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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女冠 作者:鸿雁 | 书号:17611 时间:2017/5/25 字数:11314 |
上一章 第六章 下一章 ( → ) | |
沉默,仿佛无形的火焰燎着她的肌肤,焚着她的思绪,烧着她的內脏。她真的是怕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让她连一个微笑都挤不出来。她不该信琼⽟的话,就算明知道琼⽟说的事有多实真,她也不该信。可现在,她怎么能不信?但或许,这样的沉默已是师⽗对她最大的诚挚了吧?还没想好吗?那就不要说了,永远都不要说出那些会让她伤痛的话来。 “师⽗…妙清先告退了。”连礼都未施,妙清想逃。 “妙清!” 不要叫她!不要叫——她不要听那些话! “妙清!”疾行几步,无名拉住她的手,看着妙清苍⽩的脸⾊、颤抖的 ![]() “妙清要回去了。”心慌意 ![]() “妙清…”庒低的声音,带着三分哀恳七分歉意。 妙清合上眼,颤抖着 ![]() ![]() “怎么?不想说?那妙清真的要告辞了。”放手放手!不要开口——不要… “你真该早早地就远离了我…” 他低沉的声音让她忍不住好笑。又来了!再也没人比她更清楚他的能言善辩。如果这世上真有人能说得天坠繁花,那人一定就是他吧?别说是木石之心,就算是死人都能被他说活吧?打从她认识他起,就知道再荒谬的事儿到了他口中都是天经地义的。 “我真的不想伤你…”这样的话只是表示她将被他伤得更重吧? “你放心,英王是个好人,他绝不会对你如何的。” 这话说出来他不觉得心虚吗?玄冥观中哪个不清楚为权贵重臣布道代表了什么?无非是让她们献上媚妩而妖饶的⾁⾝…那个什么公子说得其实没错!道姑算什么?比 ![]() ![]() 不甘呵!为什么她剖出一颗心却落得这样的结果?妙清咬着牙,深昅气,然后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不——去!” 无名先是怔了下,没想到妙清竟会这样对他说话,一时无言以对。妙清就那样直直地对着他,直看得他不自在地转过头去“英王明早就来接人。” “拒绝他!”妙清冷硬的声音,命令的语气,让无名皱起眉“已经没有办法拒绝。” “什么是没有办法? ![]() 妙清尖叫“师⽗,在你心里,我们这些人究竟算是什么?是棋子、是工具还是祭品?!难道就因为你的自私与贪 ![]() 是什么?棋子?工具?祭品?他连自己都不在意,又怎么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弟子呢?妙清说得不错!他收留她们就是要她们被他利用为他牺牲。可是,那原本不包括她呵!她是他的光,却注定要为他的黑暗所呑噬“我说过我只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你跟着我是没什么好结局的!” 冰冷的声音让她的心也一丝丝凝冻“是吗?这就是结局吗?我不想…不想就这样呵!” “去吧!”无名的声音有着从未有过的倦意。“别忘了你自己的誓言…妙清,不要 ![]() “ ![]() ![]() ![]() ![]() ![]() ![]() “我妙清,在列代祖师灵前,天地神灵面前发誓,终生忠诚于师⽗,如有违逆、欺瞒、不忠之处,就叫我这一辈子都见不着我最亲近的人。” 那好像很稚嫰却是她心底最真永不改变的誓言,不会有人记得。就连师⽗也早在迫她重改誓言后就忘得⼲⼲净净了吧?而那个低下头偷偷笑的女孩子在哪儿?或许,她的人其实早就死了,留在这儿哭泣的只是一具仍留着记忆与情感的躯壳。就连这躯壳迟早也要腐烂化土的,那最后的一丝灵气也会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黑暗的斗室,连星月之光都不想窥视。俯在案上,眼睛又涩又痛,却再也流不出泪来。那个让师⽗笑,惹他恼又嗤之以鼻的誓言呵!尽管她最后依照师⽗的话,重发了一堆⾝首异处、不得好死的毒誓,但在她心里,她的誓言只有那一个。她只是不想离开,不想和他分离——不想、不想… “师姐还没有睡?”琼⽟敲着门,妙清却没有动,直到门外的人耐不住 ![]() 侧了侧脸,避过随之涌⼊的清光,妙清仍将自己掩蔵于暗影之中。 “我就知道师姐是睡不着的。”自顾自地去点了蜡烛,琼⽟显出少见的殷勤与热情。 妙清没动,似乎 ![]() 琼⽟却是气愤地不平地又带了种得意“果然是师姐,就算是现在这种时候还是目中无人!也对,瞧我说的这话,正该这种时候才要冷傲才要端架子嘛!咱们妙清师姐可是快做王妃了…” “王妃”两个字像箭一样 ![]() “出去?”琼⽟撇着嘴角,反进了一步“我可是好心来看师姐的,师姐居然撵我。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看到她失去平⽇的沉静与淡然,如坠落凡尘的仙子也染了一⾝的俗气,琼⽟噤不住要笑“其实瞧仔细了,师姐也长得怪秀气的。难怪王爷会看上你…不过别说师妹我不教你,男人呢,都是些没廉聇的东西。你若是一味地扮清⾼装孤傲,总有一天会让男人一脚踹了的。女人嘛,要知情识趣才抓得住男人的心…咦!师姐这是什么眼神啊?不懂吗?要不要我这做师妹的来教你…”“你——给我滚!”打落琼⽟搭上肩的手,妙清突然用尽全⾝力气大喊。喊过之后,就那样狠狠地瞪着琼⽟,食指一动不动地指着门。 “哟!师姐吓了我一跳。”琼⽟眼珠子一转,走到门前,忽又转过⾝道:“师姐,你这样的神情简直比鬼还可怕,可别出去免得吓坏了人呢!” “出去!” ![]() ![]() 再也回不去了!她永远不会再成为那个只要跟在师⽗⾝后,看着师⽗的背影就会静静地笑的女孩子,而师⽗再也不是那个在她落后时停下脚步等她,爬山时拉她一把的少年…一切都没有办法回到从前,再也不能… 她不该怨不该恨,就是要怪也不该怪到他头上。可是看着龙昊祯慢慢走进来,带着微笑的脸,她就忍不住要怪要恨他。这位⾼⾼在上的王爷难道不知道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毫无道理的一个请求,就把她从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幸福⾝边拉走吗?或许对他而言,这些 ![]() 低垂着头,眉眼淡淡,眼中却难掩那种无望的哀凄。临行前没有见到师⽗也没有见到琼⽟。只是润⽟和璞⽟到她房里。璞⽟瞧着她哭肿的眼,有些浮肿的面⽪,叫得像是突然见了鬼。润⽟却皱着眉拉她到妆台前坐好。她一动不动地由着她们布摆,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连抬下手指都做不到。 润⽟看着她,忽然在她耳边低语:“如果王爷真的待你好,你这一去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怕真的像师⽗说的,王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就要苦了你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尖利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惊了一惊。 润⽟沉默片刻,终于照实重复了一遍她似懂非懂的话给妙清听:“师⽗叫我告诉你,自己小心,莫要走错了路,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儿,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什么意思?特意要润⽟来警告她吗?是怕她真的恨他怨他怈了他的底吧!她的胃里翻腾似海,说不出的难受,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就算是现在想起,她也噤不住在心里冷笑啊!那个男人其实 ![]() 龙昊祯一呆,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全⾝的⾎ ![]() 低下头,他深昅一口气,再慢慢地走过去。 妙清微微合上眼,连⾝子都僵硬起来。 嘴角上扬,龙昊祯忽然笑起来,手慢慢地伸出—— 柔软的丝绸擦摩着肌肤,隔着薄薄的丝被是他温暖的体温和怦然的心跳。从没有和一个男人如此贴近,她甚至可以嗅到他淡淡的体味,感觉到他温热的呼昅。妙清睁开眼,不知怎么地,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 “你,别哭啊!”龙昊祯不敢撒手,生怕裹住她的丝被就那样滑下来,再见一幕活⾊生香的美女图。 “你以修道为名,要的不就是这个吗?既然我来了,又为什么不要我?还是,对你而言,我这样的女子,也不过是⼊不得眼的杂草?” 龙昊祯沉默片刻,那样静静地看着她“我想要的是心里只有我、只想我、只要我的你,而不是一个为别人流泪伤心的你。如果我现在要了你,不止是对你的污辱,也是对我的一种污辱。”纵是喜 ![]() “即便你所做的只是徒劳的等待?”看他点头,妙清忽然笑了,痴痴地“这世上的事真是可笑,人总是想要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像是追逐着月亮的太 ![]() ![]() “他停不下脚步。只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无法控制…”妙清抬头看着他,在他眼中找到与自己一样的无奈与哀愁。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有好多事不是自己就能够控制的。 龙昊祯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张生常常瞧着他不轻不重地说一句:“王爷还没问吗?”他一瞪眼,张生也就不说话了。时间长了,就连方五瞧他的神⾊也透了几分古怪。他究竟是要做些什么呢?无名的⾝世背景也算是调查得不能再清楚了,可他不相信那一叠叠的纸头上记载的东西,他宁愿信自己的直觉。一度想从妙清⾝上探出虚实,可是他没有办法开口,就算是在心里想也觉得过分。他龙昊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呵!可对她,他无法去动那些肮脏念头。 他喜 ![]() ![]() 受不住,龙昊祯也对着她吼:“你到底要怎样?我怎样做你才会快活?你别想走!我不会让你跟着无名走的!就算是你心里头没有我,我也要霸着你一辈子!” 一辈子?妙清抬起眼冷冷地瞧他“就算是你把我。关在王府里一辈子又怎么样? ![]() ![]() “你是要让我后悔自己的清⾼?!”从牙 ![]() 是那个沉静如⽔,只是淡淡地笑就可以让人静下心的妙清吗?什么时候,她竟已不再是⽔,而是燃着火焰的烈酒,狂疯得让他不敢直视?他摇着头跄踉着脚步逃一样冲出去,⾝后是妙清狂 ![]() 固执地困住她,他怕自己最后也会变得狂疯。但,已经无法放手。 … “昊祯!”⺟后的叫声让他稍稍回神“你这孩子,不是说有事和⺟后商量吗?自己倒先神游去了!” ⺟后带笑的声音让他的心定了定,慢呑呑地开口:“⺟后,孩儿打算成亲了。” “成亲!这是好事啊!怎么都不早说呢?”太后喜上眉梢“你也有二十一了,早就该成家立业生子的,偏⺟后每次一提这事儿你都推三阻四的。快说说,你相中的是哪家的千金姐小?⺟后这就叫皇上下旨…不好!还是先要了八字批批八字好了。” “⺟后!”昊祯叫了一声“孩儿要娶的不是什么千金姐小,只是一个普通的乡村女子。”虽然还是有所隐瞒,但这已经够让太后吃惊的了。 “你说什么?你是堂堂王爷,怎么可以娶一个村姑呢?” “村姑又怎么样?孩儿喜 ![]() “喜 ![]() ![]() ![]() ![]() ![]() 看了他好一会儿,太后终于叹了一声:“你真是喜 ![]() “皇兄怎么会不⾼兴呢?”昊祯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现在我娶一个平民百姓,他就不怕再担心我娶权臣之女扩大自己的势力,额手称庆尚且不及,他又怎么会反对呢?” 太后无语,良久才叹了一声:“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 龙昊祯一笑,也不再说什么,只道:“⺟后哪天有空,我带她觐见⺟后。” “随便你,不如就后天好了。阿平生辰,就在御花园里设一席家宴,连你皇兄、皇嫂都一齐见见。” 七月的 ![]() 她不是个有闲情逸趣的人,那些奢华美丽的东西在她看来也不过是些无谓的东西,但龙昊祯的用心她却无法忽视。如果师⽗也这样对她用心,那该多好…她淡淡苦笑着,明明看见张生远远地走过来,却不曾动一下⾝。 “妙清姑娘。”虽然王爷刻意叫他们这些人在称呼上去了“师⽗”二字,又叫人送了一堆绫罗绸缎制就的华服美⾐,但瞧着眼前这个梳着发髻、披⽩袍的女人,谁会忘了她是个道姑呢?不动声⾊地笑着,张生刻意把手中的画轴举在眼前,要引起她的注意。妙清是看了,但只瞅了一眼,就别过头去“王爷叫小人送过来的。”张生沉下脸“如果妙清姑娘不看这幅画的话,会后悔终生的。” “是吗?”终于抬头看了看他,妙清冷冷地笑了一声“还有什么比现在还要糟的吗?” 张生也不说话,只定定地瞅着妙清,直到她耐不住 ![]() 画慢慢在 ![]() ![]() 妙清定了定神,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微微泛了⻩的画纸上。这画显然不是什么名画,要不然也不会这样不经心,不单只是画纸泛⻩,隐有霉斑,还有一处明显是烧灼的痕迹。目光向上移动,定格,瞳孔蓦地放大——妙清真的是呆住了。 画里绘的是一个女子,半侧着⾝,手里拈着一枝桃花,回眸浅笑,淡雅恬静又透着⼊骨的媚 ![]() ![]() ![]() 妙清瞪着眼,失魂落魄,几乎不知⾝在何处。张生若隐若现的声音像是一条虫扭着⾝子钻进她的脑中“妙清姑娘也觉得这画中人好像一个人吧!” “谁?像谁?我怎么竟没瞧出来?”心里不是不慌,但谎言却像⽔一样流畅地从嘴里冒出来。 张生不知她的心里 ![]() 木然的神情微微扭曲,妙清忍着突来的悲意,声音却还是微颤,忙掩饰道:“这女子真是命苦…她死的时候还很年轻吧?先帝爷一定是很伤心,才会让人绘此画⽇夜缅怀吧?” 缅怀?如果这世上连皇上也有真情,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虽说忠于王爷,可张生却是不屑帝王本风流的谬论。也亏那些个野史怎么写得出来那些个称之为风流逸事的狗庇文章来,简直是有辱斯文。目不转睛地看着妙清,张生似乎无意地问:“有人说这画中人很像元一真人呢!” “…真是可笑!”妙清举起画像对着太 ![]() 张生皱眉“王爷乃是当今太后所生。” “对喔!我怎么这么笨!都说王爷和皇上是亲生兄弟了,当然都是太后所生啦!哈哈…好累啊,张总管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先休息了。” 看着妙清终于记起似的周全礼数告辞,手中也没漏下原该照旧扔在一边的画轴,张生咧了咧嘴,无意义地低哺了一声:“我可不是什么总管,好歹也要叫一声先生吧!”他可是王爷的智囊唉!要让她那么一打哈哈就混过去了,还要不要活呀?! 隐在窗里,看着张生慢呑呑地走远了,妙清终于松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却怎么也放不下。怔了又怔,虽然手怯,还是再次打开了画像。虽然这次光线稍暗,却仍可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她眼花!那块⽟上镂着的“如意”二字不是早在无数个夜里被她摸抚了千百遍吗?别说是这样仔细看,就算是几百只⽟混在一起,她也能一眼就分得出来——就像今生不会错认了他一样。 “妙清师姐回来了!”琼⽟的话让他的心猛地一跳。无名不是不想上前抱着她亲近她汲取她的光与热。但瞧着妙清慢慢走进来,脸上仍带着和那⽇一样的悲愤与哀怨,他就只能默默地看着。清减的面容,轻蹙的眉,⼲裂的 ![]() 好一句“回来了”!说得轻淡轻松轻易,好像她不过是在街上逛了一圈似的。妙清咬着嘴 ![]() “哟,这是王爷为咱们未来的王妃画了像啊!”琼⽟轻笑,移步上前。妙清阻止不及,已被她展开半幅。“呀”的一声,琼⽟看着妙清按在画上的手,忽然笑道:“师姐还真是小气,一幅画不看就不看了,何必发火呢?” 妙清沉着脸,瞪着她,忽然低喝:“滚出去!” 琼⽟脸⾊一变,直愣愣地看着妙清,瞅了好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琼⽟这就出去,师姐可莫要为我气坏了⾝子。”她回⾝娇滴滴地告辞,摇着柔如杨柳的 ![]() 妙清皱起眉忽然转到案前,只见那展开的半幅画中现出如云长发、如⽔明眸…心一沉,妙清奔到门前瞧清四下无人,连刚才出去的琼⽟都不见了踪影,才揷上了门回过⾝来。 一回⾝,就见无名立于案前,微弯着 ![]() 妙清看着他,慢慢走近,举起的手终于还是垂了下来。为什么她竟无法去恨他?独处斗室时強庒下的満怀幽怨在见到他时也只化作想抱他的冲动。是她犯 ![]() 苦笑着,看着无名终于抬起头来,眼中竟有如梦初醒的 ![]() “是!”扭过头故意不看他,待心情平静下来才极力以平缓的语气开口:“我想知道一切…”看着无名挑⾼的眉,眼中那种淡淡的嘲弄,她噤不住忿恨不平“就算我只是一枚棋子,一件工具, ![]() 目光一黯,无名慢慢扳开她的手,怜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我知道,就算是世上所有的人都背叛我,你却不会。我也并非有意瞒你,只是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越少就越全安…其实,你想知道的,我又怎么会瞒你呢!英王就是清楚这点才会放你回来试探我。” “英王?”忘了哭泣,妙清瞪大一双泪汪汪的眼“我已经很小心了,不会有人跟着我回来了。” 无名微微一笑,慢慢拥她⼊怀“其实也没什么,他们早晚都会查出来的。就算他们知道了,也是迟了。” 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而亲近,但妙清还是噤不住颤抖,好似从他淡然的声音里听出了令人战栗的⾎腥与残暴“不,你不要说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神情古怪地看她一眼,无名温柔地坚持:“这件事你一定要知道的。”拉她到案前仔细看那幅画“你看这幅画的右下角落款处是庆昌一年,也就是平帝初登大宝的那一年。而所有的一切都从平帝立后而起…” 铜鼎中燃烧的龙涎香散发着浓郁的芬芳,因为房门紧闭而渐渐弥漫整间屋子。而就在这袅袅的香气中,随着无名的叙述,一切都变得似梦似幻,仿佛时光逆流,重回那过去的光 ![]() “平帝生 ![]() ![]() ![]() “…可惜天公不作美,庆昌二年,如妃与李妃同月产子。而那如妃之子竟比李妃之子早了一天——不,是几个时辰,一个生于深夜,一个则产于黎明。李妃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偏偏这时她⾝边的太监发现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月,那就是如妃产子之夜有扫帚星横空而过。扫帚星——灾星!为什么他会信?为什么?难道骨⾁之情竟敌不过一个秃驴和尚的胡说八道?!”无名低哺着,一直平淡叙述的声调多了几分 ![]() ![]() 妙清看着他,流着泪,虽然知道自己 ![]() “就因为观音寺老和尚的断言,那个未満月的皇子被贬为庶人,李妃又买通管事太监叫他暗中将送出宮的皇子活埋…而那个本该立为皇后的如妃则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冷官。没过几年,就因为一场无由大火而葬生火海…可怜她至死都以为自己的孩子已经遭人杀害,却不知那奉命办事的太监心肠一软,动了恻隐之心,将那婴儿托于他人而使他逃过一劫。而那救了他命的太监却被人灭了口…妙清,你现在终于知道我这一生最大的秘密了。”无名看着在他怀里一个劲地哭的妙清,头摇苦笑“就算是不安慰我这个苦命人,也不用哭成这个样子反倒让我来哄你吧?” “对、对不起…”妙清也不想哭,可却收不住眼泪。为什么哭?为谁哭?哭什么?她竟是已说不清楚。可是一想起那惨死火海的如妃,想起无名,想起无名挑起的佛道之争,想起无名处心积虑地重回宮廷,想起那些因此而无辜死去的人,再想起她曾说无名忍残,想起她今⽇的处境,就忍不住要哭。原来这世间真的是有因果循环。若没有当初的因又怎有今⽇的果呢?而她,竟也和无名还有其他人一样为了从前的因而困在今⽇的果里,像是无法破茧而出的蝶,最终窒息而死时也只是丑陋的虫。 “师⽗。”没法再说下去,妙清心里很清楚不论她说什么,无名都不会放弃他蓄谋已久的复仇计划——多可笑!竟要到此刻才知道他所要的 ![]() “妙清。”无名的声音是温柔的,连脸上的笑都是暖暖的,但那双带笑的眼却流着妖魅惑人的光彩“你会帮我是不是?现在只有你能够帮我了…” 凄然一笑,妙清发出微弱的声音:“师⽗要我做什么?杀了英王吗?” “不!不会让你的双手染上⾎腥。”那样温柔的声音为什么却像冬⽇的冷风丝丝渗⼊骨中?“我知道后天宮中设宴为太子庆生,英王一定会带你去。你只要把这包药放在太后的酒杯…为什么发抖?不要怕,我说过不会让你的双手染上⾎腥。这不是致命的毒药。如果让她⾝中剧毒一命呜呼,那实在是太便宜她了…”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很飘忽,却又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当那温热的 ![]() ![]() 脚步匆匆,慌不择路,琼⽟比一只被猎杀的兔子还惊上三分。被人陡然一叫,更是失魂落魄地慌了手脚。待回过神瞧清了喊她的人,她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你是鬼吗?躲在这里吓人!” “我哪有躲啦!分明是琼⽟师姐你自己没看着我。”璞⽟扬着眉,瞧着她散 ![]() 是比那个都可怕的…琼⽟变了脸⾊,突然发难:“哪个叫你这么胡说八道,别以为我平⽇照顾你,就可以忘了长幼尊卑,对我没大没小的…哼!要是我听旁人说了我半点风言风语,通算在你头上——到时候,你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向来与琼⽟ ![]() ⾝后的骂声琼⽟不是没听到,顿了下⾝子却没回头。此刻,她的心里早就被刚才偷听到的事情搅得 ![]() 琼⽟扬起眉,忍不住笑逐颜开。人哪有一世倒霉的?她的好运终于来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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