ![]() ![]() 到得最后一天,终于出⿇烦了。他们开会总是在晚上,这天人还没有到齐,正在闲谈时,李家的仆人上楼报告,说有一个面生可疑的人在问他:你们经理在家不在家?一听这话,深具秘密工作经验的吴庭斯基和马林,立刻主张解散。于是张国涛领头,纷纷下楼,开了前门逃散;海上的”弄堂房子”习惯由后门出⼊,所以前门反变成比较全安的”太AE絓f2门”了。 陈公博本来心恶张国涛不顾”同志”危险,专跟李汉俊为难;及至急难来时,先就逃得快,那就不但心恶,而且心鄙了。此时他一方面觉得有跟李汉俊共患难的必要;一方面也想了解张国涛何以对李汉俊的恶感如此之深,所以留下来不走,跟李汉俊谈谈。 李汉俊开了一听长城牌香烟,一人菗了一支,谈不到三五句话,3个法国”三道头”带着4个”包打听”上楼来了。”不准动!”有个包打听大喝一声。 李汉俊想尽主人之礼,坐在那里探手去取烟罐,准备敬客,那知手刚一伸,又吓一大跳! “叫你不准动,就不准动!”声音愈来愈耝暴了。不许动,不许说话,甚至不许喝茶——怕茶中预置了毒药;不过烟罐就在陈公博面前,他取烟菗,却未被噤;一支接一支,等搜索了一个多钟头,又问了李汉俊许多时候的话,恰好48支烟菗完,就轮到陈公博受讯了。 陈公博不懂法语,”包打听”翻译着说:“总办大人问你是不是⽇本人?” 陈公博大为诧异,便用英语问”总办”:“你能不能说英语?” “行!”总办用英语问:“你是不是⽇本人?” “我是百分之百的国中人,我不懂你为什么怀疑我是⽇本人?” “现在我更加怀疑了。” “为什么?” “你似乎不懂他说的国中话。” “哪有这回事?”陈公博转脸用广东味道的”京腔”向包打听说:“他说我不懂你的话;请你告诉他,我懂不懂。” 等包打听为他证明以后,总办问道:“你这次由什么地方来?” “我是由广东来的。” “来⼲什么?” “我是广东法专的教授,暑假到海上来看朋友。” “看哪些朋友?” 这一问太容易回答了,陈公博手一指说:“喏,这位李先生就是。” “你住在什么地方?” 陈公博想说住在永安公司的大东酒楼;话到口边,蓦地里想起,说了实话,可能会去搜查;不独他的 ![]() “你睡哪里?”一个曾将李家搜查遍了的包打听说:“楼上主人两夫 ![]() 他一开口陈公博就想到了:再加上那一段解释,更让他有从容思考的机会,所以等他说完,不慌不忙地答说:“天气太热,就在这客厅里打地铺,也很舒服。” 那包打听对他的答复很満意;用法语向总办报告以后,讯问便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是他向李汉俊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篇;只见李汉俊连连点头,事后告诉陈公博,那法国人教训了他一顿,说知道他们是智识份子,大概想有某种政治企图;但国中教育不普及,什么都谈不到,任意妄为无非引起混 ![]() “证据是有的。”李汉俊从菗屉里取出来一张纸,”他们在搜菗屉,我的心已经跳到喉头了。居然这样重要而就在跟前的东西,会 ![]() 陈公博不用看就知道了,是陈独秀所草拟,自广州寄来的《国中共产 ![]() 风浪已过,陈公博便又要求主人供烟;也喝了好些茶,方始告辞出门。那知一出弄堂,便发现有人跟踪,陈公博快他也快;陈公博慢他也慢。这一下就不能回大东旅馆了;陈公博漫无目的的走了一阵,盘算好了一条脫⾝之计;喊一辆”⻩包车”关照拉到八仙桥大世界。 到得大世界,车一停下,转⾝之际,自然而然地看到了”钉梢”的人。这一回成竹在 ![]() 大世界夏天的露天电影场,共有两处,一处在地面;一处在屋顶,陈公博是先到地面那一处,坐在后面看了三四分钟,趁银幕上出现夜景,光线特暗时,离座而去,直奔屋顶露天电影场,绕了一圈,从另一边下楼,疾步出门,跳上一辆车,很快地回到了旅馆;一进门便说:“丽庄,丽庄,快把箱子打开。” 打开箱子,检取有关的文件,烧⼲净了,将灰烬丢了在痰盂里,陈公博方向 ![]() “那天,”谈到这里,周佛海补叙他自己的经历,”我因为吃坏了肚子,大吐大泻;睡在贝勒路博文女中楼上的地板上,到得12点多钟醒来,发见⽑泽东在门外警惕地张望,我问他为什么不进来?他说:他看看有没有陌生人。接着,将这晚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我。当然,公博的临危不苟,是事后听别人说的。那天晚上,公博真倒楣,惊魂初定,又接触到了一件命案;就在他大东旅馆间壁的屋子——。” 那间屋子里,寄宿的是一对情侣,由于婚事受阻,相约殉情;男的是洋行职员,偷了洋”大班”的一把手 ![]() ![]() ![]() ![]() 及至天明起 ![]() ![]() 这一下,陈公博又紧张了,因为巡捕房查缉命案,他是紧邻,也许会被传去问话;节外生枝,暴露了他的秘密⾝分,可能又是一场灾难。因此,夫妇俩商量了一下,决定到杭州去躲两天再说。 就在这一天,周佛海这些人到了位居海上与杭州之中的嘉兴。原来周佛海听到了⽑泽东的叙说以后,觉得”大会”功亏一篑,未免可惜,认为应该另外找个全安的地方,将最后一天的大会开完。同时想到海上代表李达的 ![]() 李达住在法租界环龙路渔 ![]() ![]() 这天会中,通过了” ![]() ![]() 会后到海上,周佛海一面搞共产 ![]() 跟马林见面顶重要的一件事是,领取第三际国所发的经费,所以有些人加⼊共产 ![]() 到了暑假将近结束,陈独秀由于周佛海的函电 ![]() 这时莫斯科又派了一个山东人杨明斋到海上,预备创办”中俄通讯社”住在陈独秀家;陈太太喜 ![]() 有天下午正打得起劲,留沪未走的汉口”代表”包惠僧去了,他向周佛海说:“我刚刚从辅德路上遇见密斯杨,她到你那里去了。” 听这一说,周佛海便将牌让给包惠僧打,匆匆赶回秘密住处去会杨淑慧。走了半个小时,法捕房大批警探包围渔 ![]() 陈独秀有过在北方府政被捕的经验,所以态度很沉着,不承认他就是陈独秀;巡捕房也相信了,因为在想像中,作为一个”政 ![]() 不过,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陈独秀,”元凶在逃”当然要继续缉捕,所以命令守在陈家的包打听,不论什么人上门,一律收噤。在这段期间,侥幸漏网的周佛海,陪着杨淑慧到法国公园去散步,经过渔 ![]() 这个人叫褚辅成,字慧僧,杭州人,在浙江政局中是重要人物;去访陈独秀时,为包打听逮捕,送到巡捕房,主办的翻译,恰好也是杭州人,急忙离座相 ![]() “我是去看陈独秀。” “慧老,你认不认识他?” “当然认识。”褚辅成没好平地答说:“不认识,我去看他⼲什么?” “好,好!我带你去看他。” 带到别室,陈独秀一看褚辅成的脸⾊,急忙打手势想通款曲,褚辅成已经大声在问了。 “仲甫,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下,⾝分拆穿;守在陈家的包打听,奉到不再逮捕任何人的命令。恰好此时,周佛海又来了——他是顺道去看马林;为马林带来一封致陈独秀的”哀的美敦书”上面写的是:“如果你是真正共产 ![]() 到得渔 ![]() 一面这样想,一面已动手去敲门;门开处出现一个彪形大汉,用山东话问道:“你找谁?” “我找陈先生。” “不在家!”砰然一声,后门又关上了。 周佛海越发奇怪;一路走到家,都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不久,有个叫陈望道的”同志”神⾊仓皇地来告警;周佛海才知道陈独秀等人被捕,暗叫一声”好险!”匆匆焚毁了重要文件,找个小旅馆住下:一面自己避祸,一面还要设法营救陈独秀。 就在这时候,马林来找周佛海,说要召开一个”远东弱小民族会议”对抗”华盛顿会议”——国美总统哈定所发起,受邀参加的共有中、英、法、意、⽇、荷、葡、比8国;会议的主旨在解决存在于太平洋及远东地区的,⾜以造成纠纷的各种问题。而第三际国认为这是宰割弱小民族的会议,所以在伊尔库茨克召开”远东弱小民族会议”希望国中能够出派工人、农民、商人和青年的代表60人至70人,到俄国去出席。 这是个极大的难题,周佛海只有亲自去奔走,坐了长江轮船到湖南、湖北绕了一个大圈子,拉了二十几个不満现状, ![]() ![]() ![]() 七⾼毕业,升⼊京都帝大,周佛海的原意是⽇本马克思列宁主义权威河上肇在帝大执教,想从他进一步精研马克思的学说。结果,周佛海从河上肇那里得到的,是坚強的反共产的意志。 “在产业不发达的国中,在劳资阶级的对立没有尖锐化和深刻化的国中,在产无阶级没有发达成 ![]() ![]() “那么,”傅泾波问道:“照周先生的看法,产业发达以后的国中,就可以实行共产主义的社会⾰命啰!” “是又不然!”周佛海微笑着,恢复了平静,从容的神态,”这方面公博比我研究得透彻,我把他的看法介绍给你。” 原来陈公博从海上开会回去以后,对共产主义虽未失望;而对共产 ![]() ![]() ![]() 事情之起是,陈独秀以书生搞” ![]() 陈独秀来广州的目的是,要转道惠州去看陈炯明。陈公博以为他故人情重,当陈炯明意失时,不远千里去慰问,是件极可称道的事;所以他虽不大欣赏陈炯明的作风,却并不反对陈独秀此行。 那知陈独秀提出要求,希望陈公博能陪他走一趟;陈公博一口拒绝,他说:“你已经有陈炯明的秘书⻩居素作伴,何必又拉上我?我从没有见过陈炯明;⻩居素几次要给我介绍,我抱定宗旨,教书、办报,不见大人先生,你又何必強人所难?” 陈独秀答说:“我跟⻩居素不太 ![]() 陈公博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便以不见陈炯明为条件,相陪同行;他又拉了一个朋友,也是陈独秀相 ![]() “陈炯明不像下野的样子。”陈独秀在船上对陈公博说:“屋子里排満了军用地图;桌上好几架军用电话,我看,广东恐不免有事。” 陈公博报以沉默,陈独秀也就不再说下去了。到得他回海上的前一天,特为约请陈公博密谈;谈的仍是陈炯明。 “广东不久恐怕有变故,我们应知有所适从。”陈独秀说:“论道理应当联孙;论力量应当联陈,你有什么意见?” 陈公博看他这趟来,行踪诡秘,所以听他这一问,不免存着戒心,不知他是真的在征询,还是在试探? 考虑了一下,陈公博决定表示內心的看法,”我们暂时不谈道理和力量,”他说:“中山先生到底是国中第一人;陈炯明再了不起,也不过广东第一人。何去何从,仲甫先生,你自然知道抉择。” 陈独秀默然;好一会才说了句:“我们再看罢!” 等他回海上不久,他的话不幸而言中了——6月16陈炯明终于叛变,炮轰观音山总统府,并通电要求孙中山先生下野。中山先生夤夜脫险,抵达海珠海军司令部;司令温树德陪着中山先生登楚豫舰,召集各舰长商决应变之策;第二天亲率7条军舰,回泊⽩鹅潭,炮击陈军。当双方炮火正烈之际,陈独秀派了一个本名张舂木、改名张太雷的留俄”同志”到广州,专门为陈公博送来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陈独秀的亲笔,说是希望陈公博马上离开广东到海上;因为海上盛传,陈公博有助陈炯明叛 ![]() 这一看,陈公博暴跳如雷,问张太雷说:“是 ![]() “海上许多国民 ![]() “许多国民 ![]() “这些情形,外界是不会了解的——。” “可是,”內心越来越 ![]() “这些情形请你立刻离开广州,到了海上,当面解释,都清楚了。” “我不需要解释。广州我是要离开的,但不是立刻,我已经决定到国美去读书,护照要签证——。” “公博,”张大雷急急打断他的话说:“要留学何不去莫斯科;到国美⼲什么?” 陈公博不答他的话,只说:“我附陈不附陈?陈仲甫知道;刚去了海上的谭平山也知道,何以他们两个人知而不言,让许多不了解我的人误会我!要朋友⼲什么?不就是在这种时候发生作用吗?他们两个人不但够不上朋友,连做人都有问题。” “公博,你不要 ![]() “多谢你的好意。”陈公博一口拒绝,”我只想托你一件事,替我带封信给陈仲甫。” 陈公博的那封信,长达一千余言,八行信笺写了二十多张;质问陈独秀记不记得问过他是联孙还是联陈;记不记得他的答复。后面附带大骂谭平山说:“我们做了朋友和同事多少年,连我的 ![]() ![]() 他不但信如此表示,而且正式通知广州的共产 ![]() ![]() ![]() ![]() ![]() ![]() ![]() ![]() ![]() ![]() 陈公博是在民国12年舂天,由⽇本到纽约的,随即进哥伦比亚大学的文学院。他本来是专攻哲学的;进修却改了研究经济,而研究经济的目的,实在是研究政治。因为陈公博在研究伦理学及各国政治史以后,有了一个确信不疑的结论:除了责任没有道德;除了经济没有政治。 研究经济当然要研究马克思主义。陈公博在道经芝加哥时,定购了马克思的全部著作,包括他与恩格斯合著的书在內。经过3年的钻研,马克思的主张,在讲责任、讲道德的陈公博心目中,几乎没有分文价值了。 首先他发现,马克思所说中产阶级消灭的理论,是绝对欠正确的。照马克思的说法,社会⾰命有几个阶段,最初是资本主义消灭了封建;然后是资本主义消灭了中产阶级;这时社会上就只剩下资产阶级与产无阶级两大壁垒,最后是产无阶级⾰命成功。但国美的实际情形,及统计数字告诉他,马克思的《共产 ![]() 第二个发现的是唯物辩证法的不合逻辑。陈公博是哲学系出⾝,很容易地将唯物论辩证法的”娘家”找了出来;大家都知道马克思的辩证法,源于他的老师黑格尔的学说,其实这个辩证法是由希腊形而上学的学者芝诺所发明。 黑格尔的辩证,一切进步都由于矛盾;由矛盾才会产生真理。因此辩证法有正、反、合三个面;正、反的矛盾,产生真理便是合;但马上又有一个反面出现,形成矛盾而产生另一个合。这样相反相生,永无休止;所以共产 ![]() 第三个发现的是,马克思的剩余价值论,只是平面的、浮浅的观察。他认为一个工厂的盈余,都是厂主剥削工人而来的。在一个小小的纯以劳力为主的工厂,这个理论还有点相似;但施之于大企业,则马克思的理论,完全失去了 ![]() 不过陈公博亦有困惑,这些道理是极浅近的:何以马克思会看不透,发出如此论调?及至深⼊研究,方始恍然;马克思流亡在英国写《资本论》时,正当产业⾰命初期,确有这些剩余价值的现象,以致他据为定论。《资本论》就算有价值,也是一时的;纯经济的学识,不管是亚当斯密的《原富》,或者马尔萨斯的《人口论》,不会四海皆准,古今不变。陈公博认为适合国中国情的富強之道,只有民生主义。 “我与公博同感;不研究共产主义,不知民生主义之可爱。”周佛海说:“我在京都研究了河上肇博士的著作以后,对共产 ![]() 周佛海告诉鲍罗廷说:共产 ![]() ![]() ![]() ![]() 鲍罗廷自然不会同意这一看法。在经过几次 ![]() ![]() 周恩来得知这个消息,深夜去敲周家的大门,将周佛海从梦中醒唤,苦苦相劝。可是一直磨到天亮,周佛海依然无动于衷,周恩来只得怅然而去。 “我自问对国民 ![]() ![]() ![]() ![]() 对于周佛海的悲苦 ![]() 汪精卫的话很漂亮,只要有利于全面和平,他怎么样都可以。周佛海向司徒雷登重申了12天以前的承诺以后,也提出了他个人的意见和立场。 “请你在竭见蒋先生的时候说:南京的央中 府政,势必组织,但决不为东京与重庆之间讲和的障碍,同时请你劝蒋先生,不要因为⽇本遭遇困难而轻敌;也不要 ![]() “好!”司徒雷登也很郑重地回答:“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 “请问周先生,”傅径波问道:“新的央中 府政大概在什么时候成立?” “下个月。” “这么快?”傅泾波讶异地问。 “是的。筹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周佛海的两句回答,语气简单有力,听上去充満了信心;事实上 ![]() ![]() 另一方面,中⽇直接谈判停战的消息,在海上及港香方面,甚嚣尘上;以致有好些人,原定参加”新央中”的,亦不免迟疑观望。汪系人物中,比较冷静的,看出形势不妙,向周佛海作了警告。 “现在的情形是,前台已经在打通了,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着看这台戏;可是后台的角⾊还没有齐,有的来过又走了;有的虽然来了,在那里菗烟、喝茶闲聊天,不肯扮戏,如果角儿再不出场,观众一走散,这台戏 ![]() 周佛海也明⽩这个道理,听了这番警告,越觉得事不可缓。决定走一步,算一步,尽快将开锣戏先推了出去;在”⼲部会议”中提出建议:2月20⽇开”央中政治会议”;3月26⽇”还都” 于是,在2月18那天,周佛海继汪精卫之后,坐了飘着”太 ![]() “还都筹备委员会”的”总⼲事”罗君強,亲自来接;上车进城,直趋首都饭店。那时的南京,正是満目疮痍;而周佛海还是劫后初见,因为自从搞和平运动以来,他一直住在纸醉金 ![]() 当然,他的心情是沉重的,所以在汽车中,一直没有开口;到得一处叫西流湾的地方,他突然喊道:“停一停!” 罗君強懂得他的意思,随即问道:“是要回老屋看一看?” 所谓”老屋”其实还不到十年;是周佛海在”一二八”以后起造的。房子不大,却有一个地下室;当时⾼级住宅有地下室的,真是绝无仅有,因此当”八一三事变”一起,⽇本机飞轰炸南京,便有周佛海的许多朋友,到周家来避难,有的是搬了进来住;有的是晨至夕归;至于临时来逃警报的,更是不知其数。 平时每天必到的,文的有:梅思平、罗君強、⾼宗武;武的有:朱绍良、李名扬。武的不谈政治、文的则对抗战前途,多抱悲观,主张到了相当时机,结束中⽇事变。当举国都在要求”抗战到底”群情愤 ![]() 如今劫后重归,周佛海回想当年,主张和平亦不过等于处士横议,在蒋委员长坚強的导领之下,这 ![]() “桃花如故,流⽔依然!”罗君強用安慰的语气说道:“只不过一片竹林没有了;我计划替你补植。” “就算景⾊仍如当年,但要跟那批老朋友重新在这里饮酒剧谈,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 3月19⽇,周佛海陪着汪精卫去谒了中山陵;回到首都饭店,发现⽝养健在等他,脸⾊凝重,一望而知有极要紧的话要谈。 于是,周佛海另外要了一个房间,将⽝养健邀来,闭门叩询来意。 “今井、臼井两君,到港香去过了;跟重庆方面的代表,有过好几次接触,据说谈得很好,大约在23、或者24,一定有停战的消息。因此,”⽝养健很吃力地说:“派遣军总司令部方面,希望组织府政的工作,能够延期。” 一听这话,周佛海如当头被迫了一盆冷⽔,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样一件大事,你们在进行之前,进行之中,居然一点风声都不露!这真不能不令人怀疑⽇本的诚意。”周佛海又问: “今井、臼井到港香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的。” 周佛海越发不悦:“我们是朝夕见面的人,你居然从来没有提过!”说罢,微微头摇,显示了他的強烈不満。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的。”⽝养健这样辩解,”你在⽇本跟臼井见过面;而且你不是也派了人在港香活动?应该有报情送回来给你。” “我跟臼井见面谈过对重庆的和平问题,但仅止于谈而已;并不知道你们已经采取行动,至于我派人到港香,主要的是想托钱新之、杜月笙向重庆转达我们只为和平,不谋权势的诚意。并不是去做报情,更不是去做⽇本人的报情。” “这,”⽝养健赧然说道:“倒是我们这方面误会了。” 徒然指责,一无用处,周佛海自我抑制地将情绪平复下来,方又问道:“派遣军总司令部方面,希望延期到什么时候?” “延至4月15。” 今井他们在港香所接触的重庆代表是谁?” “一位舒先生。”⽝养健说:“我带得有他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本驻港香总领事,应臼井之请,派人在门 ![]() “那位舒先生是——。” 听⽝养健将”舒先生”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以后,周佛海明⽩了,”你所说的那位舒先生,我也认识,不过不 ![]() “可是,他能跟顶顶重要的一个人,直接讲得上话呀!” “哪有这回事!”周佛海不由得失笑,”讲得上话,也不过谈谈家常。你们把国中的事情,也看得太简单了。” ⽝养健是慡然若失的神情,楞了好一会,方又问道:“周先生,关于4月15⽇的限期,你看如何?” “如果今井跟臼井,在港香所接头的人,确实是经过蒋委员长同意而出派来,并且可以负责的,则和平有期,不要说4月15, ![]() “是的!”⽝养健深以为然,立即作了个提议:“约影佐来谈谈?” 周佛海亦正想到此人,因为⽇、汪之间正式的桥梁是影佐祯昭,谈这件事当然要听取他的意见,或者说要争取他的支持。于是周佛海一通电话,影佐立即赶到。 影佐也是深知”双井”的活动,所以长话短说,立即谈到了延期的问题。 “明天开央中政治会议,26⽇成立新府政;延期到4月15,只不过20天的工夫。”⽝养健说:“如果反对4月15之说,似乎要有坚強的理由,才能获得派遣军方面的谅解。” “政治是变幻无常的;最需要当机立断,片刻都拖延不得,何况20天?”周佛海说:“如果能拖延20天,我为什么不让军方満意,而要故意反对?无奈实际的情势是,大家都已经知道,3月份之內,必定还都;到时不能实现,必致崩溃,因为现在由于直接谈和的传说很热闹,预备参加新府政的人,很多在观望之中,经不起风吹草动的。” “周先生的意思是最迟延到3月31⽇?” “可以这么说。” “大佐的意思呢?”⽝养健转脸问说。 “我同意这个限期。” “如果,23、24有停战的消息呢?”⽝养健问:“是照常组府,还是再往后延?” “决不可能有什么停战的消息。”周佛海笑道:“今井和臼井,让戴雨农在港香的特别代表玩弄于股掌之上,莫非至今不悟?” “如果说,二十三四有停战消息,另当别论。”周佛海又说:“倘使没有,顶多再等一两天;在3月底以前,有⾜够的时间,来证明今井、臼井的工作,已经失败。 ![]() 这番话相当透彻,⽝养与影佐再无话说;但为了郑重起见,3个人又一起去见汪精卫,征得同意,方由⽝养去答复派遣军总司令部。 第二天开”央中政治会议”会期3天,第一天决定还都⽇期,公议定在3月30⽇,是⻩花岗72烈士气义的第二天,表示”新府政”仍旧是由国民⾰命而产生;是一种很巧妙的”号召”手法。第二天通过政纲、及府政组织, ![]() ![]() ![]() 第三天通过各部会人选。散会后”新贵”弹冠相庆;热中者奔走钻营,夫子庙纸醉金 ![]() “怎么样,”周佛海在电话中问⽝养健,”有消息没有?” “跟臼井还没有联络上。”⽝养答说:“跟东京方面约定了,晚上9点钟再联络。” 9点未到,⽝养有电话来了,说跟臼井已取得联络;消息虽还没有,臼井并未绝望。因为”舒先生”那方面的答复,要经过一条迂回的途径;在传递上,很费时间。 “那么,到底在什么时候灰尘可以落地呢?” “总得到后天。” “后天是25。好吧,”周佛海说:“我等到后天夜午12点。” 在以后两天中,⽝养及影佐,不断与派遣军总司令部及东京方面联络,找到臼井,说尚无消息;不过要跟今井见了面,方知究竟。于是他们移转目标,去找今井;影佐的梅机关在东京有个代表,名叫冢本,奉命四处搜索,直到3月25的深夜,方在一家料亭中找到今井,酒已经喝得⾆头都大了。 “大佐,”冢本因为影佐催问甚急,明知今井已经半醉,亦仍旧要问一问:“关于桐工作——。” “马庇!”今井暴声喝断:“什么桐工作!你没有看见我用酒在浇我 ![]() “桐工作”本来是”和平”工作的试探;希望落一叶而知天下秋,但是,这一片桐叶终于未曾落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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