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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醒梦骈言 作者:守朴翁 | 书号:38614 时间:2017/8/16 字数:12104 |
上一章 第08回 施鬼蜮随地生波 仗神灵转灾为福 下一章 ( → ) | |
不算冤仇,怎便満怀尽蔵了恶意。月黑杀人,风⾼又想使计。笑脸相![]() 匿怨友人,那鬼蜮的行径,最是可聇。我既和这个人有些夙怨,不妨竟不睬他,他自己遭了灾祸,我也不去救援。这个虽然也不是圣贤的立心,却还不失为直道而行。 倘然外貌原和那人 ![]() ![]() 明朝正德年间,广东广州番禹县,有个有名的秀才,姓尤,叫尤牧仲。家道也颇过得。发 ![]() 忽一⽇,江西有位藩王,慕尤牧仲的名,差官到广东来接他去。 尤牧仲到得江西,还未曾进藩府,却值那藩王造反起来。尤牧仲不敢⼊见, ![]() 当下尤牧仲着急,哀求那差官,替他周旋。差官叫他只就饭店里歇下,自己去回复藩王,只说尤牧仲不在家,因此未曾请到。那藩王也不追求。 后来朝廷命王守仁统率大兵,平定江西,一应从逆的人,都要搜寻勘问。那饭店主人却有些晓得尤牧仲来历,不敢隐瞒,即行出首。王守仁因他虽系逆藩所聘,未同谋反,从轻问个边远充军,都发在山西大同府地方。 那曹氏和两个儿子在家,闻了江西反信,好不担忧。后来闻得平静了,却只不见丈夫回家。又闻得有人江西来,说丈夫已为 ![]() 那尤牧仲有个兄弟,是不成才的,好嫖好赌,弄得家计 ![]() 这尤牧仲兄弟唤尤未申,心还不死,暗地将曹氏许了本地一个开酒坊的,约他黑夜来抢。曹氏在鼓当中,那里晓得,倒亏一个冤家与他保全了。 那冤家姓韦,叫韦聇之,也是番禺县里秀才,止因考不过尤牧仲,便把尤牧仲切齿痛恨,你道好笑不好笑!那尤牧仲死信,也是他造出来,害他家朝啼夜哭,戴孝披⿇,却还怨恨未消。见曹氏寡居,便又布散流言,道他与人私通,说得活龙活现。 从来好名声难得人称扬,丑名声却是个个喜谈。 那开酒坊的耳朵內得了这话,便不要了,尤未申再别寻主顾,便十个十个不肯来凑这顶绿头巾。尤未申没奈何,只得息了念头。 过了几时,曹氏耳中,风闻得他叔叔的所为,和外面这些丑话,又忧又气。忧的是忧尤未申陰谋不测;气的是气那没来由说话,传得不好听。怨恨填 ![]() ![]() 那时上心才得十六岁,从小聘定了江秋岩秀才的女儿。曹氏因自己病废了,没人主持家事,便急急与上心毕了姻。 那江氏长上心两岁,极知妇道,肯孝顺婆婆,又料理得那些家妇来井井有条,曹氏心中甚是喜悦。便吩咐上心夫 ![]() 那韦聇之心里忌刻尤家,外貌却十分见好。他和尤家原是一向来往的,便时常来邀上心去一处吃酒。上心认了韦聇之是好人,便倚仗他做心腹。家中的事,件件说与他知道。 一⽇,韦聇之对上心道:“我想尊堂是病废的人,现在家中全仗贤夫妇主持,你令弟年幼,那里晓得哥哥、嫂嫂的辛苦。将来长娶了,听信枕头边人说话,倒还要疑心贤夫妇当家时,做下了多少私房。可不是出了力不出得好么?据我意思,何不分了家,也省得⽇后受气。” 上心道他帮着自己,又说得情真,回家和江氏商量。江氏道:“亏你说这话,婆婆终年卧病在 ![]() 怎当这韦聇之,⽇⽇在他面前挑拨,忍不住又去⺟亲跟前,也只说是自己主意,要分家。曹氏听了大怒,把他痛骂一场。 上心见⺟亲不肯依他,心中怒起来,道:“我却何苦替别人做马牛!”便看得银钱不在眼內,⽇里去买好的来吃,⾝上去做好的来穿。底下人侵蚀了他的,也不去查;外头人借贷了他的,也不去讨。 韦聇之见这光景,便乘着那机会, ![]() 一⽇,曹氏听得说仓里没了米,倒吃一惊,忙问媳妇。江氏只得把丈夫斗气浪费,告知婆婆。曹氏没奈何,就分开了他夫 ![]() 上心赌热了心,有些歇手不来。见分了家,越发肆无忌惮。一⽇到夜只是赌,不消半个年头,把那分与他的田产,尽行推了赌帐;连这些丫鬟使女,也都推赌帐推完了。江氏只叫得苦。 上心无钱赌了,没处生发,思量把江氏去抵押钱钞,逐处打合。众人因他只写一纸抵契, ![]() ![]() ![]() 上心拿去,几掷骰子,早又⼲净。那纸契上原只写得暂抵五⽇,就加利奉还。五⽇没得还,送 ![]() 到了第五⽇,上心那里有钱,心中果然想赖。那 ![]() 上心十分害怕,便去骗 ![]() 江氏见说,心內慌张,那里去辨真假,连忙奔出门外。上心早雇定一肩轿子,私下嘱咐他,抬到宋家。江氏上了轿子便行。韦聇之晓得江氏到 ![]() 江秋岩知道这事, ![]() 县尹和江家是有世宜的,便火速出差追尤上心,却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差人去禀⽩了,县里便又差人拿 ![]() 却说江氏,被轿夫抬到宋家,方才晓得被丈夫卖了,号啕大哭,要寻死路,被宋家众人守住。 ![]() ![]() 江氏见他们做出凶来,也便大骂。 ![]() ![]() ![]() 里边正在那里闹,只见官差拿了签来叫人。 ![]() ![]() ![]() ![]() 太爷见江氏伤得重了,骂那 ![]() ![]() 官府素风闻这 ![]() 当下太爷吩咐江秋岩,自抬女儿回家调治,叫宋家自来扛尸首去收殓不表。 却说曹氏卧病在 ![]() 先前江氏在家时,虽是分了家,却亏他孝顺,仍旧⽇⽇来替婆婆料理家务。曹氏病体十分拿仗着他。如今去了,病重起来,还有何人靠托得。那次心还只十五岁,⽇夜坐在⺟亲 ![]() 却说尤牧仲那个女儿,嫁在嘲州的, ![]() ![]() 这情节韦聇之却也晓得。当下见曹氏⺟子那般景况,他又想去弄这英姑回来,好看他们淘气。适值有个嘲州人,在广州城里做生意,问他时,却正是那里的邻人。韦聇之便托他寄个信去,叫英姑即⽇就来。 过不多时,英姑果然领了十五岁一个小儿子到来。进了门,见他继⺟病得九死一生,只有十几岁的小兄弟在 ![]() 英姑看了,心酸起来,便问:“上心在那里?”次心把上面的事,细细说与做姊姊的听。 英姑听了,怒气填 ![]() 你道这是为何?原来韦聇之赌的手法平常,和上心赌起来,倒要输于上心,因此只是 ![]() 当下英姑便同了儿子出门,一径到县前去寻官代书,要写状子,告那同赌的人。那同赌的人着了急,央人出来调停,敛些银子送英姑买果子吃。英姑受了银子,却仍旧把状子去告。县太爷便出签拘捉那些人来,每人重责四十头号,才放回家。英姑又求知县,要他追那些田产出来。 县太爷听了,眉头一皱,说:“这却太过了。况你兄弟又不在面前,知道他是怎样把田产推与人家的。本县今⽇只好重治这些人的赌,来消你那口气罢了。” 英姑听知县这话,确也公平,只嫌断得太宽些,不好再求,便出县来,又到府里去告。 恰好那知府是最恨博赌的,英姑跪在案下,把那班赌贼怎样设骗,怎样弄得上心逃走无影无踪,如今他继⺟病上加病,和那小兄弟在家,怎样孤苦,条条款款,哭诉一番。 ![]() 当下县里不好从宽,即便严刑追 ![]() 其实英姑的丈夫,死已多年,便打发那小儿子自回去,叮嘱他同着哥哥在家务业,不必再来。自己却便在⺟家住下,上养继⺟,下养幼弟。內外事宜,都是英姑一人主持,整理得十分清楚。 曹氏心中快活,病也渐渐复原了,便把家来托付英姑,凭他处分。 过了一年,便增了些田产。乡邻里头有几个強横的,欺侮了他家,他便提刀上门争论,众人都怕了他,再没人敢来寻事。他又时常备些佳肴美馔,遣人到江家送与江氏,又见次心已长大了,央媒与他说亲,却被韦聇之各处对人说:“尤家的田产,尽是英姑掌管,将来没得归还兄弟的了。”众人信了这话,都不肯出庚帖到尤家来,这且不表。 却说广州城內,有个万公子,号万福同。⽗亲曾任山西布政,家中富有金银。造一个园来,真乃四时有不绝之花,八节有长舂之草。广州城中,推为第一。那园直通万公子的內室,不是內亲,也便难得到他园中,曾经有一个人,不晓得撞⼊去,公子见了大怒,把他算做闯手,捉到县里,几乎打死。这些事韦聇之平⽇也曾听在肚里。 一⽇,正当清明时节,次心从外归家,路遇韦聇之,招他同去游舂玩景,不觉走到万公子家园门首。那园丁却是韦聇之认得的,便放他两个⼊去游玩。 两个一路观看园中景致,真乃比别不同。看看来到一个池边,池上架座小石桥,桥那边雕栏画槛,通着两扇朱门。遥望去,那门內的花像锦绣一般。这就是万公子內室。 韦聇之哄次心道:“你先过桥到那门里去,我去解了个手就来。”次心不晓得他使计,便过了桥,望着那门里去,果然那花比外面的更自不同。只见:桃李成行,杏梅列队。香魂叠叠,芳影重重。芍药栏中,描不尽丰姿绰约;牡丹墩上,说不了气象豪华。一二流莺鸣叶底,(目见)-疑歌。百千粉蝶 ![]() 尤次心观之不尽,玩之有余。正一步步向前走,忽听见女眷声音,便站住了脚看时,走出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来。见了次心掇转⾝就走。次心方晓得是內室,连忙回出来。 只见万公子也早出来,喝家人快些拿住。次心着了急,奔到桥边,望那池里一跳,早已下去。 忽见万公子回嗔作喜,忙叫人搭救起来,见他⾐裳都已 ![]() 次心不晓得是什么意思,不敢进去, ![]() 公子延次心到一所小小书厅內,摆设得十分精雅。坐定了,献过了茶,又搬出酒肴来。 次心立起⾝辞道:“年幼无知,误⼊內室,得蒙赦宥,已属万幸。但愿放令早归,感 ![]() 公子那里肯听,扯次心去客位里坐下了,公子对面相陪。几个俊俏丫头,捧了酒壶,与他斟酒。 次心是个不出书房的后生,到此地位,面嫰起来,红了又⽩,⽩了又红,那些丫鬟都在背后嘻嘻的笑。次心略饮两杯,又要起⾝告别。 万公子拖住道:“小弟有一个对,小哥若对得好,便放小哥回府如何?”次心道:“既如此,请教。”万公子劝次心坐定了,才昑出那句来,道是:半夜二更半 只见次心好似平常⽇子预先对就了的一般,绝不思索,接口便对道:中秋八月中 万公子拍手大笑道:“真乃解学士再生了。”次心连称“惭愧”原来万公子有个女儿,小名唤做巧娘。因是七月七⽇生的,取这个名。年方二八,生得如西子一般,又且精通书史,⽗⺟⽇⽇思量拣个快婿,却都不中得意来。 上夜一,巧娘做一个梦,梦见一个人对他道:“解学士是你丈夫。”巧娘梦中寻思:解缙是国初人,怎地做起我丈夫来!便又问那人道:“如今在那里?”那人道:“明⽇落⽔的就是。”巧娘早晨起来,把这梦说与爹娘听了,都道稀奇。这⽇次心跳在池里,正应了那梦兆,因此万公子倒 ![]() ![]() 当下,万公子对次心道:“这个对,是小女平⽇间拟下的,却再想不出那对句来。今⽇小哥对得真乃绝对,这个也未必不是天缘。 ![]() ![]() 尤次心道:“极承雅爱,但不知家慈意下如何,未敢擅自主张。” 万公子道:“这也不错。小哥回府去,且禀知尊堂太太了来。” 当下尤次心谢别了万公子,万公子叫打轿来抬了他,又着人背了 ![]() 次心又说起万公子见他,对了那对,要把女儿与他联姻。曹氏心里却怕门户不当,结 ![]() 过了两⽇,万公子托人来致意曹氏,并说是自己家內屋宇颇多,可以去成亲。曹氏只是狐疑不决。 英姑却便自己走出去,应许了那人。即⽇央媒人行起纳彩的礼来。择个吉期,便送次心⼊赘到彼。成婚后,夫妇谐和,自不必说。 过不多时,学院来考,次心便⼊了泮,名噪一时。万公子倍加爱敬。住了年余,次心道是⺟亲在堂,应得归家侍奉,禀⽩丈人丈⺟,要同巧娘回门。那时次心的 ![]() 那时曹氏在家,亏得英姑替他整理得家务好,⽇⽇招财,时时进宝,心中快活。英姑又延请名医,与继⺟调治,那旧病好了大半,竟走得下 ![]() 那韦聇之见尤次心与他断绝往来,已自气忿不过。又见尤家这般兴大,更加仇恨,⽇夜要想个法儿来,倾害他家。 其时番禺县尹换过了,不是前⽇那江秋岩的世弟兄,却倒是韦聇之老婆的⺟舅,姓胡,名从。 番禺县內有一群強盗,打劫了人家,发觉出来,尽行脫逃,一个也拿不着。官府十分心焦。韦聇之却去见那知县,说:“尤次心是与这群強人做窝家的。” 胡知县信以为然,也不另行察访,竟捉尤次心到官勘问。尤次心那里肯认,却被胡知县严刑拷掠,受不得痛苦,勉強招了。 那胡知县又来尤家起赃,却一件起不出。胡知县就算他变了赃,把他家产尽行抄没⼊官。还亏英姑拿着分家簿子去争辩,更兼新增的田产,都挂在上心名下,因此倒止抄没得一半少些。曹氏和英姑在家,还尽好度⽇。 当下万公子替女婿去上司衙门申理,怎奈判还尤上心田产的这样好知府,又调任别处去了。那些上台都要保全胡知县,不肯把他做承审不实,只是将尤次心的罪改轻些,⾰去前程,问个边远充军,克期在番禺县內起解。 曹氏和巧娘都来衙门前分别,个个哭得喉咙都哑了。次心见 ![]() 巧娘接来,扯得粉碎,道:“郞君若疑妾有二心,今⽇先死在郞君面前,郞君可放心前往。”便望侧首一个井內,涌⾝就跳。幸得众妇女手快,上前扯住,先劝了他回家去。尤次心哭拜了⺟亲,又谢别那送的亲友,即便登程。 原来他充发的地方,也正是山西。行了好些⽇子,来到河南界上,在饭店內打尖,见门首走过一个叫化子,面貌有些像他哥哥。走近去仔细一看,果然不错。 上心也认得是次心,弟兄两个叙起别后事事,大家饮泣不止。 次心对哥哥道:“兄弟这一去,今生未必能回。可怜⺟亲在家孤栖,哥哥须作速回去,好令老人家略开怀抱。”便在自己包裹內,分出几两银子,递与他做盘费,洒泪而别。不表次心山西充军。 且说上心上路回家,不一⽇到了广州。走进门去,拜倒在⺟亲面前。曹氏垂下泪来,问他:“一向在那里?” 上心未及回言,英姑走过来道:“⺟亲怎还和他这般说话。”便扶曹氏去中间朝南坐了,自己拿一 ![]() 上心眼泪纷纷,拜伏在地道:“做兄弟的不肖,甘受姊姊痛打,收留兄弟在家,奉事⺟亲了罢。” 英姑便抡起板子,望着他庇股上直劈下去。上心在地下,吓得眼睛 ![]() 英姑忽又缩住手,把板子撇在地下道:“这样卖老婆的人,打来也中什么用。你只与我别处去罢。” 上心哭道:“兄弟已经知罪,姊姊打了我,收了我罢。” 英姑不就应许,等他又求打不已,才道:“我也没得手来打你那不成器的。且留在这里,再犯出一些⽑病来时,你的旧案还未曾销,捆你去当官究治便了。”上心连声声道:“不敢。” 英姑收留了上心,使差个家人,去江秋岩家报知江氏。江氏骂道:“我如今还是你尤家什么人,却也来告诉!”家人见他动气,便将这话来回复曹氏和英姑。英姑就把江氏的说话,述与上心听,来羞他。上心气也不敢出。 住了五六个月,英姑吃也没得好的与他吃,穿也没得好的与他穿,夜间叫他就在厨下开个铺,和那些底下人一处睡。⽇里不是烧火就是挑⽔,不是打柴就是扫地,也像小厮般做,看上心时,却没一些儿怨恨意思。 英姑心中暗喜,又几次把银钱出⼊的事试他,竟一毫也没有苟且。英姐见他果然改变了,方才和继⺟商议,要去求请江氏弟妇回来。 曹氏道:“我也⽇⽇在这里想他,但是他十分气苦,恐怕挽回不来的了。这却怎么处?”英姑道:“他若忘我家时,不等到今⽇,早已另嫁他人。只是害得他太毒了,因此有前番气愤说话,却也怪他不得,如何割舍得来。” 当下英姑便自己率领了上心,到江秋岩门上去负荆请罪。江秋岩夫妇出来见了,冷笑着对英姑道:“小女前⽇既嫁了令弟,从来嫁则从夫。有意要卖,自然就卖了,什么罪来。” 英姑见他夫 ![]() 英站只得自己也跪下去告罪。江⺟慌忙扶住了,便叫家人去请女儿。去了一回,不见出来。江⺟撇不下英姑情面,又自己去唤,却仍不肯出来。英姑竟自走⼊去,亏得他气力大,竟将江氏抱了出来,坐在中间一把椅子內。江氏立起⾝又要走,却被英姑两手按住,便喝上心来跪在面前叩头。 江氏骂道:“我与你已是恩断义绝,却还到我这里来做什么?”上心羞惭満面,只是跪在地下,不敢开口。直等江氏骂得畅了,江⺟方才扯了他起来。 英姑从容对江⺟说,备述他婆婆十分想念,问何时可以归去。 江氏道:“一向承姊姊垂爱,今⽇来到这里,那敢不依尊命。但是保不定有被这黑心人再卖,望姊姊回去,另收拾一间房子,容做媳妇的来奉事婆婆,譬如削去头发,做尼姑就是了。” 英姑道:“弟妇你也不必认 ![]() ![]() 当下英姑别了江家夫 ![]() ![]() 江氏下轿来,向着婆婆,拜伏在地下,哭个不住。曹氏也对他哭。英姑早已叫人安排下酒肴,便请继⺟朝南坐下,上心夫 ![]() 饮过了几杯酒,英姑去捧出许多簿籍来,放在桌上,对曹氏和上心夫 ![]() ![]() 当下,上心夫 ![]() 再说次心解到山西,拨在大同总兵摩下做兵。总兵见他文秀,叫他掌管文书,十分中意。 次心偶然在同伴中,说起自己姓名籍贯,內中一个年老的,跳将起来道:“这般说,你就是我孩儿么?” 原来这年老的是尤牧仲,便从头至尾,诉说他到江西,遇那藩王造反,发配山西的事。次心方晓得他⽗亲竟未曾死。当下⽗子两人,抱头大哭。 尤牧仲问起来家中情形,说上几⽇几夜也说不了。那同伴中都来与他⽗子作贺,连那总兵知道了,也都不住的称奇。 看官,你道尤牧仲在山西多年,怎便像真个死了的,没封信儿回家,直等儿子也配到那里,才知道他不死?原来他信虽寄过好几封,却一封也不到。以后见没回书,只道曹氏率领儿子改嫁去了,也便不再发信。 当下他⽗子相依,乐不可言。过了几⽇,那总兵拿住一伙強盗,审究起来,都是广东人,就是在番禺县打劫,发觉了逃走的。 尤次心便和⽗亲,到总兵面前泣诉冤枉,总兵与他上闻了。 朝廷知有这事,就部议,立刻把次心出罪,复了前程,广东督抚司道,尽行降级罚俸。番禺知县削秩为民。又命地方官给还尤次心田产、房子。 尤次心得信,便别了⽗亲,赶回家去,要弄银子来与⽗亲赎罪。不一⽇,到了广东,其时部文先已到粤,尤次心田产屋宇,早以给还,家中正⽇⽇望他回来,次心又说起⽗亲不死,现在山西,合家大喜。 再说巧娘。自从丈夫发配山西,万公子不舍得女儿,接回家去住,又因女婿曾为离书,便去探女儿意思,见他立志不从,也不相強。当⽇次心回来,知道巧娘守他,心中甚喜,即⽇去拜岳⽗⺟,就接 ![]() 那韦聇之见尤次心出罪还乡,又复了田产房子,倒⽩⽩把个番禺县⾰职,绝了他招摇撞骗的路,好生气愤。适值那夜风大,便悄悄去尤次心屋后,放起把火来。一霎时红光烛天,照得街上如同⽩⽇,他便溜了回去。比及从邻舍晓得,走过来救,已把那官府给还的房子,烧做⽩地。幸喜尤次心还在外家,未和巧娘回来,那房子是空的,不曾伤什么人。尤上心房子虽与兄弟并排造的,却未曾被火。 次⽇,上心让人去万家通知,万公子见女婿没了房子,便留他夫妇在家。巧娘寻出些私蓄来, ![]() 次心便雇两个人,先把塌倒下来的砖瓦搬运开去,自己在家督工。无意中提起把锄头,在地上作耍。夯一下“铛”的一响,竟把锄头卷了口。打一看时,却原来夯在块石板上。心中动疑道:“这里为什么有起这石板来?”便叫人畚开些泥,揭起来看,只见底下贮着一缸金子,两缸银子。 当下次心大喜,献了蔵神,取将出来,便把房子重新建造,倒比前更加体面。接了巧娘回家,整备下二千银子,便要去山西赎⽗亲。 却是上心对他道:“你才到得家,如何就出门,不如等我去走道罢。” 次心依言,拣两个能⼲家人,同哥哥前往。不一⽇,上心跟了尤牧仲到来,这番合家团聚,笑也有,哭也有,好不热闹。 一⽇,英姑辞别⽗⺟兄弟,要回嘲州。合家苦留住了,那里肯放。 尤牧仲又分付两个儿子,将田产三股均分,让一股与姐姐。英姑那里肯受。却因老人和两个兄弟定要与他,只得收了。 次心又取出掘的金银来,也作三股化开。英姑便差人往嘲州,叫他儿子搬了家,来广州住,竟也做了广州人。 却说韦聇之,自己寻思,十多年中,几次设计要害尤家,却倒都成就了他一门,没得计策再使出来,心中纳闷。他家中穷得一贫如洗, ![]() 他见尤家十分兴旺,又思量去趋奉牧仲⽗子,希望他些周济。 一⽇是尤牧仲生辰,两子一女,与⽗庆寿。尤牧仲想起在山西时,到了生⽇,举目无亲,何等孤惜,如今一门聚会,又且家道大充,好不快活。亲友都牵羊担酒来贺。 那韦聇之也去強买了一只 ![]() 尤家⽗子虽晓得历年这些事故,都是他作祟,却因那祸都化了福,倒也不去恨他。受了他送的礼,仍又请他吃酒。 却是那江、万两亲家,想着他险些害两家女儿 ![]() 江秋岩便和万福同商量,假意都走过去,与他说说笑笑。 到了明⽇,两个又同到和尚寺中去访他,恰好无人在旁,两个便招他去游山。 那⽇,是韦聇之的恶时辰到了,这般奷险小人,也会得落圈套,欣然同了二人就走。 出得城来,到一座山里,却是荒山,四下无人。那江秋岩原是武秀才,去武就文的,脫不去那纠纠气习;万公子又是任侠的主顾,便四只手一齐上,把韦聇之按倒。韦聇之口里叫道:“为什么这般起来?” 江秋岩去 ![]() 韦聇之告道:“不瞒二位说,只因那年宗师岁考,考我了四等,他却考个一等第一,为此气不过,要害他家。” 万公子道:“他那时可曾来取笑你?” 韦聇之道:“他是不曾来取笑我,我却只是恨他。” 江秋岩对万公子冷笑道:“依他这般说,年常试考,不知害人家结多少死冤家哩。”指着韦聇之道:“我且看你心肝怎样的!”便隔着他⾐服,把刀从他 ![]() 过两⽇,有人⼊山,见一个没头剖腹死尸,原来那头又不知被什么野兽咬了去,这是恶人的结局。 后来尤牧仲和曹氏寿终在家,上心弟兄都能保守家业。次心又发了一榜,一门之內,富贵两全。 英姑得了那股家事,也便做了财主。这可不是吉人天相么。后人有诗单笑韦聇之道:灾祸由来降自天,几曾付与世人权。 堪怜枉使千般计,⾝死空山徒自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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