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叶小说网为大家提供杯雪全集最新章节 |
![]() |
|
艾叶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杯雪 作者:小椴 | 书号:1883 时间:2016/10/5 字数:12670 |
上一章 第二章 短刀 下一章 ( → ) | |
吃了饭,沈放二人在城里大车行雇了辆骡车,并不多做停留,便吩咐车夫向富舂县去。讲定的车价是二两银子。沈放虽是个男人,却不惯于这些琐事,![]() ![]() 坐在车上,沈放笑道:“等了半天,你怎么还没开口埋怨我?” 三娘“噢”了一声,知道说的是酒楼上赠袍的事——她已另取出一件蓝绸夹衫与沈放换上了,口中微微一笑道:“你结 ![]() 沈放听了这话、便轻轻握住三娘的手。城外青山绿⽔,一路上经过多是良田,麦苗青青,雨后如洗,三娘子见沈放⾼兴,心里也觉轻快,境由心生,越觉得四处天明⽔净,似这么青骡便车,夫妇随和,真仿佛人在画中游了。 正行着,忽有一辆车从沈放这辆车后面超过来,那车走得急,一转眼从沈放坐的车边擦过,那车上的车把式向这边车上望了一眼,扬起鞭子在空中劈了一声脆响。 过了半晌,刚超出的那辆车已走得不见了,却听前方远远处又传来一声鞭响——应该还是那辆车的车夫菗出来的,看来刚过去的那车把式是个好把式,离这么远声音还能传过来。那响声特异,给沈放赶车的车夫听了,嘴角似乎就露出一丝笑意——这车夫长了一副老实面孔,可能也是一时兴起,只见他也扬起了手中鞭子,⾼⾼抬手,望空中猛地菗去,长长的乌溜溜的鞭梢在空中一连打了三个结,随着车夫手腕用力挥下,就在空中“劈叭叭”清脆脆地一连响了三声,惊起一只飞鸟。骡子都竖起了耳朵、脚步分明加快了起来,三娘的手却在沈放的手中轻轻一抖。沈放不知她为何吃惊,向她脸上看去,只觉她脸上有些苍⽩。 沈放体贴道:“怎么了?” 三娘子摇头摇,双眼却盯着那车夫的后背,神⾊似乎有些冷。沈放见四周无人,便伸手将三娘轻轻搂了一搂。却见三娘侧过脸来,脸上的神气很是特异,把嘴 ![]() 沈放一楞、刚要问,三娘子却摇了头摇,下巴向前面赶车的那车夫后背极轻极轻地点了一点。沈放还在疑惑,却见三娘手已忽伸进包袱里摸了一下,然后收回,象取了件什么东西,袖子盖着,也看不见。过了一时,前方车辙里有个坑,车子颠得一晃,沈放⾝子一歪、把三娘碰了一碰,才发觉不知何时她袖已多了一块冷硬之物。 ※※※ 不一刻车子行到一片密林之中。林中全是松树,这时连沈放也觉出不对——这里分明不是官道,行人全无,极是荒僻,不知车夫怎么把车赶到了这儿来。他侧目向三娘望去,一脸疑问,就要开口问那车夫,三娘子却拉了拉他⾐袖叫他不必,她自己只顾从车厢的旁窗中往外看。猛地听驾车的车夫猛然“吁”了一声,一收缰绳,骡子便‘咴’的一声停住了,把两人的⾝子冲得向前一俯。三娘子扯开帘问:“怎么了?” 却见那赶车的车夫朝前面一指,却见前面的大路上有三五个人打横拦住了,那几人本就已挡在路中间,象还怕沈放的车跑了,还在路上横了一辆车,车头上挂了个小旗,旗子上画了五个轮子,一个朱红,一个墨黑,一个靛青,一个溜紫,最后一个是海蓝⾊。沈放一楞:还从没见过大车上挂这么古怪的一个旗的。旗上还绣了四个字,道是:轮行天下,觉着隐隐就是刚才擦⾝而过的那辆车,旗子却象是才挂上的。 三娘象也一愣,还没及问那几人为什么拦路,却听对人已⾼声道:“车中可是镇江府沈放沈先生夫妇吗?” 沈放听有人问,不自觉欠⾝拱手答道:“不错,正是。” 对面那人便面露喜⾊,向前凑了过来。他手里摆弄着一对铁核桃,只听到被他转得“咯吱吱”的响。三娘却叹了口气——傲之真是江湖阅历全无,一句话就给人家试出来历了。 却见对面那四个人都不像什么好角⾊。一个极胖,穿一件污灰的⽩褂子;另一个是扫帚眉,细⾼挑,却扛着一 ![]() 沈放轻声问三娘道:“是打劫吗?” 三娘摇头摇,低声说:“不象。无论如何,傲之,一会儿你一定听我安排。” 沈放一愕,结婚十年,这还是三娘第一次对他说要他听自己安排。心里想:“三娘一向柔顺,怎么今天对自己说话如此决断?” 却见对面中间那人手里拿了一幅画像,正比着自己尽瞧,三娘子见了那幅画便知无法善了了。那人逆着光,透过纸背也隐约能认出画的笔迹,沈放一扫之下,已认出那画中之人正是自己。他精识书画,只看那笔迹,就知这画原是是匠人描的,看来还有底稿,且已复制了好多份。稍微认真看了下,沈放才认出那笔意依稀是自己镇江好友顾祝言的手笔,心中不由苦笑,暗叹道:朋友!——他也没想到朝廷会查访的这么急切。 两人只有下车,却是三娘子先开口。只见她先打量了对方一眼,开口道:“几位大哥可是缺钱吗?我夫妇⾝上虽然所带不多,但诸位要尽管拿去,只要不伤我夫妇 ![]() 见对面人还沉昑着没说话,三娘便卸下头发上一支乌银点翠的银簪,看看对方,又褪下两只腕上的金镯子,⾝子轻轻发抖,仿佛十分惧怕。她⾝子微微向前伏,反把沈放一人遮在后面了,这么说着,她就象止不住害怕地反向前面蹭去,她⾝材本就瘦削,这么一步步轻微颤动更显得娇怯了。沈放以为她吓傻了,忙伸手向她一拉、竟没抓住,要跟上前,却见她一只手在背后向自己轻轻摇了摇,明明是阻止自己拉她,正不知她是何打算,想起她在车上的话,也只有停住了。 那四人果然目光齐齐盯在那金镯上,那镯子本⾝并不重,但是镇江府沈家的旧物,做工精细,扭丝镶翠,一望就知能换不少银子。中间那个⾝材瘦长、长了一对扫帚眉的人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劲使咳嗽了一声,像勉強庒下心头贪念,⼲着嗓子说:“不敢,夫人误会了,我们不是劫匪,不要钱,只是来请人的。” 这回三娘子脸上一楞,问:“愚夫妇并不认识诸位呀——这请字从何而来?又在这么荒郊野外的,你们主人是谁?有这么请人的吗?” 那汉子一脸恭谨,拱了拱手说:“我们主人就是奉秦老相爷之命叫我们来请沈先生及乃眷到府上一会的,在别处耳目众多,只好在这里恭请了。” 沈放也没料到原来还是为吴江一词的那档子事——逃了这么远,竟然还是没有躲过,想想心下也不由骇然——这姓秦的一人,竟然如此爪牙四布,自己刚刚到了余杭,他怎么就知道了?他自己倒无所畏惧,只是、只是,带累三娘了。 却见三娘已改了脸⾊,发作道:“我们相公到底犯了什么事,值得你们这般画影图形的缉拿!竟然在路上拦关卡了,当真没有王法吗?——你们几位、是哪个衙门的?” 对面中间那人表面上还是満脸笑容,口中道:“不敢、不敢,夫人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们这些跑腿的知道些什么,都不过是赶车吃饭的苦哈哈,也是奉命行事。还不是从秦丞相那儿接的令,我们也没那个福份,只是我们当家的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了。据说沈放先生前几个月在吴江长桥写过一首什么词,万岁爷都知道了,是秦老爷想见先生一见,就叫我们这个…这个来请了。” 三娘子见对方态度还好,面容转温,点头道:“这还象话。”回头道:“傲之,去是不去?” 沈放随口就道:“不去。”说完之后看看对方四人的架式,已知去与不去早由不得自己了。 三娘子却放软口气:“可是你看看,这去不去还由得了咱们自己吗?” 沈放的脸便青了。三娘子却轻声劝道:“其实去了后,只要相公软软脾气,说不定也不会太槽糟,毕竟沈家是江左望族,加上相公之才,在朝廷中也是有人知晓的。论人论事,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坏事。只要相公随和些,说不定那秦相爷还会赏识相公的才华,就此青云平步了呢。” 说完,她一脸浅笑地看着沈放,沈放却不由一脸怒⾊,双眼直瞪着她道:“三娘,连你也不知道我的心!嘿嘿、不过是为了吴江长桥上一首词,也没说什么,他真的就想 ![]() 三娘子又问了一遍:“相公,你真的不想去?” 沈放摇头摇,三娘却似面有喜⾊,轻声说:“其实有好些事还是可以自己做主的。”说着抬头看看对面那四人,又回头望望那车夫,一脸诧异道:“咦、原来你们都喜 ![]() ![]() 她连那镯子和簪子就一起要递给那个长着扫帚眉似能做主的人。 那四人的目光已被首饰胶住,可是奉的命令想来极严,不敢违扭,口里只说:“不、不…娘子,这个我们做不得主”三娘子右手的点翠乌银簪去势却忽然加快,将到那扫帚眉 ![]() ![]() ![]() ![]() ![]() 这一串动作极快,那几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被三娘这么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子放倒了,沈放也已被这一串鱼龙变化惊呆了,却见三娘望了望地上四人,重又回沈放⾝边,轻笑道:“相公,没事吧?——我说有时候,只要咱们不想,别人还是強迫不了咱们的。”沈放 ![]() 她这句话没说完,她和背后的那车夫两人已同时发动。车夫是一支长鞭直往三娘头颈上套来,三娘却并不避,似是背后长了眼睛,适时用左手长指甲向那骡子庇股上狠狠一刺,骡子一惊便向前冲去,那车夫的一鞭就此便也击空了,但他也是端的了得,左手一拍车辕,人已“腾”地飞起,但还是晚了一步,三娘子一招占先,岂容他 ![]() 他与三娘结缡十年,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 ![]() ![]() ![]() ![]() 那车夫 ![]() 三娘子柔声道:“其实、从你挽那个鞭花时我就猜到你是谁了。你犯了江湖大忌,知已不知彼,我却是知已知彼,否则,会真的傻到杀了人后用后背朝着在余杭道上赫赫有名的余杭大车店‘背后杀人’叶二老?——你的招子太暗了,没认出我是谁,所以你死得不冤。难道我荆三娘会连投到秦丞相手下卖命的‘车船店脚牙’这下五门中的‘一鞭脆响、双轮夺魂’都不知道吗?” 那叶二老忽然眼中一亮,伸手一指指道:“你是…你是…”似乎认出了三娘是谁。 三娘脸上温柔一扫,完全变成了英飒之气,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自己,看着他的眼,点头道:“不错、我是。” 叶二老便头一沉,只说了声:“我不冤,”最后一口气再也撑不住不住,人已整个软倒在地,却听三娘子说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人知道你是谁杀死的,也不会有人为你报仇的。” 那叶二老似最后一个希望也破灭了,口中噴出一口⾎,头一垂,死掉了。 三娘脸上却似没有什么喜⾊,等了好一会儿,才回头,回头前却用自己一双手给叶二老合上了眼,见到沈放目瞪口呆的样子,才轻轻一笑笑了出来。沈放见她一笑,也似松了口气,但也真是楞住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向温柔沉静的 ![]() ![]() ![]() ![]() ![]() 三娘子不理他的吃惊,抬头笑道:“相公,你还从来没有这么近看过杀人吧?” 然后又嫣然一笑:“好险、好险,给他们逃走一个咱们就惨了,定会躲不过那脚跟脚的追杀。” 沈放被笑得脑中一片空⽩,像是自己⾝边的整个世界都在变了,连自己结发十年的 ![]() ※※※ 忽听林子里一片稀落落的掌声,一人慢悠悠地道:“好靓的匕首、好快的⾝手。” 两人大惊,一齐向林中望去,只听那人笑昑昑地道:“荆三娘风采不减当年。” 三娘子知对方已认出了自己,忙退至沈放⾝边。却见树林里斯斯文文地走出一个人,脸上含着笑,三十七八岁年纪,穿了一袭青绸儒衫,⾐袂飘飘,温文尔雅,大有出尘之慨,冲沈放两人斯斯文文地行了个礼,说道:“老相爷渴见沈先生久矣,特命小弟前来促驾,想来先生不会见责唐突吧。” 天⾊已晚,一片余光照在这片短松林中,一地尸首,本已十分诡异,却有一个人双眼视如无睹,在这一片尸首之间雍容揖让,真让人有一种恍非人世的感觉。 那人还在笑昑昑地往下说:“真是天缘凑巧,生学正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却在这里叫小弟碰上了,——沈兄、咱们这就起程,晋谒秦相爷去如何?” 三娘子这时才猛地想起一个人,心中已是一沉:如果真是他,那就糟了!她风闻湖州文家“行蔵用舍”中有名的三大⾼手之一“⽟竹秀士”文亭阁暗中⾝份是相府武总管,如果是真的,自己只怕敌他不过。他可不比适才“下五门”中那些小喽喽,三娘这么一念之下,手心就不由一阵阵出汗,再一转念,已明⽩文亭阁定是得了大车店的信,与他们一路的,却不明⽩他为何这时方才出来。 文亭阁已看出她心中疑问,笑道:“本来听到大车店叶二老来报,说在好登楼上见着了秦相爷想见的沈兄,我就命他们赶快来请。后来,最新的探报才传来,听说沈兄夫人竟有点象当年一只以匕首叱 ![]() 然后,那人冲三娘子微一领首,便不再理她,又冲沈放道:“沈兄大才,小弟久仰,吴江一词更是万家传唱,未得一面,常引为恨,奈沈兄⽟趾一向不临京辅何!今⽇有缘,即请移驾。” 三娘子知道他惯于做假,冷淡道“我们夫妇草野之民,不惯虚文,只求文先生让开一条路,他⽇相逢,定有回报。” 文亭阁一笑,象是很瞧不起女人,还是不理她,依旧冲沈放道:“兄台不给我面子,难得相爷的面子你也不给吗?” 三娘子已知道无法善了,索 ![]() 不等沈放答言,三娘子已一声尖笑道:“王法?亏得秦丞相原来认识这两个字!他原来惯于荒郊 ![]() 文亭阁这时方看向三娘子,口里冷笑道:“荆三娘巾帼英雄,不让须眉,自然可以代沈兄作主。但你让沈兄这么个彬彬君子,谦谦宿儒,难道也一辈子同你餐风宿露,亡命江湖——荆三娘真把当年漂泊江湖的滋味都忘了吗?” 三娘子⾝上轻轻一抖,想起自己年轻时十步杀人、千里避仇,霜晨雪夜,卖艺糊口的事,心底不由一阵灰冷,心道: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傲之、傲之他一向处境平稳,那种⽇子他过得惯吗?但却不敢向沈放看去,双眼一直盯着文亭阁那秀秀气气的双手,忽觉得自己一只手掌已被沈放握住,耳边听他轻声道:“三娘,你来做主,一蓑烟雨任平生,只要你说的,我跟你走。”眼中不觉便模糊了。 她知文亭阁非不得已也未见得愿意和自己动手,得罪蓬门中人,便向文亭阁冷令道:“好,那你先容我问问我家相公,是想和我走还是想和你走。夫 ![]() 果然文亭阁遥遥颔首,似是也不愿为一个叶二老惹上一个三娘这般的敌手。 三娘子拉着沈放退了两步,转头轻声向说道:“傲之,咱两人分开走,我先 ![]() ![]() 沈放只说了声“不…” 三娘子已阻住他道:“听话、你在这儿只会拖累我,走得越快我反能越早逃走。”沈放还想说什么,却见三娘子忽然大怒,翻脸道:“你以为是我杀的叶二老你便没事了吗?小人!孬种!你要腼颜屈膝去侍候那姓秦的八王蛋,你就去吧,我一辈子不再认你是我丈夫,咱二人从此一刀两断,相逢陌路,我荆三娘算认错了你这个丈夫!” 她是要旁人以为沈放说‘不’是不肯随她走。说着、她就一巴掌把沈放推倒,正滚在泥中,滚的一⾝又是泥又是⽔。沈放道“三娘…”三娘子已一刀割下自己一块⾐袂,扔给沈放,说道:“咱俩今朝割袍断义。”说着就去割车上套的骡子的绳索。她知文亭阁多疑多虑,自己这一番做作未见得骗得了他,所以一定要快,不给他思虑的机会。文亭阁果然就在那边就看着她怎样表演,却见她抬腿一脚直把沈放向自己踢来,文亭阁 ![]() 文亭阁犹在怀疑,见沈放被她一脚踢得很重,那浑⾝泥⽔却是不假。他本不信有什人真能舍生取义,见三娘子翻⾝上骡,他奉令找的只是沈放,且也知道荆三娘当年在江湖上的声名,便也不想惹她多生事非,侧⾝由她冲过。弯⾝去扶沈放。这时,三娘子已冲出十余步,文亭阁忽听背后三娘子一声大喝:“我宁可你死了也不愿见你自毁名节”一回头,便见她从骡背上掷出一柄飞刀来,直向沈放 ![]() ![]() ![]() ![]() ![]() 三娘子手中的飞刀却向他连连 ![]() 三娘子一打骡⾝,骡子又向前窜了一箭之地,但毕竟是一骑双乘,跑得不快。文亭阁眼看追已不及,忽然立定,伸出双指捍住嘴 ![]() ![]() 说完、当下腿双一松,左手在沈放肩上一抓,已扯下一片⾐襟,就势塞进骡子耳朵里,右手一按鞍⾝,人已跃⾝而下,更不停留,人已反攻文亭阁,不容他再出口啸叫。她用牙将散开的头发咬住,手里一刀险似一刀,全无客气,口中叫道:“傲之,快走。”文亭阁因要换气,失了先机,被她 ![]() 三娘子这下才心里一松,知道文亭阁绝对追不上了,文亭阁也就能腾出手还击。他用的是一把扇子,虽未展开,却已封住三娘的一双匕首,他说:“我这扇子有菗、点、拍、打、刺、削、展、抹一共十六路,荆三娘,你当真还不识相住手?” 三娘子不答,只管狠命厮杀,文亭阁却并不着慌,依旧斯斯文文笑道:“荆三娘,我也真佩服你这舍命救夫的举动,但别以为沈兄他一个人跑得了,你也没想想,真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 三娘子闻言一惊,侧目望去,眼看沈放骑着那骡子就要冲出树林,林首树背后忽然一声不吭地转出两个公人,一个抖着铁链,另一个手持铁尺,持铁尺的人一尺就打在那骡子头上。那骡子负痛,惊嘶一声,人立而起,这一下突然,当场就把沈放掀倒在地,那骡子空着鞍瘟头瘟脑地跑开了,沈放却摔得不轻,挣扎几下都没能站起,那两人却已慢慢向他⾝边 ![]() 文亭阁这时却反 ![]() 文亭阁却摇头摇。 三娘子脸⾊一变,厉声道:“否则,你今⽇也未必捉得住我。那时,只要我荆三娘一口气在、在这世上一⽇,就叫姓秦的奷贼和你湖州文家一⽇不得安宁!” 文亭阁见已占上风,更不怕她危胁,冷笑一声道:“你还想走?有那么容易?就是走了,只怕‘下五门’中的人你就已纠 ![]() ![]() ※※※ 忽听得半空中有人说道:“真的只带了这两个?”声音低沉,如沉雷闷鼓一般,林中人齐齐抬首,却见左首一株大松树上的枝桠上原来已卧有一个人,他一扬手,两枚松果飞出,文亭阁⾝后两株大树背后就传出两声闷哼,又倒退出两位差人来,头上都肿起个大包。那两松松果去势极奇,竟能绕过松树击中后面的人,⾜见出手的人手段之⾼。 文亭阁喝道:‘来者何人?”却见树上已有一人如巨石之坠,直向那树下砸下来,一下正砸在伸手去擒沈放的一个差人肩上,只听‘喀叭’一声,那公人腿双受力不住,登时断了,痛得昏了过去,那落下之人腿双骑上他肩时趁势便向后一仰,一头已碰到另一个差人头上,他的头如铁锤一般,那个公人哪受得起?登时也撞晕了,然后才见他立住⾝,⾝⾼势雄,凛凛然不可⼲犯,三娘才认出正是自己酒楼上遇见过的那个汉子。 文亭阁脸⾊一变,双手一拍,⾝后才退出来的两个公人已与他成三角之势把那来人封住,那汉子哼哈一声,仰首看天,全不在意,腿双立得如渊停岳峙。文亭阁一咬牙,扇面一合,便点向他双眼。那人并不理他的招法,抬起一只铁掌,直直便向他 ![]() ![]() ![]() ![]() ![]() ![]() 那个他和三娘都称为耿苍怀的人却双瞳一缩,冷声道:“你还不走?” 文亭阁脸⾊一暗,一招手,一脸恨容的叫来那两个未受伤的公人,一个背起地上的一个伤者,转⾝退了。 ※※※ 他们将将走远,三娘子已过去扶起沈放,见他颊上颧骨处一片青紫,全⾝上下都是泥⽔,另有草屑満头,十分狼狈。俩人同时看向耿苍怀,正要过去谢谢那恩人,无奈俱是⾝上乏力。却见那汉子冲沈放盯了几眼,然后第一次眼中微有笑意地看向三娘,开口道:“布⾐未敢忘忧国,你们很好、很好”说完,抱起树钗上那満面病容的小孩,魁伟的⾝子一转,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沈放二人也情知大恩不言谢,要留也留那汉子不住。两人半天才定过神来。沈放靠在一棵树上,一手拉着三娘的手,一手替她擦去脸上的一个个草屑,苦声道:“苦了你了,三娘…” 然后轻声一叹:“只怕从今以后,咱们就得流落江湖…” 说时,他一脸伤感。 三娘却头摇笑了笑,道:“只要相公不后悔,我苦了什么!” 顿了下又说:“我倒觉得若整⽇局促在镇江一隅,书斋墨舍,皓首穷经,倒才是真的有负了相公 ![]() ![]() ——沈放见她眉间一抹英气,不由也心怀一畅。握着她手,放眼前程,只觉若果能如此,有 ![]() |
上一章 杯雪 下一章 ( → ) |
杯雪全集免费阅读,艾叶小说网为大家提供杯雪全集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杯雪情节跌宕起伏、内容扣人心弦,小椴是杯雪全集免费阅读的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