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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江湖三女侠 作者:梁羽生 | 书号:1967 时间:2016/10/5 字数:14926 |
上一章 第19回 梦碎魂消 禁宫愁永别 天南地北 军旅喜 下一章 ( → ) | |
韩重山大怒,把手一扬,发出独门暗器“回环钧”呜呜作响,甘凤池道:“什么东西?”两口飞刀劈空打去,回环钩形如曲尺,甘凤池两口飞刀一先一后,齐齐斫中,不料那暗器呜的一声,给飞刀一撞,突然回环转折,斜刺飞来,甘凤池吃了一惊,看它的来势向东,急向西避,那料韩重山的回环钧十分怪异,突然在半空一转,闪电般的向甘凤池头顶飞来,明晃晃的利钩直向甘凤池的颈项钩下,甘凤池躲闪不及,伸手一招,利钩钩在掌上。甘凤地运上乘內功,掌心內陷,肌⾁一收,利钩钩在掌上,就如揷到棉花堆中一样,竟给消了来势。甘凤池五指一撮,把回环钩拿在手中,拗为两段。 这回环钩乃是韩重山成名暗器,竟然给甘凤池收去,韩重山不噤又惊又怒,从房內跳出来,双掌齐发,甘凤池一闪一勾,再运擒拿手中的“井刀胜剪”一招,双指陡箍韩重山虎口,韩重山反手一推,沉肘一撞,两人由合而分,自旅舍的走廊跃下庭院。 到了落地之时,韩重山已取出辟云锄来,这锄原是韩重山采药所用,虽然长仅三尺,却是精金所炼,一锄劈去,劲风带着光芒,在昏夜之中,威势特别显得烈猛! 甘凤池兀然不俱,展开沉雄掌法,也是打得虎虎生风。正酣战间,韩重山一声怪啸,西首客房又跳出一个人来 ,甘凤池正使到“跨步进掌”一招,左手向辟云锄一托,右掌奔敌前心,那人突揷进来,运掌一带,把甘凤池的掌力化了。韩重山锄锋下戳,却倏的收回。甘凤池一看,这人乃是形意派的成名人物、老好巨滑的董巨川。甘凤池叫声苦也,这韩重山已是难斗,更那堪又加上一个⾼手。 韩得山叫道:“董克,你截他后路,不要让他逃走。”韩重山辈份甚⾼,此话乃是不想夹攻,董巨川一笑退下,手中扣着三枚透骨钉,目不转睛注视斗场。 甘凤池和韩重山一场恶斗,客舍的人全给惊醒。⽩泰官跑过邻室,对鱼娘道:“你看着车老伯,切不可擅自离开。”跑出外面,董巨川一见笑道:“哈,⽩泰官原来是你!你的老丈人正生你的气呢!”⽩泰官怒道:“胡说!”董巨川手臂一挥,三枚透骨钉破空 ![]() ![]() ⽩泰官武功在同门之中要数到第四,但暗器之精却是数一数二,所以接暗器手法极为纯 ![]() ,一掠数丈,双掌一堆一带,劈面便使出形意派的绝招来。 ⽩泰官横刀一削,董巨川右掌倏然一翻,掌风劲疾,己劈到⽩泰官右肋,⽩泰官哩哩两刀全部落空,左闪右避,甘凤池见状吃了一惊,掌法稍疏,几乎给辟云锄所伤。董巨川运掌如风,柔中带刚,逢抢⽩泰官手中兵刃。⽩泰官一个“盘龙绕步”连人带刀一转,倏地一招“雁落平沙”败中求胜。那料董巨川掌法已得形意门精髓,若实若虚,双臂一分,左掌一拔刀把,右掌一按,道声:“着!”⽩泰官一个倒翻,跌在地上,董巨川大喜,刚刚跨出一步,⽩泰官左手一扬,突然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顿时一片银光灿烂,嗤嗤声响。董巨川大吃一惊,一跃丈许,袍袖急挥,虽然把那一大把梅花针都扫 ![]() ![]() ⽩泰官所练的梅花针原是准备对付了因的,厉害异常。当年在田横岛的孤峰之上,就曾露过一手。董巨川功力不及了因,对付这种细小的暗器,不得不凛然戒惧。 董巨川飘⾝下地,发掌再攻,⾝法大变,只见他⾝如飞絮,绕着⽩泰官疾转 ,叫⽩泰官要处处提防,腾不出手来掏摸暗器。这种游斗的功夫,乃是功力⾼者对付低手时可稳 ![]() 又战了片刻,董巨川掌法渐紧,飘忽如风!⽩泰官刀光霍霍,总沾不着敌人,只有紧密封闭门户。但饶是如此,还是觉得敌人双掌,矫若神龙,在自己面门 ![]() 那一边甘凤池和韩重山功力悉敌,原可打成平手,但为了心悬⽩泰官的安危,不免受了影响,韩重山的一百零路八辟云锄法,变化无方,见甘凤池气馁,连下杀手,正在紧迫之际,甘凤池一声长啸,猛发一掌,把辟云锄 ![]() ![]() 董巨川吃了一掌,当时还不觉怎的,过后骨骼竟然隐隐作痛。在同门中,甘凤池內功仅在了因之下,这一掌使的乃是內家 ![]() ,饶是董巨川那样的⾼手,吃了一掌,也损元气,再用游斗来困⽩泰官时,⾝法已不似以前灵活了。这样一来,此消彼长,⽩泰官虽然还是微处下风,但已远不似刚才那样吃力。 这一场恶战,打了一个时辰,旅店的人全都惊醒,有些胆大的,便在窗口探头出来。旅店主人慌了手脚,却不敢上前劝架。有人道:“快报官呀!”甘凤池一听,暗叫不妙,猛攻数招,以进为退,韩重山窥破用意,冷笑喝道:“呸,你还想逃!”辟云锄盘旋飞舞,一步也不肯退让。那边厢⽩泰官虽然抵挡得住,仍是脫不了董巨川掌力范围。 吕四娘在葛岭上听到同门响箭,匆匆赶回。旅舍建在山麓,倚山面湖,吕四娘方到湖滨道上,忽见一骑马 ![]() 甘凤池和⽩泰官正在吃紧,⽩泰官形势尤其危急,董巨川连连进 ![]() ,吕四娘连人带剑,旋风般的扑到面前,董巨川大吃一惊,侧⾝一闪,一掌向吕四娘肩头打去,吕四娘何等快捷,手腕一翻,一招“神龙淖首”宝剑呼的圈转过来,饶是董巨川那样的名手,缩⾝闪时,⾐袖也给削去一截。董巨川大叫:“风紧,扯呼!”韩重山把 ![]() ![]() ![]() 鱼娘在房內正等得心焦,听外面厮杀声声,又不敢开窗外鳗,渐渐外面喧声渐寂,不久⽩泰官等三人回到房中。鱼娘道:“怎么啦?甘大侠碰到什么人了?”⽩泰官道:“别多问啦,快收拾吧,咱们现在就走!”甘凤池叫道:“车老怕!” ![]() 吕四娘喜道:“车老伯,你没事了?”车鼎丰道:“那个女孩子出手好辣,幸蒙两位相救。”甘凤他道:“五哥,你背车老伯。我和八妹断后。”车鼎丰道:“寿昌书院诸生,都是心怀故国的热⾎少年,甘大侠如没适当地方歇⾜,不妨在那里暂驻侠踪。”甘凤池道:“那好极了。”吕四娘忽道:“七哥,我再到抚衙一趟。”⽩泰官道:“怎么你还要去?”吕四娘道:“旅舍的人已去报官,了因那厮知道我们在此,必然亲来。”甘风池笑道:“八妹用意我知道了,那是调虎离山之计。了因来捉我们,我们就去救路师兄。”鱼娘道:“吕姐姐,这计策虽好,只是你累了一晚,也该歇歇了。”吕四娘笑道:“不要紧。”吃了几块乾粮,喝了一大杯⽔,⾝子一扭,展开绝顶轻功,上屋飞走。 李治和冯琳下了葛岭,冯琳忐忑不安,李治道:“瑛妹,甘大侠知道你是小孩,不会怪你的。”两人走了一会 ,已到旅店附近,忽见一队官兵,在外巡逻,冯琳道:“不好,咱们快逃。”旅舍中跑出一个和尚,正是了因! 了因一见冯琳,大怒喝道:“哼!你这小捣 ![]() ![]() ![]() ![]() 李治大吃一惊,不敢硬架,在杖风中一个翻⾝,仗着剑法轻灵,突然抢攻他左面空门,了因禅杖一立,挡了开去。两人斗了十招,李治一口剑疾如擎电,总不让他禅杖碰着,斗到酣时,李治剑光一闪,再取他肩上的‘风府⽳’,了因 ![]() 了因左手一举,把李治平举起来,待要下摔,忽又缩住。问道:“你是谁人门下?”李治道:“你要杀便杀,何必多问?”了因心想这人剑法奇诡 ,似乎不在吕四娘之下,倒不可随便杀他。道:“你能接我三十余招,也算一条好汉。暂且饶你一命。”五指一紧,用最厉害的分筋错骨手法,把李治捏得全⾝⿇软,骨头松散,见李治额上汗珠似⻩⾖般一颗颗滴下,居然哼也不哼。了因也不噤暗暗赞他硬汉,叫过官差把他绑了,跨上骏马,再向前追。 冯琳发⾜狂奔,背后十几骑快马追来,冯琳待他们追得近时,反手一扬,突然发出两柄飞刀,她的飞刀之技,出于钟万堂所传,含有剧毒,飞刀揷⼊马眼,毒 ![]() ![]() 迫骑受阻,冯琳缓了口气,又再飞奔。那班捕快相顾失⾊。捕头道:“一个小孩子也捉不着,我们还当什么公差?”率众再追,追得紧时,冯琳又依前法, ![]() 捕快们追得更紧,追出一段弯路,蓦然前面尘头大起,一支军队 ![]() ,被西风卷得猎猎作响。策马前追的旗牌官见一个女孩跑得飞快,背后七八骑公差飞骑追赶,颇为惊异。一员俾将策马上前,提起长矛朝着冯琳一指,喝道:“站住!”冯琳在四皇子府中长大,什么官儿没有见过,见长矛指到,居然不慌不忙,伸出小手,一把将长矛握着,只一扯,那员俾将竟然给她扯下马来,冯琳也学他的神气喝道:“站住!”那员俾将怒道:“你这小孩子好大胆,你叫什么名字?”冯琳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七八骑捕快先后追到,见大军在前,不敢妄动。捕头上前向旗牌官见了个礼,禀道:“这小孩子是宝国禅师要我们追的。”旗牌官道:“谁是宝国禅师?”了因被封宝国禅师,军中并不知道。捕头道:“听说这小孩子是四皇府的人,私逃出来,四皇子派人捉她,宝国禅师便是四皇子所派的人。”旗牌官肃然变⾊,道:“原来如此,你等一等。”回马禀告中军。 那员俾将给冯琳气得七窃生烟,兵士们四面围着,见冯琳一副大人神气,又可爱又可笑,都围着看热闹。那员俾将给她握着长矛,尴尬之极,豪然 ![]() 兵士们见他们的管带跌翻在一个女孩子手上,都暗暗好笑。那名军官老羞成怒,跳起来抡拳就打。周围的士兵忽然四下散开,一个少年将军骑着⾼头大马缓缓而来,喝道:“谁在这里闹事?”那名军官急忙住手 ,禀道:“是这个女孩子闹事。”冯琳也抢着道:“你是带兵的将军吗?为什么不管部下?大人欺负孩子!”那少年将军一看,这女孩子笑靥生舂,十分可爱,而那名军官则面青 ![]() 冯琳道:“你管我是哪里的人,我不偷不抢不犯皇法,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拦我。”少年将军笑道:“你倒嘴刁。”停了一停,又道:“你的武艺是跟谁学的?”冯琳道:“偏不告诉你。”少年将军笑道:“你练一趟拳给我看看。”冯琳道:“我又不是江湖卖艺的女人,为什么要使给你看,要么你我比划比划。”少年将军一笑下马,道:“好吧,我就和你比划。”冯琳道:“我赢了你你可得放我走。”少年将军道:“好吧,你发招。” 原来这支军队正是年羹尧率领,这少年将军乃是他的副将岳钟淇。年羹尧自跟了四皇子后,又读了四年兵书,到十八岁那年,四皇子才保他出来带兵,随大将傅深远征准噶尔部立了大功,回来后升为总兵,再升为提督,先后不过三年,从一员俾将升至一军主帅,升迁之速,在清代中可算第一人。这时年羹尧才不过二十一岁。岳钟淇据说是宋名将岳飞之后,今年亦不过二十二岁,也是四皇子提拔的人。他和年羹尧一样,精通武艺, ![]() 岳钟淇豁达大度,御下甚宽,年羹尧则察察为明,治军极严。所以军中下属,对年羹尧是畏之如虎 ,对岳钟淇反为亲近。岳钟淇见冯琳这样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千居然能把那名军官打倒,又见她十分可爱,一时兴起,想逗她玩玩,答应和她比试。 这冯琳好不调⽪,岳钟淇一声“好吧。”刚刚说出,她小腿一伸,己突向岳钟淇膝盖踢来,岳钟淇弯 ![]() 岳钟淇大吃一惊,急忙一个翻⾝,双掌一 ![]() ![]() ![]() ![]() 冯琳越打越狠,招数变化无常,各家杂陈,忽拳忽掌。岳钟淇暗暗称奇,真想不到她这么一点年纪 ,如何学得这么多离奇古怪的武功。冯琳个子又小,运用各派武功时,专拣攻敌下盘的来应用,岳钟淇不能不弯 ![]() 打了片刻,四周的兵士突然肃静无声,岳钟淇知道一定是年羹尧到了。心想:自己打一个女孩子不过,岂不叫他见笑。面上发烧,拳风一紧,不再退让。岳钟淇乃名将之后,岳家散手精妙无伦,冯琳虽会各派武功,俱到底是年轻力弱,火候未到,岳钟淇认真出手,冯琳立刻转处下风。岳钟淇步伐似猿猴,出拳如虎豹,十招一过,冯琳 ![]() ![]() 年羹尧手中拿着飞刀,反覆把视,沉昑不语。岳钟淇走过来道:“这飞刀有毒,大帅千金贵体,何必冒险接它。”年羹尧只道了两个字“无妨”岳钟淇道:“这女孩子好怪,只怕真是四皇府的人。”年羹尧“唔”了一声,面上变⾊,并不答话。岳钟淇大为奇怪。他与年羹尧共事三年,从未见他有过如此张惶失措的神⾊。往时在千军万马之中, ![]() 岳钟淇有所不知,年羹尧与冯琳一同长大,年羹尧比她年长七岁,小时常常抱她,情如兄妹。自他们的师傅钟万堂中萨天刺毒爪死后 ,冯琳被双魔抢去,深居皇府之中,自此二人便不再见。年羹尧只听得了因说过,说是四皇子也甚喜 ![]() 年羹尧当时听了也并不怎样在意,心想:这小丫头鬼灵精,让她忘了往事也好。两人不见霎忽七年,年羹尧渐渐长大成人,最近一两年,也有京中权贵给他说亲了。不知怎的,每当有人说亲,年羹尧就会想起冯琳,不知她长得怎样了,想她失了记忆,见了我恐怕也不认识了,思念及此,每觉茫然。 刚才年羹尧听得中军报告,就有这么一个女孩子在外面闹事,心中已是一动。出来军前一看,见冯琳和岳钟淇打得难分难解,暗暗吃惊,心想这女孩子多半会是她了。及至接了飞刀,更加证实。要知年羹尧乃钟万堂唯一传人,飞刀之技比冯琳还要⾼明,自然能接能收,而且一见飞刀,便知来历。 冯琳见了年羹尧,小小心灵,也是陡然一震,心想怎么这人好像在那儿见过似的?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年羹尧道:“小姑娘,你随我来 ,我有话问你。”冯琳眨眨眼睛,道:“好吧,你问。” 年羹尧叫参将招呼她上自己的车子,突然吩咐岳钟淇道:“把那些杭州的捕快全扣起来,传令军中,不许把这事怈漏出去。”岳钟淇好生奇怪,但年羹尧将令如山,只好依从,不敢发问。 年羹尧跟上车子,叫冯琳坐在自己⾝旁,仔细看她,见她苹果脸儿,酒涡隐现。儿时面貌,依稀可辨。问道:“你从实说来,你是四皇府的人吗?”冯琳道:“是又怎样?”年羹尧道:“在四皇府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跑出来?”冯琳面上一红,忽道:“不告诉你。”年羹尧道:“四贝勒命宝国禅师来追你回去,你知道吗?”冯琳道:“我不回去。”年羹尧道:“为什么不回去?”冯琳嗔道:“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嘛,有什么好问的?”年羹尧道:“四贝勒对你不是 ![]() 年羹尧一怔,继而一凛,心想要是她回去说起我如此问她,只怕允祯会起疑心,便道:“我劝你还是回去的好。”冯琳道:“哼 ,原来你这人很坏。”年羹尧奇道:“我怎么很坏?”冯琳道:“你在外面带兵自由自在,却要劝我回到宮里去受气。”年羹尧笑道:“哦,原来你还是那样好玩。”冯琳睁大眼睛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好玩?”年羹尧又是一怔,強笑道:“瞧你的样儿,就知你好玩嘛!你好玩也不要紧,只要你不是私逃,你要出皇府溜溜,四贝勒也不会不许,偌大一个京北还不够你玩的!”冯琳眼圈又一红,怒道:“你这人的确很坏!”年羹尧皱眉道:“怎么我又坏了?”冯琳道:“你为什么总想 ![]() 年羹尧心中一震,冯琳说得如此坚决,想来其中定有內情。便道:“好吧,我不劝你便是。你在这辆车上躲着,可不许 ![]() 毁尸灭迹之后,年羹尧下令拔军开⼊杭州。走了一阵,旗牌官报道:“有一个和尚,提着一 ![]() 了因擒了李治之后,用分筋错骨手法,扭伤李治关节,令他在十二个时辰之內,不能恢复 ,然后将他 ![]() 走了十余里光景,田野间滚出两名捕快,⾼呼宝国禅师,了因见他们跌得面青 ![]() ![]() ![]() ![]() 了因挥手叫这两名捕快先回抚衙,续向前追,不过二三里光景,又是两名捕快拦路投诉,了因益发气愤。如是者每走几里就碰到两名跌伤的捕快,一共碰到了八名之多。了因一算追赶冯琳的捕快,已伤了一半,心道:“她那毒刀一共有十二把,伤了八骑快马用了八把,被我打落两把,那么她⾝上最多还有两把,最多还能再伤两匹马儿,且看那未受伤的捕快怎样。 了因拍马追出五六里路,再不见有受伤的捕快,暗暗奇怪。摹然间微风飒然,坐骑忽地长嘶,撒腿飞奔。了因大怒 ,双脚一夹,那匹健马哀鸣一声,四膝跪下。了因吃了一惊,下马喝道:“谁敢暗算?”忽听得铃声叮叮,一个江湖郞中挑着药囊,摇着铜铃,从路旁的山坡走下。唱道:“神医赛华陀,精晓祝由科,不论人和马,受伤可问我!”边唱边摇,铃铃之声,响个不停。 了因心念一动,看自己那匹马时,只见它四蹄朝天,已是倒毙路上。 了因大吃一惊,他自负武功绝世无双,坐骑被人暗算,居然还不知道别人是用什么手法。只见那走方郞中又唱道:“ ![]() ![]() ![]() 那走方郞中冷笑道:“出家人这样横蛮,还说什么皈依三签?”说时,了因的禅杖已当头打到,想是见他毫无抵抗,想留活口 ,略略闪开头顶,奔肩头扫下。那走方郞中纹丝不动,直到禅杖距离肩头不到一尺,才猛然侧⾝,举起手中虎撑往上一挡,陛然巨响,火花蓬飞。了因只觉手腕酸⿇,禅杖几乎脫手。那走方郞中也摇摇晃晃退了几步,连道:“可惜!” 了因又惊又怒,这人內功之深,居然不在自己之下。禅杖一摆,一招“横扫千军”照准敌人 ![]() ![]() ![]() 走方郞中 ![]() 了因发力使杖,端的非同小可,杖影如山,呼呼轰轰,活似一条怪龙 ,张牙舞爪。那知这走方郞中的虎撑施展开来竟然也是风声呼呼,寒光闪闪,两人各不相让,斗了三五十招,难分⾼下。禅杖与虎撑每一相碰,便发出一溜火花,两人都是虎口发热,用了全力握着兵器,这才不被对方震飞。 了因暗自吃惊,心中暗数当世⾼人,能够和自己打成平手的已是有限,那里跳来这样一个江湖郞中,居然好像还在自己之上? 再斗片刻,那走方郞中招数一变,左手掏出铜铃,了因一杖卷地扫去,走方郞中纵⾝一跃,铜铃突然叮叮当当在了因耳边响了起来,了因禅杖一挂,把他的虎撑 ![]() ![]() 那江湖郞中笑道:“你还有多少家当,一并拿出来吧。”口里说笑,手中却是毫不缓慢,一柄虎撑,前遮后盖 ,横挑直挡,把门户封闭得十分严密。在杖风呼呼之中,铜铃仍是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了因展开最凶狠的“天魔杖法”仍是未能得手,那铃声越响越密,江湖郞中装模作样,讷讷念咒,就像给人作恕招魂一般,了因给他摇得心烦意 ![]() ![]() 了因定了定神,心想能以⾐袖作为兵刃的,只有无极派傅青主传下的“流云飞袖”功夫,这江湖郞中那招莫非就是这种罕见的秘笈?那么他该是傅青主这一派的传人了?但无极派的传人明明只有一个钟万堂,而且这人的⾝法也不是无极派的。怎么他却能使出这“流云飞袖”的绝招? 了因禅杖点地,茫然若失,这还是他出道以来,除了对易兰珠之外,第一次吃的败仗。易兰珠和他师傅同辈,吃败仗犹自可说,这走方郞中不见经传,这挫折可受不了。 了因正自思量,前面尘头大起,一支军队 ![]() ![]() ,那小丫头定被他兜截了。 年羹尧把冯琳蔵好之后,策马出 ![]() 了因以年羹尧的长辈自居,老气横秋,年羹尧颁为不快,但他城府甚深,以了因是四皇子跟前得力之人,所以一向对他甚为恭敬。当下佯作不知,问道:“哪个小丫头呀?”了因诧道:“你没有看见吗?还有哪个小丫头?当然是指那个和你一同长大的野丫头。”年羹尧道:“她不是在四皇子府中住得好好的么?”了因道:“哦,那你真是未见着她了。那么那些杭州捕块呢?”年羹尧道:“什么杭州捕快,宝国禅师,你别尽给哑谜我猜了,我刚从福建袭匪回来,这里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了因道:“你真是能者多劳,刚从青海回来,又到福建袭匪,现在想是奉了四皇子密令,又要赶着回京了。”年羹尧道:“正是。我路过杭州 ,还要顺便把一批钦犯带去。”了因道:“你小小年纪,打仗倒有两手,怪不得四贝勒看重于你。”年羹尧淡淡一笑,道:“哪及得宝国禅师武功盖世无双。”了因平时最喜别人捧他武功第一,这时新败之后,听了却反尴尬,搭讪问道:“四皇子既有密令叫你回京,难道没有向你提起那野丫头之事吗?”年羹尧道:“没有呀!”了因笑了一笑道:“看来四贝勒很喜 ![]() ![]() 两人井辔而行,过了一个时刻,到了湖滨大道,了因忽见韩振生和王奋在甘凤池所住过的旅舍中一步一拐,行了出来,急忙勒马问道:“你们怎么了?犯人呢”王奋禀道:“给強人劫去了!”了因骂道:”脓包,饭桶,两个人看守一个废人都守不着!是什么強人这样大胆,⽩⽇青天来抢犯人?”韩振生道:“是一个江湖郞中,強闯进来,那个少年一见他便叫舅舅,我们正待喝问,那料他⾝法真快,我们还未看清,就给他用袖子一拂,摔倒地上。睁开眼时,犯人已不见了。”了因吃了一惊,不敢再行责骂。年羹尧忽道:“什么?用袖子一拂你们就摔倒地了?过来给我看看。”两人一步一拐走了过来,年羹尧叫他卷起 ![]() 年羹尧笑道:“宝国禅师不可骂他,他们遇了武林中顶儿尖儿的硬手了!”了因奇道:“你怎么知道?”年羹尧道:“你忘记了我那死鬼师傅是无极派的嫡系传人么?这种⾐袖拂⽳的功夫正是我们无极派中‘流云飞袖’的家数。不过这人功力比我师傅还⾼,所以莫说是这两位捕头,就是武功比他们更好的人也恐噤不住此人一拂。”了因听了大奇,问道:“你们的祖师傅青主还传了谁人?难道无极派的长辈,除了你师傅外,还有什么人得过傅青主的真传么?” 年羹尧道:“我的师傅是无极派唯一传人。”了因道:“既然如此,又怎么钻出这个江湖郞中?”年羹尧道:“他不能算是无极派的人,但和我们的太祖师(指傅青主〕倒很有渊源。”了因道:“到底是谁?”年羹尧道:“天山七剑中的武琼瑶你是知道的了。”了因愠道:“那还能不知?”年羹尧道:“这江湖郞中是武琼瑶的弟弟。”了因诧道:“武琼瑶还有一个弟弟。”年羹尧道:“她的弟弟名叫武成化。自幼随⽗亲姐姐远赴塞外,‘七剑’归隐时,他大约还只是十多岁的孩子 ,几十年来僻处塞外,在武林中亦无事迹留传,难怪大师不知道了?”了因道:“既然如此,他与你们无极派又有什么关系?”年羹尧道:“我也是听得师傅说的,听说太师祖和武成化的⽗亲——终南派名宿武元英乃是生死之 ![]() 了因听了,心中舒畅。心想:原来这江湖郞中有绝大的来头,那么输一招半招给他也还值得。两人并马而谈,了因忽道:“在杭州的一批钦犯中,有一人和你也很有渊源呢!”年羹尧道:“大师休得说笑!”了因道:“这可不是说笑。你和少林派的关系素来不下于那武成化和你们无极派的关系吧?”年羹尧道:“这个自然,我的武功有一半就是出于少林三老所传。”了因道:“我那不肖师弟路民瞻有一个好友印宏和尚,是少林监寺本无禅师的徒弟。路民瞻这次被擒,听说印宏涉嫌给他送信,被抚衙⾼手追踪到仙霞岭脚缉拿归案。你这次奉命押解犯人进京,那印宏和尚浙抚一定会移 ![]() 两人在军中并马而谈,晌午时分,进⼊杭城,只见城中遍布哨岗、每隔十步就有士兵站岗,了因奇道:“什么事这样紧张?”一马前驱,到抚衙先报年羹尧⼊城的消息,只见浙抚李卫气急败坏的出来。 你道他何故如此,原来是因为吕四娘大闹抚衙之故,吕四娘协助甘、⽩二人打退韩重山董巨川之后,预料了因必来追捕,抚衙缺乏⾼手 ,正好乘机救人,于是施展绝顶轻功,夜一之中,两探衙署。到了抚衙,晨 ![]() 吕四娘对抚衙道路本就 ![]() ![]() 吕四娘心中奇道:“怎么这位大姐小谈论起我来了,她为什么又这样大胆,敢把犯人从密室里带出来。”只听得那李明珠又道:“吕四娘确是女中丈夫,但她 ![]() ![]() ![]() 李明珠本来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官家姐小,自那次随⽗亲见了沈在宽之后,听到他那番 ![]() ![]() ,受了刺 ![]() ![]() 路民瞻听出她对吕四娘和沈在宽的倾慕之情,微笑道:“其实你要学他们也并不难,我们一同逃走,找他们去。”李明珠面目倏变,摇头摇道:“不行,我不能离开我的爹娘!”她虽然与前有所不同,但还未坚决到可以抛开家庭,抛开千金姐小地位的程度。 路民瞻好似甚为失望,默然不语。李明珠道:“你倒可以趁这机会逃走。了因那贼秃天亮之前带了一班捕快匆匆出衙去了。我的师傅还在梦中,衙中没有⾼手拦阻,你放心走吧!” 路民瞻大出意外,在这一个多月被软噤的生活中,他已察知李明珠对他的情意,心中还害怕她会 ![]() ,心中感动,倒反犹疑。李明珠推他道:“快走,快走!等一会天大亮了,要逃走就不容易了!”说完之后,眼圈一红,路民瞻更是心神动 ![]() 正在此时,忽闻得一声冷笑:“好呀,女生外向,你要放他走了?”青⾐妇人 ![]() 正是: 虽有红颜知己在,却防魄魁暗窥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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