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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清末四公子 作者:高阳 | 书号:39780 时间:2017/9/8 字数:4920 |
上一章 谭嗣同(9) 下一章 ( → ) | |
《梦蕉亭杂记》又记: 慈圣以袁君存心叵测, ![]() ![]() ![]() 由此看来,荣禄制造此一借口,竟是连慈禧太后也瞒过了。所以如说有此赐袁密诏,应该是出于荣禄的伪造。 ⻩彰健认为“戊戌政变的爆发,非由袁世凯告密”意谓政变是预定的计划。其主要的论据,基于荣禄在八月初五并未进京,所以慈禧太后此时尚未得悉袁世凯告密的內容。否则,八月初六不会仅捉拿康有为一个人。他认为袁世凯告密的详情,慈禧太后于八月初八方始获悉,于是而有八月初九的逮捕“六君子”及张荫桓。我以为这是不曾深究慈禧太后的心理的说法。 从光绪亲政开始,慈禧太后一直希望她的地位有如內禅后的乾隆。易言之,即是希望光绪如接位后的嘉庆。一方面光绪先意承志,大政及用人,不违背她的意思;一方面能容她在颐和园中优游自在,好好享几年福。是故,只要光绪能如嘉庆,她是绝不愿放弃排云殿前的湖光山⾊,每天一大早来召见军机的。 至于对光绪,她一手抚养长大,对于光绪荏弱忠厚的本 ![]() 但是,慈禧对光绪,有一防范极严的顾虑,就是怕有人“教坏”了他。第一个引起她警惕的是珍妃。文廷式大考第一,卷子发下来时 ![]() 第二个是翁同。我相信恭王在戊戌四月十一临死以前,光绪奉慈禧临视时,恭王一定对慈禧作了“他一死,翁同如挟帝而有所作为,恐无人可以庒得住他,故太后必须慎防”的谏劝。此为慈禧恶恭王,甚至不准他祝寿,而始终之典之优渥,几可与雍正之待怡亲王允祥相比拟的原因。 在恭王死后不到半个月,果然而有四月廿三,翁同亲自草拟的“定国是诏”接着有四月二十五⽇,着康有为于四月二十八⽇预备召见的上谕。其间翁是否保荐过康有为,或至少不反对召见康有为,话很难说,因为翁同⽇记是经过他自己改过的,痕迹已泯。但一通“定国是诏”已⾜以引起慈禧的极大警惕。于是在荣禄与刚毅合力相倾之下,慈禧断然决然地驱逐了帝师。 由此可以解释,为什么八月初六之诏,只捉拿康有为兄弟。即因为慈禧认为康有为教坏了皇帝,是罪魁祸首。及至发觉康有为已经逃脫,复于八月初七电寄荣禄等,于津沪等处严密查拿康有为。如果康有为被捕,当然不能活命。但六君子的下场,不致如是之惨。 对慈禧太后的政治手腕,治近代史者应不会忽略,她有应变的天才,即到情况十分紧急时,亦不会 ![]() ![]() ![]() 这也就说明了,六君子何以迟至八月初九,方始被捕的缘故。同时,在八月初六那天,情势还不十分明朗:第一,会不会引起外来力量的⼲预;第二,不知康 ![]() 徐致靖之被捕,是因为保荐康有为。张荫桓之被捕,亦是因为他“教坏”了光绪。对于光绪之所以致此,责任谁属,在慈禧的看法是一贯的,与我国刑法上对“教唆”犯罚得特重的立法精神也是一致的。 至于八月十三⽇的突变,《梦蕉亭杂记》所记,亦颇可采信。原来派军机大臣、大学士,会同刑部严于审讯。十二⽇本已加派御前大臣会审,而次⽇未待庆王所派之员主持审问,即因贻⾕一奏,由刚毅亲自至刑部传谕,毋庸审讯,立即正法。其基本原因还在外间流言太盛“有谓各公使出面⼲涉,并谓一经审问,恐诸人有意牵连,至不能为尊者讳”之故。 《梦蕉亭杂记》所说“某京堂”指国子监祭酒贻⾕。当时确有外力⼲预的迹象。但此外力⼲预,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英⽇两国营救张荫桓。而八月十一⽇有上谕,指出张荫桓非康 ![]() 另一部分是由康梁漏网而引起,梁启超在京晤李提摩太,避⼊⽇本馆使,康有为得英人之助,得以安抵海上,以及海上道蔡钧接到逮捕康有为的密令,与英国领事接洽,未能如愿的情况,京中必都已了解。加以天津《国闻报》的公然昌言,西人将作⼲涉。因此,在贻⾕以前有⾼燮曾、⻩桂两奏,皆主速作断然处置。平心而论,⾼、⻩、贻三人都是为了保护光绪,定安大局着眼,其中⻩桂八月十二⽇一奏,最为简明扼要。 外间传说纷纷,皆谓康有为弟兄所犯案情重大。其 ![]() ![]() ![]() ![]() ![]() ![]() ![]() ![]() 至案內牵连人员,应拿者拿,应黜者黜,应宥者宥,一经理办定夺,即请明降谕旨,宣示中外,使为首者不能漏网,为从者不致生心。即外人 ![]() ![]() ![]() 此奏又有一附注,专为张荫桓而发,基本上仍旧是客观的: 再:臣正缮折间,适接邸钞,知康有为一案,已奉谕旨将徐致靖等分别审讯看管,此外概不深究。至张荫桓平⽇声名甚劣,虽非康有为之 ![]() ⻩桂为笔者长亲,贵州人,时由翰林院编修改福建道御史。他当然是旧派,但却是真正的道学先生,幼时闻长辈言,他真能做到不二⾊。夏⽇盥沐,裸上半⾝擦背,若有女仆⼊室,即避至门后,古板如此。 大致历代 ![]() ![]() ![]() 当然戊戌政变绝不能与明末天启年间的政嘲相提并论。保皇 ![]() ![]() 大家都知道,光绪最痛恨的是袁世凯。常常在纸上画一只乌⻳,写上袁世凯的名字,然后将纸撕碎。又以写有袁世凯字样的纸悬在壁上,作竹弓竹箭的靶子。此种近乎童的举动,为一种无可奈何的发怈。我以为光绪之恨袁世凯,不在他告密,而在诬赖他有“密诏”付袁世凯要包围颐和园。而此“密诏”可能出于荣禄伪造,已如前面的分析。果如所言,则袁世凯亦为替人受过,只是受过的代价很不小,袁世凯应无所憾。 其次,光绪恨的是荣禄。两宮一起召见大臣时,光绪几乎从不理荣禄。但荣禄却常存补过之心。废立一事,论者多归功于张季直为刘坤一所草一疏,其中警句:“君臣之分已定,中外之口难防”笔力⾜以回天。其实若无荣禄在朝中主持,彼此取得內外相维的默契,刘坤一不敢贸然上折,即上亦未见得能发生有力的效果。主张废立者,实以“蒙古状元”崇绮为首,而徐桐力赞。崇绮自其女嘉顺皇后殉帝,闲废二十年,希望以此媚禧而得复起;徐桐则以不通的翰林,自以为卫道的重任,实在是两为帝师,声光权势先不逮李鸿藻,后不及翁同,此心不甘,想将大阿哥溥仪炮制成一个如同治之亲李、光绪之昵翁,可以由他布摆的皇帝。说起来都是私心。 光绪之倒楣,在于荣禄、袁世凯、崇绮、徐桐,还有康有为,都拿他当作反面的政治资本,好比一张“人头支票”可借以诈欺搪债。所不同者,荣、袁、崇、徐,人尽皆知其为后 ![]() ![]() ![]() 康有为拿光绪这张“人头支票”行骗的手法是搞勤王。勤王要人要钱,故必须号召忠义之士,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梁启超改谭嗣同的诗、改林旭的诗,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梁启超改林旭之诗,不如改谭嗣同之诗之甚。但小动手脚,意思却大有出⼊。先说第一句: 青蒲饮泣知何补(原作) 伏蒲泣⾎知何用(改作) 按:青蒲之典已如前述。惟其用青蒲,才可以表明是近臣造膝密陈。今以林旭受光绪特达之知,凡有谏奏,只要办得到,无不嘉纳, ![]() 今改为“伏蒲泣⾎”不过大廷苦谏,是一般忠烈的言官之所为,并不能表现林旭的近臣的⾝份,更不能显示泣谏的对象为太后。“泣⾎”亦不典,或者由评丁卯的诗:“却赖汉庭多烈士,至今犹自伏蒲论”而来,以“泣⾎”之泣来強调“烈士”之烈。 这句诗中,梁启超用意最深的是改掉“青”字,抹煞“青蒲”即所以隐瞒林旭曾有向慈禧力谏之意。因为这表现了林旭调和两宮的本心,变成妥协主义。而梁启超要表现势不两立的战斗精神,当然要隐蔵林旭的真心本意。末一字改“补”为“用”亦所以表现并无商酌的余地。 再谈第二句: 慷慨难酬国士恩(原作) 慷慨何曾报主恩(改作) 原作及改作酬报深恩的对象,虽皆为光绪,但报恩的原因大不相同。这一点于林旭的原意,颇有出⼊。就诗论诗,是点金成铁;就事论事,是抹煞作者的心迹。仅就前者而言,梁启超已经愧对故友了。 按:林旭的原意是“国士待我,国士报之”报恩是因为光绪以国士相待,并非由于光绪是皇帝的缘故。作诗讲究贴切,切人切时切地切事,不独移用不到他人⾝上,即为其人,亦移用不到他时他地他事。此即是宋诗精髓。 照梁启超一改,则是一般化了,凡为臣子,无不可用。化特殊为一般,恰就是梁启超改诗的用意,以君臣大义立论,则人人当奋起勤王,⻩彰健: 《戊戌政变记》记林旭此诗头两句作:“伏蒲泣⾎知何用,慷慨何曾报主恩。”其言“报主恩”与梁撰《谭嗣同传》“酬圣主”语气相同。恐系梁有意窜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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