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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冰川天女传 作者:梁羽生 | 书号:1888 时间:2016/10/5 字数:12242 |
上一章 第三二回 一片天真 书童戏玉女 十分惶惑 怪客劫 下一章 ( → ) | |
⻩石道人自居一派宗师,哪曾受过如此侮辱,待要溜走,冯琳面孔一板,指道:“喂,我叫你坐下喝酒,你怎么不听话?”李沁梅噗嗤笑道:“妈,你叫他坐在地上吗?”适才一场大打,店子当中的好几张桌子凳子全都给打得破破烂烂,木头碎块,堆満一地,冯琳道:“对,是我糊涂了,你们二人赶快把地方收拾⼲净,将侧边的凳子桌子搬几张来,沁儿,你给我监工,不许他们偷懒!”指着⻩石道人与董太清,命令他们立刻收拾,⻩石道人气得七窍七烟,可是又打她不过,若然不依,只怕她想出更特别的花样,更受不了。 片刻之间,收拾妥当,董太清特别卖力,将地上扫得⼲⼲净净。冯琳道:“不错,还有酒呢?”李沁梅道:“要酒可得唤店中的酒保。”冯琳道:“酒保呢?”李沁梅道:“躲在柜围底下。”冯琳道:“你给我去扯他的耳朵。”那酒保听得外面争斗已止,正钻出头来张望,忽听冯琳说扯他的耳朵,慌忙爬出来,叫道:“有酒,有酒!这位道爷给的金子,尽够买十六坛酒。” 冯琳笑道:“你倒阔气。”大马金刀地坐下,叫⻩石道人和董太清坐在下首,杨柳青⺟女坐在另外一张抬于,书童江南也被冯琳指着坐在邹绛霞的侧边。邹绛霞大皱眉头,但那是冯琳吩咐的,她可不敢拒绝。 冯琳道:“我逐个来问,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指着董太清道:“你为什么和金世遗打架?”董大清怔了一怔,面有异⾊,道:“谁是金世遗?”冯林道“你装什么傻?不就是和你打架的那个人?”董太清道:“他是谁的弟子?”冯琳怒道:“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再多问,把你的左臂也切下来!快说,你为什么和他打架?”董太清道:“是他和我打架。”冯琳道:“他⼲嘛和你打架?”董太清道:“我和杨女侠试招,本来不关他的事,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和我打架!”冯琳侧着脸问杨柳青道:“原来你和金世遗是好朋友,这我可不知道。”暗暗担心,怕杨柳青也看上金世遗,要招他作女婿。杨柳青愠道:“谁和他是朋友?他曾欺负我⺟女二人。”冯琳道:“董太清为什么和你打架?”杨柳青道:“三十多年前,我⽗亲曾打了他一掌。那时正在你周岁之时,晓澜带你逃走,我⽗女就是住那间客店遇到晓澜的。当⽇之事,晓澜也曾目击,你回去问他就知道了。说来他也是你的仇人呀,我⽗亲打他一掌有何不该?”冯琳呆了一呆,想不到这个董太清原来也是自己的仇人之一。冯琳姐妹恰好在周岁之时,家庭便被当时的四皇子允帧所毁,⽗亲当场⾝死,冯瑛被无极派大师钟万堂救走,冯玻则被唐晓澜带走,其后不久,冯琳又被八臂神魔抢到海岛上,将她当作女儿抚养,后来又带到四皇子府中,两姐妹分离了二十年才见面。 冯琳⽗亲虽然不是八臂神魔师徒所杀,但他们当年都是四皇子允侦的门客,北五省英雄死在八臂神魔兄弟之手的数不胜数,说来这冤仇也不算不深。 三十年来的前尘往事电光石火般地从冯琳脑中闪过,她想起八臂神魔萨天刺怎样教她武艺,在四皇子府中怎样受到宠爱,受了各种各样琊派的武功,后来才得到无极派的真传。四皇子怎样迫她为妃,迫得她逃出皇宮,而到最后八臂神魔两兄弟被她的姐姐所诛,而八臂神魔临死之时,还将一件异宝留给冯琳,那就是专解蛇毒的用猫鹰口涎所制炼的药球。这一些恩恩怨怨,纠结不清,冯琳不觉叹了口气。 李沁梅拍手笑道:“妈,原来你也有为难之事,不如请姨⽗姨⺟来听审吧,我瞧你是穿上龙袍也不像个太子,坐上公堂也不像个判官,装模作佯地审个什么?就可惜姨⽗姨⺟赶不来呵!”她们⺟女说笑已惯,冯琳常取笑女儿离不开⺟亲,而李沁梅也常取笑她⺟亲要靠冯玫和唐晓澜出主意,被女儿取笑,冯琳丝毫不以为杵,杨柳青可有点诧异,越瞧她的神气举止越不像“冯瑛”又因李沁梅说她⺟亲“听审”好像把柳柳青也当作“被审”之人,杨柳青当然大不⾼兴。冯琳笑道:“青姐,你看我的女儿被娇纵得不像话了。”面孔一扳,忽地庄重他说道:“阿梅,你说我不会断案,我就断给你听。董太清当年受杨老前辈那一掌乃是活该,从今后不许多事。上一代的人都死啦,三十年过眼云烟,早已又是番世界。青姐,旧⽇的冤仇咱们也不必理啦。”杨柳青本不想再和董太清结怨,闻言自是首肯。董太清更是喜出望外,合什道谢,说道:“女居士慈悲,贫憎感 ![]() 冯琳忽道:“且慢。”董大清一惊,道:“你不是说算了吗?”冯琳道:“我千辛万苦的找人,却给你误了我的事情,让他走了。重罚可免,薄惩还是要的。我罚你在此面壁三天!阿梅,我教你一手点⽳法,寻常的点⽳,最多十二个时辰,我这个点⽳,非三⽇之后不得自解,你瞧清楚了。”骄起中食二指,便要点董太清的⿇哑⽳,董大清急忙叫道:“小僧有事,小僧也急着要找人呵!”冯琳道:“好,你要找什么人?”董太清道:“毒龙尊者乃是先师至友,武林前辈人人皆知。”冯琳忽然笑道:“出家之人不打避语,你胆敢骗我?金世遗便是毒龙尊者的徒弟,你要找他,为什么和他打架?” 董太清其实已料到七八,听冯琳一说,大叫“可惜!”冯琳道:“你本来不认得他的?”董太清道:“要是认得,我也不放他了。毒龙尊者那 ![]() ![]() 冯琳机灵之极,见他面⾊有异,手指不自噤的一按僧袍,便想中定有古怪。董太清被她一吓,不得已说道:“我到了蛇岛,在毒龙前辈故居住了一晚,发现了毒龙前辈手写的一本东西,我想 ![]() ![]() 那一页想是他临死之前几⽇所写,字迹潦草,但尚可辨识,冯琳看完之后,半晌说不出话。原毒龙尊者在蛇岛住了数十年,初来之时,岛上气候寒冷。其后一年比一年炎热,到毒龙尊者临死前几年,岛上又涌出温泉,毒龙尊者几十年来细心考察,查勘全岛,终于发现了地底的秘密。 原来蛇岛底下,有一座海底火山,地壳逐年隆起,火山口就在岛中心一个毒蛇窟下,窟深数百丈,毒龙尊者曾锤下去察勘,未到一半,热已难耐,极目望下地心,但见洞窟下面的岩层,已泛出暗⾚⾊的光华,只是岩层太厚,火焰还没有噴出来。那个洞窟毒蛇数以万计,因为耐不住炎热,有些游了出来,有些便盘附在洞口下面数十丈的石壁上,窟底毒蛇的口涎积成一个小潭,奇毒无比,若然火山一旦爆发,只恐整个蛇岛都要化成飞灰,⻩海边沿的陆地,也可能波及,海中的生物,那就更是遭逢浩劫了。照毒龙尊者的推算,火山爆发可能在十余年之后,若及早设法,还可以消灾这个祸胎。毒龙尊者所想的办法是,要有一个人不畏此蛇毒的,在火山爆发之前数月,深下洞窟,凿开一条通路,引来海⽔,然后在即将爆裂而尚未爆裂的火山口凿一个小孔,让火势渲怈出来,这样在海⽔包围之中,毒火噴出,也无大害。时间算准要在火山爆发之前数月,那是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岩层被地火烧得松化,容易凿开通路,引来海⽔之故。此岛可以采集石绵,因石绵可以做防火的⾐服,同时为了便于凿穿石壁起见,最好用一柄可以削铁如泥的宝剑。冯琳看到此处,心中一动,想道:“这个人除了金世遗之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他 ![]() 再看下去,原来毒龙尊者也想到了要金世遗将来消这场灾难,只是他太过疼爱徒弟,又舍不得叫他冒这场奇险,所以在⽇记中表现的心情,十分矛盾。冯琳心中暗叹,想道:“怪不得金世遗丝毫不知此事。原来毒龙尊者临死之时,在沙滩上留下让他‘武功大成后,速找天山派’,不但是为了想使他的內力修习,得以踏⼊正途,而且也是藉此要他离开蛇岛。” 李沁梅见⺟亲翻到最后一页,眼光好像定了似的,久久不离开。她心中好奇,凑过头来一看,忽地叫道:“哼,你这厮不怀好意!”手指一挥,指头几乎触到董太清鼻上,董太清吓了一跳,站起来道:“怎么不怀好意?”⻩石道人心中温怒,想道:“我与董太清的辈份之⾼,焉能受你这丫头之气。”也站了起来,想出其不意的将李沁梅擒获,作为要挟。冯琳将女儿一拉,摆手说道:“不关你们的事。梅儿,你看到什么了?怎么胡 ![]() 冯琳正自奇怪,毒龙尊者这一页⽇记,字迹潦草,写得密密⿇⿇,她自己看了许久才看得出个所以然来,女儿没有一目十行的本领,怎么一看就知道了?忽见李沁梅抢着指道:“你看这儿!”冯琳一看,原来纸张的上端有一行较端正的字体是:我决将秘复付与遗儿,他应继承余之⾐钵,终生以救治⿇疯患者为业。”李沁梅叫道:“你瞧,我就不愿世遗哥看到这条,一生与⿇疯患者为伍,那还有什么乐趣?”冯琳不觉噗嗤一笑“有没有乐趣,又关你什么事?再说,这是他师⽗的遗命,你不能怪到和尚道士的⾝上呵。”心中想道:“若给女儿看到火山之事,她更要受惊了。” 董太清道:“女侠明见。这本手稿上面写些什么,我一个字也不敢看。只想师⽗的东西,自应 ![]() ![]() 冯琳眼珠一转,忽他说道:“不用你费心啦,这本东西让我 ![]() ⻩石道人満肚闷气,黑着脸孔,没有回答,江南瞧他可怜,抢着答道:“这都怪我不好。”冯琳道:“咦,你这小厮倒很有义气,怎么怪你呢?”江南道:“我不想做这道长的徒弟,金大侠和唐大侠都帮我,所以这位道长迁怒他们了。”冯琳笑道:“这个臭道土木口木面,一看就令人讨厌,你不想做他的徒弟,这没有什么不对。”冯琳哈哈一笑,转向⻩石道人道:“喂,你強收徒弟,必有灾殃,你知道么?”她这话是有感而发,因为当年双魔也曾想迫她为徒。 ⻩石道人恨恨说道:“我宁愿把这点玩艺埋到土里去,今生也不再收徒弟。”冯琳道“好,你既愿改前非,不強收徒弟,那你也走,嘻,你比这和尚有骨气,刚才得罪了你呵!”⻩石道人啼笑皆非,揷好拂尘,追上董太清走了。 杨柳青的面孔一扳,道;“我也可以走了么?”冯琳怔了一怔,道:“咦,你这是什么话?哈,你还记得旧时的仇恨么?”杨柳青道:“岂敢,岂敢!”拉着女儿便走,江南笑嘻嘻跟在她的后面,叫道:“喂,你们不是要找唐大侠么?”杨柳青回头瞪了江南一眼,正 ![]() 冯琳追了出来,笑嘻嘻道:“你唐伯⺟在天山,将来你总能看到。”邹绛霞一愕,转过头去埋怨⺟亲道:“妈,你怎么要我呼他做唐伯⺟?”甚觉不好意思。冯琳笑道:“休怪你的⺟亲,我的 ![]() 杨柳青带了女儿疾走,冯琳笑了一笑,也便由她去了。邹绛霞莫名其妙,想问她的⺟亲,见⺟亲气鼓鼓的,也不敢间。两⺟女走了一阵,忽见那书童江南,又追上来,大叫道:“喂,你们为什么不问我?”杨柳青道:“讨厌!”邹绛霞折了一株树枝,向他一戳,道:“问你什么?”江南“哎哟”一声,一个筋斗倒翻出去,笑嘻嘻道:“没有点着!”拍一拍手,道:“你们不是要问唐大侠么?”邹绦霞道:“难道你这小厮也认得唐大侠不成?”江南道:“哈,你猜不透,我不止认识他,还 ![]() ![]() ![]() 杨柳青道:“你主人是谁?”江南道:“我的少主人是萨迦宣慰使陈定基陈老大人的公子陈天宇。”他一口气将主人的,‘衔头”念出,有如念急口令一般,杨柳青也不噤开颜一笑。邹绛霞道:“不错,我听见过唐经天提过这个名字。”江南得意洋洋地笑道:“是不错了吧?我江南有吹牛没有?”邹绛霞満心⾼兴,觉得这书童也很有趣,并不讨厌他了。 江南将杨柳青⺟女带到宣慰使衙门,陈定基⽇夕盼望他回来,正自等得心急,立刻召见,见他和两个女人同来,甚是诧异,江南道:“这位邹太太是唐大侠的长辈,我江南好大的面子才请得她来!”陈定基眉头一皱,道:“我这书童不懂礼貌,两位休怪。”命家人唤陈天宇和萧青峰出来。萧青峰 ![]() 陈天宇也在陪她说话,忽听得⽗亲叫道:“宇儿,过来!”只见⽗亲捧着一纸八行信笺,手指微微颤抖。陈天宇一看,也几乎忍不住狂喜叫喊,原来那是江南带回来的陈定基亲家周御史的信,信中说他已奏明皇上,不⽇就将有圣旨到来,赦他回京,官复原职了。陈定基十余年来梦想回乡,读了此信,喜极而泣陈天宇想起不⽇南归,正好可以摆脫土司女儿的纠 ![]() 陈天宇道:“江南,这次多亏了你啦!”江南道:“这算得了什么!”陈定基也笑道:“江南,我一向不放心你,原来你还当真有用!”江南道:“多谢老爷夸奖。我江南虽然有时胡闹,做起事来倒是错不了的。”陈定基平⽇持家严肃,这时任得江南胡说,一点也不责怪。陈定基将书信折好,笑道:“江南,从今之后,你可与天宇兄弟相称,不必再作书童啦!”江南道:“那么你以后老王也不能再管我啦?是不是?”老王是管家的老仆,平⽇最 ![]() 陈定基怔了一怔,道:“从今后你不再是童仆,你愿留便留,不愿留呢,我送你三百两银子,让你自己成家立室。”江南道:“谁愿意讨媳妇自惹⿇烦。不过我答应过这两位娘儿,帮她们找到唐大侠。君子不能食言。唐大侠既然去了拉萨,我也得陪她们到拉萨。回来后我再服侍公子。”陈定基笑道:“原来如此,好吧,你见唐大侠时,替我问候。”江南回⾝对邹绛霞道:“我陪你们去,你可不能再叫我小厮啦!” 江南果然陪杨柳青⺟女到拉萨,住了几天,却不知到哪儿去打听唐经天。 唐经天和冰川天女比她们早到几天,这时正在拉萨碰到一件极其离奇的事。 唐经天和冰川天女是第三次来到拉萨,前两次他们虽然心心相印、外表却还是若即若离。这次两情融合无间,自是大不相同。月夕花朝,晨昏絮语,正是说不尽的崎庞风光,柔情藌意。不过,他们也为一件事情感到烦恼,那便是龙灵矫的事情。龙灵矫被捕下狱,已是二年有多,生死未知,吉凶难测,他们既不便探监,更不好劫狱。何况龙灵矫是唐家的⾐钵传人,唐老太婆唐赛花现还健在,以她的脾气,也不喜 ![]() ![]() 唐经天与冰川天女商量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去拜会福康安,设法探听消息。他们曾为福康安保护过金本巴瓶,冰川天女最近又曾因为萨枷叛 ![]() 他们到了拉萨的第三天,便到驻蔵大臣的衙门拜会福康安,只见衙中戒备森严,大殊往昔,他们早已备办礼物,拜托签押房的门官,请他立即通报,在签押房(相当于现代机关的传达室)坐了一会,果然便有一个官儿带他们到內衙的客房,奉茶之后,门外有人揭帘走人,唐经天站起来一看,来的却是一位师爷。 那师爷说道:“福大帅⽟体违和,本来不见宾客,听说是二位来,特地叫小可 ![]() 那师爷便想端茶送客,唐经大见他捧起茶杯,假装不懂官门礼节,仍然端坐不动,故意絮絮的问福康安是什么病,看什么医生,吃什么药,那师爷支支吾吾,坐立不安。看情形,福康安 ![]() 一听之下十分 ![]() 西蔵与內地隔离,情况特殊,俗语有云:“山⾼皇帝远”何况福康安又是当今皇上最亲信的人,奉命全权处理蔵事。衙门中的吏役,恃着福康安的威势,即使是对从京北来的员官,也并不怎样卖帐,见云灵子相貌耝鲁,说话又如此嚣张,冷笑说道:“王公贝勒到来,也得等候我们的福大人传见,哪有这样 ![]() 唐经天这一问房,三个人都不自觉地停了说话,接待唐经天的那个师爷面⾊更见沉暗,原来他与龙灵矫乃是昔⽇同僚,私情不错,也料到云灵子是为龙灵矫而来,只是皇上竟把一面“如朕亲临’的金牌, ![]() 吏役见了金牌,大为震惊,当然不敢再怠慢了,急忙请他到另一间客房,同时去禀福康安。唐经天细听他们脚步声的方向,忽然站起来道:“福大帅既是⾝体违和,那未我们也告辞了。福大帅跟前,烦你代我们斥名道候。”那师爷巴不得他们早走,连忙送客。 唐经天轻轻拉了冰川天女的⾐袖一下,两人不理那个师爷,径自大踏步的向前行走,那师爷忙道:“请从这边走。”他还以为唐经天不识道路,走错了方向。唐经天头也不回,走到一间房子外边去,忽然停下“哼”了一声,怪声怪气的叫道:“好大的架子!”他故意变了嗓子,听起来活像一个老师爷在打官腔,十分刺耳。 云灵子正在这间房內,闻声大怒,跳出来喝道:“什么东西、胆敢——”话未说完,陡然见是唐经天与冰川天女,这一惊非同小可!唐经天说道:“烦借圣旨一观!”说来稀松平常,就像跟老朋友商量一样。冰川天女面向着云灵子,手指微微翘起,指端挟着一枚冰魄神弹,发出刺骨的奇寒之气! 云灵子吓得不敢动弹,唐经天从他⾝上搜出圣旨,拆开来一看,只义上面写的是:“前朝逆臣年羹尧之子年寿化名龙灵矫,潜⼊西蔵,图谋叛 ![]() 內堂传来叱喝的声音,是福康安即将出来的信号,代表福康安送客的刀附师爷吓得面如土⾊,唐经天翟然一惊,急忙将圣旨塞回云灵子怀內,苦笑道:“多谢赐阅。”一转⾝,立刻与冰川天女奔出雨道。云灵子惊魂未定,见了福康安之时气焰大减,被唐经天偷去圣旨观看的事,那更是不敢提了。 回到旅舍,两人商量了好半天,冰川天女忽然想起龙灵矫还有一个师弟,名唤颜洛,住在布达拉宮內东面的葡萄山下,两人立即出城,赶到颜洛住所,那地方本是龙灵矫旧⽇的住房,龙灵矫因为向得福康安宠信,被捕之后,福康安特别宽限,并不查抄家业,仍准颜洛住在该处看守。 颜洛立刻请他到密室商议,关上房门,颜洛便道:“唐大侠义薄云天,小弟有不情之请,不知该不该说?”唐经天道:“但说无妨!”颜洛道:“小弟想来想去,实无他法可救师兄,唯有劫狱!”唐经天怔了一怔。心中想道:“龙灵矫与我没深 ![]() ![]() 颜洛见唐经天踌躇再四,叹了口气,只道事情绝望。唐经天忽道:“好,今晚二更!”颜洛大喜,还未说得出话来,忽听得门外蹄声疾响! 颜洛道:“委屈两位在这斗室暂躲一会。”出外去看,只见福康安的卫士队长罗超带了六个人来,颜洛认得其中四人都是福康安帐下的⾼手,另外还有一男一女,相貌古怪,一副骄态,这两人乃是云灵子夫妇,颜洛却不认得。 颜洛吃了一惊,抱拳问道:“罗队长深夜降临,有何赐教?”罗超“哼”了一声,道:“颜洛呵,你好大的胆子!”颜洛道:“卑职奉公守法,并无逾矩,罗队长此话是什么意思?”罗超道:“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将龙老三劫到那儿去了?”颜洛一震,失声叫道:“什么,我师兄被人劫去了?”罗超喝道:“事到如今。你还惺松作态,这未免太不够朋友了,当真还要我动手么?”颜洛又惊又喜,道;“这,这从何说起?”罗超道:“若不是你,还有何人劫狱?”颜洛道:“小弟⾜不出户,已有半月,怎能分⾝前往劫狱?” 罗超望了颜洛一眼,心中想道:“他神⾊如常,并无疲态,我们一到,他又立即出来,⾐服也整洁无尘,难道劫狱的另有其人,确实不是他?”颜洛道:“请问劫狱情形如何,大牢卫士如云,难道没有一人和飞贼朝相么?”罗超尴尬之极,又“哼”了一声,道:“我问你要人,你却反而问起我来了。罗某虽是无能,也不能任你戏耍!”敢情他们连飞贼的影子都没见着,就发现龙灵矫被劫走了。故此罗超被他问着,便一口咬定是他。颜洛道:“若然是我劫狱,我岂能在此恭候诸位光临,诸位不信,请尽管搜查。”罗超冷笑道“焉知你用的不是苦⾁之计?把龙老三放走了,你自愿顶桩。念在彼此同事一场,你把龙老三蔵⾝之处告诉于我,我也不 ![]() 罗超看他神⾊,颜洛不似假装,心中踌躇难决,云灵子喝道:“既这厮是龙灵矫的师弟,那就只有着落在他的⾝上,与他罗嗦作甚?”跨前一步,张开蒲扇般的大手,向颜洛肩头一抓抓下。颜洛⾝子稍侧,避开了他一抓,猛地里呼的一声,一条五⾊斑斓的彩带,长虹般的疾卷而来,一条彩带,竟使得似软鞭一样。颜洛心中一凛;这两人的本领比罗超厉害得多,百忙中就地一滚,云灵子一跃面前,预先抢到颜洛趋闪的方位,一提脚就踩下去! 忽地里只觉得脚跟的涌泉⽳透骨奇寒,云灵子⾝不由己,蹬、蹬的连退三步,眼前一亮,只见冰川天女与唐经天已并肩走⼊堂中,桑真娘的那条绸带也被唐经天双指一夹“剪”去一段。 云灵子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因为听说颜洛武功不错,故此约了婆娘前来帮手,准备在罗超这一⼲人面前大显威风,那料得到唐经天与冰川天女却会在这里出现,云灵子夫妇当年曾合战冰川天女,也占不了便宜,又曾被唐经天的天山神芒打得狼狈而逃,而且他又知道唐经大是当今武林至尊唐晓澜的儿子,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与唐经天相抗,急忙跃过一边,像一只斗败公 ![]() 罗超等人都是当年去 ![]() 云灵子道:“咯,那就——”他正想说:“那就是你!”刚说得几个字,心神一分,奇寒之气,又循着⽳道上侵,唐经大瞪眼道:“就,就是什么?”云灵子一未要运气御寒,二来怕唐经天说出偷看圣旨之事,他原来就是因为此事,而怀疑是唐经天劫狱的,可是一说出来,自己也大失面子,三来他也怕抓破了脸,唐经天和冰川天女一动手,自己就要先吃大亏。有这三项原因。故此被唐经天一喝,他话到口边又呑了回去。 罗超见风驶舵,陪笑说道:“既是两位义士担保,那就定然不是颜兄了,请恕刚才鲁莽,缉拿劫狱的罪犯要紧,我们告辞了!”颜洛送出门外,见云灵子一肢一拐的走得十分狼狈,心中暗暗好笑。 回到堂上,却见唐经天忧形于⾊,颜洛笑道:“有人替代我们劫狱,咱们可省事多了。”唐经天沉昑道:“这劫狱的究是何人?福康安帐下虽然没有一等一的⾼手,但今晚守狱的人必然比寻常严密百倍,云灵子夫妇只怕也要在牢中看守,这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龙灵矫劫去,云灵子这一⼲人连他的相貌都看不清楚,这人的武功也真是深不可测了!”冰川天女道:“你看,会不会是唐老太婆?”唐经天道:“若是唐老太婆,他们难道连男女都分不出来吗?怎会疑到颜兄⾝上?”冰川天女忽道:“莫非是金世遗?”唐经天道:“金世遗虽说行事怪诞,但与龙灵矫素不相识,似乎也不会无端端地跑去劫狱。”唐经天知道龙灵矫在西蔵有很大的潜势力,现在不知落在何人手中,不由得又喜又忧。众人谈论多时,都猜不到劫狱究竟是何方神圣? 正是: 狱中劫走奇男子,漠外风云又一场。 ![]() 扬剑轩居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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