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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太平广记  作者:李昉、扈蒙、徐铉等 书号:10225  时间:2017/3/27  字数:9246 
上一章   卷三百一十六·鬼一    下一章 ( → )
  韩重 公孙达 鲜于冀 卢充 谈生 陈蕃 刘照 张汉植 范丹 费季 周式 陈阿登

  韩重

  吴王夫差,小女曰⽟,年十八。童子韩重,年十九。⽟悦之,私信问,许为之。重学于齐鲁之间,属其⽗⺟使求婚。王怒不与。⽟结气死,葬阊门外。三年重归,(归原作诘,据明抄本改。)问其⽗⺟,⽗⺟曰:王大怒,⽟结气死,已葬矣。重哭泣哀恸,具牲币往吊。⽟从墓侧表形见,谓重曰:昔尔行之后,令二亲从王相求,谓必克从大愿。不图别后,遭命奈何。⽟左顾宛颈而歌曰,南山有乌,北山张罗。志从君,谗言孔多。悲结生疾,没命⻩垆。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远心近,何尝暂忘。歌毕。歔欷泣流,不能自胜。要重还冢,重曰:死生异道,惧有尤俧,不敢承命。⽟曰:死生异路,吾亦知之。然一别永无后期,子将畏我为鬼而祸子乎?诚所奉。宁不相信?重感其言。送之还冢。⽟与之饮宴,三⽇三夜,尽夫妇之礼。临出,取径寸明珠以送重曰。既毁其名,又绝其愿,复何言哉!愿郞(愿郞原作时节。据明抄本改。)自爱,若至吾家,致敬大王。重既出,遂诣王自说其事,王大怒曰:吾女既死,而重造讹言,以玷秽亡灵。此不过发冢取物,托以鬼神。收重,重脫走,至⽟墓所诉⽟。⽟曰:无忧,今归⽩王。⽟妆梳忽见,王惊愕悲喜,问曰:尔何缘生。⽟跪(跪原作诡,据明抄本改。)而言曰:昔诸生韩重来求⽟,大王不许。今名毁义绝,自致⾝亡。重从远还,闻⽟已死,故赍牲币,诣冢吊唁。感其笃终,辄与相见。因以珠遗之,不为发冢,愿勿推治。夫人闻之,出而抱之,正如烟然。(出《录异传》)

  公孙达

  任城公孙达,甘露中,陈郡卒官,将敛,儿及郡吏数十人临丧。达五岁儿,忽作灵语,音声如⽗,呵众人哭止。因呼诸子,以次教诫。儿等悲哀不能自胜,及慰勉之曰:四时之运,犹有始终。人修短殊,谁不致此?语千余言,皆合文章。儿又问曰:人亡皆无所知,唯大人聪明殊特,有神灵耶?答曰:鬼神之事,非尔所知也。因索纸笔作书,辞义満纸,投地遂绝。(出《列异传》)

  鲜于冀

  后汉建武二年,西河鲜于冀为清河太守,作公廨。未就而亡。后守赵⾼,计功用二百万,王官⻩秉、功曹刘适言四百万钱。冀乃鬼见,⽩⽇导从⼊府。与⾼及秉等,对共计校,定为适秉所割匿。冀乃书表自理,其略言:⾼贵尚小节。亩垄之人,而踞遗类。研密失机。婢妾其,媚世求显,偷窃狠鄙。有辱天官,易讥负乘,诚⾼之谓。臣不胜鬼言,谨因千里驿闻,付⾼上之。便西北去三十里。车马皆灭。不复见。秉等皆伏地物故,⾼以状闻。诏下,还冀西河田宅子焉,兼为差代,以弥冥中之讼。(出《⽔经》)

  卢充

  卢充,范人。家西三十里,有崔少府墓。充年二十。冬至一⽇,出宅西猎,獐中之,獐倒而起,充逐之。不觉忽见道北一里许,⾼门瓦屋,四周有如府舍。不复见獐,门中一铃下,唱客前,有一人投一袱新⾐,曰:府君以遗郞。充着讫进见,少府语充曰:尊府君不以仆门鄙陋,近得书,为君索小女为婚,故相耳。便以书示充。⽗亡时。充虽小,然已识⽗手迹。即欷歔无复辞免。便敕內,卢郞已来,便可使女妆严,即就东廊。至⻩昏。內⽩女郞妆严毕,崔语充:君可至东廊。即至,女已下车,立席头,却共拜,时为三⽇。给食三⽇毕,崔谓充曰:君可归。女生男,当以相还,无相疑,生女当留养。敕內严车送客。充便辞出,崔送至中门,执手涕零。出门见一犊车,驾青⾐。(明抄本⾐作牛)又见本所着⾐及弓箭,故在门外。寻遣传教将一人捉袱⾐与充。相问曰:姻缘(缘原作授。据《搜神记》改。)始尔,(尔下原有援始二字今据搜神记、明抄本广记删。)别甚怅恨。今故致⾐一袭,被褥自副。充上车,去如电逝,须臾至家。⺟见,问其故,充悉以状对。别后四年三月,充临⽔戏,忽见傍有犊车,乍沉乍浮,既而上岸,同坐皆见。而充往开其车后户,见崔氏女与三岁男共载。女抱儿以还充,又与金碗,并赠诗曰: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华当时显,嘉异表神奇。含英未及秀,中夏罹霜萎。荣耀长幽灭,世路永无施。不悟运,哲人忽来仪。今时一别后,何得重会时?充取儿碗及诗,忽然不见。充后乘车⼊市卖碗,冀有识者。有一婢识此,还⽩大家曰:市中见一人乘车,卖崔氏女郞棺中碗。大家既崔氏亲姨⺟也。遣儿视之,果如婢言。乃上车叙姓名,语充曰:昔我姨嫁少府,女未出而亡,家亲痛之,赠一金碗著棺中。可说得碗本末。充以事对,此儿亦为悲咽,赍还⽩⺟。⺟即令诣充家儿还。诸亲悉集,儿有崔氏之状,又复似充貌。儿碗俱验,姨⺟曰:我外甥也,即字温休。温休者,是幽婚也。遂成令器,历郡守。子孙冠盖相承至今,其后植字⼲,有名天下。(出《搜神记》)

  谈生

  谈生者,年四十,无妇,常感读书。忽(书忽原作诗经,据明钞本改。)夜半有女子,可年十五六,姿颜服饰。天下无双,来就生为夫妇。乃(乃原作之。据明钞本改。)言:我与人不同,勿以火照我也。三年之后,方可照。为夫,生一儿,已二岁。不能忍,夜伺其寝后,盗照视之,其上已生⾁如人,下但有枯骨。妇觉,遂言曰:君负我,我垂生矣,何不能忍一岁而竟相照也?生辞谢。涕泣不可复止,云:与君虽大义永离,然顾念我儿。若贫不能自偕活者。暂随我去,方遗君物。生随之去,⼊华堂,室宇器物不凡。以一珠袍与之曰:可以自给。裂取生⾐裾,留之而去。后生持袍诣市,睢王家买之,得钱千万。王识之曰:是我女袍,此必发墓。乃取拷之。生具以实对,王犹不信。乃视女塚,塚完如故。发视之,果棺盖下得⾐裾。呼其儿,正类王女,王乃信之。即召谈生,复赐遗⾐,以为主婿。表其儿以为侍中。(出《列异传》)

  陈蕃

  陈蕃微时,尝行宿主人⻩申家。申妇夜产,蕃不知。夜三更。有扣门者,久许,闻里有人应云:门里有人,不可前。相告云:从后门往。俄闻往者还,门內者问之:见何儿?名何?当几岁?还者云:是男,名阿权,当十五岁。又问曰:后当若为死?答曰:为人作屋,落地死。蕃闻而不信。后十五年,为豫章太守,遣吏征问,昔儿阿奴所在。家云,助东家作屋,堕楝亡没。(出《幽明录》)

  刘照

  刘照,建安中,为河间太守。妇亡。埋棺于府园中。遭⻩巾贼,照委郡走。后太守至,夜梦见一妇人往就之。后又遗一双锁,太守不能名。妇曰:此萎蕤锁也,以金缕相连,屈申在人,实珍物。吾方当去,故以相别,慎无告人。后二十⽇。照遣儿丧。守乃悟云云。儿见锁感动,不能自胜。(出《录异传》)

  张汉植

  陈国张汉植,至南,从京兆尹延叔坚,学《左氏传》。行后数月,鬼物持其妹,为之扬言曰:我病死,丧在陌上。常苦饥寒,一三量不借,挂屋后楮上。傅子方送我五百钱,在北牖下。皆望取之。又买李幼牛一头,本券在书箧中。往索,悉如其言,妇尚不知有此。妹新归宁,非其所及。家人哀伤,益以为审。⽗⺟兄弟,椎结丧。去精舍数里,遇汉植与诸生相随。汉植顾见家人,怪其如此。家见汉植。良以为鬼也。惝恍有间,汉植乃前,为⽗说其本末如此。得妖物之为?(出《风俗通》,明抄本作出《搜神记》)

  范丹

  陈留外⻩范丹,字史云,少为尉从佐,使檄谒督邮。丹有志节,自恚为斯役小吏。及于陈留大泽中,杀所乘马,捐弃官帻,诈逢劫者。有神下其家曰:我史云也。为劫人所杀,疾取我⾐于陈留大泽中,家取得一帻。丹随之南郡,转⼊三辅。从英贤游学。十三年乃归。家人不复识焉。陈留人⾼其志行,及殁。号曰贞节先生。(出《搜神记》)

  费季

  吴人费季,客贾数年。时道多劫,常忧之。季与同辈旅宿庐山下,各相问去家几时,季曰:吾去家已数年。临来,与别,就求金钗以行,观其志,当与吾否耳。得钗。仍以著户楣上。临发忘道。此钗故当在户上也。尔夕。梦季曰:吾行遇盗,死已二年。若不信吾言,吾取汝钗,遂不以行。留在户楣上。可往取之。觉,揣钗得之。家遂发丧,后一年余,季行来归还。(出《搜神记》)

  周式

  汉下邳周式。尝至东海。道逢一吏。持一卷书,求寄载。行十余里,谓式曰:吾暂有所过,留书寄君船中。慎勿发之。去后,式盗发视书,皆诸死人录,下条有式名。须臾吏还,式犹视书,吏怒曰:故以相告,何忽视之?式扣头流⾎,良久曰:感卿远相载,此书不可除。卿今⽇已去,还家,三年勿出门,可得度也。勿道见吾书。式还不出,已二年余,家皆怪之。邻人卒亡,⽗怒,使往吊之,式不得止。适出门,便见此吏,吏曰:吾令汝三年勿出,而今出门,知复奈何?吾求不见,连相为得鞭杖。今已见汝,无可奈何,后三⽇⽇中,当相取也。式还涕泣,具道如此。⽗故不信,⺟昼夜与相守涕泣,至三⽇⽇中时,见来取,便死。(出《法苑珠林》)

  陈阿登

  汉会稽句章人,至东野还。暮不及门,见路傍小屋然火,因投宿。至,有一少女,不与丈夫共宿,呼邻家女自伴。夜共弹箜篌,歌曰:连绵葛上藤,一缓复一絙。汝知我姓,姓陈名阿登。明至东郭外。有卖食⺟在肆中。此人寄坐。因说昨所见。⺟惊曰:此是我女,近亡,葬于郭外尔。(出《灵怪集》)

  
译文

  韩重 公孙达 鲜于冀 卢充 谈生 陈蕃 刘照 张汉植 范丹 费季 周式 陈阿登

  韩重

  吴王夫差有个小女儿叫⽟,十八岁。韩重是个十九岁的英俊少年,吴⽟很喜他。两个人瞒着⽗⺟先是互通书信后来就私订终⾝。韩重到齐鲁读书,就请自己的⽗⺟到吴王那里去求婚。吴王一听大怒,不同意这婚事,⽟心气郁结而死,埋在了皇宮南门外。三年后韩重回来,问⽗⺟,⽗⺟说,去求婚吴王大怒不许,⽟中气郁结而死,已经埋葬了。韩重一听痛哭失声,带着纸钱祭品到⽟墓前祭吊。⽟从墓侧现形,对韩重说,当初你走之后,让你的⽗⺟来议婚,我原来想一定会实现咱们美好的心愿。没想到却遭到如此悲惨的下场啊!说罢,悲痛地唱道:南山有鸟,北山张罗。志从君,谗言孔多。悲结生疾。没命⻩垆。命之不造,冤如之何?羽族之长,名为凤凰。一⽇失雄,三年感伤。虽有众鸟,不为匹双。故见鄙姿,逢君辉光。⾝远心近,何尝暂忘!唱完后,涕泪流哭得控制不住自己,并要求韩重和她一起回到墓中去。韩重说,两界不能相通,怕后果更惨。不敢随⽟去。⽟说,死生异路我也知道,可是我们今天分别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你是不是怕我是鬼会伤害你?没想到我对你一片⾚诚,却得不到你的信任。韩重被她的真情感动,就和⽟一起走进墓中。⽟和韩重宴饮聚了三天三夜,像夫一样。韩重临走时,⽟拿出一个直径有一寸大的明珠相赠,并说,我现在一切都被毁了,也没有和你生聚的可能,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唯愿你多多珍重吧。如果能到我家去,就把这个明珠给我⽗王看看。韩重回来后,去见吴王,说出了他和⽟相见的经过。吴王一听大怒说,我女儿已经死,你编这套谎话来骗我,玷污了我女儿的亡灵。这明珠只不过是你盗墓得来的,假托什么鬼神?说着就要把韩重抓起来,韩重赶快逃掉了,又到⽟的墓前诉说这事。⽟说,你别愁,我这就直接去告诉⽗王。⽟梳妆得整整齐齐,忽然在吴王面前现形,吴王十分惊异,悲喜加地问,女儿是怎么死而复活的?⽟跪下说,从前书生韩重来求婚,⽗王不许,如今我名各俱毁,已经死了。韩重从远方归来,听说女儿已死,带着祭品到我的坟上祭吊。女儿感他的真情,就和他相见,并把明珠赠给他,这不是他盗墓所得,请⽗王不要惩治他吧。这时吴王夫人听见了跑出来一把抱住女儿,然而⽟却像一股青烟般消失了。

  公孙达

  任城的公孙达在甘露年间死在陈郡的任上。将要⼊敛时,他的几个儿子和郡里的‮员官‬参加葬礼。公孙达有个五岁的儿子忽然用公孙达的声音说起话来,先是命儿子们不要再哭,然后对儿子们一个个进行教导嘱咐。几个儿子都悲伤得不能控制自己,公孙达就安慰勉励说,一年四季的运行还有始有终。人不论是寿长寿短谁能不死?说了上千字的话,记下来都是文章。儿子们又问。人死后都没有知道,是不是因为⽗亲你特殊聪明,才有神灵呢?回答说,鬼神的事,不该你们知道。说罢就要了纸笔写起来,写了満満一张纸,然后才扑在地上断了气。

  鲜于冀

  后汉建武二年,西河的鲜于冀就任清河太守,上任后修造公事房舍,没盖完就死了。继任的太守赵⾼向上面呈报说鲜于冀办这工程费用是二百万,王官⻩秉、功曹刘适则说化了四百万。鲜于冀就突然现形,大⽩天的带着人进了太守府,和⻩秉等人一笔笔地对帐查工程费用,断定是⻩秉等虚报贪污了工程费。鲜于冀就自己写了奏章向朝廷申诉。奏章中大致说,⾼贵的人更重视小节,而种田的俗人才见便宜就贪。然而他们毕竟是婢妾一类的小人,再周密的谋划也有漏洞。他们这种卑鄙的贪污偷窍行为辱没了皇上的器重,也让人们笑话他们不配担任这样的公职。如果真如⻩秉刘适等人说是我花了那么多钱,那么我现在虽然作了鬼也要申辩。现在我把我的奏章通过千里驿使呈皇上,请赵⾼替我上奏。写完奏章,就坐上车奔西北方三十多里而去,后来就不见了。⻩秉等人竟伏在地上死去。赵⾼把鲜于冀的奏章呈给皇帝,皇帝下诏发还了被没收的鲜于冀在河西的庄园田宅和充为官婢的子,并委官去接任工作,以安抚间来的这场官司。

  卢充

  卢充是范人。家西边三十里,有座崔少府墓。卢充二十岁那年,冬至的一天去家的西边打猎,中了一头獐子。獐子倒了又爬起来跑掉,卢充就追。追到道北一里多的地方,獐子不见了,却见一排⾼门瓦房,象是很阔的人家。大门的门铃下有个人大声说,请贵客住前来。并给了卢充一套新⾐说,我家府君让我给的。卢充穿好⾐服进了院,见了主人少府,少府说,令尊不嫌我家门第不⾼,最近来信,为你聘我的女儿为婚,所以特地把你接来了。说罢就拿出卢充⽗亲的书信给他看。卢充⽗亲去世时,卢充尽管还小,但已能认得⽗亲的手迹。看到⽗亲的亲笔信,卢充十分难过,就不能推辞了。崔少府就向里面说,卢郞已到,快让女儿好好梳妆到东廊去。⻩昏时,里面说已梳妆好了。崔少府就让卢充也到东廊去。卢充到时,崔女已经下车,站在桌子前,两人拜堂成婚。卢充在崔府呆了三天后,少府对卢充说,你可以回去了。我女儿如果生男孩,会把孩子送去,如是生女孩,就留在我这里。你不要有怀疑。说完就命派车送客。卢充告辞,崔少府送到中门,握住卢充的手哭了。出门看见一个仆人驾着一辆牛车,又见门外放着自己穿的⾐服和弓箭。崔女也叫人拿来一套⾐服送给卢充,说,我俩姻缘刚开始,就分别了,心里很难过。赠你这件⾐服和一套被褥做纪念吧。卢充上了车,车快如闪电,不一会儿就到了家。卢充⺟亲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了详情。和崔氏女分别四年零三个月后,有一天卢充在河里游⽔,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辆牛车,一会儿沉没一会又浮起,一会儿牛车上了岸。和卢充一起玩的人都看见了。卢充跑过去打开牛车的后门,见崔氏女抱着一个三岁的男孩。崔氏女把儿子给卢充,同时给他一个金碗,还赠了一首诗:煌煌灵芝质,光丽何猗猗。华当时显,嘉异表神奇。含英未及秀,中夏罹霜萎。荣耀长幽灭,世路永无施。不悟运。哲人忽来仪。今时一别后,何得重会时。卢充接过金碗、儿子和诗后,崔氏女突然消失了。卢充后来就坐着车到街上去卖碗。希望能有认识这碗的人。果然一个女仆认出了这碗,她立刻跑回去对女主人说,在街上看见一个人坐着车,卖崔氏女棺材中的金碗。女主人正是崔氏女的亲姨,她立刻派儿子到街上看,果然和女仆说的一样。儿子到车上和卢充说,当年我姨嫁给崔少府,崔少府的女儿没出嫁就死了,家里人都很悲痛,赠了一个金碗给她陪葬。你能告诉我你得到这金碗的经过吗?卢充就如实说了。儿子也十分悲痛,回家对⺟亲说了。⺟亲就让到卢充家接孩子回来,亲戚都来看望,见那孩子长得既像崔氏又象卢充。孩子和金碗都验证了。崔氏女的姨妈说,这就是我的外甥孙了。就给起名叫卢温休。温休的意思是纪念通婚。后来卢温休果然成了大器,当上了郡守。他的子孙辈辈作官,一直传到现在,卢充有一个后代叫卢植,字叫⼲,是个名传天下的人。

  谈生

  谈生四十岁还没有娶,平时就是发奋读书。有一天半夜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子来找谈生。这女子容貌称得上绝代佳人,主动要求作谈生的子。女子说,我和人不一样,请不要用灯火照我,三年后才可以照。他们结合后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已经两岁。谈生忍不住好奇心,夜里等女子睡着了,偷偷点灯看她,只见她以上已经长出和活人一样的⾁了,但以下还有⽩骨。女子惊醒后发觉谈生偷照自己,说,你辜负了我。我就要复活了,你怎么就不能再忍一年而用灯光照我呢?谈生急忙赔罪,女子仍哭个不停说,我和你只能永别了,只是惦念我们的儿子,你以后如果穷得养活不了他,就暂时给我。我也准备送你些东西。谈生随女子来到一座华贵的屋中,见屋中陈设装饰不同凡人。女子拿了一件缀着珍珠的袍子赠给谈生说,卖了这袍子就可维持生活。临分别时,女子撕下了谈生一块⾐裳下摆留作纪念。后来谈生到市场上卖珠袍,被睢王家的人买去,得钱千万。睢王一看,竟是自己死去的女儿的袍子,就把谈生抓来拷问为什么盗墓。谈生就实话实说了。睢王仍不信,就到女儿坟上去看,见坟墓完好如初。再打开墓⽳看,果然在棺盖下发现了谈生的一块⾐摆。后来又看谈生的儿子,果然长得像自己女儿,睢王才相信了,又把谈生请来,把珠袍还给了他,认他为公主的女婿。后来又上表给朝廷,赐给谈生的儿子侍中的官衔。

  陈蕃

  陈蕃寒微时,有一次出门投宿在⻩申家。⻩申的子夜里生孩子,陈蕃并不知道。睡到半夜忽听有人敲门。半天才听得门里有人应道,门里有人,别从前门进,从后门走。不一会那叫门的人回来了,门里的人问,看见个什么孩子?叫什么名?能活到多大?门外的人说,是个男孩,叫阿奴,能活到十五岁。又问,将来是怎么死的?回答说,帮助人盖房子,摔死的。陈蕃听见了但不相信。十五年后,陈蕃当了豫章太守,派‮员官‬去查问,那个叫阿奴的孩子现在何处。他家人说,帮着东家盖房,从房梁上掉下来摔死了。

  刘照

  刘照在建安年间,任河间府太守。他的子死了。棺材埋在府后花园里。后来⻩中造反,刘照扔下一切逃跑了。继任的太守到任后,夜里梦见一个女人来和他‮房同‬。临走时送给新太守一个双锁,太守不知这锁叫什么名,女人说这个锁叫萎蕤,中间用金链相连,可屈可伸,是一件宝物。我要走了,以它做为离别纪念,千万不要对人说。过了二十天,刘照派儿子运他子的棺材,新任太守才恍然大悟,并把锁给刘照的儿子看,儿子看见⺟亲的随葬珍宝,心里十分悲痛。

  张汉植

  陈国的张汉植,到南去跟京北尹延叔坚学习《左传》。他走了几个月以后,一个鬼怪附在了他妹妹的⾝上,以张汉植的口气说,我病死在大道上,经常饥寒加。咱家的秤没有外借,挂在那屋后楮树上。傅子方送我五百钱,放在北窗下,忘了拿了。又买了一头小牛,买卖契约放在书箱里。家里的人按着他说的去找,果然都在。张汉植的子都不知道这些事。妹妹刚回娘家来,不可能知道这些事。家人得知张汉植的死讯十分悲痛,更加信以为真。全家穿着丧服拄着哭丧出门去找张汉植的尸体。没想到在离学馆几里的地方,竟遇见张汉植和同学们在一起。汉植看家里人这样穿戴,十分惊奇。家里人看见汉植,则以为是见了鬼了。双方愣了半天,汉植的⽗亲说清情况,大家才知道是鬼怪搞的鬼。

  范丹

  陈留郡当外⻩官的范丹,字史云,年轻时给县尉当个小随从官。有一次,派他去给督邮送公文。范丹少有大志,气愤自己当个为人驱使的小官,走到陈留大泽时,把所骑的马杀掉,把官家的头巾也扔了,假称是被強盗打劫了。有个神怪向他家里人说,我就是范丹,被強盗杀死,快到陈留大泽来取我的⾐物。家人赶到,只找到一块头巾。后来范丹去了南郡,又转到三辅,跟一些大学问家学习,过了十三年才回家,家里人都不认识他了。陈留人赞赏他的志气,死后,称他为贞节先生。

  费季

  费季是吴地人,在外经商好几年。当时路上強盗很多,他的子十分担心。有一次费季和几个同伴住在庐山下的旅店中,大家互相问离家多久了,季费说,我离家已好几年。出发时和我子告别时,我向她要她头上的金钗。我的意思是看看她对我感情好不好,如果给我就是对我好。她给了我金钗,我就偷偷把钗放在门框上面。临走时,我忘了拿,这只钗应该还在门框上。这天夜晚,费季的子梦见贾季对她说,我在路上遇见強盗,已死了二年。如果不信我的话,我向你要了金钗后就放在门框上,你可以去取来,就知道我是真的死了。子惊醒后,果然在门框上找到了钗,家里就办了丧事。然而过了一年多,费季却回来了。

  周式

  汉代下邳人周式,一次到东海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官吏,拿着一卷书,请周式给他带着。一同走了十几里后,官吏说,我暂时有点事,先把书寄放在你船里,但你千万不要看那书。官吏走后,周式忍不住打开书看,见那上面记的都是死人的名字,在后面竟也有自己的名。不大会儿官吏回来了,看见周式在偷看书,大怒说,告诉你不要看,怎么不听!周式把头都磕出了⾎。过了半天官吏说,感谢你替我带着这本书,但你的名字是抹不掉的,你今天回家后,三年之內不要出门,你就可以躲过去不死了。但你千万不要说看过我的书。周式回到家后,坚持不出门。已经过了两年了,家里人都十分奇怪。这时有个邻居去世,周式的⽗亲让他去吊唁。如果不去⽗亲就大怒,只好出门去了。周式刚一出门,就碰见了那个官吏。官吏说,叫你三年别出门,你不听出门了,这就没办法了。因为我没把你抓到府,我受了好几次鞭打。现在我既然看见你,只能把你带走了。三天后中午,我会来接你。周式回到家里,哭诉了这件事,他⽗亲不信。他⺟亲昼夜守在周式⾝边哭。三天后的中午,周式果然死去。

  陈阿登

  汉代会稽县的句章有个人到东城外回来,晚上没到家时,看见路旁小屋里生着火,就进去投宿。进屋后,是一个少女,因为不愿和丈夫同住找来了邻居的女孩一起作伴。夜里她们一起弹箜篌,边弹边唱,连绵葛上藤,一缓复一絙。汝知我姓,姓陈名阿登。第二天这人到城外,在一个卖饭的小馆里坐下,对卖饭的女人说了昨晚的事。那女人大吃一惊说,那就是我的女儿,最近死了,已埋在城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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