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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散花女侠 作者:梁羽生 | 书号:2061 时间:2016/10/5 字数:17537 |
上一章 第三十六回 云破月明 江湖留剑影 水流花谢 各自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 ![]() ![]() ![]() ![]() ![]() ![]() 半个月后,官军“勘 ![]() 原来他已打探到消息,说是铁镜心已被囚在杭城,等候御旨发落。叶成林甚是不安,任凭旧部苦劝,他怎样也不肯远走⾼飞,非得要把铁镜心救出不可。凌云凤虽然对铁镜心殊无好感,但想起他这次救出一千多义军的功劳,也就不愿意再说什么了。 叶成林避居在一个茶农的家里,这茶农的两个儿子都曾当过义军,绝对可靠。叶成林靠茶农打探消息,说是杭州守备森严,铁镜心囚在城中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叶成林与凌云凤曾两次冒险,探过杭州的大牢和抚衙,非但没有发现铁镜心,反而几乎失手,仗着绝顶轻功,这才逃得出来。光 ![]() 这一⽇叶成林对凌云凤说道:“御旨若然发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治他以叛逆之罪,就地处决。一是念他是老臣之子,将他解往京都定罪,依照朝廷律例,最少也要监噤他十年。即算往好处想,他纵得保全 ![]() ![]() ![]() ![]() ![]() 叶成林道:“我已探听得铁家所在,听说铁老御史还在家中,也已上了请罪的奏表,张骥是他的生学,不敢将他难为,就让他在家中待罪。咱们这次可以到铁家去探访一下,想那铁老御史必会知道儿子的消息,也许他已探过监也说不定。”凌云凤一想,到铁家夜探,虽然也属冒险,究竟不若前两次之大闹抚衙和大牢的风险之大,欣然同意,立即换了夜行服装,和叶成林从城北的栖霞岭悄悄溜下,直到西子湖边。 铁家坐落湖滨,面对孤山,这时已是夜午时分,湖滨静悄悄的,湖上的渔舟都已歇恩了。两人走近铁家,但见朱门紧闭,里面的灯火也完全熄灭了。周围也没有兵把守,叶成林心中暗叫奇怪,稍一踌躇,便和凌云凤飞⾝⼊內。 但见里面落花満地,花棚塌倒, ![]() 叶成林奇道:“难道铁铱竟是弃家逃走了么?”立即想到铁铱是一个退休的大臣,儿子犯了法,虽说巡抚张骥是他的生学,对他存有几分客气,但受到暗中监视,那是必然免不了的,他又是一个文官,不通武艺,怎能说逃便逃,而且又是举家逃走? 两人正自猜疑不定,忽听得“轰隆”一声,铁家的大门给人打破,一个人闯了进来,叶成林以为是朝廷武士,急忙跳上屋顶,定睛一望,却原来是嘲音和尚。 只见他倒拖禅杖,満⾝⾎污,⾝上中了几支箭还未子套,叶成林大吃一惊,嘲音和尚已先发现了他,叫道:“你两人怎么也在这儿?铁铱那老头儿呢?” 叶成林和凌云凤跳下来与他相见,凌云凤道:“我们也正在找他,这里却一个人也没有,想必是弃家走了,嘲音大师,你怎么这个样子?” 嘲音和尚道:“我去找铁镜心了。”叶成林叫道:“见着了没有?”嘲音道:“没有。前几天我从铁铱这老头儿口中,打听出他的儿子是被囚噤在六和塔內,我就要去劫他出来,是这老头儿死拉着我,不许我这样做。我忍了几天,到了今天,听说御旨已到,再不救他,他明⽇就要被解进京了。我不理一切,也不愿再与这老头几商量,准备一顿禅杖打碎了六和塔,将他儿子救了出来,再让他 ![]() 叶成林道:“师伯祖,你且歇歇。”凌云凤上前给他拔箭裹伤,问道:“ ![]() 嘲音和尚道:“我分辨不清,也不耐烦去打听,吓,我大闹了六和塔后,找不到铁镜心,越想越气,想这一切都是为了毕擎天而起,便独自去闯毕擎天的大营,哈,哪知正碰上两军 ![]() ![]() ![]() ![]() 说到这里,已是有点声嘶力竭,叶成林心道:“师伯祖真是个莽和尚!”凌云凤刚刚给他拔掉⾝上的那几支断箭,还想问他,嘲音和尚又叫道:“炔走,快走!我死不了,但大军若然来到这儿,我可没气力再打啦。”话刚说完,便听得城中传来几声闷雷也似的炮响。叶成林、凌云凤急忙扶持嘲音和尚走出铁家,但听得战马嘶鸣,一彪官军已冲到西子湖边。 叶成林一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前面狼狈而逃的竟然是毕擎天!但见他马失鞍,人弃甲,在他周围保护的卫士,不过二三十骑。后面的大队官军如嘲涌至,领头的便是大內总管 ![]() ![]() ![]() 原来朝廷的招安毕擎天,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要求最少做一省的督抚,正犯了皇帝之忌,想这毕擎天野心 ![]() ![]() ![]() 毕擎天貌似耝豪,实是工于心计,官军的这一番布置,他瞧在眼里,暗自生疑,到了杭城之后,毕擎天的部属十九已被改编,调驻各地,而朝廷对他的封赏又口惠而实不至,毕擎天以前呑并叶宗留之时,也是将他的嫡系队部调开,然后举事的,而今官军对付他的手法,就正与他以前对付叶宗留的手法一模一样,他静夜思量,焉得不惊? 于是毕擎天对张骥处处戒备,这样一来,更令得张骥不能不加快动手,这一⽇张骥要他赴京面奏皇上关于这次“平 ![]() ![]() ![]() ![]() ![]() ![]() ![]() 毕擎天怔了一怔,突然怒叫一声,狼牙 ![]() 这时,叶成林、凌云凤与嘲音和尚三人也已逃到山上,但见官军撒网似的,四方八面而来,嘲音和尚周⾝受了十几处箭伤,跳跃不便,叶成林拉着他走,凌云凤心急如焚,连声催道:“快走,快走!”要知叶成林若被官军发现,在官军的心目之中,自是比毕擎天还要重要得多。 嘲音和尚更是一个心急的人,竟然挣脫了叶成林的手,道:“我还会跑路,不必劳你招呼。”叶成林想不到这位莽师伯祖如此要強,甚是尴尬,嘲音和尚奋起神力,果然一鼓作气,跑过了几处山坳,直到了岳王庙后的栖霞岭上。黑夜之中,山路崎岖,忽然碰到了一块大石,嘲音和尚奋刀一跃,脚踝脫臼,⾝上的箭伤创口也裂开来,任他如何骁勇,也自抵受不住“卜通”倒地,怎样挣扎也站不起来。 叶成林急忙将他扶起,嘲青和尚道:“你自己走吧,山上这么大,官军未必就找得到我。”叶成林笑道:“那么他们也未必找得到我。”不由分说,将嘲音和尚扶到一块大岩石的后面,凌云凤一看,只见他十几处伤口,都在汩汩流⾎,心中甚是抱歉,说道:“现下官军分股搜山,纵算给他找到,小股官军,也不放在咱们心上。嘲音大师我先替你裹伤。”从山上望下,但见火把婉蜒,络绎不绝,好在他们先搜孤山,还没有来到栖霞岭上。 叶成林惦记着铁镜心,一面替嘲音和尚裹伤,一面问道:“师伯祖,你怎知道铁公子落在官军手中?”嘲音和尚笑道:“我一直住在铁镜心的家中呢。凌女侠和于承珠那次行刺毕擎天的事,我全部知道。”凌云凤道:“不是行刺,是于姐姐用计要迫毕擎天 ![]() 嘲音和尚道:“正是呢,我也不知道他们少年人闹的什么事情。铁镜心倒是处处护着于承珠的,于承珠却来一个和他不辞而行。”叶成林心里又甜又酸,想道:“哎,在外人眼中看来,他们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铁镜心这次又有恩于我,我岂可揷在他们中间。”心如辘轳,情思不定,但听凌云风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嘲音和尚道:“我们三人一同上京,路过杭州,铁镜心坚请我和承珠在他家里先歇息几天,我有一位方外的朋友在灵隐寺做主持,那一⽇我到灵隐寺访他,在寺中住了一晚,第二⽇回到铁家,这才知道于承珠已在昨晚偷偷走了,只留下一封信给铁镜心。铁镜心讲给我听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于承珠写的那几张信笺,哈,于承珠不知怎么有那么多话说,信写得那么长。哈,你猜铁镜心这傻小子怎样?” 凌云凤听得奇怪,道:“他怎么样?”嘲音和尚道:“他把那几张信笺,团成一团,呑到肚內去了!”凌云凤道:“这是什么意思?”嘲音和尚道:“我也不懂呀。还有更古怪的呢,他把信呑了之后,竟像女孩子一样哭了起来。”凌云凤道:“哭些什么?”心想铁镜心此人真会做作。嘲音和尚道:“他反反复复地只是说一句话,说是对不起于姑娘,说是于姑娘不谅解地。我说少年人吵吵闹闹,事属寻常,待老衲替你劝说她便是。他许久不语,却忽然向老衲行起大礼来。”凌云凤笑道:“这却是为何?”嘲音和尚道:“他说他为了于姑娘要⼲一桩大事,务必要令得于姑娘称心満意。但他这一去只怕就此不能回来,托老衲照顾他的老⽗,我问他是什么事情他不着说,呀,如今我才知道他是独上屯溪为义军尽力去的。” 叶成林听了不胜感动,心中想道:“不知他与承珠之间有什么误会?哎,他既然肯牺牲自己援救我们,我难道不可以牺牲自己成全他们么?”凌云凤的想法却又不同,她反复咀嚼铁镜心那句“对不起于姑娘”的说话,心中想到:“承珠妹妹不是个心 ![]() 嘲音和尚续道“一个月前,铁镜心被押回杭州,把铁铱急得不得了。我答应了铁镜心照料他的⽗亲,一直没有离开杭州。幸而张骥只是派人监视铁铱,倒没有到铁家罗唆。铁铱还曾瞒着我到六和塔天去看过他被囚的儿子。可是这事情却真奇怪,待老衲得知消息,到六和塔去大闹之时,却又不见了铁镜心了。今⽇赶回铁家,连铁铱的全家也不知去向了。这里面究竟是有甚玄虚?” 三人反复推敲,都是猜想不透,这时登⾼遥望,但见官军的火把,已从孤山那边蜿蜒而来,凌云凤给嘲音和尚扎好了伤,叶成林道:“师伯祖,我背你走吧。”嘲音和尚摇一头摇,正说话间,忽见有几条黑影从对边的山头飞奔而来,叶成林急忙将嘲音和尚拉到了岩石的后面。 蓦然间,忽听一声厉叫,一个背上带箭,満⾝浴⾎的汉子冲了过来,飞⾝一跳,跳过这块岩石,大约也是想找寻蔵匿的地方,这一跳正巧落在叶成林的面前。叶成林失声喊道:“毕擎天!” 说时迟,那时快,嘲音和尚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突然一跃而起,禅抡圆,一杖就向毕擎天当头打下,叶成林叫道:“且慢。”哪里阻挡得住,但听得轰然巨响,毕擎天的狼牙 ![]() ![]() 凌云凤叫道:“不要让他走了。”料想叶成林一人能对付得了,俯⾝察看嘲音和尚的伤势。 毕擎天骤然间见着了叶成林,羞惭、恐惧、懊恼、妒恨,诸般情绪,霎时间都涌上心头,提着半截狼牙 ![]() ![]() ![]() 叶成林大喝一声,一刀横扫, ![]() ![]() 毕擎天趁这个时机,便想逃走,刚刚踏出一步,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条黑影凌空飞下,手臂一伸,就搭上了毕擎天的肩头,毕擎天但觉好像钢钳一样紧紧钳着自己,百骸 ![]() 叶成林大叫道:“云凤,出手救他!”凌云凤稍稍犹疑,只听得叶成林沉声叫道:“这是军令!”凌云凤青钢剑扬空一闪,势捷如电,刺向娄桐孙的背心,娄桐孙 ![]() 叶成林初时未知道 ![]() ![]() ![]() ![]() ![]() ![]() ![]() ![]() ![]() ![]() ![]() 那边厢凌云凤以一柄青钢剑,恶斗娄桐孙的分筋错骨手,也是杀得难解难分,凌云风的剑势展开,极得轻灵翔动之妙,娄桐孙无隙可乘,分筋错骨手的威力打了一半折扣。但凌云凤也不敢欺⾝ ![]() ![]() 这时官军的火把已从孤山那边蜿蜒而来,当前的一股已过了⻩龙洞, ![]() ![]() ![]() ![]() 叶成林暗叫不妙,嘲音和尚和毕擎天受伤之后,尚还昏 ![]() 形势危急之极, ![]() ![]() ![]() 猛听得轰隆隆闷雷也似的声音,但见几块磨盘般的巨石从山顶上滚下,那一股官军发一声喊,纷纷躲闪,大石一块接着一块,滚滚而下,震得山⾕轰鸣,声威骇人,看情形,山顶竟然另有能人,暗助叶成林拒敌。 ![]() 但见于承珠⾐袂风飘,自对面的山头上疾驰而至,恍如仙女素娥,凌空飞降,她的背后还跟着一个长⾝⽟立的少年人,叶成林怔了一怔,方自想道:“这人是谁?竟然有这样俊的轻功?”但听得于承珠纵声长笑,遥遥招手,朗声说道:“不错,是我。凌姐姐,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凌云凤菗眼一看,喜极如狂,疑在梦中,随着于承珠而来的这个少年人,正是她⽇思夜想的霍天都!她张口 ![]() ⾼手比斗,那容如此分神,娄桐孙疾攻几记,蓦地一招“猿猴摘果”将凌云凤的剑柄抓着,但于承珠早已料到娄桐孙会趁凌云凤说话之际強攻,一抖手飞出了三朵金花,上打双目,中打 ![]() ![]() ![]() 娄桐孙快,于承珠更快,就在这一瞬间,于承珠飞⾝一掠,青冥宝剑吐出碧莹莹的寒光,剑锋也已堪堪刺到娄桐孙背后。娄桐孙反手一记擒拿,解招进招,立即和于承珠斗在一起。于承珠笑道:“凌姐姐你们久别重逢,这厮 ![]() ![]() ![]() ![]() 凌云凤又是失望,又是 ![]() ![]() ![]() 但见 ![]() ![]() ![]() ![]() ![]() ![]() ![]() ![]() ![]() 凌云凤看得又惊又喜,心中想道:“几年不见,想不到他的剑术竟然精进如斯。记得小时候与他在天山之上一同学剑,他立誓要继承⽗志,独创一家。我当时曾与他戏话:你若自成一家,我也要创出一派剑术专破你的。呀,现在他在别后第一次与我相见,见我的剑被人空手折断,不知他心中可在笑话我么?”看一看地上的断剑,⾼兴之中又有几分惭愧。凌云凤是个心⾼气傲而且志在四方的女子,后来她与霍天都结了婚,由于 ![]() ![]() 再看娄桐孙以分筋错骨手恶斗于承珠。于承珠这一年来,在师⽗⾝旁得到许多指点,剑术也大有进境,再加上她用的是玄机师祖的镇山宝剑,娄孙孙被她 ![]() ![]() 官军的火把从孤山那边蜿蜒而来,有百数十名官军已在向栖霞岭上攀登,山顶上的大石仍是源源不断地滚滚而下,看来除了已经到来助战的霍天都与于承珠之外,还有⾼手帮忙,叶成林心中一动,想道:“莫非是张大侠也来了?”想出去助战,却放心不下嘲音和尚,于是先去察看嘲音的伤势。 嘲音和尚功力深厚,一时虚脫,过了片刻,便悠悠醒转,这时毕擎天也刚好醒转,他被娄桐孙捏碎了筋脉,但觉骨节剧痛,百骇 ![]() 嘲音和尚看清楚了是毕擎天,端的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捏起两只拳头“嘿”的一声冷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嘿,你终须还是撞在洒家手上!”来不及跳起,便是一拳劈面捣去。 叶成林叫道:“师伯祖且慢动手!”嘲音和尚正在气头,一拳打出,收也收不回来,忽听得有人笑道:“师伯,你真是姜桂之 ![]() 张丹枫左手接着嘲音和尚,右手按着毕擎天。嘲音和尚道:“丹枫,你怎么啦?”张丹枫微笑道:“我有话说。”两道眼光有如利剑,朝着毕擎天一笑说道:“听说你想向我讨彭和尚那份地图,与朱明天子一争天下,却怎的这样没有骨气,你将来有何面自见你去⽗亲于地下?” 毕擎天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了进去,羞惭愧侮之极,一咬牙 ![]() 张丹枫仰天大笑,倏地笑声一收,敛容说道:“我要杀你,也不待今天。想你毕家世代英豪,你曾祖毕清泉创立丐帮,你祖⽗毕凌虚助张士诚驱逐元兵,你⽗亲震三界毕道凡更是英雄盖世,武林共仰,你想想你的列祖列宗,当真一点也不知道愧悔么?” 毕擎天面上一阵红一阵⽩,蓦地嚎啕大哭,跳了起来,就向大岩石一头撞去,却被张丹枫轻轻地把他救了回来,只听得张丹枫缓缓地说道:“你小时候我在官军手中将你救过一次(详见《萍踪侠影录》),今天之事,是你自己造孽,自作孽,不可活,按说不再救你了。但一来看在你祖⽗、⽗亲的份上,二来你毕家独门武功,丐帮世代相传的⾐钵,也不当至你而绝!好吧,我便在官军手中,再救你一次!” 嘲音和尚火气虽大,其实心肠极软,听张丹枫提起毕家历代的英雄,想起了毕擎天的⽗亲毕道凡正是他的最好朋友,更因为看见了毕擎天流了眼泪,那一对拳头早已不知不觉地收了回来,但仍是放心不过,问张丹枫道:“江山易改,品 ![]() 张丹枫道:“他受了这一次教训,料想不会再蹈覆辙了。何况他已被娄桐孙的分筋错骨手弄破了十一二条筋脉,这一⾝武功,已是废了。他今后只可以指点别人的武功,自己是不能再与别人斗胜争強了。” 毕擎天刚才全神贯注,听张丹枫对自己的处决。这时松了口气,想起自己已经残废时又觉周⾝剧痛,一粒粒⻩⾖般大的汗珠直淌出来。张丹枫掏出了一颗碧绿⾊的丹九,说道:“这是我自练的少 ![]() 毕擎天叫道:“好,这次乃是死后重生,昨⽇的毕擎天算是埋到坟墓里了!”向张丹枫磕了三个响头,立即转⾝便跑。 众人目送他的背影下山,无不感叹。忽见小虎子蹦蹦跳跳地跑来,叫道:“又有一股官军上山来了。师⽗,你不去帮忙师叔么?”原来云重、云蕾都与张丹枫同来,山上的石头,正是云重以金钢掌力推下去的。 张丹枫笑道:“等你师姐和霍大哥一会好吗?你留心看看你霍大哥的剑法。” ![]() ![]() ![]() 小虎子道:“于姐姐的剑术也不见得就输于他了。”小虎子因为第一次遇见霍天都之时,便遭他戏弄,故此对他总是不大服气。众人看时,只见于承珠的青冥宝剑霍霍展开,端的是柔如柳絮,翻若惊鸿,加上宝剑的光芒四 ![]() 张丹枫笑道:“你师姐这一年来进境甚速,大是不易,但霍天都的剑法已渐至融会贯通,独创一家之境,将来连我也未必比得上他。”凌云凤把眼看时,但见 ![]() ![]() ![]() ![]() ![]() 于承珠见霍天都得胜,自己与娄桐孙却仍是相持不下,心中焦躁,蓦然间剑法一变,使到疾处,一片青光挥霍,连人影也淹没在剑光之中,娄桐孙渐感难以应付,但他功力究竟比于承珠尚胜一筹,掌指兼施,每每将于承珠的剑点震歪,到了紧张关头,便突然运用一两招极精妙的分筋错骨手法,阻碍于承珠的攻势,小虎子叫道:“师姐,你号称散花女侠,为什么不用金花暗器?”话声未停,只见于承珠反手一剑,在剑光耀眼之中,三朵金花已是电 ![]() 娄桐孙⾝回势转,第一朵金花贴着肋旁,倏然穿过,挥袖一拂,纵⾝一跃,二三两朵金花一被拂落一被闪开。于承珠冷冷笑道:“看你能闪得几时?”越打越狠,接连打出了三十六朵金花,但见金花 ![]() ![]() 娄桐孙在三十六朵金花包围之下,像煞一只无头苍蝇, ![]() ![]() 于承珠的金花暗器不但可以打⽳,而且瓣花锋利,赛如匕首,住手一看,但见娄桐孙已成了一个⾎人。张丹枫道:“看在你师⽗份上,饶你不死,还不快走!”娄桐孙一跷一拐地奔下山坡,他的琵琶骨已被打穿,膝盖的筋脉也给削断,像毕擎天一样,这⾝武功亦已废了。 这时官军已汇集了数百人攻上山头,盘天罗挥舞锯齿长鞭,首先攻到,张丹枫道:“这是一个浑人,小虎子,你给我打他几个嘴巴,叫他快滚!”盘天罗听得张丹枫说话的声音,已先慌了,但见小虎子果然扬手来打他的嘴巴,怒气又生。锯齿鞭霍地一扫,要将小虎子拦 ![]() 张丹枫率领众人前去与云重、云蕾会合,拔起了十几棵大树,在山上滚下,云重又施展了金刚大力手法,推倒了几块大岩石,那些官军只恨爹娘生少了两条腿,避之唯恐不及,哪还敢再攻上山头。 张丹枫等一行人立刻从后山逃走,栖霞山距离叶成林所住的九溪十八涧不过二三十里路,走到了杨梅坞时,刚好是三更时分,众人放慢脚步,霍天都与凌云凤握手并肩,互问别后之情,当真是恍如隔世。 叶成林与于承珠相聚,也自有一番感慨,但觉心事如⿇,不知从何说起。于承珠正想问他在屯溪的情形,叶成林却光问她道:“你可知道铁镜心的下落吗?”于承珠眉头一皱,道:“刚一见面,你为什一么就提起他来,讨厌死了!”叶成林怔了一怔,低声说道:“要不是铁镜心,我与凌云凤姐姐都不能与你相见了。”将铁镜心救义军脫险的经过,详详细细,一一说给于承珠知道,于承珠呆了半晌,道:“想不到他能够这样。嗯,这还像是一个人!我本来是当他死了,现在我倒希望他能够活着。”叶成林本以为于承珠对铁镜心的侠义行为会有一番赞叹,见她如此,殊出意料之外,但所得于承珠幽幽地叹了口气,退:“在杭州之时…”张丹枫忽地揷口笑道:“知人论世,若是功能掩过,那么偶然的失⾜,那就不提也罢。嗯,成林,你真的想见铁镜心么?”叶成林大喜道:“师叔,你知道他的下落?”张丹枫笑道:“你们今晚安心地睡一觉,明⽇我便带你们去见他。”叶成林喜出望外,于承珠更是惊疑不定,想不到师⽗有什么神通。但她素来最信服师⽗,师⽗既然这么说,那么明天就一定能见着铁镜心。 这一晚于承珠和凌云凤联 ![]() ![]() ![]() 一觉醒来,只听得小虎子吱吱喳喳地和人谈话,起来一看,却原来是沐磷。沐磷叫道:“承珠姐姐,你果然在这儿。你看我是不是长得⾼了?”于承珠奇道:“你怎么来到这儿?你姐姐好吗?”沐磷道:“我姐姐等着你呢,不过师⽗吩咐,叫我先带你看铁镜心去。”于承珠叫道:“什么,你带我去看铁镜心?”小虎子未曾回答,张丹枫已走出来招手笑道:“珠儿,师⽗没骗你吧,我说今天能见着铁镜心就一定能见着铁镜心。” 原来沐国公见铁镜心久久不回,放心不下,另外派人进京奏禀皇帝,说是大理之事,铁镜心帮他处理, ![]() ![]() ![]() 这些变化铁镜心也不知道,他本来被囚在六和塔,忽然有一⽇张骥派了杭州知府将他接出来,安顿在钱塘江畔的一幢别墅內,锦⾐⽟食,极为优待,铁镜心向知府询问,知府只是叫他安心静养。铁镜心一切行动自由,本来可以逃跑,但他怕连累⽗亲,而且他也抱了决心,要为于承珠牺牲,所以也只好怀着闷葫芦在杭州知府的别墅內静养。 这一⽇铁镜心起得很早,屈指一算,搬到这儿来已经有四五天了,什么消息也没有。铁镜心也烦得很,走出小楼,倚栏远眺,北望是林木郁瀚的凤凰山,南望是晴空一碧的钱塘江,铣镜心叹了口气,朗声昑道:“江山如画人何在?问花无语⽔空流!”楼前的几树碧桃蓓蕾已绽,看来用不了几天,就将开満枝头了。江南的舂天来得早,寒冬方过,园子內已是舂意盎然。 可是铁镜心的心中却是异样地 ![]() 忽听得有轻轻的脚步声走上楼梯,铁镜心回头一望,只听得一个极捻 ![]() 于承珠道:“叶成林将你的事都告诉我了。”铁镜心秀眉一展,道:“我拼着舍了 ![]() 铁镜心“嘿嘿”一笑;道:“承珠,要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理会他呢。承珠,你那封信骂得我好惨,现在你总该看清楚了我铁镜心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了吧?”于承珠道:“不错,经过了这一会,我是看得更清楚了。你怕我看不起你,更怕天下英雄聇笑,说你出卖朋友,因此你总算做出了一桩好事。你有点糊涂,却也还算得是有点正义感的读书人。”铁镜心好像怈了气的⽪球,愤然说道:“就仅仅是这样吗?”于承珠笑道:“你要我把你说成是一个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大英雄大豪杰么?” 铁镜心傲然冷笑道:“不敢,不敢,我当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叶成林要不是我,他早已被官军所俘,现在在监牢里将是他而不是我了。”于承珠眉头一皱,正容说道:“要不是你做了这件事情,我还会将你当作一个人看待吗?要不是你怈漏了义军的军情,他们也不至于一败涂地,镜心,一个自傲的人也应该是一个善于自责的人!”这一瞬间,只见铁镜心倏然变了颜⾊,他想不到于承珠此来,竟然并没有表示什么感 ![]() 过了半晌,铁镜心冷笑道:“难道他们这一群草莽英雄,乌合之众,弄到今天这个样子,就完全是为了我铁某人?”于承珠道:“当然不是完全为你,可是你怈漏军情,也正是像落井投石一般,义军在危难之际,你却帮皇军推了他们一把!”铁镜心气道:“我做的事情,样样都是为了你。我也不知我还有几天 ![]() 于承珠微微一笑,道:“镜心,我是为了你好,可怜你却不懂。不过,你可以放心,你死不了。非但死不了,还会有大官做,这是我师⽗探听到的确实消息,再过一会,就会有人来接你了。”铁镜心这一喜非同小可,但却尽力抑制着不让它流露出来,他还要做最后的挣扎,想获得于承珠的心,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纵算你这消息是真,我死不了,但总也可以表明,我为了你,不惜去死!”于承珠道:“所以我今⽇才来看你。哎,镜心,可怜你总是不懂。如果我称赞你,过份地将你捧上三十三天,那就是反而累了你了。看来咱们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铁镜心从她温柔的声音中听出了凄凉惋惜,心头一片茫然,又叹了口气道:“我真是不懂。承珠,每次我和你见面,你都似乎比上一次又变了,越来越变得使人难于理解了,越来越变得令我感到你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了!” 于承珠怜悯地看他一眼。钱塘江早嘲方起,眼光看出楼外,但见海鸥三五,正随着嘲头上下,逐浪飞翔。铁镜心道:“承珠,你可还记得咱们在长江共度的时刻,也有这样的拍岸惊涛,逐波海燕?”于承珠点点头道:“不错,钱塘江虽然不及长江浩 ![]() 于承珠凄然一笑,忽地说道:“你瞧,懂得你的人来了,我该走啦。”铁镜心愕然回顾,只见沐燕笑盈盈地跑上楼来, ![]() 沐燕将前因后果说清,铁镜心这才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被移到别墅中备受优待,问道:“我爹爹呢?”沐燕道:“家⽗久仰今尊大人的道德文章,也已请准皇上,将他接往昆明去了。”铁镜心感 ![]() 沐燕目注房中,抿嘴笑道:“你的东西这样凌 ![]() 沐燕盈盈一笑,说道:“小妹不辞班门弄斧之诮,用韦庄词意,也来填一阙浣溪沙,请你指正。”就接在铁镜心词稿下面,挥笔写道:“酒冷诗残梦未残,伤心明月倚栏⼲,思君郁郁锦衾寒。咫尺天涯凭梦接,忆来唯把旧诗看,几时携手⼊长安?”韦庄是唐朝秀才,后来奉使⼊蜀,被前蜀王王建留在四川做“记室”沐燕用韦庄词意填向,不但曲曲折折地表达了她的心事,而且是劝铁镜心学韦庄一样,既然在中原不得志,那就不如到云南去佐她丈亲。铁镜心读了此词,暗暗称赞沐燕的聪明,手捧词笺,正待说话,但见沐燕回眸一笑,两人心意相通,一切的话都不必再说了。 过了半晌,沐燕说道:“他们都在下面,你不下去和他们见见么?”铁镜心与沐燕步出楼头,只听得沐磷大叫大嚷道:“姐姐,你快向承珠姐姐道喜,咱们快要喝她的喜酒啦。”原来沐磷从小虎子口中,探听到千承珠已由张丹枫作主,与叶成林的婚事定了。沐磷有点失望,但却是⾼⾼兴兴地大叫大嚷出来。 沐燕笑道:“是么?”但见于承珠満面飞红,道:“你听这小鬼头 ![]() 惆怅晓莺残月梦,梦中长记误随车,此中情意总堪嗟! 大树凌云抗风雪,江南玫瑰簇朝霞,各随缘分别天涯。 (全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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