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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经典名著 > 鲁滨逊漂流记 作者:丹尼尔·笛福 | 书号:38543 时间:2017/8/16 字数:25368 |
上一章 第八章 下一章 ( → ) | |
我怀着这种感恩的心情,度过了我在岛上的最后几年。在我和星期五相处的三年中,因为有许多时间同他谈话,⽇子过得完満幸福,如果在尘世生活中真有 "完満幸福"的话。这野人现在已成了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甚至比我自己还要虔诚。 当然,我完全有理由希望,并为此我要感谢上帝,我们两人都能成为真正悔罪的人,并从悔罪中得到安慰,彻底洗心⾰面,改过自新。在这里,我们有《圣经》可读,这就意味着我们离圣灵不远,可以获得他的教导,就像在英国一样。 我经常诵读《圣经》,并尽量向他解释《圣经》中那些词句的意义。星期五也认真钻研,积极提问。这使我对《圣经》的知识比一个人阅读时钻研得更深,了解得更多了。这一点我前面也已提到。此外, ![]() 而且,这种浅显明⽩的教导,还能启发这个野人,使他成为我生平所少见的虔诚的基督徒。 至于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有关宗教的争执、纠 ![]() ![]() 我和星期五成了好朋友,我说的话,他几乎都能听懂;他自己的英语尽管说得不太地道,但已能相当流利地与我 ![]() ![]() ![]() 我把欧洲的情况,特别是我的故乡英国的情况,说给他听,告诉他我们是怎样生活的,我们怎样崇拜上帝,人与人之间又怎样互相相处,以及怎样乘船到世界各地做生意。我又把我所乘的那条船出事的经过告诉他,并指给他看沉船的大致地方。至于那条船,早已给风浪打得粉碎,现在连影子都没有了。 我又把那只小艇的残骸指给他看,也就是我们逃命时翻掉的那只救生艇。我曾经竭尽全力想把它推到海里去,但怎么劲使小艇都分毫不动。现在,这小艇也已差不多烂成碎片了。星期五看到那只小艇,站在那里出神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也不说。我问他在想些什么。他说,"我看到过这样的小船到过我们的地方。"我好半天都不明⽩他的意思。最后,经过详细追问,我才明⽩他的意思:曾经有一只小艇,同这只一模一样,在他们住的地方靠岸,而且,据他说,小艇是给风浪冲过去的。由此,我马上联想到,这一定是一只欧洲的商船在他们海岸附近的海面上失事了,那小艇是被风浪打离了大船,飘到他们海岸上。当时,我的头脑真是迟钝极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人也许从失事的船只上乘小艇逃生,到了他们那边。至于那是些什么人,我当然更是想都没有想过。因此,我只是要星期五把那只小艇的样子详详细细地给我描绘一番。 星期五把小艇的情况说得很清楚。后来,他又很起劲地补充说:"我们又从⽔里救出了一些⽩人。"这才使我进一步了解了他的意思。我马上问他小艇上有没有⽩人。他说:"有,満満一船,都是⽩人。”我问他有多少⽩人,他用手指头扳着告诉我,一共有十七个。我又问他们现在的下落。他回答说:"他们都活着,他们就住在我们的部落里。"他的话马上使我产生了新的联想。我想,那些⽩人一定是我上次在岛上看到出事的那条大船上的船员。他们在大船触礁后,知道船早晚会沉没,就上小艇逃生了。他们到了野人聚居的蛮荒的海岸上了岸。 因此,我更进一步仔仔细细地打听了那些⽩人的下落。星期五再三告诉我,他们现在仍住在那里,已经住了四年了。野人们不去打扰他们,还供给他们粮食吃。我问他,他们为什么不把那些⽩人杀了吃掉呢?星期五说:"不,我们和他们成了兄弟。"对此,我的理解是,他们之间有一个休战协议。接着,他又补充说: "他们只是打仗时吃人,平时是不吃人的。"这就是说,他们只吃战争中所抓到的俘虏,平时一般是不吃人的。 此后过了很久,有一天,天气晴朗,我和星期五偶然走上岛东边的那座小山顶。在那儿,也是在一个晴朗的⽇子里,我曾看到了美洲陆大。当时,星期五全神贯注地朝陆大方向眺望了一会儿,忽然出乎意外地手舞⾜蹈起来,还把我叫了过去,因为我恰好不在他⾝边,离开他还有几步路。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 "噢,真⾼兴!真快活!我看到了我的家乡,我看到了自己的部落了!"这时,我只见他脸上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欣喜。他双眼闪闪发光,流露出一种热切奋兴和神往的神⾊,仿佛想立刻返回他故乡去似的。看到他这种心情,我胡思 ![]() 我的这些想法实在大大冤枉了这个可怜的老实人。为此,我后来对他感到十分歉意。可是,当时我的疑虑有增无已,一连好几个星期都不能排除。我对他采取了不少防范的措施,对待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友好,那样亲热了。这样做,我又大大地错了。其实,他和从前一样,既忠实,又感恩, ![]() 可是,在我对他的疑惧没有消除之前,我每天都要试探他,希望他无意中会暴露出自己的思想,以证实我对他的怀疑。可是我却发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诚实无瑕,实在找不出任何可以让我疑心的东西。因此,尽管我心里很不踏实,他还是赢得了我的信任。在此期间,他一点也没有看出我对他的怀疑,我也没有 ![]() 有一天,我们又走上了那座小山。但这一次海上雾蒙蒙的, ![]() ![]() 从这时期,我得承认,我很想冒险渡海过去,看看能否与那些有胡子的人会合。我毫不怀疑,那些人不是西班牙人,就是葡萄牙人。我也毫不怀疑,一旦我能与他们会合,就能设法从这儿逃走。因为,一方面我们在陆大上;另一方面,我们成群结伙,人多势众。这要比我一个人孤立无援,从离陆大四十海里的小岛上逃出去容易多了。所以,过了几天之后,我又带星期五外出工作,谈话中我对他说,我将给他一条船,可以让他回到自己的部族那儿去。为此,我把他带到小岛另一头存放小船的地方。我一直把船沉在⽔底下,所以,到了那儿,我先把船里的⽔排⼲,再让船从⽔里浮上来给他看,并和他一起坐了上去。 我发觉他是一个驾船的能手,可以把船划得比我快一倍。 所以,在船上,我对他说:"好啦,星期五,我们可以到你的部族去了吗?"听了我的话,他楞住了。看来,他似乎是嫌这船太小,走不了那么远。这时,我又告诉他,我还有一只大一点的船。于是,第二天,我又带他到我存放我造的第一只船的地方,那只船我造了却无法下⽔。他说,船倒是够大。可是,我一直没有保护它,在那儿一躺就是二十二、三年,被太 ![]() 总之,我这时已一心一意打算同星期五一起到陆大上去了。我对他说,我们可以动手造一条跟这一样大的船,让他坐着回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脸上显出很庄重、很难过的样子。我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反问我道:"你为什么生星期五的气?我做错了什么事?"我问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并告诉他,我 ![]() ![]() "你给我斧头⼲什么?"我问他。"拿着它,杀了星期五吧!"他说。"我为什么要杀星期五呢?"我又说。他马上回答说:"你为什么要赶走星期五呢?拿斧头杀了星期五吧,不要赶他走。"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态度十分诚恳,眼睛里噙着眼泪,简言之,我一眼就看出,他对我真是一片真情,不改初衷。因此,我当时就对他说,只要他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再也不打发他走了。这话我后来还经常反反复复对他说了无数次。 总之,从他全部的谈话看来,他对我的情意是坚定不移的,他绝对不愿离开我。他之所以想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完全是出于他对自己部族的热爱,并希望我一起去对他们有好处。可是,我去了是否对他们会有用处,我自己却毫无把握,因此,我也不想为此而去对面的陆大。但是,我心里一直有一种強烈的愿望,希望我能从这儿逃走。这种愿望的 ![]() 最后,星期五终于找到了一棵。用什么木料造船,他要比我內行得多。直到今天,我还说不上我们砍下来的那棵树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样子像热带美洲的⻩金木,或者是介于⻩金木和南中美的红杉之间的树。那种红杉又称巴西木,因为这树的颜⾊和体味都与这两种树相似。星期五打算用火把这棵树烧空,造成一只独木舟,但我教他用工具来凿空。我把工具的使用方法告诉他之后,他立即很机灵地使用起来了。经过一个月左右的辛勤劳动,我们终于把船造好了,而且造得很好看。我教星期五怎样使用斧头后,我俩用斧头把独木舟的外壳砍削得完全像一条正规的小船。这以后,我们差不多又花了两星期的工夫,用大转木一寸一寸地推到⽔里去。一旦小船下⽔,我们发现它载上二十个人也绰绰有余。 船下⽔后,虽然很大,可是星期五驾着它回旋自如,摇桨如飞,真是又灵巧又敏捷,使我大为惊异。于是我就问他,我们能不能坐这只船过海。“是的,"他说,"我们能乘它过海,就是有风也不要紧。"可是,我对船另有设计,星期五对此就一无所知了。我要给独木舟装上桅杆和船帆,还要配上锚和缆索。说到桅杆,那倒容易。我选了一 ![]() ![]() ![]() ![]() ![]() 这最后一项工作,差不多花了我两个月左右的功夫,因为我想把制造和装备桅杆和船帆的工作做得尽可能完美无缺。此外,我还配上小小的桅索以帮助支撑桅杆。我在船头还做了个前帆,以便逆风时行船。尤其重要的是,我在船尾还装了一个舵,这样转换方向时就能驾御自如了。我造船的技术当然不能算⾼明,然而知道这些东西非常有用,而且是必不可少的,也就只好不辞辛劳,尽力去做了。在制造过程中,我当然几经试验和失败。如果把这些都计算在內,所花费的时间和力气,和造这条船本⾝相差无几。 小船装备完毕,我就把使用帆和舵的方法教给星期五。他当然是个划船的好手,可是对使用帆和舵却一窍不通。他见我用手掌舵,驾着小舟在海上往来自如,又见那船帆随着船行方向的变化,一会儿这边灌満了风,一会儿那边灌満了风,不噤大为惊讶--简直惊讶得有点发呆了。可是,不久我就教会了他使用舵和帆,很快他就能 ![]() 我流落到这个荒岛上,现在已经是第二十七个年头了,虽然最后三年似乎可以不算在里面。因为自从我有了星期五作伴,生活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我像过去一样,怀着感 ![]() ![]() 雨季快到了,那时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只好呆在家里,为此,我得先把我们的新船放置妥当。我把船移到从前卸木排的那条小河里,并趁涨嘲时把它拖到岸上。我又叫星期五在那里挖了一个小小的船坞,宽度刚好能容得下小船,深度刚好在把⽔放进来后能把船浮起来。然后,趁退嘲后,我们又在船坞口筑了一道坚固的堤坝挡住海⽔。这样,即使嘲⽔上涨,也不会浸没小船。为了遮住雨⽔,我们又在船上面放了许多树枝,密密层层地堆了好几层,看上去像个茅草屋的屋顶。就这样,我们等候着十一月和十二月的到来:那是我准备冒险的⽇期。 旱季快到了。随着天气⽇渐转好,我又忙着计划冒险的航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储备起⾜够的粮食供航行之用,并打算在一两星期內掘开船坞,把船放到⽔里去。一天早晨,我正忙着这类事情,就叫星期五去海边抓个海鳖。我们每星期总要抓一两只回来,吃它的蛋和⾁。星期五去了不久,就飞也似地跑回来,一纵⾝跳进外墙,他跑得飞快,仿佛脚不着地似的。我还来不及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就大叫道:"主人,主人,不好了,不好了!"我说,"什么事,星期五?"他说, "那边有一只,两只,三只独木船,一只,两只,三只!"我听了他这种说法,还以为有六只独木船呢;后来又问了问,才知道只有三只。我说,"不要害怕,星期五。"我尽量给他壮胆。可是,我看到这可怜的家伙简直吓坏了,因为他首先想到的是,这些人是来找他的,并准会把他切成一块块吃掉。他一直浑⾝发抖,简直叫我对他毫无办法。我尽量安慰他,告诉他我也和他一样有危险,他们也会吃掉我。"不过,"我说,"星期五,我们得下定决心与他们打一仗。你能打吗,星期五? "他说:"我会放 ![]() ![]() ![]() ![]() ![]() ![]() ![]() ![]() 作好战斗准备,我就拿了望远镜跑到山坡上去看动静。从望远镜里,我一下子就看出,一共来了二十来个野人,带了三个俘虏。他们一共有三只独木舟。看样子,他们来这儿的目的是要拿这三个活人开一次胜利的宴会。这真是一种野蛮的宴会。但我也知道,对他们而言,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我还注意到,他们这次登陆的地点,不是上回星期五逃走的那地方,而是更靠近我那条小河的旁边。那一带海岸很低,并且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一直延伸到海边。看到他们登岸,想到这些畜生所要⼲的忍残的勾当,真令人打心底里感到憎恶。我怒气冲天,急忙跑下山来,告诉星期五,我决心把那些畜生斩尽杀绝,问他肯不肯站在我一边。这时星期五已消除了他恐惧的心情,又因为我给他喝了点甘蔗酒,精神也大大振奋。听了我的话,他大为⾼兴,并一再向我表示,就是我叫他死,他也情愿。 我当时真是义愤填膺。我先把早已装好弹药的武器分作两份。 ![]() ![]() ![]() ![]() ![]() ![]() ![]() 我们就这样全副武装出发了。我又取了一小瓶甘蔗酒放在⾐袋里,并把一大袋火药和弹子 ![]() ![]() ![]() ![]() ![]() 在前进过程中,我过去的一些想法又回到了我的心头,我的决心动摇了。这倒不是我怕他们人多,因为他们都是⾚⾝露体,没有武器,我对他们可以占绝对优势,这是毫无疑问的,哪怕我一个人也不成问题。可是,我想到的是,我究竟有什么使命,什么理由,什么必要去杀人流⾎,要去袭击这些人呢?他们既没有伤害过我,也无意要伤害我。对我而言,他们是无辜的。至于他们那种野蛮的风俗,也只是他们自己的不幸,只能证明上帝有意让他们和他们那一带民族停留于愚昧和野蛮的状态。上帝并没有召唤我,要我去判决他们的行为,更没有要我去执行上帝的律法。任何时候,只要上帝认为适当,他満可以亲自执法,对他们全民族所犯的罪行,进行全民 ![]() ![]() ![]() ![]() 这样决定之后,我就进⼊了树林。星期五紧随我⾝后,小心翼翼、悄然无声地往前走。我们一直走到树林的边缘,那儿离他们最近,中间只隔着一些树木,是树林边沿的一角。到了那里后,我就悄悄招呼星期五,指着林角上最靠外的一棵大树,要他隐蔽在那树后去观察一下,如果能看清楚他们的行动,就回来告诉我。他去了不大工夫,就回来对我说,从那儿他看得很清楚,他们正围着火堆吃一个俘虏的⾁,另外还有一个俘虏,正躺在离他们不远的沙地上,手脚都捆绑着。 照他看来,他们接着就要杀他了。我听了他的话,不噤怒火中烧。他又告诉我,那躺着的俘虏不是他们部落的人,而是他曾经对我说过的坐小船到他们部落里去的那种有胡子的人。 我听说是有胡子的⽩人,不噤大为惊讶。我走进那棵大树背后用望远镜一看,果然看见一个⽩人躺在海滩上,手脚被菖蒲草一类的东西捆绑着。同时,我还看出,他是个欧洲人,⾝上穿着⾐服。这时,我看到在我前面还有一棵树,树前头有一小丛灌木,比我所在的地方离他们要近五十码。我只要绕一个小圈子,就可以走到那边,而且不会被他们发觉。只要一到那边,我和他们的距离就不到一半的 ![]() 事情已发展到万分紧急的关头了,因为我看到有十九个野人挤在一起坐在地上,他们出派另外两个野人去宰杀那可怜的基督徒。看来,他们是要肢解他,一条胳膊一条腿地拿到火上去烤。我看到那两个野人这时已弯下 ![]() ![]() ![]() ![]() ![]() ![]() ![]() ![]() 星期五的 ![]() ![]() ![]() ![]() ![]() ![]() ![]() ![]() ![]() ![]() ![]() ![]() 我把放过了的鸟 ![]() ![]() ![]() ![]() ![]() ![]() 当星期五向那批逃到独木舟上的野人开火时,我子套刀子,把那可怜的家伙⾝上捆着的菖蒲草割断,把他的手脚松了绑,然后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我用葡萄牙话问他是什么人。 他用拉丁话回答说:"基督徒。"他已疲惫不堪,浑⾝瘫软,几乎站都站不起来,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我从口袋里拿出那瓶酒,作手势叫他喝一点。他马上喝了几口。我又给了他一块面包,他也吃了下去。于是我又问他是哪个家国的人,他说:"西班牙人。"这时,他精神已稍稍有些恢复,便做出各种手势,表示他对我救他的命如何如何感 ![]() 现在打仗要紧。要是你还有点力气的话,就拿上这支手 ![]() ![]() ![]() ![]() 这时候,我手上仍拿着一支 ![]() ![]() ![]() ![]() ![]() ![]() ![]() ![]() ![]() ![]() ![]() ![]() ![]() ![]() ![]() ![]() 星期五趁这时没人管他,就手里只拿了一把斧头,向那些望风而逃的野人追去。他先用斧头把刚才受伤倒下的三个野人结果了 ![]() ![]() ![]() ![]() ![]() ![]() 以上共计二十一名。 那几个逃上独木舟的野人,拼力划着船,想逃出我们的 ![]() ![]() 我立刻把捆在他⾝上的菖浦之类的东西割断,想把他扶起来,但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不要说站起来了。他只是一个劲儿地哼哼着,样子可怜极了,因为他还以为给他松绑是准备拿他开刀呢。 星期五一上船,我就叫星期五跟他讲话,告诉他已经遇救了。同时,我又把酒瓶掏出来,叫星期五给这可怜的野人喝两口。那野人喝了酒,又听见自己已经获救,不觉精神为之一振,居然马上坐了起来。不料,星期五一听见他说话,把他的脸一看,立刻又是吻他,又是拥抱他,又是大哭大笑,又是大喊大叫;接着又是一个劲儿地 ![]() ![]() 我看见这可怜的野人见到他⽗亲,见到他⽗亲已绝处逢生,竟流露出如此无限的孝心,简直欣喜若狂,我內心所受感动实难言表。不仅如此,在他们⽗子相逢之后,他那种一往情深,不能自噤的样子,我更是无法形容。只见他一会儿跳上小船,一会儿又跳下来,这样上上下下,不知腾折了多少趟。每次一上船,他总要坐到他⽗亲⾝边,袒开 ![]() ![]() ![]() 发生了这件事,我们就没能再去追那条独木舟上的野人了。他们这时也已划得很远很远,差不多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事实上,我们没有去追击,倒是我们的运气。因为不到两小时,海上就刮起了大风,我们估计那些逃跑的野人还没有走完四分之一的路程。大风刮了整整夜一,还是西北风,对他们来说正是逆风,所以我估计,他们的船就是不翻也到不了自己的海岸。 现在再回过头来谈谈星期五吧。他这时正围着他⽗亲忙得不可开 ![]() 他走到我面前我才知道,原来他是跑回家去取一只泥罐子,替他⽗亲弄了些淡⽔来,并且又带来了两块面包。他把面包 ![]() 他⽗亲喝完⽔,我便把星期五叫过来,问他罐子里还有没有⽔。他说:"有。 "我就叫他把⽔给那西班牙人去喝,因为他也和星期五的⽗亲一样快渴死了。我又叫他把他带来的面包也送一块给那西班牙人吃。这时,那西班牙人已一点也没有力气了,正躺在一棵树底下的绿草地上休息。他的手脚因刚刚被绑得太紧,现在又肿又硬。我看到星期五把⽔给他送过去,他就坐起来喝⽔,并把面包接了过去,开始吃起面包来了。我走到他面前,又给了他一把葡萄⼲。他抬起头来望着我,脸上露出无限感 ![]() ![]() ![]() ![]() ![]() 我发现,星期五真是个心地诚挚的孝子。他一边为西班牙人 ![]() 有一次,他忽然发觉他⽗亲不见了,就立即跳起来,一句话也不说,飞跑到他⽗亲那边,他跑得飞快,简直脚不点地。他过去一看,原来他⽗亲为了舒舒手脚的筋骨,躺了下去。他这才放心,又赶紧回来。这时我对西班牙人说,让星期五扶他走到小船上去,然后坐船到我们的住所,这样我可照顾他。 不料星期五力大无比,一下子把那西班牙人背在⾝上,向小船那边走去。到了船边,星期五把西班牙人朝里轻轻放到船沿上,又把他拖起来往里一挪,安置在他⽗亲⾝旁。然后,星期五立即跳出小船,把船推到⽔里,划着它沿岸驶去。尽管这时风已刮得很大了,可他划得比我走还快。他把他俩全安地载到那条小河里,让他们在船里等着,他自己又马上翻⾝回来,去取海边的另一只独木舟。我在半路遇上他,问他上哪儿去。他说:"去取那只小船。"说完又一阵风似地跑了,比谁都跑得快,甚至可以说比马都跑得快。我从陆路刚走到小河边,他就已经把另一只独木船划进河里了。他先把我渡过小河,又去帮助我们两位新来的客人下了船。可是他俩都已无法走动,把可怜的星期五弄得一筹莫展。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我便开动脑筋。我让星期五叫他俩坐在河边,让他自己到我⾝边来。不久,我们便做了一副类似担架的东西。我们把他俩放上去,我和星期五一前一后抬着他俩往前走。可是,抬到住所围墙外面时,我们却又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因为要把他们两人背过墙去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我又不愿拆坏围墙。于是,我和星期五只好动手搭个临时帐篷。不到两小时帐篷就搭成了,而且样子也 ![]() 现在,我这小岛上已经有了居民了;我觉得自己已有了不少百姓。我不噤觉得自己犹如一个国王。每想到这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首先,整个小岛都是我个人的财产,因此,我对所属的领土拥有一种毫无异义的主权;其次,我的百姓对我都绝对臣服,我是他们的全权统治者和立法者。他们对我都感恩戴德,因为他们的 ![]() 我解救出来的两个俘虏⾝体已十分虚弱。我首先把他们安顿好,使他们有遮风避雨和休息的地方,然后,就想到给他们弄点吃的东西。我先叫星期五从羊圈里挑了一只不大不小的山羊把它宰了。我把山羊的后半截剁下来,切成小块,叫星期五加上清⽔煮,又在汤里加了点小麦和大米,制成味道鲜美的羊⾁糊汤。这顿饭是在露天做的,因为我从不在內墙里面生火做饭。羊⾁糊汤烧好后,我就端到新帐篷里去,又在那里替他们摆上一张桌子,坐下来和他们一块吃起来,同时和他们又说又笑,尽可能鼓其他们的精神。谈话时,星期五就充当我的翻译,除了把我的话翻给他⽗亲听以外,有时也翻给那西班牙人听,因为那西班牙人说他们部落的话已相当不错了。 吃完了中饭,或者不如说吃完了晚饭,我就命令星期五驾一只独木船,把我们的短 ![]() ![]() ![]() 我和我两个新到的臣民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谈话。首先,我让星期五问问他⽗亲,那几个坐独木船逃掉的野人会有什么结果,并问他,他是否认为,他们会带大批野人卷土重来,人数可能会多得我们难以抵抗。他的第一个反应是,那条小船必然逃不过那天晚上的大风;那些野人不是淹死在海里,就是给大风刮到南方其他海岸上去了。假如被刮到那边去的话,他们必然会被当地的野人吃掉;而如果他们的小船出事的话,也必然会淹死。至于说,万一他们真能平安抵达自己的海岸,他们可能会采取什么行动,星期五的⽗亲说,那他就很难说了。不过,照他看来,他们受到我们的突然袭击,被我们的 ![]() ![]() 当然,我开始不知道上述情况。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整天提心吊胆,带着我的全部军队严加防守。我感到,我们现在已有四个人了,哪怕他们来上一百人,只要在平坦空旷的地方,我都敢跟他们⼲一仗。 过了一些时候,并没有见野人的独木舟出现,我害怕他们反攻的担心也就渐渐消失了,并重又开始考虑坐船到陆大上去的老问题。我之所以重新考虑这个问题,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星期五的⽗亲向我保证,我若到他们那儿去,他们全部族的人一定会看在他的面上,十分友好地接待我。 可是,当我和那西班牙人认真 ![]() 他又告诉我,他们本来也随⾝带了一些 ![]() ![]() 我问他,在他看来,那些人结果会怎样,有没有逃跑的打算。他说,他们对这件事也曾商量过许多次,但一没船,二没造船的工具,三没粮食,所以商量来商量去,总是没有结果,往往以眼泪和失望收常我又问他,如果我向他们提出一个使他们逃生的建议,在他看来,他们是否会接受?如果让他们都到我这岛上来,这件事能否实现?我很坦率地告诉他,我最怕的是,一旦我把自己的生命 ![]() ![]() ![]() ![]() ![]() 听了我的话,他回答说,他们当前处境非常悲惨,而且吃⾜了苦头,所以,他深信,他们对任何能帮助他们脫险的人,绝不会有忘恩负义的念头。他说这些话时,态度极为诚恳坦率。同时,他又说,如果我愿意的话,他可以同老人黑一齐去见他们,同他们谈谈这件事,然后把他们的答复带回来告诉我。他说他一定会跟他们订好条件,叫他们郑重宣誓,绝对服从我的导领,把我看作他们的司令和船长;同时,还要让他们用《圣经》和《福音书》宣誓对我效忠到底,不管我叫他们到哪一个基督教家国去,都要毫无异议地跟我去,并绝对服从我的命令,直到他们把我送到我所指定的地方平安登陆为止。最后,他又说,他一定要叫他们亲手签订盟约,并把签约带回来见我。 接着他又对我说,他愿意首先向我宣誓,没有我的命令,他一辈子也不离开我;万一他的同胞有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情,他将和我一齐战斗,直至流尽最后一滴⾎。 他还告诉我,他们都是很文明、很正直的人,目前正在危难之中;他们既没有武器,也没有⾐服,也没有食物,命运完全掌握在野人的手里。他们没有重返故乡的希望。因此,他敢保证,只要我肯救他们脫离大难,他们一定愿意跟我一起出生⼊死。 听了他这一番保证,我决定尽一切可能冒一下险救他们出来,并想先派那老野人和这位西班牙人渡海过去同他们 ![]() "你知道,"他说,"以⾊列人当初被救出埃及时感到⾼兴,但在旷野里缺乏面包时,他们甚至反叛了拯救他们的上帝。"他的顾虑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他的建议也非常好,所以,我不仅对他的建议非常赏识,而且对他的忠诚也极为満意。于是,我们四个人就一起动手用那些木头工具掘地。不到一个月工夫,就开垦好一大片土地,赶在播种季节之前,正好把地整理好。我们在这片新开垦的土地上,种下了二十二斛大麦和十六罐大米--总之,我们把能省下来的全部粮食都当作种子用了。实际上,在收获以前的六个月中间,我们所保留下来的大麦甚至还不够我们吃的。这六个月,是指从我们把种子储存起来准备播种算起;在这儿热带地区,从播种到收获是不需要六个月的。 现在,我们已有不少居民,即使那些野人再来,也不用害怕了,除非他们来的人数特别多。所以,我们只要有机会,就可在全岛到处自由来往。由于我们的脑子里都想着逃走和脫险的事情,所以大家都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至少我自己是如此。为了这个目的,我把几棵适于造船的树做了记号,叫星期五⽗子把它们砍倒。然后,我又把自己的意图告诉那西班牙人,叫他监督和指挥星期五⽗子工作。我把自己以前削好的一些木板给他们看,告诉他们我是怎样不辞辛劳地把一棵大树削成木板的,并叫他们照着去做。最后,他们居然用橡树做成了十二块很大的木板,每块约二英尺宽,三十五英尺长,二至四英寸厚。至于这项工作究竟花费了多么艰巨的劳动,那就可想而知了。 同时,我又想尽办法把我那小小的羊群繁殖起来。为此,我让星期五和那西班牙人头一天出去,我和星期五的⽗亲第二天出去,采用这种轮流出动的办法,捉了二十多只小山羊,把它们和原有的羊圈养在一起。因为每当我们打到⺟羊,就把小羊留起来送到羊群中去饲养。此外,更重要的是,当晒制葡萄的季节到来时,我叫大家采集了大量的葡萄,把它们挂在太 ![]() 收获庄稼的季节到了,我们的收成不错,尽管这不能说是岛上的丰收年,但收获的粮食也⾜够应付我们的需要了。我们种下去的二十斛大麦,现在居然收进并打出来了二百二十多斛;稻米收成的比例也差不多。这些存粮,就是那边十六个西班牙人通通到我们这边来,也⾜够我们吃到下一个收获季节;或者,如果我们准备航海的话,也可以在船上装上⾜够的粮食。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可以开到世界上任何地方去--我是说,可以开到美洲陆大的任何地方去。 我们把收获的粮食收蔵妥当后,大家又动手编制更多的藤⽪--也就是编制一些大筐子用来装存粮。那西班牙人是个编藤⽪的好把手,做得又好又快,而且老怪我以前没有编更多的藤⽪作防御之用,但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 现在,我们已有了粮食,⾜够供应我所盼望的客人了,我就决定让那西班牙人到陆大上去走一趟,看看有什么办法帮助那批还留在那边的人过来。临行之前,我向他下了严格的书面指示,即任何人,如果不先在他和那老野人面前发誓,表明上岛之后决不对我进行任何伤害或攻击的,都不得带到岛上来。因为我是好心把他们接过来,准备救他们脫险的。同时,还要他们发誓,在遇到有人叛变的时候,一定要和我站在一起,保卫我,并且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要绝对服从我的指挥。我要求他们把这些条件都写下来,并亲笔签名。我知道他们那边既无笔,也无纸,他们怎么能把这一切写下来并亲笔签名呢?可是,这一点我们大家都没有问过。 那个西班牙人和那个老野人,也就是星期五的⽗亲,在接受了我的这些指示后就出发了。他们坐的独木船,当然就是他们上岛时坐的其中的一只。更确切地说,当初他们是被那伙野人当作俘虏用其中的一只独木船载到岛上来的,而那伙野人把他们载到岛上来是准备把他们杀了吃掉的。 我还给了他们每人一支短 ![]() 这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工作,因为二十七年来,这是第一次我为解救自己所采取的实际步骤。我给了他们许多面包和葡萄⼲,⾜够他们吃好几天,也⾜够那批西班牙人吃上七八天。于是我祝他们一路平安,送他们动⾝。同时,我也同他们约定好他们回来时船上应悬挂的信号。这样,他们回来时,不等靠岸我老远就可把他们认出来了。 他们出发时,正好是顺风。据我估计,那是十月中旬月圆的一天。至于准确的⽇期,自从我把⽇历记错后,就再也弄不清楚了;我甚至连年份有没有记错都没有把握。但后来我检查我的记录时,发现年份倒没有记错。 他们走后,我刚刚等到第八天,忽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这件事那么奇特,那么出人意料,也许是有史以来闻所未闻的。那天早晨,我在自己的茅舍里睡得正香,忽然星期五跑进来,边跑边嚷:"主人,主人,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我立即从 ![]() 接着我就注意到,那小船不是从陆大方向来的,而是从岛的最南端驶过来的。于是我把星期五叫到⾝边,叫他不要离开我。因为,这些人不是我们所期待的人,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是敌是友。 然后,我马上回家去取望远镜,想看看清楚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我搬出梯子,爬上山顶。每当我对什么东西放心不下,想看个清楚,而又不想被别人发现,就总是爬到这山上来了望。 我一上小山,就看见一条大船在我东南偏南的地方停泊着,离我所在处大约有七八海里,离岸最多四五海里。我一看就知道,那是一艘英国船,而那只小船样子也是一条英国长艇。 我当时混 ![]() 如果他们真的是英国人,他们到这一带来,一定没安好心。我与其落到盗贼和罪犯手里,还不如像以前那样过下去。 有时候,一个人明明知道不可能有什么危险,但心里却会受到一种神秘的暗示,警告我们有危险。对于这种暗示和警告,任何人都不能轻视。我相信,凡是对这类事情稍稍留意的人,很少人能否认可以得到这种暗示和警告。同时,不容置疑的是,这种暗示和警告来自一个看不见的世界,是与幽灵或天使的 ![]() ![]() 当前发生的情况,充分证明我的这种想法完全正确。不管这种神秘的警告从何而来,要是没有这一警告,我就不可能分外小心,那我早已大祸临头,陷⼊比以往更糟的处境了。 我这么说是完全有理由的,下面我要叙述的情况就完全可以证明这一点。 我在小山上了望了没多久,就看见那只小船驶近小岛。他们好像在寻找河湾,以便把船开进来上岸。但他们沿着海岸走得不太远,所以没有发现我从前卸木排的那个小河湾,只好把小船停在离我半英里远的沙滩上靠岸。这对我来说是十分幸运的。因为,如果他们进⼊河湾,就会在我的家门口上岸。那样的话,他们就一定会把我从城堡里赶走,说不定还会把我所有的东西抢个精光呢! 他们上岸之后,我看出他们果然都是英国人,至少大部分是英国人。这使我非常⾼兴。其中有一两个看样子像荷兰人,但后来证明倒并不是荷兰人。他们一共有十一个人,其中三个好像没有带武器,而且仿佛被绑起来似的。船一靠岸,就有四五个人首先跳上岸,然后把三个人押下船来。我看到其中有一个正在那里指手划脚,作出种种恳求、悲痛和失望的势姿,其动作真有点过火。另外两个人我看到有时也举起双手,显出很苦恼的样子,但没有第一个人那样 ![]() 我看到这幅情景,真有点莫名其妙,不知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星期五在旁边一直用英语对我喊道:"啊,主人,你看英国人也吃俘虏,同野人一样!""怎么,星期五,"我说,"你以为他们会吃那几个人吗?""是的,"星期五说,"他们一定会吃的。""不会,不会,"我说,"星期五,我看他们会杀死他们,但决不会吃他们,这我敢担保!"这时,我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这可怕的情景发抖,并一直担心那三个俘虏会给他们杀掉。有一次,我看到一个恶 ![]() ![]() 我这时恨不得那西班牙人和那老野人还在我⾝边,可惜他们一起走掉了;我也恨不得自己能有什么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他们前面,走到我 ![]() ![]() ![]() 我看到,那伙盛气凌人的⽔手把那三个人横暴地 ![]() 这使我想起自己第一次上岸的心情。那时,我举目四顾,认定自己必死无疑了;我惶惶然四处张望,最后怕给野兽吃掉,提心吊胆地在树上栖息了夜一。 那天晚上,我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会让风暴和嘲⽔把大船冲近海岸,使我获得不少生活必需品;后来正是靠了这些生活必需品我才活了下来,并一直活到今天。同样,那三个可怜的受难者也不会想到,他们一定会获救,而且不久就会获救。他们也决不会想到,就在他们认为肯定没命或毫无出路时,他们实际上是完全全安了。 有时,我们的目光是多么短浅啊!而我们应该完全信任造物主的理由又是多么充分啊!造物主从来不会让他自己所创造的生灵陷于绝境。即使是在最恶劣的环境里,他总会给他们一线生路;有时候,他们的救星往往近在眼前,比他们想象的要近得多。不但如此,他们有时似乎已陷⼊绝境,而实际上却是给他们安排好的获救的出路。 这些人上岸时,正是嘲⽔涨得最⾼的时候。他们中一部分人站在那里同俘虏谈判,另一部分人在四周东逛西逛,看看他们究竟到了什么地方,无意间错过了嘲汛。结果海⽔退得很远,把他们的小船搁浅在沙滩上。 他们本来有两个人留在小船上。可是,据我后来了解,他俩因⽩兰地喝得多了点而睡着了。后来,其中一个先醒来,看见小船搁浅了,推又推不动,就向那些四散在各处的人大声呼唤。于是,他们马上都跑到小船旁去帮忙。可是,小船太重,那一带的海岸又是松软的沙土,简直像流⽔一样。所以,他们怎么劲使也无法把船推到海里去。 ⽔手大概是全人类中最顾前不顾后的家伙了。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脆放弃了这个工作,又去四处游 ![]() 到目前为止,我一直把自己严密的隐蔽起来,除了上小山顶上的观察所外,不敢离开自己的城堡一步。想到自己城堡的防御工事非常坚固,我心里感到很⾼兴。我知道那小船至少要过十小时才能浮起来。到那时,天也差不多黑了,我就可以更好地观察他们的行动,偷听他们的谈话了。 与此同时,我像以前那样作好战斗准备。这一次,我比过去更加小心,因为我知道,我要对付的敌人与从前是完全不一样的。现在,我已把星期五训练成一个很⾼明的 ![]() 我命令他也把自己武装起来。我自己拿了两支鸟 ![]() ![]() ![]() ![]() ![]() 上面我已经说过,我不想在天黑之前采取任何行动。下午两点钟左右,天气最热。我发现他们都三三两两地跑到树林里,大概去觉睡了。那三个可怜的人,深为自己目前的处境忧虑,睡也睡不着,只好在一棵大树的荫凉下呆呆地坐着,离我大约一百多码远。而且,看样子其他人看不见他们坐的地方。 看到这种情况,我决定走过去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我马上向他们走过去。我上面说了,我的样子狰狞可怕;我的仆人星期五远远地跟在我后面,也是全副武装,样子像我一样可怕,但比我稍好一些,不像我那样,像个怪物。 我悄悄走近他们,还没等到他们看见我,我就抢先用西班牙语向他们喊道: "先生们,你们是什么人?"一听到喊声,他们吃了一惊,可一看到我的那副怪模样,更是惊恐万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见他们要逃跑的样子,就用英语对他们说:"先生们,别害怕。也许,你们想不到,在你们眼前的人,正是你们的朋友呢!""他一定是天上派下来的,"其中一个说,并脫帽向我致礼,神情十分认真。 "因为我们的处境非人力所能挽救得了。""一切拯救都来自天上,先生,"我说, "你们看来正在危难之中,你们能让一个陌生人来帮助你们吗?你们上岸时,我早就看见了。你们向那些蛮横的家伙哀求的时候,其中有一个人甚至举起刀来要杀害你们呢!这一切我都看到了。"那可怜的人泪流満面,浑⾝发抖,显得十分惊异。他回答说:"我是在对上帝说话呢,还是在对人说话?你是人,还是天使?""这你不用担心,先生,"我说“如果上帝真的派一位天使来拯救你们,他的穿戴一定会比我好得多,他的武器也一定完全不一样。请你们放心吧。我是人,而且是英国人。你们看,我是来救你们的。我只有一个仆人。我们都有武器。请你们大胆告诉我们,我们能为你们效劳吗?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的事,先生, "他说,"说来话长,而我们的凶手又近在咫尺。现在,就长话短说吧,先生。我是那条船的船长,我手下的人反叛了。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不杀我。最后,他们把我和这两个人一起押送到这个岛上来。他们一个是我的大副,一个是旅客。我们想,在这个荒岛上,我们一定会饿死的。我们相信,这是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岛,真不知道怎么办呢!"“你们的敌人,那些暴徒,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问, "你们知道他们到哪儿去啦?""他们正在那边躺着呢,先生。"他指着一个灌木林说。"我现在心里吓得直发抖,怕他们看到我们,听到你说话。要那样的话,我们通通没命了!"“他们有没有 ![]() ![]() 我看到他们现在都睡着了,一下子就可把他们都杀掉。不过,是不是活捉更好?"他对我说,其中有两个是亡命之徒,决不能饶恕他们。只要把这两个坏蛋解决了,其余的人就会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我问是哪两个人。他说现在距离太远,看不清楚,不过他愿意服从我的指挥行动。"那好吧,"我说,"我们退远一点,免得给他们醒来时看到或听到。回头我们再商量办法吧。"于是,他们⾼兴地跟着我往回走,一直走到树林后面隐蔽好。 "请你听着,先生,"我说,"我如果冒险救你们,你们愿意和我订两个条件吗? "他没等我把条件说出来,就先说,只要把大船收复回来,他和他的船完全听从我的指挥。如果船收复不回来,他也情愿与我共生死,同存亡;我要上哪儿就上哪儿。另外两个人也同样这样说。 "好吧,"我说,"我只有两个条件。第一,你们留在岛上期间,决不能犯侵我在这里的主权;如果我发给你们武器,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向你们要回,你们就得 ![]() “那好吧,"我说,"现在我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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