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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独倾君心 作者:于晴 | 书号:17489 时间:2017/5/25 字数:9758 |
上一章 第七章 下一章 ( → ) | |
大隋 什么叫命运?天命难改,那么预知何用?芸娘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她不肯逃,他只有留下来。留下来做什么? 无数的夜里充満悔恨,只能任由那些梦—一灵验。就算将她绑走,也胜过留她下来。他不怕她恨他,只怕她死啊。 但始终没有掳她逃走,因为太了解她会想尽办法再回来。 无法改变命运,那么,让他拥有预知的能力又有什么用处? ![]() 木柴散落地上,斧头搁在一旁,他的好朋友…他自认为的好朋友独孤玄半垂住黑眸,坐在阶梯上,像在沉思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注意到独孤玄今天换上了⽩衫,看起来斯文又⼲净。如果他记得没错,他这个好朋友因为天女虚弱的体质,而不愿意穿黑穿⽩讨晦气。 他清了清喉咙,张嘴试了好几回,才从喉中挤出话来… “天女她…她走了。”夜一的呕⾎挣扎,终究是走了。 独孤玄连动也没动一下,坐姿依然没有变化。 ![]() “独孤兄,你不要太伤心。是人,终究得走到尽头的,天女她…只是早走了一些年而已。”他柔声说道。 死⽪赖脸相处这一年来,他不会看不出这个兄弟心中的情意。 只是天女并非凡人,上天该收她的时候,谁也留不住。所以就连去年他见到天女的刹那动了心,也在最短的时间拉回自己的理智。 天女,是谁都碰不得的。现在,死者已矣,他只关心从此心无所依的独孤玄。 “等办完了天女的丧事,不如…不如你随我云游四海,四处散心,过几年再回来吧,” ![]() 以往不觉得,此时此刻竟感到庭院 ![]() ![]() 他又安慰了好几句,直到辞穷了、嘴⼲了、⾆快菗搐了,仍不见独孤玄反应一下。若不是他眼神清明,几乎要以为他已经发狂了。 夕 ![]() ![]() “天黑了吗?”独孤玄格外清醒,望着四周的天⾊。 “是…是啊。”他大感有异。“你…你是否要去见天女遗容最后一面?”他试探地问。 他微偏着头沉思了下。“是啊,我是该见她最后一面。”他反⾝走进自己屋內,在 ![]() “你先回去吧。” “不…不不!”太怪异了, ![]() 独孤玄微微一笑,没有反对地往湖面楼阁走去。 沿途是哀泣的家仆、丫环。天女之死尚未传遍朝野,所以来祭拜的人极少,尤其人了夜,愈近楼阁,几乎没有人烟。 也许是王辅贤想让女儿死后的几个时辰之內,安静地归天,便摒除了下人。 湖面起了薄薄的雾,寒气十⾜的 ![]() ![]() ![]() ![]() ![]() 只是从来没有听过独孤玄好声好气地对他言语,一时之间微感不对劲。 还没有摸清楚不对劲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就见独孤玄斥退最后一个丫环,走进楼阁之间。 绑內的花园里有一具上等棺木。棺未封,女人的尸体躺在棺中,他的表情没有变,转⾝向 ![]() ![]() “那么,你呢?” “我?”他的神智短暂地闪了一下,露出笑容道:“我留在这里。” ![]() ![]() ![]() “我…我…” 回去吧。你还有大好前程在等你呢。” 是该回去,不回去,他的下场必定会很凄惨;不用预知能力,他自己也能隐约感觉到。他的双眼直视独孤玄,曾经听过旁人说这兄弟没有爹,家中只有娘,十三岁便被卖到太史府里… “我…” ![]() 独孤玄望着他的眼神一时 ![]() 看起来就像睡住了一样。 他伸出手,终于得偿所愿摸着她的眉、她合着的眼、她的鼻、她的 ![]() “有人近⾝棺木过了…”他喃喃自语,看着她眉间的朱砂痣。 ![]() “不止…”独孤玄微笑道:“他以为让她下一世坠进凡尘,就不必再受今生之苦。”隐进朱砂痣的⾎不止一个人。“好个字文龙,你也滴⾎了吗?” 他脑中的影像倒回,陆续看见字文龙、杨勇及杨广滴⾎在她的灵⽳上。 他们三个人都想像他一样索讨她的来世吗?人只有一个,四个男人,谁能追到来世得到她? 长剑出鞘,听见有人倒菗口气;他抬起眼来,看见 ![]() ![]() “我…我怎能走!独孤兄,你究竟要⼲什么?” 独孤玄己没在听他的话了,剑锋划过手腕,一道⾎⽔马上滑落,滴到芸娘眉间的朱砂痣,迅速隐去。 “以吾之⾎,立下毒咒;以吾之命,换与天女王芸娘共处一世。”他说道。 “独孤兄,你在做什么?天女已死,要如何共处一世?” “来世。”独孤玄说完,剑尖又快又狠地续划手腕,几可见骨! ![]() “不…独孤兄…你何必…你何必自尽?天下还有很多…很多值得你留恋的地方啊!”独孤玄看他的眼神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仿佛在说他已不再留恋世间。 “我以吾之⾎,立下毒咒,愿以生生世世遭烧焚之苦,愿以生生世世承受天女王芸娘之业障,愿在轮落之间蒙受火烧⽔浸之苦,只求来世与天女王芸娘相遇。”他的⾎滴答滴答地流着,很快蔓延到 ![]() ![]() “你这是于什么?你以为你下毒誓,就能如你所愿吗?你这个傻子!你只是个人而已,就算你流⾎流尽了,上天还是不会听见你的话…”他的话更然而止,因为瞧见独孤玄扯下他缚在额间的头巾。 从来没有见过他拿下头巾的时候,现在才知道原因。 他傻傻地望着独孤玄眉间的朱砂痣,缓缓回头再看王芸娘这一年来越发鲜红的红痣。 “上天会听见我的话,因为这是我下的毒咒。”独孤玄轻讥道:“也只有这个时候,上天才会听见我的祈求,当我献上我的⾎⾁时。” “原来…”难怪…难怪从来没有听过独孤玄向天女诉过衷情,原以为是他知天女不懂情爱,现在才知道他惮走…有⾎缘之人,愈看愈有几分相像… “我的天啊!”既然如此,那除了死去的护国天女外,还有一个有神眼的天人了?“你不能死啊!大隋的国运还要靠你去撑啊…”“为什么?”独孤玄的笑容没了,自言自语说道:“为什么?凭什么我得去撑一个即将结束的王朝?王芸娘死了,我还活着⼲什么?我该死的神眼最后看到了什么?看到来世我与她永远无法 ![]() ![]() 他的心已死,即使留下命,仍旧留不住他的魂魄。 脸上为,原来是泪。现在才发现自己真当他是亲兄弟一般的看待。 “你…为什么不立个毒咒,祈求来世你们共偕⽩首?”他沙哑道。 独孤玄淡淡地笑。“因为我的⾎⾁只值这样。”停顿了一会儿,又道:“你快走吧,我要放火了,” “放…放火?” “我怕死后,有人再动手脚。”他的脸更显怨恨。“我更伯世人不让她安息。大隋国运岂是一女所能只手撑起?他们要延续国命得靠他们自己,不关她的事。” “人死须人土为安,王大人不会容许他人来打搅天女…” “他也只有一个人,抵得往天下千千万万愚昧的人们吗?”他厉声说道:“你再不走,我也不顾你了!” ![]() “什么神眼?什么天人?我这一生可从没为过一个人付出无私的大爱,唯一想要救的,却救不活,那还需要什么神眼?”他忿怨道,长剑一句,倒回划过他的朱砂痣。 ![]() 独孤玄目光灼灼地子她的尸首,在他死前的最后一眼也只有她。 “我愿来世你是个痴愚的人也罢,就是不要再当个无情无爱的天女;我愿来世当个以笑度⽇的快乐男子,不要再像我一般…来世,我呵护你、怜惜你,好不好?”他轻声说道。 火⾆钻上他的⾐角,马上燃上⾝。 ![]() 火⾆窜来,爬上棺木。他再不走,也会烧死在这里。 ![]() “小人 ![]() 他吓了一跳,暗叫不妙,从反方向逃离。 “是姐小的贵客!难道是他放的火?”有人尖叫:“来人啊,快抓住他!快灭火救姐小尸首啊!”哎呀!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见独孤玄这个浑帐…不不!他也算天人,怎敢冒犯? 再者… ![]() 值得吗?值得吗?不停地问。他一向贪恋书中物,独孤玄的情感他真的没有办法理解,只知道…只知道… 逃出了太史府,见到杨广的侍卫军正要进太史府查大火来源,府里的仆人匆匆忙忙跑出来,指着他尚沾着火星的背影,叫道:“就是他!他方才进了姐小的楼阁…” 小厮的指控还没有机会说完,就听见侍卫军下达命令… “晋王爷有令, ![]() ![]() 心里也明⽩就算现在停下来解释,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至少还来不及让他们相信他的话,就会先遭人砍杀。 好个晋王爷,必定是下达一个命令,不管是谁,只要是男人进了楼阁,就编派个罪名杀了来者。 理由再简单不过,就像独孤兄一般,怕有心人再在天女⾝上动手脚,他怀疑连晋王爷都动了手脚… 是他倒霉啊!可恶! 独孤玄对天女的感情他是没办法理解,他只知道他从来没有亲兄弟,遇见独孤玄之后,有了兄长对弟弟一般的情感,心里也很明⽩今天就算为了独孤玄而死,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因为我们有缘嘛!”他不甘地大叫,听见后头的脚步愈来愈近。 人都会死,可也要死得有价值,在死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留尸不留命;杀无赦!” 我能逃过这一劫吗?能吗?能吗?他自问。逃过了,他要娶一大堆老婆回家啊! 他的背顿感剧痛,双⾜仍不停,完美的一个跳跃,跳过街上的古井,闪了一下 ![]() 也许在独孤玄的骨子里仍残存几分理智,所以深爱亲姐,却始终没有在⾝体上冒犯她,也从未产生过 ![]() ![]() 他对芸娘,几乎是纯粹精神上的爱恋…有爱、有怜惜,就是没有 ![]() 而他…光听见⽔声,便心猿意马了。 “你在叹气吗?” ⽔声停了,⾝后不远处传来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猜倘若他不答,她会当这里闹鬼了。 胤玄用力叹了口气。“是啊。” “你…还是冒汗吗?” “如果你愿意让我下⽔的话…” 她马上打断他的望渴。“男女授受不亲,不可以。” “应正你我都已授受亲亲了,还在乎什么呢?”他抱怨道,但声量不大,只够让自己听见。他微微合上眼,靠在石头上,⾝体紧绷, ![]() 京师郊外的小爱琊,是他私有的。泰半时候,他住在离宮甚近的郡王府,或者与阿玛、额娘同住数⽇…忆起阿玛与额娘,他就头痛。 今年正逢废皇太子之际,八贝勒人缘极好,已有亲王进言册立新太子之事,万岁爷心烦意 ![]() 万岁爷不管,他的上头还有个阿玛跟额娘在烦他。是他不孝,是他对⽗⺟的情感极淡,时常看着阿玛与额娘,总有恍惚之感,像隔着浓雾看着他们的所言所行。 事实上,自从复生后,每遇一个 ![]() 他微哼一声,张开眼,忖思道:一个被废的皇太子,一个处心积虑想当大清皇帝的八贝勒,到头来,仍然摆脫不了权势的斗争。 只要他小心点,将拈心护在臂里,避开他们,应就无事了吧?至于博尔济,他永远也不会逾矩。 他的眼角瞥到右后方草丛有微弱的动静。他转过头,看见一条五指宽的青蛇在滑行,他连眼也没眨,拾了石头,对准蛇头狠狠砸去。 他的天人福分用尽了,他知道。 连最后的怜悯之心都没有了。在他因于地府中受尽火焚的无尽痛苦后,他还能怜悯谁? ⽔声滑过他的心头,他直觉顺眼望去,瞧见裸露的美体半浸在泉中。 淡⽩的月光投 ![]() ![]() 他的喉口不停地滚动,马上将脸撤至一旁,忍不住,又将视线调回来,看着⽔珠由她细⽩的颈子滑至她圆浑洁⽩的啂房,再路经平坦的小肮… 仿佛有一只可怕的手掌紧紧扭扯住他曾经受创过的 ![]() 他倒菗口气,引起她的注意。拈心抬起脸,骇叫:“啊!偷看!” 他正站在冷泉旁,一条腿已跨进⽔中。他回过神,不知自己何时像个野兽一样,想要扑上去、想要撕扯她柔软的⾝子、想要… 太多的 ![]() ![]() 心口的痛开始蔓延了。 他还以为他好运到上苍停止了他的火焚之苦。 虚弱地靠在石头旁,听到她跟着爬上岸,他咬牙从嘴 ![]() 红雾在合上的眼眸里烧起,无止境的火焰从四周开始窜起,从⽪肤里流出的汗化为一簇簇火花,开始在他⽪肤表层烧灼;接住会烧进骨、烧进心肺,当他烧得一点也不剩时,他的知觉仍然在,然后牛头马面带着他走地府。 这就是当⽇独孤玄的下场。 这些他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他必须履行他的毒咒,在地府里受尽火焚之苦,⽇⽇夜夜。 她投胎,他才跟着转世。 而从大隋到大清历经数百年,短暂的投胎不是 ![]() ![]() 这样的⽇子将永无止境,就算胤玄死了,还是会再回到地府里再被磨折。 冰冷的气流从间滑进,一点一滴的,开始降温。 他的耳从听见僻哩啪啦烧着⾁的声音到⽔声…⽔声… 可不能让拈心瞧见现在的他! 好不容易亲近她的心防,若是吓坏她,要再接近势必又要再花一番工夫。 他強力调整自己扭曲的面容,张开痛苦的双眸,嘴角试图挤出一个浪子的笑。笑容却僵化,盯着她的小脸放大。 她⾝上随意包着放在石头上的披风,披风下当然…什么也没穿,因为她的头发、她的脸、她的颈子都是 ![]() 月光下,认真的小脸完全看不出来有芸娘的影子,而他的心口…充満了柔情。 就算柔情溢过火焚之苦,他也不会感到讶异。 她皱起眉头,为他。“你躁火过旺,吃两帖葯就好…”脉象是这样告诉她的,但他痛苦的神⾊却像是热到痛不 ![]() 简直吓得她惊惶失措。 “你真的很热吗?”她小声问。 “我热的绝不止一辈子这么久。”他虚弱地说,黑眸仍然锁住她的。“我以为一个女人最 ![]() ![]() “你热到胡说八道了。” 他想举起手抚平她打结的眉褶,无奈气力不⾜,她见状,连忙扶住他的手臂。 “你的表情在告诉我,你真的在担心我。”他轻轻扯动嘴角以示笑,随即靠向石头,合上眼休息。“不碍事的,你快换上⾐服吧。” 他的呼昅不似之前的沉重, ![]() 额头轻轻地被贴上,冰冰凉凉的,几乎要満⾜地叹口气。 他又张眼,瞧见她的眉鼻近在咫尺,她的额靠在他额上。 “我现在很凉。”她轻声说道,仍在担心他。“你常这样吗?” “偶尔,在我转过⾝的时候。”他自嘲道。 “那么,你该给好一点的大夫看。” 他望着她郁闷的圆眸,只要他的下颚微微扬起,就能佛过她的 ![]() 他不得不承认,想要得到曾是天女之⾝的她,要付出的代价是难以形容的;毕竟在前世,他也是毁掉天女元神的罪首之一。 “我这是心病,说过不碍事的。以后倘若有什么人想要自焚,就叫他尽管来找我吧,看了我,就知道自焚有多可怕。” “胡说!⾝体发肤受之⽗⺟,什么自焚!”她微斥道。 他的回忆恍恍惚惚地。“我⾝上的每一寸都出自于他们,可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没有感受到其他爹娘该对子女的;我这样做,是苦了点,却从不后悔,就算再来一次…”他微微眯眼,⾝上灼热 ![]() “我不懂。” “不懂最好。” 见他又合起眼来,拈心迟疑了下,将 ![]() ![]() “你这是什么?”他被惊动,又醒来。 “是姐夫送我的。”她笑道:“是见面礼。可以保长命百岁的。” 听是博尔济送的,胤玄差点要拿下,但眼角瞧她担忧无比,于是忍下冲动,决定稍后再丢也不迟。王佩呈不规则的状形,鲜翠之中有一丝⾎红,不像是普通⽟铺买得到的。 “他亲自送你的?” “嗯,姐夫说既然我跟着金大夫学诊尸,⽟佩刚好能护我元神,不让小表窃了去。” 他笑了一声。“博尔济看起来不像是 ![]() “姐夫确实不是啊。” 可是博尔济却因担心她,而信了。胤玄没有说出口,也不打算说。在爱情的世界里,仁慈只会害了自己。 “拈心,其实要保长命百岁…有一个方法比⽟佩护⾝更实际。” 她讶异。“你快说。” “这个秘密我只让你知道,你过来点…再过来点…”她再近时,他直接仰起下巴, ![]() ![]() 她吓了一跳,连忙退开,他虚弱的脸让她不敢妄动,微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欺我。” “不是欺你,确实你比⽟佩有用太多了。”他合上眼,喃喃道。 火烧之感渐渐褪去,他有些困盹,紧紧握住她的手,不愿放开。 她的掌心柔软清凉,气流涌进四肢百骸。 起初,眉间微微的发热,他没有注意,只当是火焚尚未褪光,后来当剧痛袭进他的朱砂痣时,他猛然一张开眼。 “胤玄?” 她的声音像在千里远之外,他的眼前变了,变成未来。 谁的未来? ⾎溅红他的眼前,那表示有人要死了。他心里不甚在意,就算是死吧,人生谁无死…⻩⾊的裙尾…博尔济…八贝勒,这两人会碰头,他不会意外。⻩⾊的裙尾似乎是个女人…会是谁?拈心她姐姐?不,他可不打算认识她姐姐,不管她姐姐前世是谁,都不必再知道了… “胤玄?” 不对,是拈心! ⾎从拈心背后飞噴,溅満了他的长袍。 “胤玄!”她⾼亢的声音拉回他的预知。 他盯着她。 “我扶你进屋。”她认真说道:“可是我要先穿⾐服,你放开我的手。” 他全然没有听见,脑海不停地重演方才的景象。 如同在前世,他唯—一次预知了芙娘的未来,却只能眼睁睁目睹她的死亡。 而这一回,他仍旧目睹了她未来的死亡。 拈心拉不开他的手,没办法,只得紧紧系住披风,想要扶起他。 他却死命地将她抱着,不顾她的披风一直往下滑。 “就算再一次逆天而行,我也绝不让你再次在我眼前香消⽟殒!”他咬牙起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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